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陳決自顧自的欣賞牆上的畫時,一個男人走到了他對面坐下來。男人長相很普通,約模三十歲,留著寸頭,皮膚屬于比較黑的那種。穿著短袖t恤和牛仔褲,雙臂上的肌肉就像一塊塊炸藥,仿佛隨時都能爆發出力量,而t恤領口上也可以隱隱看出胸口的兩塊大肌肉。陳決頓時有點尷尬,干咳一聲道︰「你好。」
「你好,我認識你,前幾天晚上我們見過的,不過你當時是昏迷狀態。」肌肉男友好的朝陳決伸出右手。
陳決象征性的點頭與他握個手道︰「你好,你是孫重山?」想起來梁德清跟他說過是孫重山救了他,如此看來這孫重山的一身肌肉不光好看,而且實用。
「對。」
「多謝你了。」
孫重山擺了擺他那滿是肌肉的胳膊道︰「我在梁總手下做事,只是照著他的吩咐做事,你還是多謝謝梁總好了。」
陳決笑笑,心想這力量系的異能者究竟得有多厲害。他當然想不通,因為只有親眼見過力量系異能者之間的戰斗,他才會知道,那不亞于電影中的決戰紫禁之巔。那是力量與力量之間的肉搏,容不得一絲一毫的虛假。
其實不只是異能界,就算是普通人的世界里,武斗最終拼的也還是力量,二虎相爭,你一拳的力量傷害,連人家拳腳之中的凜冽拳風都不及,如何跟對方較量。招數之說,只是在二者力量相差無幾時才會起到決定性作用。往簡單的說,你一拳能打翻一輛汽車,一般情況下與敵人一交手就能把對方打飛,還用的著什麼招數。
陳決又讓服務生端來兩杯咖啡,給孫重山一杯,道︰「我听梁總說,你一個人把他們四人打跑了,而且很輕松,是不是?」
孫重山拿起咖啡用嘴唇貼了一下,感覺咖啡很燙,于是就把它放回桌子上道︰「我只跟眼鏡七和光頭九過了幾招,他們自知不敵,就四個人一起跑了。」
「嗯,你真強,我要跟你干上,你能把我從這直接打飛一百米吧?」陳決試探性的問。
「呵。」孫重山忍不住笑道︰「你只是個普通人,而我是力量系的異能者,你當然打不過我。再說,梁總說了,你將來會是預言系的開山人物,比我們力量系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系別用處大多了。」
陳決心道,這梁德清平時最多夸夸自己聰明之類的屁話,今天還給自己澆了盆涼水,說預言這種異能很可能過段時間就消失了。誰知道,竟然會在別人面前說自己將來是預言系的開山人物。如此說來,梁德清心里是有底的啊!陳決想到這,嘴角不禁露出一個微笑,心里也安然不少,起碼有了梁德清這個異能界一方霸主的幫助,成長起來會容易許多。就跟做生意一樣,有個貴人肯幫你,你就會左右逢源,干什麼都能成。靠自己光棍一個,爬到死的那天,也不一定能爬上去。
「他們已經很厲害了,怎麼兩個人都打不過你一個?」陳決懂得哪壺開的滾燙就提哪壺,所以在職場上他才能與很多客戶搞好關系。
「這個異能界每一個系別都分等級的,老七和老九是屬于力量系的中級異能者,而我是力量系的高級異能者,他們跟我差了一個大級,自然不是我對手了。」孫重山解釋道。
陳決看他臉上沒有絲毫得意,跟梁德清說他的‘天命’一樣,就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哦…這樣的,都有哪些等級?」嘴上問,心中卻在想,怎麼會有人不吃拍馬屁這一招呢。
「所有系別的異能者都分為,初級、中級、高級、特級,這四個等級,其中前三個等級是各分為三個小等級的,比如說,初級就分為初級減、初級、初級加,中級和高級也都是這樣。」孫重山答道。
「也就是說眼鏡七和光頭九實際上跟你是差了兩個等級,中間隔著中級加和高級減,是嗎?」陳決再問。
孫重山點頭道︰「對,比他們高了兩個等級,他們能打過我才是怪事呢。」
陳決緩緩喝著咖啡,看孫重山身上的肌肉可以說是一種享受。他身上的肌肉跟健美大賽上的那些不一樣,在孫重山身上,你看不到一點點像假肌肉的地方,感覺那一塊塊的炸藥,隨時可以爆炸,迸發出驚人的巨力。「我的天,真的很想看看你這一拳的威力有多大。」陳決贊嘆道。
「只不過多些蠻力而已,成大事者,哪個是靠蠻力的,不都靠的是腦子。」孫重山道。
「力量就是雙手,智謀就是頭腦,同樣重要。」陳決下結論。
孫重山終于再次端起咖啡,咖啡已經涼的差不多,他一口就喝完,這樣的喝法,完全符合他力量系異能者的身份。其實他不喜歡喝咖啡,味道怪怪的,不如喝酒,一斤酒下去,全身發熱,那種感覺多痛快。他今天跟陳決一樣,只不過是來散步,巧的是踫到了陳決,于是跟這個年輕人聊聊。梁總說這個人不簡單,孫重山看其實他也不過這樣,沒什麼特別,從他說話來看,不見得有多聰明絕頂。
兩人又隨便聊了會,孫重山便告辭了。陳決始終都面帶微笑的和孫重山說話,對于救命恩人,他當然是心存感激的,而且在思忖怎樣找個機會把這個恩還掉。有仇不報非君子,有恩不報就更非君子了。
現在的時間是七點四十分,按常理來說應該是吃完飯的時候,但餐廳里卻仍然是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在吃東西,看來那些咖啡師的作息時間是不正常的,恐怕是隨心所欲的。廢寢忘食的弄出一個成果,然後才會心滿意足的大吃一頓,然後睡他個兩三天。
陳決有時候在想,搞研究工作的人,也許腦子里都是一根筋,非得弄出來個什麼頭緒,才肯罷休,否則死都不閉眼。這種愚昧的做事方法令陳決很疑惑。他總是認為,做人得會找樂子,快樂才是最重要的,不快樂也不幸福的活著,不如去死算了。
不過他也會換一種思維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快樂所在,也許一根筋的人在一根筋的時候就是幸福快樂的呢,既然是這樣,那對一根筋的人來說,如果不讓他們一根筋,那他們也不如去死算了。
簡單來說也就是,蘿卜白菜各有所愛,自己認為最好的生活方式才是最好的。
同樣的道理,對陳決自己來說,他現在要把自己這個預言的潛力發掘出來,在異能這個新的世界里展現自己。盡管未來充滿著各種未知,他沒有太多別的想法,他只希望這將是一個快樂的過程。
從餐廳里出來,陳決又回到走廊,每間房的房門上都有個號碼,陳決待的這間是六號房。走到他的病房門口時他輕輕把門推開一條縫,見楊牧依然在沉睡,看來這幾天太累了,也沒有睡過一夜好覺。畢竟是跟個男人睡一起,叫她怎麼能睡的安穩呢。
陳決沒有進去,悄悄關上門,又朝長廊的另一頭走去。兩邊都是房間,有的房間門是開著的,有的門是關著的,陳決可以看見大部分房間里都有人,一般都是五六十歲左右的男人,這些人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外面有人走走停停,只專心在搗鼓著各種儀器。而且房間里還會飄出各種各樣的咖啡香味,有的陳決能聞出名字來,更多的是陳決從來沒有喝過也不知道名字的咖啡。
陳決猜測,這些人必定都是梁德清麾下的咖啡師,不知道養這些人一天要花多少錢。恐怕夠得上一些小山村的人民一年的收入吧。窮人永遠不會理解富人為何常常花盡心思去做一些沒用的事,就如同富人永遠不會理解窮人生命中為何只有吃喝這件事。永遠不可調和的差異,不只在于錢的本身,更多的是錢所造成的價值觀差異。
走到一間房門外,門沒關,陳決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梁德清。他敲敲門,梁德清抬頭看是他,微微一笑示意他進來。陳決慢慢的走進去,表示自己重傷初愈元氣未復,再慢慢坐下。
剛一坐定,他正準備開口說話,口袋里的手機卻響了起來。他有點不耐煩的接通手機道︰「誰啊?」
「哈哈,小陳,是我啊。」
陳決猛地站起來,弓著腰道︰「是周總啊,您最近身體可好,有什麼吩咐。」原來打電話的正是恆遠房產的老總,周恆遠。
梁德清當然猜得到陳決口中的周總是誰,看著陳決點頭哈腰的姿態,忍不住笑著搖搖頭。陳決一側目,正好看到梁德清在笑,他再低頭看自己,果然一身熊樣,于是站直身子,干咳一聲,心中暗道︰這老家伙指不定在心里怎麼鄙視我,我可得淡定點。
「我老人家還好,今天下午坐飛機來澳門了,剛剛下飛機。」周總的聲音如雷貫耳,震的陳決那小心肝撲撲跳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