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22
盛世豪門。
包廂里按摩女郎都結束了手頭的活,收下祝太子打賞的幾千塊錢,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對她們來說,這些大款們的聊天內容是否關系到國家大事企業興亡跟她們沒有任何關系,她們也沒興趣听,她們只對這些老板們願意付給她們多少銀子感興趣。
久大這個中國景觀業排名第一的企業在祝太子心中經過了好幾次波折,八歲的時候祝太子說,我以後要做比我老子更大的老板,用久大掙更多的錢;十八歲的時候祝太子說,老子絕對不會接手久大,真有本事的爺們應該自己去開個公司,然後把它做的比久大更強更大;可到了二十五歲,祝太子又改變主意了,他只想自己能夠把久大撐下去,起碼不讓它在自己手上折了父親步步為營弄起來的巨大面子。
祝太子曾經听過一句話說的好,曾經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後來看山不是山看水又不是水了,再後來,看山便又是山,看水又是水了。
這三重境界擱在從八歲到二十五歲間祝太子的心境變化上再相似不過了。返璞歸真是需要一個過程的,不管這過程多麼難熬都必然得有,否則只會停滯不前。
久大真的要易主了?陳決曾經見過一次祝亮的父親祝斌。那是個看起來很和善的老頭,五十多歲,比周總要大五六歲,不過並不像周總那樣初見面時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土匪’一詞。祝斌屬于那種扔到人海里,大家都會覺得他只是個普通老頭,拿幾千塊錢退休金過安穩日子的那種人,基本上毫無氣焰可言。可但凡在社會上混久了的人都會明白一個簡單的道理,那就是人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不可貌相,往往越是其貌不揚沒有氣場的人,越深不可測。這道理擱在一千年前就是真理,就算一千年後也必然還是顛簸不破的。
那次會面沒給陳決留下太深刻的印象,祝斌也沒有說出什麼讓陳決大徹大悟的超級道理。只是幾杯酒一個多小時的酒席,祝斌的話不多也不少,語氣不溫不火,眼神不狡猾也不凌厲……種種平庸至極的表象自然沒有辦法給陳決留下啥印象,事後想了好幾天陳決才醒悟過來,祝老爺子那是把中庸之道全都融入骨血中了啊。陳決相信,就算祝老爺子是在殺人,都可以把那個本該是血腥無比的過程做的跟在咖啡廳喝咖啡一樣悠然!
後來陳決把這事跟周總說了,周總只是笑笑,罵了陳決一句︰小見識。
確實,陳決無話可說,跟祝老爺子和周總這類人相比,他陳決本來就是個小見識的小人物。做個小人物挺好的,總能看到許多了不起的人和事,那種崇拜和景仰感,是自己努力的最大動力啊。
也許用不了多久祝太子就不再是太子,而是久大這個王朝龍椅上的帝王了。一個即將登基的帝王拉著盟國的重臣說掏心窩子的話,這事怎麼想都會讓人覺得詭異。但向來疑心病很重的陳決這回卻一反常態,沒有多慮,只是很認真的和祝太子討論著商業上的問題。
祝太子的商業才華是不可否認的,只上過一年商學院的他,剩下的三年大學時光卻都是在外面胡混過去的,比之當年一邊讀書一邊工作的陳決簡直就是泥土對白雲。可事實卻是以吃喝玩樂為主的祝太子在商業頭腦這方面一點不比當年連拉屎都不忘捧著本經濟學書看的陳決差,甚至在某些細節方面有過之無不及。這使得陳決感嘆道︰「你他娘的肯定能讓久大更上一層樓,只要你願意花精力在久大身上。」
祝亮哈哈一笑,翻個身仰躺著,狠狠抽了口雪茄︰「不願意也得願意,有些道理以前不懂就算了,現在明白了懂了,就得承擔起這份責任。」
陳決撇撇嘴,用一種看陌生人的眼光看了看祝亮︰「所以做人哪,最重要的還是現實點。對了,你上回說的那個理想,咋辦?」
祝亮緩緩搖頭︰「建立起一個只以義氣為先的黑社會團伙,這理想怎麼說也要比建一座空中閣樓更加不可能啊!不過我不會放棄的,但不奢望能在有生之年完成這個夢想,畢竟太抽象太想當然了。」
一個人有理想不難得,但一個人如果有一個基本上不可能實現的理想,而且自己深知那是不可能實現的,卻仍舊不放棄不丟棄,這就太難得了。這需要的不僅僅是一顆有追求的心,還得有毅力和馬不停蹄的動力,另外,還得有那麼一點痴。可成功的人,有幾個不痴的,痴,才能有機會啊。
陳決喝口水,朝祝太子伸了伸大拇指,丟去一個鼓勵的眼神。
祝太子笑罵道︰「你小子就別取笑我了。哎,今天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你想問啥就問,我絕不跟你說虛的。」
陳決把大拇指比的更直。
「你說你到底有啥企圖?」
「其實也沒啥,就是想用真心換取你的真心,希望咱倆的感情……哎,我擦,好疼!」
「再廢話我再踹!」
「好吧,其實我說的是真的,我接手久大的初期,肯定需要一個差不多級別的盟友,一來做起事來事半功倍,二來也考驗一下久大在團隊合作方面有沒有問題,另外正好鍛煉一下我自己。最重要一點是我相信你,而我爸相信你們的周總。」
「你爸跟周總認識?」
「何止認識,他們認識都幾十年了。」
「我操,你怎麼不早跟我說,認識幾十年了怎麼卻一直沒有過合作?」
「君子之交講究淡如水,你以為都像咱倆各取所需,為了各自利益才做朋友?我听我爸說,他們剛認識的時候都還是窮光蛋。當時他們就約定了以後不管兩人的事業發展到怎麼樣,都堅決不合作,以避免讓那句‘要想散得快,合伙做買賣’的讖語成真。」
「哈哈,沒想到周總還真信這個,回頭得好好取笑一下他老人家,哈哈。」
「就你那鼠膽,敢在你們周總面前放肆嗎?」
「放你的屁!」
咕咚咚再次摔下床去的祝太子爬起來就想上來跟陳決拼命,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鐵定不是陳決這小子的對手,還是算了,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好。郁悶的重新躺下,祝亮盯著吊頂上的燈沉默了一會兒又接著道︰「直到這次,我爸跟周總透了想退位給我的底,周總才答應恆遠跟久大聯盟的,要不然這結盟的事還有的等。」
「原來如此,真是沒想到。」陳決坐起來,端著水杯一口口的喝著,若有所思——
凌晨兩點多的時候陳決才回到家,楊牧已經睡下了,簡單洗個澡後悄悄上床,小心翼翼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雙手擱在腦後斜靠著,陳決一點困意都沒有。
既然周總和祝老爺子是早有預謀的讓‘恆遠’和‘久大’兩大企業聯盟,而且祝斌將退位,是否昭示著周總的二兒子周萬鈞也將上位?周萬鈞自從在英國讀完書回國後就進入了‘恆遠’總部實習,至今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年的時間。陳決跟周萬鈞有過不少次交流,都是以前輩指導後生的態度給周萬鈞上課。周萬鈞行事很低調穩重,與人相交也很謙和,完全不像傳言高中時跋扈h市無敵手的超級紈褲。陳決倒也不覺得奇怪,畢竟是周總的兒子,虎父無犬子這話放之四海皆準,除了那些依靠運氣成功的暴發戶們的兒子是廢物自然是在情理之中,像周總這種一步步靠智謀算計打拼下來的男人生出來的孩子就算是傻子,那也是傻子中的天才,差不了的。
一個男人驕傲跋扈、低調謙和,前者如祝亮後者如周萬鈞,都不會太可怕。聰明人永遠都不會比傻-逼可怕的,因為傻-逼的招式是無解的、力量是無窮的、運氣是極好的……
楊牧翻個身,朦朧中正好將手搭到了陳決的老二上。弄得陳決一陣激動,楊牧悠悠轉醒,接著窗外的月色正好看到陳決兩只眼楮睜著,聲音有些沙啞︰「回來就好,餓了沒,我去燒點吃的給你。」說著,楊牧便起身穿睡衣。陳決模模她的手道︰「煮杯咖啡就行了,我有事跟你說。」
楊牧點點頭,徑直去了廚房。不一會兒,兩杯冒著熱氣和濃郁香氣的咖啡便上來了。
陳決把今晚的事一股腦說給了楊牧,巨細無遺。連按摩女郎長的啥樣都詳細的交待了一番,就差沒把按摩女故意露出來的內褲顏色也交待了。不過陳決知道,就算他說了楊牧也會自動忽略。如果陳決說十個字,其中有三個字是在明顯的瞎掰,那麼楊牧就會像網站屏蔽違禁詞的時候一樣,自動將那三個字屏蔽……
楊牧淺淺啜口咖啡道︰「周萬鈞段時間內不會接受恆遠的,周總目前也沒做退位的打算,你放心好了。」
陳決笑笑︰「說不定我還希望周總早點退位呢,畢竟我可算是周萬鈞這位太子的老師,太子太傅啊!」[(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