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幸福的時光是短暫的,在神界當神官無憂無慮時我就已經領悟到這個道理,沒想到人間亦然。看著我與伊莎拉愛情的結晶——小讓,無數感情在胸中激蕩,我心想一定要把這孩子培養得學富五車,至少不同于我的成長,能形成一定個合理的世界觀。可不會衰老的我只能陪他十年,那時他尚未成年,需要一個父親給他指引前進的道路,看來只能拜托伊莎拉盡到母親的責任了。
可沒想到的是,自孩子降生,伊莎拉的身體就一天不如一天,開始還能在我的攙扶下散散步,後來只能臥床不起,連扶她起來喝杯水,都會耗費掉她很大的精力。眼看著伊莎拉紅潤可愛的臉蛋變得越來越蒼白。我求盡名醫,就差去請法國宮廷的御醫了,所有人都只給我扔下一句話︰產後失調,需要靜心療養。我大罵這些無知庸醫,看著床上沒有生氣的伊莎拉,從來沒生過病,也壓根不會生病的我痛心疾首。
「親愛的,你感覺好些了嗎?」我問伊莎拉。
伊莎拉費力張開嘴巴,顫抖地聲音告訴我︰「一,一,一直,一直很好啊。」
我︰「親愛的,這,我拿什麼拯救你啊?藥也吃了,營養也補了,可這些東西就沒在你的身體里起到一點作用。」
伊莎拉苦笑道︰「呵呵,這證明我不需要吃藥啊。」
我︰「哎,我該怎麼做呢?」
伊莎拉沙啞地說︰「把小讓培養成一個了不起的人物。親愛的,說實話,我感覺我不行了,只能靠你了。」
我︰「親愛的,我要讓你知道一個秘密,我唯一背著你的秘密。」
伊莎拉︰「嗯,說吧,再不說,我也沒機會听了。」
我︰「我其實不是人類,我是奧林匹斯的一個神仙,我來到凡間,是為了重塑人類對神的敬仰,這具身軀是不知道哪位大神送給我的,我永遠不會衰老,所以只能在一個地方待十幾年,我們的兒子還沒長大時,我就得離開……」
伊莎拉打斷我︰「你愛我嗎?」
我︰「我愛你啊。我活了一億多年,今年我才明白什麼叫愛。」
伊莎拉︰「這就足夠了,呵呵。」
我︰「夠了嗎?對不起,我是神這件事,瞞著你到現在。」
伊莎拉︰「你是神又怎樣,你是人又怎樣。最重要的是你是我愛的人。」作為牧師女兒的伊莎拉,用這句話打破了各種教義的束縛。
我︰「親愛的,我從沒想過會愛上一個人,而且愛的這麼值得。」
伊莎拉︰「天黑了,我想看月光,親愛的,扶我到湖邊好嗎?」
我︰「嗯,好,我把小讓也帶出來。」
我把小讓的搖籃拿到湖邊,扶著伊莎拉,一家三口看著月光。
伊莎拉的臉在月光下顯得慘白,她看了看月牙,看了看酣睡在搖籃里的小讓,臉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伊莎拉︰「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生活,感謝神明,讓我擁有這一切。」
我︰「雖然從某種程度說,我就是神明,但我也感謝某位神,他叫丘比特,我原來一直瞧不起的一個大小便失禁的小屁孩,感謝他促成我和你在一起。」
伊莎拉︰「丘比特?做什麼的?」
我︰「促成愛情的,他用愛情之箭穿過一對男女的心,就可以讓他們從素不相識到彼此相愛。」
伊莎拉︰「哇啊?這麼厲害?他是不是拿著鐮刀,穿著黑斗篷的。」
我︰「啊?什麼?那可不是丘比特,你在哪里見過的?」
伊莎拉︰「他正在向咱們飛來。」
我向遠處瞭望,一望不及的山山水水,沒看到那東西,轉過頭來,他已到我們面前。我摟緊伊莎拉,驚恐地問︰「你,你,你來做什麼?」
伊莎拉︰「親愛的,你認識他嗎?」
我︰「當然認識,他是死神,塔納托斯。」
伊莎拉︰「啊?」
塔納托斯︰「呵呵,雷歐尼斯,干得不錯呀,都有人類老婆了,很享受啊。」
我︰「是來殺我滅口的嗎?放馬過來,但不許傷害我的妻子和孩子。」
塔納托斯︰「喂喂,我看上去這麼可怕嗎?」塔納托斯揮舞著他巨大的鐮刀。
我︰「死亡的存在,若還不讓人害怕,真不知道要怕什麼了。」
塔納托斯︰「呵呵,是啊,你這一年凡人當得頗有心得啊。」
我︰「只是看清了一些丑陋的東西其實更丑陋而已。」
塔納托斯︰「沒工夫和你敘舊,閃開,我要做正事。」
我︰「休想,你想做什麼?」
塔納托斯︰「我想做什麼?我是死神好不好?我能做什麼啊?勾走人的靈魂啊!」
我︰「有我在,你不許傷害任何人。」
塔納托斯︰「這女人的壽命已盡,要去地獄報道了,這合情合理,你也當過神官,你懂得。」
我︰「屁話,我當然懂得,可你以為我看不出這其中的貓膩嗎?伊莎拉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女子,她就算要死,也不需動用你這堂堂死神頭頭吧?你隨便招呼個小弟不就行了。」
塔納托斯︰「你以為奧林匹亞公司哪個是閑人啊?你老大俄尼里伊負責管理神夢,我又沒法勾神的魂,當然也要出來勾勾人類的魂。」
我︰「那我也不允許你帶走我心愛的人。」
塔納托斯冷笑︰「哼哼,你以為神的法則是你一個凡人就可以抗拒的嗎?別忘了,現在你的靈魂我也可以隨意勾走,不比從前了。」
我︰「你可以勾走我的靈魂,但絕不能勾走我妻子的。」
塔納托斯︰「嘿嘿,我知道你大無畏,那這小女圭女圭的靈魂我勾走,怎麼樣呢?凡胎的你怎麼阻止我啊?」
我︰「你敢動我兒子一根汗毛,我絕不放過你。」
伊莎拉︰「行了,親愛的,既然他管理死亡,我們無法違背這自然規律,我跟他走。」
我︰「這,親愛的?」
伊莎拉︰「好好教育小讓,我有預感,他會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咱們走吧,死神。」
塔納托斯微微一揮鐮刀,將伊莎拉的靈魂勾走,伊莎拉的身體立刻癱倒,伊莎拉的靈魂沖我美麗的一笑,我和小讓看著她和死神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