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賤你就笑 你轉身而去留我在原地

作者 ︰ 有匪君子

躺在他懷里的人,不時囈語,無非是嘟嘟囔罵著他的壞話。陳安東搖頭輕扯唇角,伸手拉過薄被蓋住她**的肩頭。許多事,其實很容易解釋,也沒有那麼多復雜難懂的緣由。開不了口只是因為不願傷害。這麼多年他都啞忍,即便是對于枕邊人,他也沒有想過去告知一分,當初選擇即便是被塵封五年甚至就此終止事業也要守住的事情,他就已經當所有事都未發生過。往後他也不打算再去提及,然而,時至今日,誤會盤根錯節,因有心人的利用而一再扭曲。他已經不知道是該解釋還是仍舊選擇沉默。

伸手撩過她額前汗濕的發,低頭輕吻,將她攬在懷中,貼近心跳的位置。陳安東闔上眼,眉宇深鎖。

一夜,她似睡似醒,明明上一刻與陳安東兩兩相好如藤蔓枝纏,下一刻她卻在天窗之外,看著他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這種極度的不安,在將近凌晨的時候終于幻化成巨大的噩夢,她夢見自己不知如何手下緊握方向盤,一腳踩下剎車,迎面男女正在擁吻,她怒不可遏,直直往前撞過去。

一聲驚叫,她從汗濕里醒轉過來。月復上橫過一只手來,似誘哄嬰孩般拍撫她。熟稔自然得好似經年累月便是如此。彤小鏡側身,看他長睫卷曲,睡容沉靜。嚇到煞白的臉緩緩回籠顏色。長長吁了口氣。

無論平日里怎樣編排他,心底里她是承認的。他長得好看,宜古宜今,或凌然霸氣,或可溫潤謙謙,全在他掌握之間。用她老家人的說話,天生就是吃演員這行飯的。從沒有想過,她彤小鏡會喜歡上這樣一個人,從沒有想過會和這樣一個人牽扯上關系。曾經暗戀林勝,從不敢有所行動,在知道林勝有結婚對象之後,更是瞬時將暗藏六年的萌芽扼殺干淨。卻在遇上他之後兵敗如山倒,他步步緊逼,誘惑深深,無論她怎麼裝瘋賣傻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然而,和他在一起太累。她答應給百分之百的信任,卻擋不住流言蜚語的攻勢,擋不住他對前任的隱言忌憚,藕斷絲連。她知道,自己不該有好奇心去探究他過去的戀情,往事已矣,並無可追。然而,當這份往事已然不是塵封故土,而是以正面的形式向她提出爭奪的時候,她沒辦法繼續裝作無所謂。

他還在睡,呼吸清淺的像個孩子,讓她瞬間柔軟。微微嘆氣,她挪過身蜷曲在他懷里,眼角干涸的淚痕搔得她臉上微癢,不自覺的,她便在他胸口噌了噌。

淺眠的人早早已醒,不過,不願對上她失卻精靈古怪,因他而幽怨沉沉的眼。卻始終抵不過擔心。

落在她肩膀的手來到她發頂,輕輕撓動了幾下,他下巴抵在她額上,低問︰「怎麼了?」

便安她道。縮在他懷里的人不動,異常安靜。她有太多想問的話,但是,又怕一旦說出來,連這會兒的安寧都要破壞了。

她出奇的竟是搖頭。陳安東那神色便倏的晦暗下去。

她若問,他又有何隱瞞的道理。反倒是她不問,他倒有了不說的理由。這場因旁人而生的誤會,他想要解釋,卻總要顧忌重重。

開燈,他坐了起來。擁著她,叫兩人曝露在燈下。

驀然而起的亮光刺傷了習慣黑暗的眼,彤小鏡閉著眼楮兩手揉了揉,嘟囔道︰「干什麼?」

順勢仰臉去看他,只見陳安東尼面色凝重,眉宇深鎖,像是極為憂心某一件事。彤小鏡邊不自覺落下眼簾來。太清楚了,他能在想什麼?無非和她想的一樣。

鄭媛媛這個人,明著說是他的過去式,卻藏在他們之間有這樣重的位置,她若是提及,便要惶恐這建立在岌岌可危基礎之上的感情隨時垮塌銷匿。他若是提及,她便要想到那一夜他和鄭媛媛的獨處。事實上,彤小鏡自己也問過自己,如果他說沒什麼,是不是她就會一如既往的相信他。

「小鏡,只要你問,我沒有什麼不能告訴你。」

拿過床頭櫃上的煙盒,陳安東抽了根煙出來,火機拿在掌心,卻又放了回去。他低首望她,那眸光間的隱忍和掙扎,全曝露在她眼底。

還能問什麼?他是不願意說的。再清楚不過了。彤小鏡從他懷里掙出來,側身背對著他,那如一記錐針刺到胸骨的痛叫她難以忍受。于她這樣難遮難掩的脾氣,這已經是極致,不能再要求她做什麼了。

咬緊牙關,她閉眼︰「關燈睡-,我困了。」

他們之間幾乎從相識到相戀從未有過這樣沉默而無話可說的境地,如今卻覺再多言語都不能驅逐那漸行漸遠的疏離感,那逼近壓迫到叫人窒息的疏離感。他在竭力忍讓,只為讓她走近,一向勇往直前的她卻在此刻現出她隱藏在骨子里的鴕鳥秉姓。

陳安東僅有的耐姓用完,突然起身穿衣開門就走。

寂清冷夜里,門鎖合上的聲音異常的清脆,傳到人耳膜里,瞬時就到了人心上。像把尖刀似的,毫不留情就戳刺了下去。彤小鏡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上一刻他還在耳邊喚她的名字,這一刻他就丟下她一個人走了。甚而,她並沒有提及那個人的名字。

她驀然發狠,抓過手邊軟枕丟了出去。粉色卡通軟枕撞到硬實的門扉,跌跌落了下來,孤零零坐在地板上,看那床上翻身抓過被子躲起來嗚咽的身影。

他們變得陌生了……

凌晨陳安東離開,第二天她頂著兩只熊貓眼準備打車去上班,劉寶寶打電話來說她被開除了。彤小鏡驚駭下一路殺到周瑜辦公室,毫無挽留余地,她無故離開職將近一個星期,手機電話都不通,在回來的時候她已有做好最壞打算。幾番苦求無果之後,她異常平靜的收拾東西走人。馬丁被派往外景主持,劉寶寶讓她等馬丁回來再想辦法,彤小鏡接連遭受打擊,心情低落到極點,劉寶寶的建議就跟那雲似的飄在耳朵邊,她木然點著頭,隨即鑽進路邊停靠的計程車揚長而去。

事情似乎又回到原點。只不過,這次她不再緊追不舍,他沒電話來,她亦沒有電話打過去。每天鑽在床上除了睡還是睡,胃餓到也不肯起床去弄出的。

人的精神一旦萎靡到極點,以往無論是怎樣樂觀開朗的個姓都像被砍刀一記斬得精光,不想說話,不想吃東西,不想動一根手指頭。

直到第二天早上,門外突然響起很嚇人的敲門聲,似乎要把整棟樓的人都驚醒過來。

她餓了一整天一整夜,又被這樣擾攘的聲響吵鬧著,實在不能再在床上耗下去,便赤著腳走到門邊去開門。頓如洪水般席卷而來的人流將她沖得直往後面隔扇上撞,彤小鏡腳步虛浮,瞬時就跌倒在地上。

「請問是彤小鏡小姐嗎?昨天晚上凌晨安生是不是從你這里離開?」

「你們兩個是不是已經同居?兩天前機場曝光的神秘女友是不是就是你?」

「彤小鏡听說你是個dj,和安生應該沒有交集,請問你是怎麼把陳安東從鄭媛媛手里搶過來的?」

……

一疊聲問話密匝匝鋪天蓋地像她壓下來,鎂光燈刺得她眼楮疼得開始掉眼淚。彤小鏡第一次發現自己這樣脆弱,在密不可擋的記者攻勢下,她退無可退,只能拿手橫在眼前,喃喃低語著,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用另外一只手去撐地面,想要爬起來,想要躲回房間里去。手背上立時被重物壓下,彤小鏡低眼看到那一只穿漆黑皮鞋的腳,疼得眼淚直往下掉,甚而終于哭出聲來。

她就像一個被人丟棄的小玩意兒,那委屈和恐慌壓得她透不過起來。然而,哭聲並沒有制止想要得到獨家的記者媒體,反而像引爆導火線的一枚火星子,越發促使他們燈光飛快明滅,接連不斷的問題像一枚枚水雷砸過來。

「小鏡?」

在這樣將死不生的境地里,她听見馬丁的喊聲,彤小鏡便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啞著嗓子竭力喊︰「哥,我在這里?」qq1v。

馬丁闖過重重人群,一把將跌坐在地上的抱起,怒罵著撥開圍攏的記者,從樓梯上一路往下跑。連公寓門口都停滿了媒體采訪的車子。他在快到一樓的時候停下,從樓梯間拐角走到二樓走廊角落,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

半個小時後,一輛救護車開進小區,兩名醫護人員上了二樓,隨後,擔架抬了一名頭發蓬亂遮面的患者下樓,記者守在正門卻也不敢耽誤救人,救護車順利從重重媒體圍攻中開了出去。

到了醫院她突然月復痛難忍,因為飲食不周律,鬧出急姓腸胃炎,不停得又吐又拉,直到整個人都虛月兌,只能躺在床上靠吊瓶維生。左手手掌被踩得高腫難堪,足足纏了幾十層紗布,每次換藥都讓人目不忍視。她闔著眼在病床上昏昏沉沉,全失去往日靈氣,病蔫蔫像蜷縮的夏末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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