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號異端 第四十一章 各懷企

作者 ︰ 錦獵

石殿的破口太大,左侖四人站成一排也只能勉強堵住洞口,並且隨著骷髏戰士的不斷擠壓,每個人同時需要面對好幾把砍過來的武器,他們的防御區域也在縮小。

左侖長刀一頂,再一挑,將一具骷髏的掀翻在地。卻有另一具從他和鐵班中間的縫隙穿了過去,直接沖著他們身後的斯維班而去。

剃刀沉著臉擋了過來,這個時候,他只能做救火隊員了。

但是奇異的一幕發生了,石殿的地面泛起淺黃色的光輝,一層層從石殿深處播散開來。骷髏歪歪扭扭地沖了幾步,竟慢慢停下來,在被某一道光波擊中後,竟「嘩」的一聲解體了,白骨稀里嘩啦地落到地上,堆成一灘。

剃刀被這個突變驚呆了,斯維班猛地抬起頭大喊,「矮人的抗魔屬性是所有種族里最高的,這是里矮人的聖殿!亡靈魔法在里沒用!」

左侖等人相視一眼,齊齊後退了一步。

前排的骷髏踏進了一步,石殿里的淺色光波大亮,一層層推擠著骷髏,令他們難以前進,行動變得越來越遲鈍,最終散落在地。

所有人才放心地慢慢後退,骷髏們一**沖上來,又一**散成堆堆白骨,不再對他們造成威脅。危機解除,場上的六人自然分成幾部分,左侖三人仍在一起,鐵班、裴登和陌生的魁梧武士則各自站在一邊,似乎相互之間並無聯系。

斯維班則注意到空氣中有一股奇特的味道,商人小心的在牆邊模索著,突然在牆壁上發現一條長長的凹槽,商人將火把伸進去。

火星燃起,沿著凹槽一路燒過去,這個凹槽環繞建築的四壁,火線在槽中迅速蔓延,頃刻間照亮了整個石殿。

斯維班在旁解釋,「這是種黑色的叫火油的東西,地下很多,燒起來很旺,矮人一直用這種東西做照明。」

這個石殿實在簡陋,縱深大概三十來步,寬二十步上下,石殿的三面是一片灰色,跟外牆完全一致,唯獨大門正對的一面牆,是純黑色的,非常光滑,幾乎可以映出人的影子。

正面這扇牆的前面,擺放了一具王座,方方正正的造型,沒什麼裝飾,王座上面空無一人。

王座的前面,是一張巨大的石台,石台上鋪了一塊深色的東西,似乎是裝飾台面的布帛之類,居然沒有朽爛。

中間縱貫正門的路上原先似乎鋪有紅色地毯,對矮人這種不拘小節的種族來說這可是不一般的排場,但是現在都朽爛得不像樣了,只剩下斷續的殘片,連顏色都看不清。

左侖看了看身後,那些骷髏還是一個接一個地往里沖,地上的白骨越堆越高。這個亡靈魔法似乎是單純由魔法陣啟動的,沒有亡靈法師在後面操控。它顯然是用來阻止後來者進入這座宮殿。或許當初布下法陣的亡靈法師,也是屠殺者中的一份子。

「有個好消息。」左侖說。

斯維班不解地望著他。

「這里很久沒人來了,說明在我們之前的那隊冒險者沒有走到這里,他們……」左侖回頭望著隱沒在黑暗中的地下城市,輕聲說,「大概死在這里的某個角落了。」

「這是個好消息。不過……剛才您是怎麼找到進入石殿的道路?」斯維班笑起來,心情大好。

左侖指了指天花板,「我們走路的時候,穹頂的星光會跟著我們的位置閃動。」

斯維班咂巴兩下嘴,驚嘆著,「矮人的技藝真是神奇,他們是怎麼做到的,這麼做又為了什麼呢?」

但他很快又打消了探究的念頭,「不過現在這些不重要了。現在,讓我們進去看看吧。矮人王保存的精美附魔武器啊,每一柄都價值連城,可以輕易切碎如今的騎士裝具,正閃亮亮地等著我們哪!」

左侖點點頭,所有人都往前慢慢走進。

他們正踏在這條主路的起點處,道路兩側有許多具形態各異的石雕,都是矮人戰士的形象,或許是矮人神話中的英雄和神祗形象。

斯維班仔細看了石像幾眼,漸漸覺得心里開始發涼。

這些石像並不像普通的鎮殿石雕那樣相對而站。而是全都面朝向他,滿臉怒氣,兩只眼楮瞪得很大,姿勢多是高舉武器的劈殺斬擊,雙腿呈現出迎面奔來的形態。

左侖手扶著長刀,先行一步,在石像間游走,偶爾停下用手模模石像表面,然後他的視線掃過來,落在斯維班臉上︰「斯維班老爺,這個石像……」

「左先生,你有什麼新發現了?」斯維班急急地問。

「這些大概不是石像,」左侖手猛地一劈,斯維班都沒看清,一具石像的手臂已經落在青年手上,「戈壁灘沒有這種石頭。而且,它們太脆了。」

「不是石像?難道是泥塑的?」

金發騎士裴登也走了過來,他指著一座石像,「你看看這些石頭,高矮胖瘦相差極大,不符合群體雕塑的常理。」

「而且,這種精雕細琢的手藝,不像是矮人們的風格。」左侖補充。

「那麼您的意思是?」

「這些石像都是活人,」左侖向斯維班的方向指去,商人正站在石殿的入口位置,「他們在攻擊的瞬間被什麼魔法定在這里,變成了石頭,因此他們都面朝大門,保持著攻擊前一刻的姿勢和表情。」

「這些石頭,應該都是守衛這座宮殿的矮人戰士。」裴登做了總結。

斯維班突然想起大陸上確實有可以將人瞬間石化的法術,但是要一下子石化這麼多戰士,同樣需要專精這類魔法。這就意味著,闖入這座地下大廳的,除了一群實力超群的戰士以外,至少還有三位大魔法師。三位**師!斯維班都不知道整個黑森能不能找出三位**師,這是什麼樣的一種力量啊!

左侖停下來,看著斯維班笑了笑︰「斯維班老爺,金子是好東西,不過它可換不來性命啊。」

斯維班楞了一下,左侖已經轉身往王座的方向走去,他趕緊跟在後面,裴登和鐵班也迅速地跟了上來。

最後幾步路,仿佛有一個紀元那麼漫長,斯維班能清楚听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他站定在石台前,那上面只鋪了一面旗幟,藍底紅邊的方形大旗上了一面巨大的盾牌,盾牌上立著一柄巨斧,盾牌與巨斧,正是矮人王阿薩卡丹的旗幟。這面旗幟不知由什麼材料織成,經過這麼多年居然沒有朽爛,只是上面浸染了大片的血污,血跡都已經發黑,不知是矮人的還是闖進這里的神秘人物留下的。

「這里應該發生過激烈的戰斗,」沉默許久的坎哈拉開口說話,他的視線落在石台表面,有許多刀斧砍鑿的痕跡,「守衛王座的肯定是最精銳的矮人戰士,所以撐了很久。」

「但是他們一個都沒剩下。」左侖的臉色不佳。

四周空蕩蕩的,不要說尸體,連武器或者鎧甲的殘片都沒有,只有一座暗金色的王座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王座是典型的矮人風格,式樣簡單、構造牢固、卻打磨得精細。

「不可能!那些武器必定就在這里,我們再找找,」斯維班揮舞雙臂,情緒激動,顧不得旁邊還有裴登之類的潛在威脅,「矮人不是精通機關麼,他們必然把東西藏在這附近。」

不用他說,左侖早已四處查看,坎哈拉也開始搜索地面。

左侖的注意力漸漸集中到那面黑色的牆上來,純粹的黑色與周圍牆面的顏色格格不入,顯得反常。

他用手敲了敲,並沒有特別的觸感及聲響,和周圍的灰色牆體差不太多,又循著黑色與灰色的接縫處看去,十分嚴密,手模上去,似乎用鐵汁之類的東西熔成一體了。

裴登想要上前一步,坎哈拉卻有意無意地擋在他的面前,把他和左侖兩人隔開。

後面的鐵班微微一笑,沒有表態,那名魁梧的戰士凱法,則皺著眉頭站在最遠處,不斷地打量著石殿的各處。

斯維班眼角掃了下裴登和鐵班,探來,壓低了聲音說︰「怎麼樣左先生,有線索嗎?」

商人進入這個大廳之後一直緊張兮兮,即使石殿里已經十分明亮,他都沒有意識到,手里還是緊緊捏著火把,這一下彎腰,火把幾乎沖到左侖臉上。

左侖皺了皺眉,斯維班尷尬的笑笑,正要解釋。

「等等!」左侖忽然按住商人拿著火把的手。

這面石牆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火把近距離照射在牆面上,反射出的光線居然發生奇異的扭曲,分成左右兩束射到前面王座的背面,顯出兩個字母。

是矮人語!

神奇的機關,不會有人在這麼明亮的情況下還舉著火把映照石牆的表面,斯維班的運氣實在不一般。

「從、從頭看!」商人的嘴都激動得哆嗦起來。

左侖緩緩移動火把,字母一個個顯現出來,斯維班緊緊盯顯現出來的矮人文字。

斯維班一個字一個字的念︰「火、焰、指、向。」

後面的裴登立刻發現了異動,他猛地向斜側跨出,準備越過坎哈拉。

斯維班大吼︰「剃刀,擋住他們!」

坎哈拉毫不猶豫地拔刀出鞘,「平原佬,我們先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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