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了沉重的一桶衣服往河邊走,她努力忽略自己方才看到的場景,風凜冽地刮著,打在臉上刀割般地疼,她吸了吸鼻子,不知何時淚已濕了眼眶。
遠處有幾個丫鬟在嘰嘰喳喳,看到她走過來,都噤了聲。
她冷眼看著,將衣服放到一旁的盆里,打了水,慢慢洗著,為首的小翠走了過來,「呦,這不是蕪菁姑娘嗎?怎麼樣,少爺滿不滿意你洗的衣服啊?」
她聲音尖細,听在耳里有些刺耳,蕪菁抿著唇不說話,只低頭盯著手上的衣服。
小翠雙眸微眯,對她的視而不見有些氣惱,手伸到她頸側,捏著那細女敕的皮膚一百八十度地旋轉著,她指甲很長,蕪菁只覺得那細微的疼痛像是侵入到四肢百骸,徹骨地難受。
她扭了扭頭,也掙不開她的鉗制,索性用洗衣服的手去推她,小翠不防,被推得後退了兩三步,可是手指仍緊緊地掐著她的皮膚。
蕪菁被帶倒在地上,捏著小翠的手腕,冷聲道︰「放開。」
小翠哇哇地叫著,眼神向一旁的丫鬟求助,可是那幾個只是冷眼看著,並不敢上前,蕪菁不耐煩了,手上用了力,「給我放開。」
聲音不大,但是卻帶著凌厲的氣勢,小翠萬沒想到她會反抗,怔怔地放了手,待坐在地上,突然一個丫鬟眼尖,向著遠處喊道︰「艷秋姑娘。」
艷秋一身水藍色的衣服,一眼就認出蕪菁的背影,單薄卻堅韌,奇怪的組合,她記得異常清晰,那次來唐家,從丫鬟的閑聊中無意得知她的存在,艷秋就一直留了心。
艷秋蓮步生姿,臉上帶著一貫溫雅的微笑,微微頷首,「幾位辛苦了。」
說完她看向蕪菁,她頸旁的肌膚已經一片紅腫,她淡然地站在幾步開外,既不說話,也不行禮。
小翠踢了她一腳,「喂,艷秋姑娘跟你說話呢。」
蕪菁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只是端了自己的洗衣盆往更遠的地方去了。
被欺負成這樣也願意忍,你是心機太深呢?還是真的不計較?
艷秋笑了笑,解釋道︰「我出來透透氣,沒事你們忙吧。」
眼楮卻望著走遠的蕪菁出神。
莊里有傳言,艷秋姑娘專寵于房,少爺甚至留她在屋子里過夜,久而久之竟達一個月之長,少爺送了許多絲綢珠寶給艷秋姑娘,還包了碧落居的場子,不讓艷秋姑娘出台,這不就是說,少爺準備金屋藏嬌了?
傳言一字不漏地傳進蕪菁耳朵里,她若無其事地洗完衣服,累得全身酸痛,可是卻怎麼也睡不著,只好爬起來去院子走走。
下人房的院子很小,只有幾株光禿禿的樹立在那里,月光盡數灑在地面上,渲染了一地的光華,她抱膝在樹下坐著,突然想起初來時,也是這樣的孤獨與無助。
眼前有陰影灑下來,遮蓋了些許月華,她抬眉,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正笑眯眯地望著她。
這笑容太熟悉,以至于她所有的話都卡在嗓子里,只有瞪大的眼楮泄露了她的心思,「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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