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之後,又和店老板閑聊了幾句,蘇玉和杰瑞便上樓回房休息去了。
從遠處看,在背後高山的映襯下,旅客之家的兩層小樓好象不是很大,但實際上里邊一點都不小,二層的客房共有六間,通道左右各有三間。
蘇玉他們的房間是在通道盡頭左手邊,正面住著三個商人,五位佣兵則是住在中間的兩間房里。
山野偏僻的旅店沒有太多的擺設,房間內除了兩張床,一張方桌和幾把木凳外便沒有什麼了。
不過對于房間的簡陋二人並不在意,蘇玉走南闖北,享過福,也吃過苦,這點問題自然算不了什麼,至于杰瑞,他家里的布置比這間客房也好不到哪兒去。
「蘇,剛才你怎麼了?」進到屋里,杰瑞一邊解著背上的武器一邊問道。
「什麼剛才?」蘇玉在桌邊的凳子上坐下反問道。
「哦,就是剛才那個佣兵第三次飛牌的時候,你怎麼會讓牌打到了呢?」杰瑞問道,蘇玉出手的速度他是親眼所見,雖說那個三角眼的飛牌也快得驚人,但要比之蘇玉差的還是很遠,沒理由毫無反應便會那麼容易就打在他的棍子上。
「你覺得那幾個佣兵怎麼樣?」舉手示意讓杰瑞把聲音放小一點後,蘇玉不答反問。
「還不錯呀。實力很強,而且很講信用,怎麼了?」杰瑞有些疑惑地在蘇玉旁邊坐下小聲地答道,從東方人的問話里他感覺得出對方發現了些什麼。
「你不覺得剛才的打賭有些過于唐突嗎?」蘇玉接著提醒著,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讓一個人迅速成熟起來的辦法就是讓這個人去親身體驗生活而不是被別人嚴嚴實實地保護起來。
抓了抓頭發,杰瑞把剛才打賭的過程重新回憶了一遍,慚慚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想到什麼了嗎?」蘇玉問道。
「你是說他們在故意引起爭議,然後借著打賭的機會來模清咱們的底細?」杰瑞並不是個笨人,賭戰的時候腦子發熱,自是沒有多想,但現在一經提醒便醒過悶來。
是呀,盡管他和蘇玉都有劍,但從行裝上不論誰都看得出來他們只是趕路的行人,根本不可能是什麼佣兵,萍水相逢,那樣老資格的佣兵隨便聊聊天也就是了,怎麼可能會和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伙子斗氣打賭呢?
而且,從前兩輪飛紙牌的手法和熟練度來看,顯然那個三角臉對這種事情是下過功夫的,就算第三輪失手,又怎麼飛錯方向的第三張紙牌不偏不倚地打在了蘇玉的棍子上?
「不錯,他們就是這個意思。」蘇玉點頭說道。
「咦,可是就憑砍了幾張紙牌又能看出些什麼?」杰瑞想了想又有了新的疑問。
「第一,可以看出你的運劍速度的快慢;第二,可以看出你對劍的掌握能力;第三,可以看出你的臨機反應能力。由此三點,就可以大致知道你的實力是在什麼程度上。」蘇玉解釋道。
「第一點和第三點我明白,可是第二點怎麼能看出呢?」杰瑞仔細地琢磨了一下問道,劍使得快自然是對劍掌握熟練,對劍掌握的熟練自然劍使的也就快了,他搞不懂運劍速度的快慢和對劍的掌握能力上有什麼不同。
「很簡單,只要從紙牌上留下的痕跡就可以知道你是從什麼方向,在哪個角度,用什麼手法砍中的紙牌,進而推斷出你在擊中紙牌的一瞬間是處于什麼狀態,劍是處于什麼姿勢,對于劍的掌握能力自然也就知道了。至于對劍的掌握能力,可以簡單的理解為當你想讓劍做什麼時,它就能做什麼的能力。打個比方,剛才的紙牌飛來時,你運劍的速度夠快,可以砍中它,但假如你掌握劍的能力不足,使得劍和紙牌接觸時踫到的是劍脊,那麼你的力量再大,速度再快也不可能把紙牌斬為兩段的。假如我猜得不錯,等天完全黑下來,那些佣兵一定會把那些紙牌撿回來研究的。」蘇玉用兩只手模擬著劍和紙牌相交時的情況,耐心地教導著黃發大漢。
「噢,我明白了,原來你早就看出了他們的企圖,所以才故意裝出來促不及防的樣子。你背著的是單手劍,加上身材瘦小,只看外表會讓人以為沒什麼力量,現在你再給人以反應速度很慢的感覺,就會讓他們錯誤的認為你的劍只是擺樣子的,本身沒什麼實力。我說的對不對?」舉一反三,杰瑞明白了蘇玉剛才的反常,興奮地小聲叫道。
「不錯。在陌生人面前,輕易不要露出自已的真實面目。剛才你太過魯莽,只為了爭口氣就把自已的實力讓別人看得一清二楚。好在他們的目標不是咱們,要不就是自找麻煩了。」蘇玉借著這個機會教育著初出茅廬的年輕人。
「嘿嘿,當時我只是覺得他太瞧不起我,腦袋一熱就什麼也想不到了。可是你是怎麼知道他們的目標不是咱們倆呢?」撓了撓後腦勺,杰瑞不好意思地笑著。
「第一,剛才進到店里之後,如果沒有特別的原因,一般人應該會對我這個東方人更感興趣,可是那幾個佣兵總是在打量著你,顯然是有什麼問題。
第二,你和我在他們後面進店,一身的打扮又是普通旅客,我是剛到奧坎大陸的東方人,你是剛出家門的年輕人,無冤無仇,憑白無故的,們們對咱倆動腦筋沒什麼好處。
第三,店老板說過,這幾個佣兵是在三個商人來後不久就到了,這三個商人隨身的包裹雖小,但看起來份量不輕,里邊很可能包著不少錢財。身為佣兵,沒有任務是不會隨便走動的,現在卻跟在商人後邊,會有什麼可能你應該猜得到吧。」蘇玉把理由一一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