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考林早已隱藏在附近,羅斯刺客一死,他就立刻發動,青黑色的光暈籠罩在身周,轉瞬便逼近左侖,
左侖剛剛從神行的狀態解除出來,體力正在低點,只能放緩呼吸,將刀橫于胸前。搜索最新更新盡在www
這是他第三次面對高階戰士,但是他發現,早先的鐵拳薩繆和眼前的麥考林類似,造成的迫力要遠遠大于雲頓人,達夫。
或許是斗魂的關系,左侖暗想。
正在這個時候,又一道與麥考林類似卻又感覺迥異的波動從身側爆出。
是庫柏!
深藍色的光暈一**從庫柏老邁的身軀里透出來,比麥考林的斗魂更亮,範圍更遠!
庫柏,也是個高階戰士!不過一想到麥考林的高階戰士身份,那麼庫柏的亮相就不那麼讓人驚訝。
麥考林的身形卻猛地一頓,竟然停下來,聲音里帶著驚疑,「斗魂,深藍咆哮!你是三鐵衛的深藍!我怎麼沒想到,庫柏這只老狐狸怎麼會輕易身陷險境!」
左侖匪夷所思地看著身邊的老頭,這是個假貨,看來這個名叫深藍的家伙很善于偽裝,麥考林三個都沒能認出來。
「腦子還不錯。」深藍的聲音變了,一個中年男人的嗓音。
麥考林臉色猛地一變,大吼,「不好,快撤!深藍在,剩下兩個鐵衛必定也在。」
麥考林剛說完,街旁的房屋里立時傳來一陣慘呼,慘叫聲幾乎同時響起,顯然是早有預謀。
布倫大叫,「屋子里有埋伏!狗娘養的,我們都搜過了,里面都是空的。怎麼還會有人!」
麥考林卻一言不發,猛地往人群外圍竄了出去。
「稍等,老大就在附近。」深藍給左侖低低留下一句,立即跨步追著麥考林去。
左侖還不及說話,從街面的另一端,又出現一個高大的白色身影,斗魂外放,同樣是一名高階戰士!
黑幫分子們頓時明白過來,首領已經跑了,敵人的增援源源不斷,傻子才留在這里替人拼命。
第一個人扔下武器,往外逃跑,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立刻演變成了大潰逃。
但是,他們的決定來得太遲。
庫柏的人從白色的身影背後不斷涌出,街沿房屋的門也被紛紛踢開,迅速控制了整條班恩大街。
麥考林等人的部下迅速被制服,押到一起。鐵鍬布倫則被單獨關押起來。
那個白色人影幾步趕到左侖面前,竟然是個長相忠厚和善的男人,身上還散發著一股魚腥味。
難不成是個魚販?左侖暗暗覺得稀奇。
他簡單自我介紹,「您好,我是白。」
「請跟我來,庫柏先生在前面等您。」白做了個請的手勢。
左侖對這個庫柏的好奇愈加強烈了,同時增加的還有戒心。這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思慮細密,又謹慎小心,難怪能夠穩穩坐在這個位置上那麼多年。
白居然帶他走回了剛才老酒鬼躲著的那個屋子。
左侖抬眼看去,又是一陣驚奇。
老酒鬼優哉游哉地坐在他的小木凳上,吧嗒吧嗒地抽著他的煙斗。
「你……」左侖仔細看老酒鬼臉上的皺紋,試圖分辨眼前這個是真是假。
「剛才就在這個屋子里,我和深藍換了位置,被你用刀架著走出去的,已經不是我了。」庫柏解答左侖的疑問,他又指指街對面的房子,「我買下這塊地十五年了,十五年可以做很多事,比如一條復雜的地下通道,我的人全躲在地道里,所以這些蠢材會認為房子是空的。」
「我不關心這個。」左侖直入主題。
「別撒兒,」老酒鬼接話,「你和我有共同的目的,我也在找那些人,擄走他的人。」
「難道不是你下的手嗎?」左侖笑吟吟地盯著老酒鬼,現在所有線索都指向老酒鬼,以及他的產業台曼商行。
左侖默默估算,自己距離老酒鬼差不多三步,三鐵衛之一的白就在老酒鬼身側,用神行拼一次,或許有機會,雖然把握不大。
「不如先看看這個,也許你會改變主意。」庫柏甩過來一樣東西。
左侖接到手上,是一冊舊書,東方式的豎直排版!
他一眼就看到扉頁上的題注和名諱,眼里顯出震驚的光,呼吸變得滯重,猛然抬頭看向庫柏。
庫柏只是點頭。
左侖的目光重新落回扉頁上,那里赫然寫著一個人的名字——譚肅升
這個名字他再熟悉不過了,這些年來他在大戈壁里四處流浪,就是為了尋找這個名字的主人。
這簡單的三個字,對他的意義卻超乎尋常,這是他的授業恩師的名諱,把他從漫天大雨里撈出來,給他香甜的米飯吃,又帶著他輾轉千里,最後傳授無傷之槍的人的名字。
它代表了一段時光、一個背影及許多夢想,在月下彈劍高歌,飛沙中狂舞神槍,舉起長尺罰他挖沙,更多的時候,則是直視燈燭,沉默不語。
左侖曾經的最大夢想,是竭盡全力追隨這個身影,成為像這個人一樣的武士,這個名字對他來說,意味太多。
左侖輕輕拂過扉頁上的手跡,他看了整整八年,絕不會有錯。
唯一讓他不能理解的是,多年以後再次看到這個名字,居然能給他帶來這樣的震動。
手指略顯顫抖,左侖輕輕翻開扉頁,飛快看下去。
「這是他的筆記,里面提到了你的名字。」良久,左侖重新抬起頭,問第一個問題,「他在哪?」
「我想,只有擄走別撒兒的人才清楚。」庫柏緩緩說。
「幫我找到這些人,你可以得到我最大限度的支持,」庫柏的語氣不緩不急,仿佛在說一段鄰家軼事,「你可以得到,半座梅夫萊森堡的情報網,高階戰士的支持,還有海量的財富,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金子。」
「為什麼是我?」左侖問出長久以來的疑問。
「因為譚,別撒兒的失蹤,面具男人的突襲,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庫柏注視著左侖的眼楮,「我很遺憾,身為譚的學生,這是你注定要背負的東西。」
左侖低低「嗯」了一聲,他沉默了片刻,竟然沒有再說什麼,緩緩轉身走了出去。
屋外陽光明媚,卻照不進左侖的瞳子,他抖了抖黑色的外衣,踩著自己的影子,默然離開。
庫柏身邊的白,身形一動,卻被庫柏攔下。
「給他點時間。」老人說,「或許,我們還要再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