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辛苦救你回來，你居然想死？」唐逸的聲音驀然變冷。
「不……不是的，我很感謝你……」蕪菁掙扎著，感覺全身的力氣都在流失。
「哼。」唐逸站起來，踢了她一腳，「要死別髒了我的地方。」
「你……」
「你師父不喜歡你，你師兄利用你，你的師姐們也都看不起你，你活著確實沒什麼意思。」唐逸繼續潑冷水。
「還有，本來已經命夠苦，卻還中了天底下最毒的天衣袂，你就算不自殺，日子也不久了，還不如痛快些好。」唐逸站在窗前，白色的長衫隨風擺動，在月光下勾勒出美好的線條。
蕪菁盯著他的背影，恍然間好像回到了夢中的婚禮現場，新郎也是一身白色的西裝，玉樹臨風，溫潤如玉。
眼前的背影漸漸清晰，輪廓也鮮明了起來，他……他就是夢中的那個人？
得知這個事實，蕪菁喉間一甜，一口血噴了出來，頓時覺得舒服了許多。
唐逸俯，為她把了脈，又伸手在她額頭探了下，「毒性沒有再蔓延，不過天衣袂除非有解藥，否則誰也解不了。」
「我還是要死，對嗎？」蕪菁恍然間覺得人生無常，眼前的人，竟然是她的夢中情人，她應該驚喜嗎？
「我可以救你。」唐逸一臉平靜，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你有什麼條件？」蕪菁自知沒有免費的午餐，不過這樣也讓她可以安心地接受，不必顧忌又會有人算計她。
「你倒是很聰明，我只要你留下。」唐逸扔給她一個小瓶子，「服下，可以暫時壓制毒性。」
「哦。」蕪菁依言服下，才想起來要問，「就這麼簡單？」
「你以為有多復雜？」唐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整個身子有一半沐浴在月光下，仿佛染上了月華的流光，看去仿若謫仙。
「我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利用價值。」常年的孤兒生活讓蕪菁的戒備心提了起來，即使是眼前這個男人，她也不敢完全放心。
「也許你跟我死去的娘很像吧。」唐逸嘆息了聲，不再說話。
蕪菁心思百轉千回，卻完全沒有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當下便噎住了。
「對不起。」她道歉。
「不必。你我各取所需，你以後就住在這吧。」
唐逸將她扶回床上，又幫她蓋好被子，「吃的我晚些時候會送來，你好好休息吧。」
他剛走到門口，就听到蕪菁有些遲疑的聲音，「你……你要走了？」
他聞言停下腳步，勾起一抹笑，似是自嘲，「難不成你希望我留下？」
「沒有沒有。」蕪菁連忙搖頭，他周身都散發著冰冷的氣息，靠得太近她怕自己被凍死。
「晚上別到處亂跑。」
唐逸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直到夜幕掛上了整個天際也沒有出現。
黑暗中蕪菁輕輕嘆了口氣，翻過身沉沉睡去。
同樣的月色下，御世山莊的後山上，蕪桐吐出一口濁氣，恨恨地啐了一口，「唐逸，今天的仇我要是不報，我就枉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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