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號異端 第四十六章 矮人之書

作者 ︰ 錦獵

斯維班一看是本書,頓時興趣大減,此時恰好坎哈拉也醒了過來,大量失血造成面色蒼白。出人意料的,斯維班竟然丟下面前的古書,走到坎哈拉身邊查看了一番,對著這個忠僕低語幾句,又拍拍他的肩膀,剃刀則恭敬地點頭。

片刻之後,眾人做出了一個決定,把書放在所有人面前一起翻閱。

斯維班和裴登在來之前都仔細研究過東部矮人語,鐵班則是阿拔斯的王子,王室教育多少會接觸到一些這片地域住民的語言文化,也算懂得一些。這樣就由斯維班老爺將重要的段落念出來給所有人听,裴登和鐵班則在一旁補充,以示公平。

眾人打開扉頁,一路看下去,才發現這並不是一本書,倒更像是一本筆記,每一段旁邊都注明了日期,奇怪的是,這本筆記沒有署名。

這部筆記內容龐雜,其中涉及了矮人的文化、宗教、社會、政治、軍事等多個領域,如果讓研究矮人失的專家發現,大概會欣喜若狂到死,矮人留下可供研究的資料太少了,可惜這六人擅長的是打架而不是念書。

斯維班只將一些重要的段落念出來,他的矮人語磕磕絆絆,但是翻譯出來語句勉強還能听懂。

聖輝歷1363年3月15日

今天我得悉一個令人不安的消息,人類領地的動亂正在升級。

羅恩議員的家族軍隊離開了蒙巴薩,與之同行的還有超過十二名議員的家族軍隊,他們的軍力規模合起來超過了十五萬,這是個令人敬畏的數字。

而隆德施泰特將軍的軍團已在巴斯河一線駐防。

吾王已經不間斷的派出六批使節,試圖將雙方重新拉回到談判桌前,但是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人類是一種好戰的生物,他們的眼楮常常會被許多東西蒙蔽。

聖輝歷1367年7月2日

隆德施泰特將軍的軍隊已經推進到王都附近,據說從他的駐地可以清楚的看到蒙巴薩城頭的旗幟了。

他宣稱這是人類族系的內部事務,並拒絕一切外來的調停。

或許這一次,蒙巴薩的首席執政官的位置將會屬于隆德家了。

精靈王已經承諾將會在聯盟中承認隆德家族的合法地位。

吾王還在猶豫,依靠叛亂和暴力登上權力寶座的領導者是否值得信任呢?

聖輝歷1376年12月9日

近來我從我的人類朋友那里听到一些不妙的傳聞,老隆德的時日無多了。

但是他的兒子似乎已經不再滿足于首席執政官的位置,他還想更近一步。

我曾在幾年前的聖輝日慶典上見過這個野心勃勃的小家伙,他或許要比他的父親更難對付。

聖輝歷1377年7月4日

最壞的消息,在我的意料之中。

小隆德施泰特廢除了蒙巴薩城內的元老院,任命自己為所有人類族系的終生執政官。

可以想見,他的下一個目標就會是人族皇帝的寶座。

我們需要保持警惕,或許他的野心還不止于此。

聖輝歷1395年10月15日

人類的繁衍能力令人嘆服。

聖輝聯盟這一次大會結束後,我發現人類議員的數量已經超過整個聯盟議員數量的二分之一了。

他們非常狡猾的抓住了聯盟法規的一些漏洞,並行之有效的迅速擴張自己在聯盟中的發言權。

然而眾所周知,這些人類議員的聲音都操控在隆德皇帝的手中。

也就是說,整個聖輝聯盟超過一半的勢力,掌握在一個人的手中。

對我們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即便距離蒙巴薩幾千里之外,我都可以清楚的聞到獨裁者散發的巨大臭味。

聖輝歷1396年2月3日

隆德皇帝死了,不知道這對于我們來說是好還是壞。

讓我們拭目以待,看看繼任者會不會比他的老爹更糟糕一些。

聖輝歷1400年10月7日

該死!

卑鄙的人類同時突襲了樹海和我們那些生活在大陸西部的矮人兄弟。

他們背棄了共同的契約,背叛者應該承受誓約之槍的怒火!

聯盟議會無限期中止。

聖輝歷1413年6月20日

卑鄙無恥的人類爬蟲,又從我們手中搶走了大片領土。

凡泰姆的所有矮人戰士都戰死了,那些野蠻的屠夫甚至連孩子都沒有放過。

卡姆羅在上,我發誓要撕碎這些渣滓。

聖輝歷1417年7月3日

老師去世了,我繼承他的位置,坐在這里,繼續書寫這段記錄

願卡姆羅保佑,將來還會有矮人看見它們。

聖輝歷1420年5月18日

今天吾王得到了一樣東西,他告訴我們這是卡姆羅神的禮物。

我作為矮人一族的記錄者,有幸看到了它。

那真是個神奇而又令人敬畏的聖物。

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所有的生物看到它時都會不由自主的戰栗,它的神威可以直達我們的靈魂深處。

聖輝歷1424年12月12日

我們悲哀的發現,偉大的卡姆羅神的子孫,曾經無比輝煌的矮人族群的損失已經快到無法承受的地步了。

但是人類這種生物,盡管他們的裝備簡陋得可笑,卻具備我們所沒有的巨大優勢——他們在兵源上遠遠勝過我們!

精靈族的情況並不會比我們好多少。

持續了1400年的聖輝聯盟將要告終了麼?

但是我們仍然有機會。

我承認我仍舊低估了那件聖物的威能,它對生物的影響大得超乎想象,再次看見那些實驗用的老鼠時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聖輝歷1428年6月15日

絕大多數的矮人洞窟都淪陷了,現在殘存的同胞們都困在這里及西部的幾個地裂縫隙中,每個人的臉上都可以看到淒楚和絕望。

我想我大概是最後一位記錄者了吧。

我突然很懷念老師還在的時候。

聖輝歷1428年7月11日

吾王終于找到了誓約之槍,我們將它立在武庫的中央,時刻警醒我們和我們的子孫這一時刻。

我們要告訴子孫們,對于人類這種生物,妥協和忍讓是不能換來和平的,這是血的教訓。

聖輝歷1428年11月19日

聖物的研究有了重大進展。

吾王說,我們很快就會擁有一只強大的,忠誠的,用之不竭的軍隊。

並且地下洞窟迎來了一位尊貴的客人,一位精靈,她的眼楮是美麗的深綠色。

雖然矮人與精靈的關系向來算不上很好,然而現在他們卻是我們唯一的盟友。

在精靈們的幫助下,聖物將會使我們更早回到陸地上。

聖輝歷1429年8月22日

可怕的噩耗!

一只來自巴托地獄的大魔鬼通過一個隱匿的位面裂縫闖進了地下洞窟,他自稱炎魔巴洛斯,並向我們索取那樣聖物。

我不明白為什麼這些邪惡混亂的地獄生物也對這個聖物感興趣。

為了重新封印這個可怕的家伙,我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許多優秀的戰士戰死,甚至失去了那位可敬而優雅的精靈女士。

我必須要承認,並非每一個精靈都是那麼傲慢的,在她身上,我看到了崇高的美德之光在閃耀。

為了避免這樣的悲劇再次發生,大工匠師們使用了許多特殊的材料,建造了強大的冰系魔法陣,甚至動用了費莫薩迪亞,才將炎魔進入這個位面的入口封死了。

聖輝歷1430年10月21日

人類已經在歡呼慶祝他們對整個大陸的所有權。

這些卑鄙的渣滓,無恥的背約者,總有一天他們會被誓約之槍的復仇之火燃盡。

我們還需要等待一段時間,炎魔的肆虐使得我們元氣大傷,許多研究都陷于停滯甚至倒退,甚至有研究對象趁機逃走了。

但是我們將聖物妥善安置在一個人類不可能觸及的地方,它會很安全。

我們一定會回來。

到這里,完整的筆記就此結束。

斯維班跳過大段不重要的敘述,將這些內容一路念下來,幾乎完整勾勒了在聖輝聯盟最後時期矮人王國的歷程,雖然其中大多數歷史事件,眾人多有耳聞。然而這畢竟是一個族群最後的聲音,听來讓人不禁生出許多感嘆。

斯維班一路往後翻,想看看是否還有別的線索,卻在臨近封底的地方,看見了非常潦草的一句話。如果說工整的矮人語斯維班還勉強能讀懂的話,那麼這些潦草的筆跡就讓他感覺完全無能為力了。

最後集合裴登和鐵班的腦子,也只勉強辨認出其中幾個詞,分別是「人類」、「誓約」和「完了」這幾個字眼。

「商人先生,看來你要找的那樣東西已經很清楚了,我說的對嗎?」鐵班似笑非笑地看著斯維班。

「矮人的聖物,那樣可以對生物產生巨大影響的聖物,就是你要找的那枚戒指,矮人王把這樣東西套在誓約之槍上,所以筆記里才會說,是人類無法觸及的地方。」左侖將鐵未完的話完整說了出來。

斯維班無辜的攤開手,做了個什麼都不明白的姿勢,回答說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個替人跑腿的無辜良善商人。

阿拔斯王子看了一眼黑頭發的異鄉人,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地方居然藏了這樣一個東西,現在至少有三方勢力覬覦此物,黑森商人、野蠻人和這個金發戰士,雖然他們都沒能得手,但是這些人行為的動機卻不能不讓他警惕。他決定出洞之後盡快調集衛隊,把這三個人帶回聖城迦蘭。但是現在,他還得再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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