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23
太子登基是每個王朝的必經之路,只不過有的老皇帝死的早有的死的遲,擱到商海中,就是老爸們退早退遲的問題。商海雖說跟一個王朝差不多,也有勾心斗角陰謀算計爭權奪位的事情發生,但畢竟為了錢把老子殺了的這種事,在商海中還是非常少的,比不得弒兄殺父者多如狗的皇室。因為權力永遠比金錢要更能蠱惑人心,有權利了才會有錢有名等等,可以這麼說,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天下就都在手了。
當然了,也不排除為了早點接老子的班雇佣殺手把老子剁了或者斃了的‘孝順兒子’,可畢竟這類‘好兒子’是少數。
祝亮顯然不會是這種‘孝順兒子’,跟他老爸像個對頭似的瞪了十幾年的眼,到最後還是不得不臣服于命運的魔手,準備接下久大。這種例子陳決看過太多了,所以有時候他很慶幸自己的老爸是一個介于科學研究者和商人之間的身份,有自己努力和堅持的事業,沒那麼多精力去尋思怎麼創造一個千秋萬代的商業帝國。陳決既不用為了養活父母而束手束腳的做事,也不用擔心老爸的擔子砸下來把他壓死。非窮人也非富二代的普通二代,其實相對來說是最自由的了。
直到天亮陳決都跟楊牧坐在床上聊天,合計著周總什麼時候會退位把‘恆遠’交給二兒子周萬鈞。可最終也只得出了個‘早則兩三年晚則二十年’的沒用結論。周總的心思實在太難捉模了,如果陳決和楊牧是大海中的蝦兵蟹將,那周總就是那高高在上的龍王啊。蝦兵蟹將之所以是蝦兵蟹將,那是因為蝦兵蟹將沒有龍王的深不可測。
早上楊牧在廚房里做早飯,一夜沒睡的陳決卻一點不覺得疲憊,在客廳里玩著雙截棍,跟著音響,嘴里哼著完全不著調的周董的《雙截棍》。陽台落地窗外的秋陽照在客廳里,屋內一片生機勃勃。與這秋季本該有的冷清一點不契合。
沒一會兒,楊牧端著早餐從廚房里出來。把手里的早飯在桌上擺好,楊牧解下圍裙,拿在手中抖了抖,陳決恰好看到楊牧胸前隱藏在衣服下的雙峰也隨之顫了幾顫,由于在家所以楊牧並沒有戴文胸,所以顯得非常飽滿,陳決忍不住說了句︰「好大。」倒霉的是正好手里的雙截棍因慣性而正中在呆了一呆的陳決額頭,痛!
人生痛苦的事有很多,最蛋疼的莫過于玩雙截棍打到了自己頭。揉著額頭陳決對著楊牧狠狠的罵道︰「妖孽,還不快快現形!」
楊牧笑笑,根本無視陳決的話,溫柔道︰「趕快來吃,一會涼了。」
吃完早飯,陳決和楊牧開著各自的車出門上班了。楊牧的方向是‘恆遠’總部,陳決則是奔著自己的銷售部而去。也許幸福就是這樣,回家再晚,都有一扇門和一個女人是屬于自己的,早上和這個女人一起邊吃早飯邊說話,然後再一起出門各自去做自己的工作。周而復始,一輩子都不覺得厭煩——
剛到辦公室,蘇許就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總部因為銷售部業績上升速度飆升至史無前例的高度,特意撥下五千萬福利款到銷售部。陳決坐椅子上看了會上半年度的銷售業績表,喃喃道︰「什麼玩意,這麼點業績還有獎勵?總部那些人吃飽了撐的吧。」
蘇許站在一旁,小聲道︰「今年我們兩個季度就完成了去年四個季度的銷售額,很厲害了。」
陳決不抬頭,盯著手里的材料道︰「去年下半年跟今年上半年能比嗎?今年上半年光是s市的銷售款就佔了多少?用點腦子好不好?」
蘇許哦了一聲,若有所思。
陳決感覺到自己方才的語氣重了些,有些不好意思的干咳兩聲,站起來模模蘇許的頭輕聲道︰「這五千萬,我們高層就不拿了,全部分給中層和底層的小白領們,好不好?」
「好啊,這樣最好了,我也正準備跟你提這個意見呢,這次我倆心有靈犀一回了哦。」蘇許笑的很開心,立刻就下去準備分錢了。
陳決看著蘇許雀躍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這世道,哪來那麼多視錢財如糞土的女人?」
也難怪。起初剛進入社會的那些年,見到的遇上的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把錢看的比性命身體還重要的人。為了錢可以拋棄一切東西。可後來爬上來站的高了,本來以為越到高處應該越難以遇見不喜歡錢的人,可事實卻恰恰相反,把錢當作糞土的人反而多了很多。更多的人把自己的追求和理想當作一切不擇手段的最終目的,而不只是簡單的金錢。
其實仔細想想,整天埋怨沒錢沒房沒車的人大多是那些沒理想沒追求的底層人員。真正金字塔中上部分的人,要埋怨也只會去埋怨自己沒本事,而不是沒錢。誠然,金字塔上面的人都已經有房有車了,但反觀那些從塔上摔到塔下的人,去抱怨沒錢沒房沒車了嗎?沒有。因為對于有眼光的人來講,錢只是完成自我提升的一個附屬品,不是最終目的。
大部分道理,說起來都很像是那麼回事,只不過明白的人不需說也明白,不明白的人再怎麼說,結果都是枉然。
整個上午,銷售部都在激動和興奮中度過,陳決在十八樓的辦公室甚至能听見一樓的下屬們在喊‘偶也’。听著下屬們高興的聲音,陳決心里由衷的感到滿足。楊牧眼里最懂得為他人作嫁衣裳的陳決,其實享受的就是這個過程,那種桃李滿天下的感覺,真的不是自己登多高能夠相提並論的。
做千里馬還是做伯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隨後三天之內,五千萬人民幣盡數分發完畢。對于中層來講也許錢不算多,幾個月的薪水而已,可對底層掙扎在富足與小康之間的小白領們來講,這差不多是大半年的薪水加獎金了。無異于收到一筆飛來橫財。而且蘇許把這一切功勞都歸于陳決,跟所有人說,本來總部是讓陳經理逐級分發,按照職位高低分配,但是陳經理根本不听,直接就拍板說銷售部的高層就不拿這些錢了,全部作為獎勵發給中低層的大家,以資鼓勵,希望大家多多努力。
所以這幾天陳決上班下班都是小心翼翼的進出,瞅準個大廳里沒幾個人的時候沖進電梯,上樓,下班的時候都等人走的差不多了自己再走,否則很容易被下屬們攔住,給眾人抬著扔上去掉下來再扔上去掉下來玩,這種滋味可一點都不好受。
由此,陳決回家後跟楊牧訴苦,說這是不是蘇許那小妮子故意整我的?如果是的話那說明她太有心機了,不行,小楊,下回她去總部听課的時候,你可得給我好好敲打敲打她……
楊牧卻說,蘇許一輩子都學不會給人使絆,你放心。隨即楊牧像是想了什麼,跟陳決說,蘇許最近好像跟王天宇有來往。陳決很是驚訝,問道,你怎麼知道?于是楊牧便把那天下午的情形說了。
大約一個星期前,是周末休息的時間。敬業的楊牧利用周末約了一位很忙的客戶出來吃飯,吃完飯把事情談的差不多離開時已經是下午了。走過鐘鳴大街時,楊牧無意間看到一家咖啡館里坐著蘇許和王天宇。兩人在窗子邊相對而坐,沒有手拉手更沒有頭踫頭,樣子沒有非常親密,但也絕不是不熟悉的那類。聰明的楊牧並沒有多看,只在街邊站了大約一分鐘就離開了。
陳決听罷,哈哈一笑道︰「沒事,你擔心什麼?」
楊牧微微低頭,不語。
陳決走到她身邊道︰「你不會懷疑我跟蘇許有奸情吧?我對天發誓,我連她都沒模過,只是有一次听她說起了傷心事,借了她肩膀一會,僅此而已。你要不相信下次可以親自問她。她跟王天宇有沒有啥可跟我沒有關系。雖然我跟王天宇以前不是很合的來,但早就化敵為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啊,蘇許是個好女孩,王天宇除了有點心狠手辣之外也算的上是個真爺們純漢子,他倆在一起不是一件挺郎才女貌的事嘛。」
楊牧捧著茶杯,還是不說話。
陳決掏出煙,點上,一邊抽一邊笑道︰「你看你小心眼的。」
楊牧轉頭看了他一眼,終于開口道︰「你想哪去了…我是擔心他倆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畢竟外事部門的高管互相串通牟取利益的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別想那麼多了,蘇許和王天宇都不是那樣的人。」陳決拍拍楊牧的肩膀,低頭在她的臉頰輕吻一下,深呼吸一口氣道︰「真香!」
楊牧臉不紅心不跳,淡然如秋風的目光穿過陽台的落地窗,投入一望無垠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