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袁穆遁走的一刻,只見得太虛峰頂,一道黑色流光緊緊綴在身後,置身紫光中的看著身後不斷靠近的黑芒,袁穆臉色陰沉的對著諸人道︰「大家分散離開吧!」說完之後當先化作一道紫芒朝著北方遁去,其余諸人亦各自化光遁走。
那黑芒似乎認準袁穆一般,對于其余諸人視而不見,只是追著紫光而來,看著身後不斷接近對黑芒,袁穆心下透出一絲焦急,身後不時傳來的干笑之聲擾人心神,只見得黑芒之中金光一閃,一對金光閃閃的翅膀裝法寶浮現出來,只一眨眼便感到了袁穆身前阻住了袁穆繼續前進的勢頭。
此後,袁穆又試著換了幾個方位,但是手中無法逃月兌黑衣人的追捕,黑色斗篷下包裹的身影看不到表情,只見那黑影扯起干厲的聲音如夜梟哭嚎一般︰「炎離真人的弟子便是如此膿包,你真是辱沒了真人名聲。」
見得無處逃遁,袁穆索性停在空中,頭頂之上紫氣流轉浩浩蕩蕩,聞言也不動怒︰「家師何等人物,豈是你這樣的人可以隨意評論的。」神色只見毫無緊張之色。
「我便考校一下,看看你的法力神通是否如你的嘴巴一般犀利。」也不見黑衣人做作,寬大的繡袍無風自動,一股黑色煙嵐平地而起,只見得黑煙之中裹挾著一個頭生獨角,三手生于肋下的怪物,怪物三手之上持著三把黑色鐮刀,在黑霧之中隱隱發出一聲聲無聲的咆哮。
那怪物夾著黑色煙霧朝著袁穆合身撲來,三手齊動鐮刀在空中劃出一道殘影,如半月一般朝著袁穆頭頂落下,看這力道怕是一座小山都要被瞬間擊成齏粉吧!
嘴角掛起一絲冷笑,袁穆周身之上黃色光芒閃爍,袁穆所習神通之中,唯有佛家功法是以力見長的,只見袁穆身後轟然出現一個四首八面的金色虛像,只見得虛像身後生有八臂,手臂上分別持著念珠、淨瓶、經卷、寶印、寶劍、寶傘、蓮花、長索,只見八臂之上的寶劍、淨瓶和念珠分別迎上了空中橫斬而來的黑色鐮刀,一股大力將袁穆金身震開,那黑氣中的魔頭身形也稍稍停滯。
黑衣人輕噫了一聲,伸手一指,那黑煙愈發繚繞,只見那魔頭似乎吃了補藥一般,三把鐮刀舞成旋風一般,袁穆四下看了一眼,只見得四周黑霧愈發繚繞,似是無所不在一般,袁穆臉上掛起一絲滄桑之色,隨即眼神之中透出一股銳利之色,雙目炯炯的盯著不遠處的黑衣人,言道︰「你曾言及家師,可是知道家師一些情況,既然今日我勢必不能逃遁,你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嗎。」
「哈哈~便是告訴你也無妨,你師傅炎離真人已經仙去,便是在下對令師也是五體投地,無論心性、修為令師已經到了令人高山仰止的地步。」語氣之中充滿蕭索意味,倒不似做假。
聞言一愣,袁穆雙眼之中血光隱現,袁穆金光繚繞的金身之上也出現了一絲絲不正常的黑氣,頭頂天靈之上,一朵血紅色蓮花浮現其上,那金身似乎也感到什麼似得,佛力愈發澎湃,但是袁穆此時周身氣息已經凌亂,金身最後化作一顆拇指大小的舍利慢慢回到袁穆頭頂,只是此時舍利之上已經黑氣纏繞了,不復初時的潔白如玉了。
嘶聲咆哮一聲,袁穆周身血雲繚繞,雙眼赤紅,全身氣息也由最初的雲淡風輕變成了煞氣迎人,嘿嘿一生邪笑,袁穆身形快于閃電,只見他周身紫衣鼓蕩,左手之上青光一閃而沒,整個人快若電閃,右掌狠狠的印在了魔頭後背之上,這魔頭本是黑衣人閑暇之時,將活人捉來,日日鞭撻蹂躪,但卻好吃好喝的供養,這樣反復數年知道被生生折磨致死,那是人心中一口怨氣最深,便是將這樣的怨氣不住凝練,最後在摻雜著自身的心血祭煉十年,方才煉成這樣一尊魔頭,平常之人便是听到厲嘯之聲也會魂魄立體而亡。
黑衣人只感覺與自己息息相關的魔頭,此時全身精氣、魔氣正在不住的流失,而對面那小子周身之上氣息愈發古怪起來,那魔頭在黑煙之中發出一聲聲慘厲的嘶吼之聲,聲音之中夾雜著一絲顫栗,黑衣人清嘯一聲,聲音穿金裂石,這小子給自己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抖手打出一道印訣,只見魔頭周身黑氣一震,連連抖動掙月兌了袁穆掌心快做一捧黑煙被黑衣人緩緩收回掌心。
收回之後才發現,這魔頭此時已經空具其表,其中蘊涵的龐大的死煞之氣已經被袁穆化魂符吸收一空,黑衣人怒哼一聲,袁穆心頭如遭重擊,可是兀自不覺,雙眼之中血氣翻涌,全身紅霧繚繞,森然一笑,袁穆右手之上出現一柄精光長劍,只是此時劍身之上紅芒血光乍現,一道驚天劍芒朝著黑衣人橫空斬來。
微微皺眉,袁穆斬來的一件雖然氣勢恢宏到了極點,但是卻毫無章法可言,隨手一指,一縷淡淡的黑色氣勁不帶一絲破空之聲朝著袁穆胸口點去,噗一聲,袁穆應聲墜地,張嘴噴出一口鮮血,眼神也逐漸恢復了清明,只是此時他體內先前受的詛咒侵襲,無意之間吸入大量的魔氣之後,雖然經過化魂符的凝練但是這龐大的真氣又與自身真氣相沖,此時他哪怕是一絲力氣也難以使將出來,若非是小圭托著他的身子,怕是此時他早就墜落地面骨肉成泥了吧!
黑衣人御空緩步朝著袁穆走去,森冷的黑煙將袁穆周身團團籠罩,苦笑一聲,袁穆一咬牙正要逆轉經學,自毀元嬰,他是甘願死也不願被黑衣人所制。
這時候只見得前方雲層之上,一個身影就這麼輕飄飄的臨空而來,身影快似驚鴻一瞥一般,眨眼之間便已經到得袁穆身前,袁穆眼神復雜的看著來人,來人淡淡一笑,霎時間原本魔氣滾滾的半空之中,似乎瞬息之間為之一清,袁穆澀聲道︰「你為何會來。」
只見來人臉上遮著一塊青紗,玉臉半掩在青紗中,只能看到她大半截臉龐,可是僅僅這露出的部分,已經是風姿卓絕,充滿醉人了風情,女子沒有任何瑕疵的手閃亮著超乎凡世的動人光采,無論形態動作,均齊集天下至美的妙態,含蘊天地間某一難言的隱秘。
女子對著袁穆輕輕一笑道︰「當日離別之時,我在你身上種下一絲神識,加之你我之間真元互相貫通,你遇險我便能感應得到,所以才起身前來。」女子伸手在袁穆手腕之上一搭,轉過頭去看著黑衣人,那黑衣人自從沈妙妍出現的一顆便默默浮在原地。
「你是自己退走那,還是要我動手那,我看的出你體內此時尚且有一股極其鋒銳的槍氣潛伏,你若過多少使用真元,怕是不用我動手你自己就會暴斃而亡吧!」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你不打算留下我,要知道你現在出手,我十有**會傷于你手,這樣也給那小子報仇了。」狂笑不止。
秀眉微顰,沈妙妍淡然道︰「這是你與他之間的事情,我今次來只為護得他周全,至于其他那是你和他之間的事情,這些還需日後他自己與你了解,這卻不是我能幫得了他的。」
「即使如此,今日之事到此為止。」黑衣人說完之後化作一道黑芒消失在天邊,去勢即使迅速。
沈妙妍扶著袁穆緩緩落到一處山頭之上,袁穆眼中閃著一絲難明的神色,每次他想到沈妙妍都有種難以言說的愧疚之感,雖然他能感到沈妙妍此時已經沒有絲毫怪罪的他的心,似乎讀懂袁穆眼中的復雜,沈妙妍柔聲道︰「你怎會在這雲麓山側遭人襲擊,你們浩然仙宗可是近在咫尺啊!」帶著一絲疑惑沈妙妍問到。
沈妙妍發現一種極是冷寂蕭索的意味從袁穆身上傳出,即使她知道袁穆修為比自己低了近乎兩個大境界,但是還忍不住為之心中一悸,緘默片刻,袁穆長舒了一口濁氣,沉重的道︰「浩然仙宗此時怕是早已經今非昔比了吧!…」饒是沈妙妍修為極高,但是听完袁穆所講事情來龍去脈之後,還是禁不止大驚失色。
稍稍平復了一下心中思緒,沈妙妍柔聲道︰「你今後可有什麼打算,恐怕那浩然仙宗如今掌勢之人,會將你等幾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處置而後快,你要不要隨我返回魔神宗再做打算。」沈妙妍試探著問到。
「而且你體內視乎還潛伏這一股濃厚的血煞之氣,你方才身體之中吸入大量的異種真氣,與你本身的真氣互相沖突,如果不能盡快吸收融合,恐怕你會噬體之厄。」沈妙妍不誤擔心的道。
稍稍運起自身真氣,發現原本圓轉如意的真氣,此時變得晦澀難明,那股真氣雖然經過化魂符提純,但是其本身包含極為悖雜,袁穆反復試著用幾種法決都收效甚微,苦笑一聲,對著沈妙妍搖了搖頭。
「我知道有一種異物可以稀釋轉化這些異種真氣,只是……」說到此處沈妙妍臉露難色。
袁穆從未見過沈妙妍如此神色,不由得心中一蕩,知道此時不是分心他想之時,連忙收攝心神,好奇的問道︰「仙姐怎的欲言又止,莫非有何難言之隱。」袁穆知道沈妙妍身後實力極是龐大,作為魔道三宗之一的魔神宗,雖多年來不顯于人前,但是其實力怕是還在正道五宗之上,只因為這些年正道之中勾心斗角不斷,而沈南天梟雄本色,將魔神宗治理的鐵桶一般。
「你卻是不知道在大陸極北之地,有一處名曰「半愁谷」,正所謂︰半愁暮雨空山後,一朵仙蘭墜九霄。那谷中有一深潭,名叫「九霄譚」,其中有一朵「五彩仙蘭」,你若是可以將五彩仙蘭納入體內煉化,這樣你身上的異種真氣就會完全與自身相容,以你現在真氣的渾厚程度,怕是通道境界指日可待。」沈妙妍皺眉道。
「仙姐,你講的如此慎重怕是那五彩仙蘭不是如此好得手的吧!」袁穆似有所思的道。
「確實如此,那半愁谷中,有奇人「魚游上人」,據聞此老早年乃是鮫人得道,生性怪異,生就乾天真火之體,因為體內陽盛陰衰始終無法邁出最後一步,便來到這極北冰原之上在這半愁谷找到這樣一朵仙蘭,這仙蘭每甲子開一次,又開至衰不過區區半日,老人雖隱修谷中,但是覬覦靈藥之人多不勝數,不勝其煩之下老人立下規矩,進谷求藥之人必須為一男一女,且雙雙生具慧根,方能進入潭中,若是生就一雙慧眼,能看透九幽細微,方能發現靈藥所在。同時霧眼之內更有鱷魚毒石,皆是奪人性命之物,若無神通,也斷然難取得靈藥。」
「仙姐卻是多心了,這些東西雖然厲害,但是還未曾放在我的心上。」袁穆話語之中透著一股自信。
「我擔心卻是不是這個,我雖然不會你們浩然仙宗的先天易數,但是我早年在蠻荒之中卻習得後天易數,先天易數乃是從全局查細微,而我這後天易數則是從細微入手延伸全局,可是每次在你身上使用都沒有一絲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