只見得灰氣中六點精芒一閃而逝,隨著袁穆話音落定之後,六點同時從不同的方位的發動了毀天滅地的劇烈炸響,陣中異獸眼底終于閃過一絲恐懼。
轟隆隆之聲不絕于耳,袁穆金身手上的六件寶物並非實體,乃是自身不斷沖去天地間的閣中能量凝聚,倘若完全凝聚之後怕死比之仙器都要厲害,袁穆對于創出這法決的慧覺禪師,心底更是產生了一種由衷的欽佩,這可是行的是無中生有,造物一般的手段啊。
整個空間之中猶如煮沸了的稀粥一般,無數混亂狂暴的氣流到處升騰,即使置身在金身的保護之下,也被這氣流沖出了數丈之遠,而後異獸所發之罡風也恰恰到來,雖然與混亂氣流相互抵觸已經不復初時的威力了,但是擊在袁穆護身寶光之上,還是將袁穆的舍利擊得光華暗淡,金身之上也一陣暗淡,一口淡金色的血液從袁穆嘴角溢出,看起來好不狼狽。
身上的紫衣也被罡風吹的襤襤褸褸,看上去宛如乞丐叫花一般,空間之中經得剛才的爆炸也呈現出一絲紊亂,異獸頭頂的大幡之上混沌之氣大作,想要修復這已經接近凌亂的空間,嘴角掛起一絲微笑,此時的袁穆勉強提起體內殘存的真氣,雙手環抱胸前,嘴中輕聲的吟唱著一段晦澀的文字。
只見得冥冥之中天光大開,一道道璀璨的星光傾瀉而下,直接便洞穿了這灰色的空間,一個奇亮無比的紫色玉圭浮現在半空之中,玉圭之上紫氣繚繞,一陣陣玄妙之音從玉圭之上傳來,玉圭四周隱隱可見的一個個金甲小人正盤膝圍坐,口中不時吐出一個個金色的字符慢慢融入玉圭之中。
玉圭一現,四周時間仿佛都停滯了一般,空間經得星光一沖,更是加快了坍塌的速度,袁穆右手朝天一指,一道粗如水缸的粘稠星力朝著異獸頭頂的大幡狠狠落去,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若是大陣有人主持,此時只需移動其他幾面大幡變換位置,袁穆所發星力便會無功而返,但是此時大陣無人主持一切全憑本能,便給了袁穆這樣的機會。
星光大幡相撞,產生不可思議劇烈爆炸,袁穆被這強烈的爆炸直接炸到了洞壁之上,紫府之中的元嬰也是一陣暗淡,袁穆不顧其他勉強起身,伸手朝著空中的大幡抓去,大幡入手一股悖雜的信息傳入袁穆腦海之中,就連神念比之一般修士強大許多的袁穆也不禁感到腦中一陣陣脹痛。
上古之時南疆有巫,盡皆乃是桀驁不馴之人,不拜天不拜地之只尊崇力量,一身戰意驚天地泣鬼神,巫人不修元神法術,只修肉身以期可以肉身不滅,便是身死之後也不進入輪回情願歸于塵體,此一族不知起源何處,但是當時曾經盛極一時,便是天地間的大能也為之搖頭嘆息徒呼奈何,卻不知後來為何舉族上下盡皆泯滅,這套陣法正式當時一位大能修士根據巫人功法所化,由于年深日久此陣已經不復當如的輝煌,淪為了二流的陣法。
大陣此時已經不再圓滿,炎元真人見得自己所處空間一陣紊亂,雖然只是一閃即逝,但是真人何等修為,天黿尺之上紅光更盛,一直展翅欲飛的巨大鳳鳥出現在空中,鳳鳥發出一聲高亢的嘶鳴,雙翅一展一道道九天真火傾灑而下,先前還能勉強支撐的巨木,此時對付九天真火便有些相形見拙了,真火燃燒的速度遠遠比巨木產生的速度要快上數倍,剩余的真火落在青衣人身上,燒的一片焦糊,青衣人也兀自不管不顧,只是一昧的發出巨木相抵。
漸漸的青衣人身上燒灼之處越來越多,巨木也逐漸稀少,就在青衣人幾乎不支之時,頭頂之上沖出一道混沌色大幡,大幡之上陰風陣陣愁雲慘淡,青衣人有如神助,地面上一棵棵參天巨木拔地而起,幾乎須臾間地面之上便蔥蔥郁郁生成一片林海,林中樹木之上青光繚繞,真火焚化巨木的速度明顯比之先前減弱了許多。
眉頭微皺,真人口中清嘯一聲,一峰首座自然不會只有如此手段,從身後拿出一個瓖金鏤玉的金色葫蘆,伸手一拍葫蘆口,里面便噴出一顆顆碗口大小的紅色雷珠。
此物乃是真人早年游歷蠻荒之時,獵殺的一條五火地龍,這五火地龍隸屬火蛟的一個旁支,先天強大,真人費勁心血將之斬殺,此物天生可以吸取地火,在體內合成五火神雷,並且還能用內丹將五火神雷再次凝練,每十顆凝練成一顆五火天雷,真人手中的葫蘆便是這五火地龍頭顱和內丹煉成,因為嫌棄白森森的頭骨甚為不雅,便用金汁玉液澆灌,煉成一個葫蘆形狀,平時將采集的五中火焰放入葫蘆之中,便會自動生成凝練的五火天雷,威力極是駭人。
真人也是閑暇之時凝練了半葫蘆神雷,此時一股腦傾灑而下,原本就因為少了袁穆那面大幡而不全的陣法,此時更加是千瘡百孔,神雷所過之處巨木盡皆化為碎屑配合著空中的神火頃刻之間便消失殆盡,地面上一個個方圓數里的大坑看起來觸目驚心。
見得此時大幡之上光華暗淡,幡下的青衣人此時也愈發不支,真人從懷中模出一道玉環高高拋起,玉環之上青光凌烈,一道青光罩下,青衣人化作一道清氣融入大幡之上,大幡之上的異獸似乎活了一般,但是這青光似乎有極大的束縛之力,使得大幡之上一絲力道都用不出來,真人雙手掐了個印訣只見得大幡掙扎了幾下後便如乳燕投林一般朝著空中玉環飛去。
伸手結果玉環,真人才察覺周身一清,此時自己又身在石柱旁邊,看著一旁臉色蒼白正席地而坐的袁穆,真人不由大吃一驚,此時袁穆體內真氣渙散,周身的佛力也隱隱出現潰散的趨勢,剛才的一擊使得他的舍利也受損頗重。
真人臉色一肅,沖懷中模出一顆絳紫色丹藥,雙手一拍丹藥沒入袁穆頂門之上,此藥雖不及完顏褚曾經服下的陰陽轉輪丹,但也是天下少有的極品丹藥,名叫紫靈益氣丹,功能補益元氣,即使在大的損耗只需片刻便可恢復如初,這也是本次出來之時,宗主親自授予真人二十粒丹藥以防不測,可見此藥之珍貴。
隨後眾人一一出陣,最後出陣的狄夢萍此時看起來腳步虛浮,面色慘淡如紙,嬌軀一陣搖晃,清惠看了諸人一眼,便扶著狄夢萍,歷天出陣之後看了看當先出陣的袁穆和炎元真人,眼神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
眾人出陣之後,歷天朗聲道︰「此處詭異頗多,大家務必謹慎小心千萬不要分散,否則洞中蜿蜒曲折,倘若是一旦迷失其中怕是終生無望升天了。」
「真人你派的這名弟子何事才會清醒,如此我等在陣中已經耽擱一日有余了,怕是這樣我等不能按時返回吧!」歷天皺眉道。
「是啊首座袁穆師兄為何如此這般模樣。」看著衣衫襤褸神情狼狽的袁穆,凌雲也不由關心的問道。
「什麼,你說此子便是袁穆,可是當日害我劍宗弟子的凶徒。」駝子听到凌雲的話後,須發皆張,張嘴噴出一道紅色劍光朝著地上打坐的袁穆斬去,這一下若是斬實,恐怕即使袁穆祭起丈六金身也要身受重傷,更何況此時,一柄紅光繚繞的尺子橫架在劍光之上,炎元真人上前一步,隱隱將袁穆護住。
「長老這是何意,還需給本宗一個交代。」聲音之中隱含怒意,似乎一言不合便要動手一般。
冷笑一聲,劍駝周身五彩劍絲飛舞,對著真人說道︰「便是你宗這孽障將我宗弟子龐過之形神俱滅,而且竊取我宗寶鼎,罪大惡極,炎元真人你不要護短且讓我結果了這孽障再說。」說完之後,劍氣之上紅光大作,朝著袁穆斬去。
「你大膽。」真人怒極,天黿尺之上紅光大作,一道無形的火牆,牢牢阻住了劍氣的繼續侵襲,真人此時含怒出手再不留情,揚手祭出玉環,玉環之上仙音大作,一片青光灑在紅色劍光之上,只見那劍光宛若游魚一般連連掙扎,但那青光似乎極為堅韌,任得劍光如何掙扎也始終不能月兌開那青光束縛。
劍駝只覺得手上靈決沉重,自己溫養多年的仙劍竟然漸漸與自己的聯系越來越弱,隱隱有朝著玉環飛去之勢,劍駝心下一驚,暗道︰「五宗之中果然沒有好相與的。」他也不懼,正欲再出殺招扳回劣勢,此時上空之中一道閃爍著耀眼光華的玉璧將兩人強行分開,雖然兩人此時並未使出全力,但是歷天以一人一寶之力便輕易將兩人分開,看著場中隱含一絲微笑的歷天,兩人心中不由一沉,駝子當先言道︰「前輩這是何意?此乃是我兩宗恩怨還望先生莫要插手。」駝子若非見得歷天修為高絕,怕是早就連歷天一起收拾了。
緩緩張開雙目,看著場中諸人,袁穆嘴角掛起一絲淺笑,歷天見得場上劍拔弩張的諸人,忙解釋道︰「個人恩怨,你等出去之後自行了斷,但是在這無定谷中凶險重重,我希望兩位可以放下成見,齊心協力一起找到禁魔硯不知道兩位以為如何?」
冷哼一聲,他也知道歷天這話沒錯,冷冷的對著炎元真人道︰「真人果然手段高明,此時駝子記著了他日在與你了斷。」
真人見對方暫時不再尋釁單手一指,玉環快速縮小最後回到真人懷中,駝子收了劍光只把一雙怪眼朝著袁穆看來。
起身之後,袁穆對著諸人示意,冷冷的看來駝子一眼,便回到了真人身後,真人也知此時不是細問之時,但是自己已經向宗主承諾會將諸人毫發無傷的帶回宗門,無論如何自己也會信守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