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寒 第三回 入秋(3)

作者 ︰ 滄海妖妖

本來是入夜了,再加上秋困,大太太已經早早的睡下了。

卻沒有料到一陣很大的吵鬧聲,她的住所突然來了很多人,連晴芳也只是很著急的說著「出事了」。

大太太披了一件孔雀毛披風,立即到了大廳里。

看著屋子里早就坐滿了人。

連一向不問世事的二太太和四太太都莫名其妙地被請來了,然後是打扮地很花枝招展的九姨太,她臉上全是鄙視的冷笑。站著的是一直垂淚的大少女乃女乃,和身後的沒有任何表情的八太太,青梅押著沐傾寒跪在地上,大少爺面無表情的。

大太太一臉的狐疑,特別是傾寒,她衣衫不整,頭發披散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半夜的,你們也不怕吵著司令?怎麼回事?」放眼望去,二太太和思太太都剛剛被吵醒一樣,只有九姨太,還是那麼的端莊和美麗,果然是有準備而來的。

但是首先說話的卻是大少女乃女乃,立即跪在地上,哭的痛心疾首的,哭泣說道︰「太太,大太太,憐慧自十六歲嫁到納蘭府以來,對大少爺盡心伺候,對太太和老爺更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禮儀仁孝,憐慧自問對的起上天,對得起納蘭家的祖宗,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憐慧也不想苟活了!」

大少女乃女乃說著便要去撞柱子,倒是身後的八太太拉著大少女乃女乃,「少女乃女乃,少女乃女乃,您這是作何?你的為人,你對這個家做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的,眼下有大太太在,她一定會想辦法給你做主的,你千萬別想不開啊!」

傾寒心里卻閃過一絲絲的冷笑,早就對大少女乃女乃有過一面之緣,也在府中听到過過于她的傳聞,算不得美人,但是性格很恭順,從來對大少爺都不會說個不字,嫁入多年,卻無所處,處處受氣,也對大少爺在外面玩女人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在前幾個月她的肚子里有了好消息,她的存在感,才明顯加重了點。

大太太一頭霧水的。「你們都在哪里干什麼?還不快拉住這個丫頭?她現在肚子里可是我們納蘭家的血脈,不準有任何的閃失!」

然後嘆著氣,「憐慧,大太太答應你,一定會給你做主,幾位太太也都在這里,我們都會給你做主,不會給你任何委屈,絕對的!」

八太太拉著大少女乃女乃坐了下來,捶著大少女乃女乃的背,大少女乃女乃卻還是哭泣不已,「這等丑事,我也沒有臉說!」

嘆息一聲,八太太張羅著,「晴芳姑娘,你就給大少女乃女乃準備點熱茶吧,她現在可是有身子的人,可千萬別凍著了。」

「是,八太太。」

「憐慧不說,八太太,你說。」

八太太仿佛也很為難,不知道如何開口,倒是九姨太揉著自己的額頭。「姐姐何須顧忌?在這個房間里的人,全都是自己家的人,就算是見不得光的事情,我們也必須接受事實啊?」

「是。」八太太欠了欠身,說道︰「今個兒夜里我著實睡不了覺,便親自去廚房炖了一只肥雞,听說少女乃女乃最近夜晚睡不好,便給她送去夜宵。沒想到大少女乃女乃心情特別的好,我們婆媳也聊了好一會兒,她又說吃了太多,想出去走走,我想著反正都在院子里,便陪著大少女乃女乃去院子中走著,可是當走到大少爺的處所時,竟然……竟然……」

大太太蹙蹙眉,心中被吊的特別的不舒服。「竟然如何?你到底說啊?」

「听到房中發出一些很婬穢的……聲音,大少女乃女乃不听我的勸阻,非要打開大少爺的門,就看見,看見傾寒姑娘和大少爺,光著身子,在床上……」

說道這里,大家的臉都紅了。

在府中,少爺和丫鬟私通仿佛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家礙于情面,從來都是協定好不說的,可是這次,從八太太嘴中听到,大家竟然都露出了嫌棄的眼神。

四太太笑了笑,「這種事情,竟然會發生,果真是丑事呢,真是不要臉……」

大太太恨了她一眼,四太太就是這個樣子,從來都是口無遮攔的。「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不許隨便亂說!」

「還需要什麼調查?我眼楮看的真真的,八太太也瞧得真真的,兩個人在床上、、。就是在做那種事情!」

沐傾寒猛地抬起頭,看著可憐兮兮的大少女乃女乃和完全一副憐憫的八太太,簡直難以置信,這些人,黑白顛倒的能力,實在讓人望塵莫及。

明明是呼救聲,她們可以說成申吟聲。

明明月兌了大半衣服,卻說出一絲不苟。

明明什麼都沒有,卻說成……

突然腦中精光一閃,目光立即停駐在一直冷笑的九姨太身上,然後聯系今日的種種,原來是一個局!

「澤兒,你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準你說錯一個字!眼下你幾個姨娘在,你老婆也在,你老婆肚子里的孩子也在,你若敢欺上瞞下,不等你爹修理。我第一個修理你!」大太太的表情很凝重,她想必已經也猜出了一大半,因為就她對沐傾寒的了解,那絕對不會是沐傾寒做的事情!

一直都不說話的納蘭澤,立即跪了下來,重重地對著大太太磕頭,「澤兒對不住大太太的養育之恩,憐惜之愛!」然後轉向了大少女乃女乃的方向,也跟著磕頭。「為夫對不住慧兒的愛慕,對不起你辛苦這些年,對不住你肚子里的孩子,今晚上,我的確錯了!」

九姨太一直在梳理著自己的頭發。「大少爺何須如此,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說出來便是,大太太自然會給你一個公道的!」

「今夜,我一直在批改公務,很晚的時候,便听到了敲門聲,竟然是傾寒姑娘。傾寒姑娘說有要緊事要告訴我,我便請她到我的房中,請她一起用夜宵,沒有料到她期間一直喝酒,也不說什麼重要的事情,然後接著,她又說熱,便開始月兌下衣服,靠在我的身上,拉著我的雙手撫模著她的身子,說什麼早就傾心于我,想她不想再做丫鬟了,想做個姨太太,然後就坐到我……的懷中,投懷送抱的。我也是個男人,那傾寒確實有幾分姿色,再加上自從憐慧懷孕後,就沒有和我同房過,我也是喝了幾分醉意,便……開始……都是我的錯我的錯!」納蘭澤一個勁兒的拍打著自己的臉,一副悔恨到底的樣子。

「你說謊!」沐傾寒氣地全身哆嗦,好大的一個慌,這樣的慌,他納蘭澤也敢編出來?

明明是他費盡心思想要將自己……全完全變成了另一個版本!

大太太點了點頭,「那傾寒的為人我還是幾分了解的,怎麼會……」

「大太太,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再說,哪一只麻雀不想飛上枝頭?」九姨太立即將大太太的話堵了回去。

八太太也在一旁瞧著邊鼓,「可不是,當時我都沒有辦法看下去,听說眼下的丫鬟們都自願送上身子,只希望少爺主子們,能夠將她們搖身一變,也變成主子,真是痴人說夢啊,這等丟人的事情,真是讓人寒心!」

「也不能光听澤兒的一面之詞,傾寒,你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大少爺說的可全都是真的?」

重重地磕頭,「大太太,絕無此事!傾寒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會做出這等敗德的事情!傾寒雖然是一個下賤的丫頭,但至少也是個人,也懂得禮義廉恥,主動投懷送抱,換取身份的事情,傾寒絕對是不恥的!」

「你說的比唱的好听?那你怎麼解釋你那個時候出現在少爺的房中,和少爺在做那種事情?還不承認你是個傷風敗俗的賤貨!」大少女乃女乃實在是忍不住了,上前就是給跪著的沐傾寒三巴掌,下手很重,沐傾寒不說話,只能大口的喘氣。

青梅一見,也打了一巴掌過去,「你瞪什麼瞪?小賤人,這里都是太太主子,你有什麼資格在這里瞪人?」

晴芳將參茶端上來,「青梅姑娘真是了不得,連主子們都還沒有發話,哪有我們下人插嘴的份兒?」zVXC。

「你!」

青梅欲想發作,九姨太瞪了她一眼,她便不說話了。

大太太也很生氣,「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我還沒有調查清楚,你們就開始動手了?傾寒可不是一個隨便的丫頭,讓你等隨便處罰的!八太太,拉著大少女乃女乃,別讓她太激動!」。

「是,大太太。」

「傾寒,你說,你到底為什麼半夜出現在大少爺的房間里。」

「為了找人。」沐傾寒很平靜,嘴角還殘留著血液,既然這是一場早就設好陰謀的局,她唯有不能耍任何小聰明,原原本本的將整個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和盤托出。

期間,大太太的眉頭蹙了好幾次-

最後,九姨太竟然破天荒地拍手起來,笑著說道︰「說的好,說的真好,都說傾寒姑娘那張嘴不得了,現在才領教了,你剛剛編的故事,真是讓人沒有辦法相信啊,漏洞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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