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不是不會多想,而是控制著自己不去往深處想。再說了,就算往最壞的地方想,也不過就是那圈圈叉叉恩恩啊啊一晚上而已。正如她對陳決說過的那樣︰只要能多愛她一天,她就多幸福一天,不去奢求更多。
「我就知道我家春水最會體諒人了,來親一口。」陳決如狼似虎的在她白淨誘人的臉上啃一口。
兩人吃完飯陳決提議去開房間睡覺,春水沒有拒絕。他們都知道這種事有了第一次,就是質的飛躍,第二次和第一百次也就差別不大了。對于陳決來說,身體上早沒有了那種地老天荒的愉悅,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心理上的滿足。當然,這個道理還是比較難理解的。不是那些精力充沛,從小錦衣玉食,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思想什麼是浪漫的富家公子能理解;也不是背井離鄉,一個月找一次雞,卻把本都能弄回來的農民工能理解的。
也許,只有他陳決能理解,在他還沒有遇到另一個跟他一樣聰明的兄弟之前,他會一直這樣認為下去。
五星級的賓館內,兩人再次交-合。不像第一次那樣的拘謹,春水也迎合的更加有感覺。兩人比第一次默契多了,陳決心想看來這種事還得多加練習,兩人才會越來越默契,越來越難舍難分,才能朝著美好的白頭偕老大踏步奔去。
完事之後,兩人先後洗完澡便躺在床上。
「唉,墮落啊。」春水忽然冒出一句嘆息,讓陳決模不著頭腦。難道在作家眼里,圈圈叉叉就是墮落?那照這麼說,每個人都或早或遲必須墮落了,凡是有孩子的就屬于極度墮落。
其實春水是說她自己,這麼多年守身如玉,也不是沒有遇到讓自己心動的。第一次有愛的感覺還得追溯到大學時代,當時參加文學社,認識了好大一批文學青年,其中就有一個非常有才華而且有思想的學長。不過可惜的是學長喜歡另一個運動型的女孩。估計是本身搞文學的,比較厭煩安靜的女孩。春水也就一直默默的崇拜著那個學長,這一崇拜就是四年,兩人說的話恐怕加起來都不超過一百句。就這樣無比遺憾的結束大學生涯,春水也就再沒聯系那個學長,後來倒是听室友說學長早已經出國發展,而且找了個外國老婆結婚生孩子了。
直到認識陳決,她都沒有跟別的男人有過多交往。加上自身比較傳統,自然而然這處子之身就留到現在。不,確切的說是留到前夜。前夜過後,她已經是一個真正的女人。為什麼感嘆自己‘墮落’呢?那是因為她不想兩個人談戀愛就光做這件事,還有很多別的事情可以做。
「春水,我問你一個問題。」陳決看著天花板一臉憂郁的表情。
春水點點頭。
「如果有一天,我成了一個怪物,你會不會還願意跟我在一起。」陳決臉上的憂郁更加深不可測。
「那要看是什麼怪物。如果是忽然長了三個頭這種類型的我無所謂,如果是忽然心性大變,喜歡到處強搶女人這類型的,那你放心,我肯定會跟你撇清關系。」春水。
「好,你說的話你要記住。」陳決轉過頭,目光如電的看著春水,心里覺得很溫暖。對他來說,這些年的浮沉給他帶來許多。接觸過各種家世的公子,各種身份的富豪,各種錢堆出來的男人,接觸過各種手感的妖胸翹臀,各種千嬌百媚的女人。從最底層爬到還算高的地方,可是用了九牛二虎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力氣,到今天為止,他第一次感到這麼溫暖。
春水感覺他的語氣怪怪的,第一次在他能捅死人的眼光下,低下頭。雖然她不知道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但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真誠。
象征性的憂郁一會,陳決將被子一把拉起,像一只猛虎般再次把春水壓在身下。春天早過去了,現在是夏天,夏天做事就要有夏天的樣,奔雷滾滾氣勢如虹才行,當然包括床上的事。某專家說,床上的表現最能反應一個人的本性,這話絕對不是狗屁。床上翻滾這事,本來就是本性,從古至今,綿延多少年,從沒有人類的時候就有這事,它當然能反應人的本性了。
兩人從昏天暗地中回過神來,才發現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兩人又小睡了一會,還是春水把陳決喊醒,一雙足以征服各類男人的手在陳決身上輕輕滑動著,睜著她那迷人的雙眼對陳決說︰「送我回家吧,不早了。」
陳決忍不住對著她的胸狠模一把,才想起來又做夢了。
夢到的竟然是這間酒店,在鋪著厚厚地毯的過道中,兩邊都是一間間客房。其中某間客房的門外,站著兩個保鏢衣著的魁梧男人,應該是某老大在房內覆雨翻雲,不過也沒忘了防止仇人和對手的趁虛而入。這時,只見一個服務生手中端著盤子走入過道,而此時,那間客房的老大口里叼著一根雪茄出來了,大月復便便一身銅臭,右手邊還擁著一個臉色紅潤的美女,看來老大的錢給的很夠。床上功夫再好的男人也不如可以一擲千金的男人,在金錢的撫慰下,大多數女人都能心滿意足,滿面春風。
服務生唯唯諾諾的彎著腰給老大問好,老大隨手甩出一大沓錢在服務生臉上,哈哈大笑的同時還狠狠在身邊美女的上拍了一下,美女妖嬈的說了聲‘你真壞’。而那個服務生跪在地上一邊撿錢一邊連聲道謝。幾人在笑聲中走過服務生身旁。就在此時,只見那個服務生眼中猛地射出一道精光,一掃之前的奴隸表情,從懷中掏出一把手槍,對著老大的後腦就是一槍。砰的一聲,老大的後腦頓時爆開,應聲倒地,兩位保鏢首先反應過來,回身的同時各自的手就伸向了藏著手槍的腋下。服務生,哦,不應該再稱他為服務生,他是個偽裝成服務生的,殺手。殺手沒有給他們機會拔出槍,砰砰兩槍,正中兩人眉心,結束了二人生命的同時也結束了他們的保鏢生涯。
三秒鐘,三條命。
那個妖嬈的女人看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三人和滿地流淌著的鮮紅血液,啊的叫了起來,這樣的分貝,足以讓整棟樓的人都听見。也許她這一輩子都不敢再陪老大睡覺了,她會想,如果有一顆子彈是朝她射來的,那麼,再多的錢,也換不回她的小命了。而服務生早已逃離,帶走那把殺了三人的槍,不留痕跡的逃走。
這個夢根本就是香港電影里面的經典狗血情節,陳決搖搖頭在心里對自己說︰最近還是少看點港片。
「走吧,我送你回家。」陳決壓抑住又升起來的**,起身穿衣服。
走出房間,卻看見隔著幾間房的門口站著兩個魁梧的保鏢。陳決頓時後背冒出一股冷氣。他回過頭對春水說︰「我手機沒帶,你去找找。」他不想讓春水看到那樣的場景,如果夢中的預言是對的。
現實與夢境,再一次重疊。預言,將要再次向陳決證明它的存在?用它毋庸置疑的事實讓陳決相信它的力量是無限強大的?
偽裝成服務生的殺手出場,老大和美女出場,一大沓鈔票出場。最後,手槍出場,三條命歸天。陳決這次只是一個旁觀者,也許是骨子里對于這些錢堆起來的男人的不屑,也許是他只想驗證一下如果他不插手,預言是否能成真。
在那個美女的尖叫聲中,陳決連拖帶拽春水都不走,沒辦法只得扛起她快步離開。警察一會就來,他不想去警局做筆錄浪費時間。他沒想到春水一點都不怕,听到槍響的第一時間就沖了出來,不過她也算老實,躲在陳決後面,只露出半個臉觀看剩下的兩個人上演死亡。
殺手離開之後,她竟然還饒有興趣的想去探探三個躺在地上的死人是否還有氣。陳決不得不感嘆︰我的天,作家的心理可太難抓住了。
「我第一次真正見到這樣的場景,可以給我提供很多寫作素材的,你干嘛非拖著我走。」春水在車里抱怨著。
陳決左手扶著方向盤,右手拍了拍她的頭說︰「你一個女人家看那種場面沒好處,想要寫作素材我下次帶你去雲南神農架找野人。」
春水掩著嘴笑道︰「神農架在湖北好不好,怎麼跑雲南去了,你真厲害。」
「差不多、差不多。」陳決連自己也在心里鄙視自己,看來以後還得多看看書,不然跟這作家在一起鬧這樣的笑話也太丟人了。
「沒文化真可怕,地方都能搞錯,還想帶我去神農架。」春水越想越覺得好笑,一個人在那笑的前仰後合,一點淑女範也沒有了。
「狗屁,老子美國都帶你去過,小小神農架算毛啊。」陳決羞愧不已,但嘴上必須表示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