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了唐逸一招後,退至床前,從懷里扔出一枚彈藥,頃刻便煙霧大作,唐逸心知他要逃跑,考慮到蕪菁的傷勢,便不再戀戰,扔出一枚飛鏢後,快速撈起院中搖搖欲墜的她,一個飛身,回了那座廢棄的園子。
蕪菁一直昏迷不醒,想是身上的傷口催動了天衣袂的毒素,她整日昏睡不醒,毒素急劇蔓延,再過七日,若還是找不到解藥,恐怕就回天乏術了。
唐逸深知這個道理,他並不急著找解藥,對他來說,一個無關緊要人的性命,並不足以左右他的決定。
他只是喂了蕪菁一些草藥,便不去管她,只在每日傍晚的時候來看看她死了沒有。
與此同時,御世山莊的盛會,正進行地如火如荼。
這日他剛回到山莊,唐業就差人來請他。
「逸兒,這幾日的比試,你可有什麼看法?」唐業年近花甲,但精神矍鑠,舉手投足間自有江湖人士的豪邁不羈。
「回父親,無源大師的入室弟子,我看很有慧根。」唐逸不緩不慢地睜眼說瞎話,這幾日他明明都沒有去過比試場,又怎麼會知道誰有慧根?
「那你看,是否可以……」
「父親,此人雖有慧根,但是人品尚待考量,不急于一時,比試還有幾日,不妨再看看。」唐逸四兩撥千斤就將問題拋回給了唐業。
「這……」唐業有些猶豫,他的武功最近幾年都無精進,迫切需要有慧根的人的精氣來助他提升功力。
「父親請放心,孩兒一定讓父親滿意。」唐逸說完便退下了,留唐業一個人在偌大的房間里,靜坐了許久。
須臾,他打開床榻旁的機關,出現了一個很小的盒子,他打開盒子,對著里面的畫像看了許久,嘆息道︰「雲兒,逸兒長大了,可是我卻越來越不懂他了,你說,他是不是還在恨我呢?」
沒有人回答她,畫像上的女子傾城容貌,立于湖邊柳樹下,春日的風光勾勒出一副絕美的畫面,而畫中的人兒,更是天人之姿,讓人不敢直視。
那唇角漾起的弧度,更是這十多年來他夜夜思念不能釋懷的眷戀。
同樣的月色下,蕪菁傾身爬起來,桌上的水壺離她咫尺之遙,可是她偏偏爬了一個時辰才夠得到,「嘩啦」一聲,水壺掉在地上,水流了一地。
連日來的痛楚在此刻盡數爆發,她低聲哭著,「媽媽,為什麼要丟下我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就連我唯一覺得會給我溫暖的人,也對我兵刃相向,我上輩子是不是做了什麼錯事,才讓我受這樣的苦,我撐不下去了,我真的撐不下去了……」
顫顫巍巍的手撿起一個水壺的碎片,放在腕上比劃了下,突然眼楮一閉,狠狠地滑了下去。
似乎不是很疼,也不是很冷,好像還有一股熱熱的氣息在脖頸間流動,是媽媽嗎?蕪菁艱難地扯開一個笑。
一定是的,因為只有媽媽的溫度,才有溫暖人心的力量。
她睜開眼,卻對上一雙意味不明的眸子,那雙眼楮她看過很多次,可沒有一次是像現在這般,帶了些慌亂與不安,似乎還有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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