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號異端 第十三章 誰是天才

作者 ︰ 錦獵

三人都盯著那只沙漏,左侖和阿泰純粹是好奇,店主則心不在焉地眼珠子亂轉,琢磨著下一步該如何跟這主僕兩人拉近關系。

然後那只沙漏被翻了過來。

所有的沙子毫無阻礙的通過瓶頸部分,在一息之內,全部落到瓶底。

「啊!」店主大叫一聲,眼楮都快凸了出來,他繼續叫起來︰「這不是真的,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別撒兒又翻了一次,結果還是一樣。

左侖狐疑地看看店主,這個家伙又是在騙人吧。

他一把抓住別撒兒放下的沙漏,手掌一翻轉了過來,然後沙子便一小片一小片地緩緩落下,等了許久都沒有落干淨。

左侖上下端詳了會沙漏,卻沒找到什麼奇特的地方,只得將它放了回去。

一只鐵手卻忽然從一側伸出,抓住沙漏一個翻轉,結果所有沙子全貼在頂部,一絲動靜都沒有,然後阿泰做了一個幾乎把店主急瘋的舉動,他飛速的掄著胳膊,把沙漏掄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店主瘋了似地大叫,撲上來準備搏命,鐵皮人才停了下來,伸手一看,沙子還是毫無動靜,靜靜躺在底部。

「好啦好啦,魔像是不能使用魔法的,」店主一把搶過自己的寶貝,雙手交疊緊緊抱在懷里說,「現在諸位相信了吧,你們可以懷疑我,但是不能懷疑費羅**師們的杰作阿。」

然後,他拿眼楮瞄瞄阿泰,這個傀儡魔像和傳聞中的很不一樣,難道是個高級貨色?後者則毫無身為高級貨的自覺,轉而指指戳戳鋪子里的各種大小器物。

店主又看看別撒兒,雖然他的貨物里面摻假造次的佔了十之**,不過那個魔法沙漏卻是貨真價實,這個模樣俊秀的少年居然有如此驚人的魔法天賦,難道是那七位導師其中某位的弟子?那麼他擁有這樣一只稀罕的金屬傀儡魔像也就不奇怪了。不過,那個黑發青年又是什麼身份呢?

旁邊,左侖拍拍別撒兒的肩膀,笑眯眯的說道︰「別撒兒少爺,我看做魔法師才是更適合你的前途遠大的職業。」

別撒兒撓撓頭,皺著好看的眉毛想了會,笑起來︰「魔法師是不錯,不過我還是想做拿劍的戰士,恩,就像老大一樣。」

左侖聞言立刻拉長了臉,哼哼著「好好的法師不做,非要做戰士,倒霉的血暈癥戰士」之類的句子,自顧自往外走去。

別撒兒也笑嘻嘻的跟上,阿泰則左搖右晃的落在最後。

店主大急,幾個箭步跟上左侖,企圖和他深入探討些關于金屬傀儡魔像的實用價值之類的話題。

最後阿泰插了一句︰「好像剛剛有人從你的店里拿了個木匣子走,好像就是你剛剛從架子上搬下來那個。」

店主這才終于在「啊」的一記巨大慘叫聲中,棄他們而去。

三人搖搖晃晃四處瞎轉,最後左侖停在一家販賣防具的店鋪前,說是店鋪,其實也就是個大貨架子,亂七八糟的堆了許多灰蒙蒙的玩意兒,也不知道是什麼。

再一看,店鋪里根本就沒人,店主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標著店名的松木招牌上面,漆已經掉得差不多了,只能勉強辨認出幾個字母,招牌被風一吹就顫巍巍地晃,好像隨時會掉下來,也不知道在那里掛了多少個年頭。

「佩、恩?」別撒兒努力辨認上面的字跡。

左侖已經一步跨了進去,阿泰則蹲在外面,用手指戳戳那些滿是灰塵的武器和裝甲,一邊嘖嘖有聲。

前面滿是灰塵的貨架忽然一陣顫動,很快震動越來越大,貨架上面的東西開始紛紛往下掉, 當 當的砸在地上,別撒兒嚇了一跳,似乎正有什麼東西要從下面鑽出來。

果然,最先別撒兒看到貨架里面鑽出一個圓圓的東西,它左右扭動著慢慢顯出全貌,別撒兒才明白過來,原來那是一只大大的!

一個龐大的人影轟一下從貨架底下直出來,抖出好大一蓬塵土,別撒兒用袖子捂著口鼻,另一只手猛揮驅散面前揚起的灰塵。

一個中氣十足的洪亮男聲穿透漫天灰塵傳過來,「要什麼?我這多的是好東西!」

別撒兒皺皺眉,這語氣不像是賣貨,倒像是吵架的。

好一會兒,灰塵總算散去,一個粗壯的絡腮胡站在後面,體型非常特別,長度跟寬度幾乎一樣,好像一個正方形,一身的灰塵蓋不住隆起的肌肉。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旁邊的左侖,頓時露出不耐煩的表情,甕聲甕氣的說,「又是你,說了三百金鈉就是三百金鈉,我這里不講價更不賒賬。」

別撒兒驚訝地發現老大居然毫無形象地搓著手,一邊低聲下氣地懇求,「好吧好吧,再讓我看看東西,那可是足足三百個金鈉。」

絡腮胡倒干脆,轉過身在塵土堆里一陣亂翻,扔出來一樣東西,似乎是件緊身的半身甲,上面的灰塵比別的貨品少一些,大致可以看出全貌。

那是件一體式的半身甲,甲片與甲片之間層層覆蓋,連接緊密,幾乎沒有縫隙,看形制樣式卻不是阿拔斯的典型樣式,倒有點像是西方平原人的鎖鏈甲。至于鎧甲的材料,別撒兒就完全不懂了,另一方面,甲上全被塵土覆蓋,只隱隱露出些金屬光澤,很難看出什麼。

左侖捧起那副甲,擦掉灰塵,摩挲著甲面和內襯,一邊輕輕嘆息︰「好東西是好東西,就是貴啊。」

絡腮胡的大嗓門又開聲,「好了好了,你來看過幾十回了,三百個金鈉不能再少了。」

左侖也不顧甲上的塵土,把東西牢牢抱著,「老板,你看看店鋪架子上的灰,掃到一起都可以砌一座房子了。」

絡腮胡眼楮一瞪,「要就三百金鈉,不要就把東西還來,我佩恩賣東西從來不講價。這樣成色的鍛鐵鎖鏈甲,你去別的鋪子看看收你幾個金鈉。」

左侖找不到理由反駁,只能無比鄭重地伸出兩根手指,神情嚴肅地說,「兩百個金鈉,老板,我真的是個窮鬼。」

別撒兒看得幾乎昏倒,他挪到左侖邊上,偷偷拽左侖的袖子低聲說,「老大,我從家里出來的時候,帶著兩百多個金鈉,都是我偷偷攢的……」

「三百個金鈉太便宜了,阿泰大人出五百個,我覺得我的胸該整整了。」紅眼楮阿泰不知什麼時候又貼了過來,堅持不懈地給左侖搗蛋。

別撒兒瞬時一頭大汗,面前卻飛過來一道黑影,少年心想著兩座活火山這麼快又要開戰了,下意識的要舉手招架。

黑影卻一閃而過,原來是絡腮胡一把抓過左侖手里的鎖鏈甲,牢牢攥在手里,「跟你說了不行,去別家看吧。」

說完就轉身不再搭理他們,繼續鑽他的土堆去了。

左侖呆在那里皺眉考慮了半天,最後還是搖搖頭,走了出去。別撒兒落在後面,看看那具放在貨架上的鎧甲,突然狡黠地笑笑,跟著他的老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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