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嚇的一閃,然後跌跌撞撞的向家中跑去,鄭松趕緊跳上車,狠狠的打了一鞭子驢子。
那個女人忽然「啊」的一聲,低頭趴下,鄭松向後一看,那個男人從家中奔了出來,手中拿了一根長槍,舉著正向他自己開火,鄭松本能的向下一低頭,听的一聲巨大的聲響,無數的鐵砂飛了過來。
鄭松覺得臉上有些痛,可能中了一個小小的鐵砂,想不並無大礙,可是身後的瓦罐花盆卻被打爛了十幾個。
那驢子也不知是中了槍還是受了驚,忽然加速向前沖去,只听的又是一聲槍響,更多的瓦片碎片被打的橫飛,只是這種火統鐵砂槍威力雖大,可是射程卻不遠,驢車已經和那個人有了一段距離了,所以並沒有打中。
鄭松抱緊了那個女人,驢子一路狂奔,他隱約看到那個男人在後面追,好像是被那個挑水的扁擔拌了一跤,再也追不上了。
這兩聲槍響驚醒是小村的早晨,到處都是狗吠一片,有人一邊穿褲子一邊急急跑了出來︰「小鬼子來了嗎?在那?在那?」
鄭松一下子跑出好幾里地,他看看那個女人,她爬在那里,臉色蒼白,汗珠子大滴大滴的。
鄭松雖然知道現在還處在危險之中,可是他看到女人這麼的難受,也不敢再跑了,他看看不遠處有一個小樹林,于是把車趕到樹林深處,關切的問︰「你怎麼樣?要不要緊?」
那女人坐直了腰,說︰「我沒事。就是覺得心口堵的很。」
鄭松拿了洋鐵皮做的水壺給她說︰「先喝口水吧。」
那女人接過來,鄭松檢查了一下車,那些瓦罐花盆打爛了近一半,這下損失大了,他把那些破的扔了,只留下好的,如果把現在這些再拉到洛陽去,只有賠錢賠路費。
他一邊收拾車上的東西,一邊對女人說︰「你爹可真能下的去手,那槍要是不長眼楮,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女人淡淡的說︰「他就那樣。」
鄭松吃了一驚說︰「他不是你親爹?」
女人說︰「親生親養的。」
鄭松嘆了口氣,指著那些破爛瓦罐說︰「這次可是賠大了,哎,我本只想做一下好事的,誰想到會是這樣的。」
女人沉默不語,過了半日,才說︰「大哥,你家是那的?家里還有些啥人呢?」
鄭松說︰「後山的那個鎮的,家里的女人因為鬧鬼子,跳了黃河了,就我一個人。」
那女人「噢」了一聲,低頭沉默不語。
鄭松休息了一會兒,把那些破爛瓦片扔掉,對那個女人說︰「你還是要去洛陽嗎?剩下的這些東西我拉到洛陽去,肯定虧本,不過如果你真的想去,我就拉你去。」
那個女人站起來說︰「那就不麻煩大哥了,我自己走吧。」說完就準備走。
鄭松攔住她說︰「你去哪里呀?要不我送你。」女人目光呆滯的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走一步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