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6-02
很想把那個盒子拿過來看看，甘霖才伸出手，卻被那個防暴警察扣住手腕說︰「甘霖，你現在被逮捕了。」
有不好的預感，這一刻甘霖也覺得這是個惡作劇，很鎮定的笑道︰「這玩笑不好笑。」下一刻明晃晃的手銬銬在他手腕上的時候，這個巨大的變化讓他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等到終于確認這不是個玩笑了，「為什麼？」他問，臉色變得很難看。
老劉警官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稍一猶豫，他甕聲甕氣的說︰「甘醫生，跟你明說吧，上頭下的指示，洪局抗過沒抗住，你的案子是在省廳立的，並且缺席審判走完了所有的審判程序，現在要被送到山南監獄。」
旁邊一位警察扯了扯老劉警官的袖子低聲道︰「老劉你胡說什麼啊。」
猛的一甩袖子，劉警察反而大聲吼道︰「擺明了甘醫生是讓權限黨給陷害了，我怕什麼，任何一個有良知的警察都不，大不了就是把我清理出警察隊伍嘛，這身警服月兌了，我還是個有良知的男人。」
警察們分兩拔，一拔是那些穿防暴服的警察，一拔是劉警官他們本地警察。前一拔都無動于衷，後一拔則紛紛勸說老劉警官不要摻合這事。
「等你們像老周那樣受了傷躺在手術台上，卻沒有甘醫生這樣冒風險搶救病人的良醫的時候，你們就等死吧！」老劉警察越說越火大，到最後簡直就是吼出來的。
「你吼有個鬼用啊！證據確鑿，，所有的證據都表情蕭家義診點是黑診所被打掉之後新冒出來的窩點，里面的器材比鄉鎮醫院的設備還要齊全，是胖子蔡送去的，那些弄虛作假批條是姓梁的開出，死者也是一直在接受甘霖治療的，甘霖自己都沒法爭辯，這件案子就算我們知道甘霖是冤枉的，那又有什麼用，你讓胖子蔡跟姓梁的活過來為他辯解，還是讓死者活過來為他作證！」
那個扯著老劉警官的警察說一句，甘霖的心就下沉一分。
當初胖子蔡帶著梁院長的指示把那些器材大張其鼓的送去時，他就覺得不妥，只是以為自己的處境反正夠糟糕了，能夠在蕭家的義診點為蕭大叔和附近的居民免費看病，既做了好事也算是學以致用不至于荒廢醫術。
那時候的想法還是太天真了。
只有更糟糕，沒有最糟糕的！
在太平間值班的醫生至少比坐監獄要好啊！
深吸了一口氣，甘霖盡可能平靜的問︰「我判了什麼？」
「死緩一年。」
從老劉警官嘴里迸出的字眼像子彈瞬間射穿了甘霖的心，饒是他心理素質超強也不由得全身發軟，這時老劉警官又安慰道︰「洪局給你到最高院上訴去了。你安心去山南監獄吧，我們不會讓你屈死的。」
素昧平生，僅有幾面之緣的警局洪局長為自己上訴，而且是到最高院？這個變化又大得超乎甘霖的想象，他的思維有過短暫的停頓。遲了一會他才抓著老劉警察骨節粗大的手哽咽道︰「感謝你們，感謝洪局長。」
另一名沒有說話的警察拍拍甘霖的肩膀，一甩頭走了，到門口不知道踢了什麼鐵具弄得震天的響。
本地警察都相繼走了，老劉警官也被同事扯了出去，屋里只有那些穿防暴服的警察。
一直緊盯甘霖的警察說︰「能夠讓這麼多警察都為你抱不平，甘霖，你很了不起。」
「因為我是無辜的，而他們是一群有良知有正義感的好警察。」
「恰恰相反，我現在覺得你就是死神代言人了。」
「你不覺得這很荒謬嗎？死神代言人多大？說他是昨天那個怪老頭還更可信些吧。」
「在當今醫學高度發達的年代，母豬都能整容成貂嬋，老頭子整成小帥哥也沒有什麼不可能。」
「真讓人無語。」甘霖懶得再爭辯。從老劉警察他們的態度來看，留下來的這幫警察明顯就是專門來抓他的，想必他們很樂意再給自己加一個恐怖分子的罪名。
鬼園里搜出來的東西，包括那個疑似裝《白氏內經》的盒子都讓這幫穿防暴服的警察帶走了。當然，甘霖也被帶走了。
三個小時後，甘霖被送進了山南監獄，那也是古鵬飛所在的監獄。
真沒想到哥倆會以這種方式見面。
被獄警帶到那個牢房，進門的瞬間，甘霖跟古鵬飛都愣住了。
四周靜得嚇人。
牢房的門 當一聲關上了。
甘霖先恢復正常伸出手去說︰「又見面了，學長。」
沒有握手，古鵬飛焦灼的問︰「你怎麼也進來了？還是受我牽連了，是不是！」
「不是，是我愛了一個本不該愛的姑娘，被打擊報復了。」
「爭風吃醋頂多就是被打一頓，兄弟啊，你當我弱智，這里是死囚牢。」古鵬飛沒好氣的吼到，招來獄警在外面大聲喝斥，他又壓低聲音說︰「告訴我實話。」
「呵呵。我說的都是實話。說真的，我也很無奈，誰知道那姑娘是紀威的落跑新娘呢。」看古鵬飛依舊有听沒有懂，甘霖搖頭再道︰「發現你坐牢坐傻了，紀威，你羨慕嫉妒恨過的那個紀威啊。」
「編，你就編吧。」古鵬飛哪里肯信。
山南監獄牢房一貫堅張，這間不足十平米的牢房塞了六名犯人，還不包括甘霖。他跟古鵬飛聊天的時候，那些人都是醒的卻沒人吭氣。
當古鵬飛伸手朝其中一個睡上鋪的犯人勾了勾手指頭，他立馬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了爬下來，把角落里一張堆雜物臨近馬桶的床清理出來睡上去。
看樣子古鵬飛把這牢房里的犯人都收拾服貼了，甘霖也不吭氣爬上那個犯人讓出來的上鋪，和衣而臥。很奇怪的，他沒有感到死亡臨近的恐慌或者遭陷害入獄的憤怒，平靜得就像來渡假的。
古鵬飛在相鄰的上鋪上躺下來，嘆道︰「有點像大學時代了，話說甘霖，你也是中途跑到我們寢室安營扎寨的，好像說是你之前的那個寢室鬧鬼是吧？」
「是啊，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睡上鋪，甚至因為睡在宿舍頂層，有一種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的無聊的快感。」甘霖調侃道。
斜著眼楮看了甘霖一眼，古鵬飛又閉著眼表說︰「講講那個讓木頭開竅的姑娘吧，唔，得說她是禍水，沒她，你也不能來這里。」
「沒什麼好說的。」甘霖哪里肯講，就不說這里還有別的犯人，只他們哥倆在，他也不可能說出自己被佟柔推倒的啊。
「甘醫生想掩飾什麼呢？」古鵬飛太了解甘霖了，別人都听不出甘霖的語氣波動，他卻能清晰的察覺。
「想起嚴領導了，她以出國親戚的名義讓二老住進了那幢房子，把你們聯名戶頭的錢當工資付給他們。」看古鵬飛似乎沒听明白，甘霖又說︰「名義上讓二老給看房子，實際上她在養著二老。」
古鵬飛沒有吭聲，臉扭過去埋在看不出顏色的枕頭里無聲的流淚。
甘霖也沉默了。
差不多要睡著的時候，古鵬飛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兩老有她養著，我也放心了。甘霖，你的事不算大，立功就可以出去了，以後二老跟她就拜托你了。」
「你爭取減刑吧，她會一直等你的。」甘霖答了一句，不妨古鵬飛貼耳說了一句讓他差點從床鋪上滾下去的話。
「你去找獄警報告有罪犯組織越獄。」
「不行！」甘霖月兌口說完，又壓低聲音說︰「你不用制造假越獄讓我假立功，我絕對不干！」
「是別人組織的，我只是參與，如果你不來，我就會跟他們一起行動了。現在我不想了，不想再讓二老失望，不想再讓麗影失望。」
「你說得是真的？」甘霖倒吸了口涼氣。
「你現在就去找獄警報告。他們準備明天晚上行動，那些人能量很大，連槍都運進來了。」
「你怎麼跟他們搭上線的？」
「他們里面有個人胃穿孔是我給做手術搶救過來的，所以才會讓我加入。」
「什麼時候的事情？槍什麼時候運進來的？」
「為什麼這麼問啊？」
「你先回答我，再想想有什麼疑點沒？」
「你懷疑是個圈套？」古鵬飛擰起了眉頭很有點不高興，但還是如實的答道︰「昨天晚餐時通知我的，槍是前天到的，你當時都沒進來呢。」
「我缺席審判的時候還帶著一個警察在山里轉呢。操，居然連你也牽進來！」甘霖咬著牙根說。他像被觸動逆鱗的龍真的發怒了，之前被陷害入獄還沒這麼大火氣。
紀威，把手伸進山南監獄里來了！
「你說他們是設的圈套？是那個紀威幕後主使的？主要目標是你？」一連串的問題丟出來，古鵬飛的臉上的表情怪怪的，只是牢房里的燈光昏暗看不大清楚。
不管古鵬飛相不相信，甘霖以命令的口吻說︰「我找獄警一定會打草驚蛇，你去報告，盡量不要讓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