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他們是在跟蹤那三個商人,想找機會進行打劫。明天就要過泰米亞山了,山上人跡稀少,正是動手行劫的好地方。可是沒想到咱們倆突然插了進來,這兒是山口,在這里住店的人要麼是剛從山上過來的,要麼是要去山那邊的,從交談中他們知道我是烏姆鎮的人,也就是明天要過山,和那三個商人是一路,他們怕有中間發生意外,所以就對咱們先行試探,好決定明天該怎麼做。」一竅通,百竅通,杰瑞腦子一轉,馬上就想通了。
「說的不錯,估計他們現在認為咱們兩人沒什麼威脅,明天就會動手。」蘇玉說道。
「那咱們怎麼辦?要偷偷告訴那三個商人危險,明天別上山嗎?」杰瑞皺著眉頭想道,那個三角臉手腳很快,想必劍術很高,最起碼比自已強很多,五個佣兵既然一起行動,實力應該不會相差太多,而且那四個人里有一個很象是首領,實力只能更高,正面沖突怕是佔不了便宜。
「你覺得那會有用嗎?」蘇玉反問道。
「哦,大概是不行,他們不上山,佣兵也不上山等著,早晚商人們是等不了的。大家又是素不相識,會不會信咱們還兩說,搞不好倒把咱們當成壞人了。」想了想,黃發大漢撓著後腦勺否定了自已的意見。
「不要多想了,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明確的證據說明他們就是強盜,所有的這一切都只是在猜測。不過小心沒大錯,今天晚上你和我分兩班睡,我上半夜,你下半夜,多注意一下店門口的空地,如是晚上有人到那里找東西,那就證明咱們的猜測沒有錯誤。」蘇玉微笑著安排道。
「還是我來盯上半夜吧,在鎮上的時候每天都習慣胡鬧到半夜,太早睡覺睡不著。」杰瑞不好意思地說道。
「呵呵,好吧。」笑了笑,蘇玉把兩張椅子疊在一起擺在門旁,上邊的椅子斜斜地靠在門框邊上。
「蘇,這是做什麼?」杰瑞不解地問道。
「小機關而已,可以讓你專心注意著店門外,省得有人半夜模進來。」蘇玉答道,把劍和木棍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盤膝坐在床上開始了調息。
太陽很快就完全落到了山下,星星在漆黑的天空中一顆顆地顯現出來,一輪彎月高高地掛在高空,把淡淡的銀光照向大地,陣陣夜風吹過,滿山遍野的樹木枝葉晃動,輕微但連續不斷的聲音仿佛催眠曲一般不絕于耳。
剛剛感受到冒險刺激的黃發大漢守夜伊始興奮之極,躬身躲在窗戶後瞪大了眼楮,一眨不眨地從窗縫中盯著店前那片空地,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開始的興奮感逐漸消失,慢慢的眼皮也變得越來越沉重,說來也真是奇怪,以前在烏姆鎮上和那些狐朋狗友喝酒鬧事,經常一折騰就是一個通宵,從來也沒有過感到困倦的時候,可現在不過是趴在這里短短兩三個小時便犯困了,看來自已確實是缺少磨練。
無聊地轉過頭觀察著正擺著奇怪姿勢的東方人,後者雙腿交插盤膝而坐,雙手平攤膝蓋之上,手心,腳心向天,背脊挺直,頭微前傾,雙目似睜還閉,鼻息悠長,看不出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看著東方人的姿勢有意思,杰瑞輕手輕腳地把余下的幾張方凳搬到窗口擺在一起,轉而坐在方凳之上,再輕輕地月兌掉腳上的靴子,學著蘇玉的樣子想把腿盤起,然而試了幾下,卻怎樣也沒辦法把兩條腿交插盤起。情急之下用手幫忙,總算把腿盤在一起,但想把雙腳腳心向上就再也無能為力了。
搖了搖頭,杰瑞不再做無用之功,身體柔韌性的問題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以後慢慢練就是了。
雙手搭在膝頭,杰瑞挺直後背學著打坐,然而沒過幾分鐘就感到雙腿漸漸發酸,後而發麻,再過一會用手去掐腳趾,居然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輕嘆一聲,杰瑞借助手的力量把酸麻的雙腿搬開,心中不住地感嘆︰自已坐了不到十分鐘就受不了了,而蘇玉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兩三個小時,要不是親眼看到,親自試過,還不把這當成天方夜談。
左腳沾地,杰瑞右手扶著窗台想要站起,沒想到雙腿血脈不通,腳下一軟,差點就跪在地止,手忙腳亂之下左手一劃踫到了一個方凳,小小的方凳哪里經受得住鐵匠兒子那經過千錘百煉臂力,馬上向著地面倒去。
不好!杰瑞心中一驚,夜靜更深之下,方凳砸在地板上的聲音一定非常惹人注意,隔壁的佣兵很可能會因此就不再到店前空地找紙牌了。可是現在的他自已站穩腳跟尚且不能,哪有可能再次伸手去抓住正在向遠處倒下的方凳?有心無力的杰瑞閉上了眼楮。
然而預期中的撞擊聲並沒有發生,心神不定的杰瑞慢慢地把眼楮睜開,在從窗口散射而入的淡淡月光下,一個瘦小的身影正站在床前,黑色的木棍從他的右手伸出,木棍的盡頭此時穩穩地托在傾斜的方凳之下,不是蘇玉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