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道教父 三十二、吃草的驢

作者 ︰ 月影幽幽

更新時間︰2012-05-30

失血過多顯得臉色蒼白的陳飛望著前方,沒有回答。

以為陳飛有所發現,甘霖緊張的搜索著前方卻一無所得。

陽光下,一片被亂砍亂伐之後留下的荒坡,由于跳躍閃爍的光線色彩豐富鮮明了起來,呈現出更富立體效果的美,站在高處眺望讓人感到有一種震撼人心的美。

看到這樣的景色,被宣告即將死亡的陳飛被那種美震撼、穿透,並無限感動,也無比留戀陽光的溫暖。

「nextyeartodaythesunwillshineonmygrave」陳飛微微帶笑著說,陽光下那張失血的臉有幾分淒美。

甘霖總覺得男人不應該用上「淒美」這樣的形容詞,此時看著陳飛听他的話卻覺得再找不到更合適的詞。

「明年今天的陽光,肯定不會照在你的墳頭,你離進墳墓還早著呢。」甘霖加重語氣說。無意中,他的目光掠過一個腐爛傾斜的木樁,眼頓時一亮。

陽光照不到的朽木樁子的陰影里有一株生機勃勃的小草,色呈淡褐,有魚鱗般的閃光。如果不是一只紅蜻蜓恰好從那里飛起,並且恰好被甘霖發現,他根本注意不到陰影里的那株小草。

「居然是龍血草?」甘霖大喜,幾乎是用百米沖刺的速度沖過去。

走神的陳飛壓根沒听到甘霖說什麼,以為甘霖發現了胖子蔡也猛沖過去,結果發現甘霖蹲在地上拔野草,「現在沒到吃草根樹皮的年代吧?」他一坐在在地上,失血過多讓他感到從未體驗到的眩暈。

「快找找,附近應該還有這種草的,不要損壞草根。」甘霖也不說明白,一邊催促,一邊掀開亂石與爛木頭等地表的雜物。找到相同的小草馬上當寶貝挖了起來。

「你餓瘋了麼?那至少也要找點野果子什麼的吧。」游目四顧,除了眼前閃現的黑蝙蝠,他都快看不清陽光籠罩下的荒坡了。快死了嗎?陳飛忽然有想哭的沖動。

一把帶泥的草塞進他的嘴里,陳飛想要吐出來,卻听到甘霖急切的說︰「快嚼碎了吞下去,這草止血效果很好的,我去找水洗干淨了再給你外敷。」

那麼多的特效藥都沒有治好陳家男人,這種荒土坡上的小草能管用麼?陳飛想笑,想把那口草吐出來,但他的牙齒卻在忠實的遵照甘霖的指示切碎了草。得說,這草是柔女敕汁多的,帶點清涼帶點澀的草汁很容易就讓他把嚼碎的還帶著泥土的草咽了下去。

甘霖去了好大一會兒都沒見轉來,陳飛失血的眩暈感加重。他仰躺在地上,感受到從未留意過陽光蒸發的泥土的腥味與濕氣,竟然有種滿足感︰至少還活著,還沒有死掉!

听到腳步聲,陳飛眼楮已經只能看到模糊的光影了。他揚起笑臉道︰「你讓我變成一頭吃草的驢了。」

「你馬上就會是一頭連草也吃不了的死驢。」

響起的,居然是胖子蔡的聲音,陳飛循聲看去,約略可以看到胖子蔡的身影,還能看到那道背光的身影提起了腳。然後,他的臉被踩在一只沒有穿鞋子的光腳板下。

陳飛腔調古怪的念完一段英語,只听到胖子蔡的呼哧呼哧的喘氣聲,他接著說︰「身為死神審判所的成員,哪怕只是馬仔,你也不該不學習你們死神代言人的精典語錄啊,而且是這麼有名的名子。」

「你說什麼?」胖子蔡下意識的問。他剛才在考慮是一腳踩爆這警察的腦袋,還是先弄斷他的四肢。他覺得自己真是走運,從警方布的天羅地網里逃出來,又這麼容易就抓到了這個重傷的警察,這等于是多了一張護身符。

早年間在山林里討生活的獵手生涯打下的底子,讓胖子蔡在生活水平提高身體貼了厚厚的肥膘之後,依然動作敏捷,恢復能力也像野獸一樣強悍。他也認得很多草藥,逃亡途中找到不少草藥內服外敷,受傷的雙臂已經沒有出血了。

只是陳飛太狠了,把胖子蔡兩個手腕都捏成粉碎性骨折了,他沒法用槍,但是他綁了一把殺豬刀在左臂上。

那把殺豬刀是從菜場賣豬肉的張老漢家里偷的,這個老頭的家里有一條戰爭年代留下的地道直通城外。胖子蔡剛進城那會子沒什麼體面的朋友,經常跟這老頭喝酒,有一次老頭喝醉了透露出這個秘密。

張老漢貴重值錢的東西都藏在那里,被那個蝟瑣老頭殺死的寡婦尸體也在那里,胖子蔡甚至還記得當年在地道里看到那具模上去還有彈性的女人尸體時手感。

連張老漢都不知道胖子蔡知道地道的存在,胖子蔡也沒有跟任何人提到過。狡猾的胖子有著野獸般的直覺,他感到自己總有一天會用上這條地道。

終于印證了自己的直覺,胖子蔡卻沒有絲毫得意。相反,他很憤怒自己像老鼠一樣從那條地道里逃出來。因為這意味著他必須回到進城之初,呃,是進城之前的一窮二白的時代。好不容易在城里扎了根,雖然無兒無女,但那日子跟在山林里討生活相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恨甘霖,恨警察,恨得胖子蔡牙根癢。在發現陳飛倒在地上的時候,他惡向膽邊生,只想著如何折磨死陳飛,都忘了陳飛還可能有同伴,而且陳飛的同伴還是他又恨又怕的甘霖。

「光照在黑暗里,黑暗拒絕接受這光,拒絕光的溫度。」陳飛好像沒覺到臉被踩著,那只光腳板還散發著濃濃的腳臭,說話的腔調像是在跟情人聊天。

甘霖看到這一幕,又听到陳飛的聲音,不由得怒火中燒。他就像一頭獵豹撲向獵物,姿態優雅而敏捷。

感覺有危險臨近的胖子蔡猛的回頭,身體也是條件反射般一側。本來他應該避開甘霖那一撲的,但是他的腳板在離開陳飛的臉時,被陳飛抓住他的腳果用力一扭,「 」的一聲給硬生生的拗斷了。

「啊!」胖子蔡一聲慘叫,揮起綁了殺豬刀的手扎在陳飛的手背上。

陳飛痛得手不由自主的松開,胖子蔡提腳正要朝旁邊跳開時,甘霖已沖過來一拳轟在他光亮的腦門上,又是一聲慘叫,他倒下去重重的砸在地。

沒去管胖子蔡有沒死,甘霖趕緊翻轉陳飛的身體,把他脖子上被血浸透的布條撕開。不曉得是剛才陳飛咽下去的草見了效,還是他的血快流干了,現在已經沒有像剛才那樣流血了。把洗干淨的草揉成泥給他敷上,依舊用那條血浸透的布條給包扎了。

剛才去找水洗草的時候,甘霖又找了一些草藥,也因此他才多花了一些時間,假如再遲一點陳飛就將不是死在血管內皮瘤出血上,而是死在胖子蔡的腳下了。

扳開陳飛緊咬的牙關,甘霖把幾種草藥擠出汁來滴進他的嘴里,直到擠得一點汁也不剩,才把草藥渣給扔掉,然後開始按摩他全身的穴位。

這一套按摩手法也是《白氏內經》上的,是觀主爺爺讓他自己照著那部殘書上模索的。還記得觀主爺爺總是嘮叨說他的手法不對輕重不準,他當時還嫌煩。

在被送進孤兒院的很長時間里,甘霖都不知道觀主爺爺是死了,還以為是自己的按摩手法沒有練好讓觀主爺爺生氣了,所以每天都認真的練習,希望等觀主爺爺覺得他學好了再把他接回去。

直到明白再也見不到觀主爺爺那天,甘霖才停止練習這套按摩手法,並且再也沒有練習過。時隔多年,在陳飛的身體機能因為失血及一些未知的原因快速衰竭,又沒有相應的醫療設備搶救時,他很自然的用上了這套手法。

在按摩的過程中,甘霖的手法不斷熟練,然後他感覺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奇特狀況︰貌似隨著他手指按壓的用力程度,或有氣流透指尖而出。也就是說,他指上的力道達到相應的強度,他修煉氣功所產生的氣流會通過指尖流到陳飛的穴道內。

被這一奇特的現象吸引,甘霖沒有留意到胖子蔡又醒了,正像條毒蛇緩緩的移動到他背後,掄起那條綁了殺豬刀的胳膊慢慢的朝他後背捅來。

陳飛失去的知覺,但血沒有再流,也一直有微弱的心跳,呼吸也時斷時續。

加大了按摩的力度,甘霖現在只能寄希望于佟柔快點帶醫護人員過來。憂急之下,警覺性降到最低,平常有人欺近他身周十米的範圍都有感應了,現在胖子蔡的殺豬刀捅在他的背上才讓他發現。

「去死吧!」胖子蔡獰笑道。

刀尖刺入肉里的瞬間,甘霖身體前撲擺月兌殺刀的同時腿順勢後踢,一腳踹得胖子蔡倒飛出去,胖子蔡的笑聲未落人已重重的砸在地上。

身體要壓住陳飛的時候,甘霖手在地上一撐敏捷的跳起來,沖到胖子蔡身邊又是一腳踢去,胖子蔡身體翻轉來時卻已被一塊尖銳的石頭深刺入腦當即死掉。

抹一把冷汗,甘霖回到陳飛身邊繼續給他做按摩,仍不時的扭頭看胖子蔡會不會又死而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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