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5-27
柳純最不同于這時代大多數人的,就是觀念。在這個等級森嚴的社會里,一般人根本不敢對一個有偌大名聲的女子有什麼想法。柳純則不會自慚形穢,有名怎麼了,再有名也是人嘛,千百年之後,除了少數幾個人,大家不是一樣要被埋沒在歷史的塵埃之中嗎?
至于什麼出家人不出家人,就更不是問題了。出家人也是可以還俗的。何況這時代的出家人,有很多根本就是騙度牒的,誰叫有了度牒就可以免稅呢?度牒這玩意,甚至都已經變成一種商品,公開叫賣了,拿了度牒成了所謂的「出家人」,然後繼續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的人,如過江之鯽,誰還真正傻傻的以為出家人就不能生育嫁娶?
再者,如今的出家人中,假道姑比一般的假出家人,又要假上幾分。原因無他,女子的法定最高結婚年齡太低了!不少的女孩子,在十五歲這個年齡,根本沒有做好為人妻母的準備,為了躲避婚姻,跑到道觀里掛個名,雖不合理,卻合法,讓人無話可說。甚至,連皇家的公主,有時候也難免要這樣操作一番。
據說,當今「二聖」最喜歡的小公主——太平公主,如今就在道觀里掛著名呢!
所以,柳純絕不會覺得這個所謂的第一美人流風道姑是自己不能染指的。
只不過,對于這個流風道姑,柳純也只是听說過而已,沒有任何一點其他的信息,至今為止和她之間沒有任何交集,考慮到未來的三年內,自己會是和尚,也不大可能和身為道姑的她有什麼交集。為了這樣一個素不相識且不大可能有什麼緣分的美人,得罪本州第二號人物的管家,好像是不怎麼劃算。
柳純很市儈地暗暗盤算一下,覺得出手還是明顯的不劃算,遂有了退縮的念頭。對于這個念頭,他倒不是全然沒有一點愧疚之心,不過愧疚是歸愧疚,理想總是很豐滿的,而現實總是很骨感,盲目出頭被揍成殘廢則很悲慘!
柳純再次轉過頭,向門外望去,心下的愧疚剎那間又增添了數倍,以至于他再次動搖起來。
原來,外面的崔阿寶和他手下的幾個幫閑已經撕下了「憐香惜玉」的假面具,從推搡改成了拳打腳踢。而洛海還是一味的躲閃,卻換來更緊密的拳雨。
眾人都閉了嘴,方才還在意氣飛揚地賣弄內情的那矮瘦子這時候臉色更是變得蒼白。他眼珠子一轉,偷偷地結賬溜走了。很顯然,他有些害怕外面的火會燒到他的身上。
柳純心下更加的猶豫了。本來,他是沒有想到崔阿寶他們幾個會凶橫到這個地步的。畢竟,洛海不是普通的庶民,而是州學的學生,堂堂正正的國家公務員,萬一事情鬧大,豈不是和他如此謹慎地選擇發難的時間、地點的初衷相違背嗎?可是現在已經鬧成這樣,坐在這里看著洛海這樣一個大帥哥被揍成豬頭,良心上好像有點…………
或許是感受到屋內眾人的注目,崔阿寶等人更加興奮起來,產生了強烈的表演**。忽地,一個幫閑抬起腳,狠狠地向洛海的月復部猛踹過去。這一下無疑是極為很辣的,若是這一下踹實了,洛海恐怕必然要倒下……
柳純看得心下一抽,條件反射地從座位上彈起來。但是,他所處的位置離門外慘案現場實在是太遠了,就算是給門外的事情來個慢鏡頭播放,他都未必能趕得上……
柳純閉上眼楮,不忍卒睹。
就在此時,柳純只感覺身後驀然被一只手掌拍中。那手掌之上,帶著一種巨大的力量,將他的身子推得重重地向前沖去——
柳純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害怕,只感覺自己的心髒只在那忽之間變得空蕩蕩、涼颼颼的。他努力地控制自己的雙腳,想要停住不受自己大腦控制的身體,以免和其他的人以及旁邊的桌凳乃至牆壁做親密接觸。
但他很快就不得不暗暗鄙視自己對自然科學的漠視了。從物理學的角度上來說,人作為一種物體,一旦有力的作用,就會產生加速度,這一點不會受到這件物體智商的影響。簡單一句話︰他失敗了。
于是,柳純一邊努力張開暫時還受自己控制的雙眼。同時,他下意識地將雙臂向前伸出,以便前面出現什麼可能傷害到自己的不明物體時,能稍微的阻擋一下。
他的這個動作顯然發揮了作用,下一刻,當他的眼楮甫一張開,就看見了一個青色的物體,正以一個駭人的速度,向自己沖撞過來!
柳純一顆冰涼的心又往下沉了一些。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就是擔心前面有什麼阻攔,沒有想到還真有,而且是一個活生生的「物體」。而此時,他離著這個不明物體的距離,已經不到一尺!柳純因為該死的物理學因素,沒有辦法避道,對方似乎也不可能閃避。
于是,兩個物體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里,發生了一次親密的接觸。然後,柳純就听見了兩聲殺豬一般的慘叫。他一邊再次在力的作用下調整著自己的移動軌跡,一邊發出疑問︰「咦,怎麼是兩聲?」然後,他才感覺到自己的膝蓋一沉,似乎被什麼撞到了一下。
如果是一聲慘叫,沒什麼好奇怪的。柳純已經看清楚,方才那個向自己快速撞擊過來的不明物體,是一個和他同一個品種。唯一的不同,就是那件物體披著青色的外皮。事實上,崔阿寶帶著的四個物體,哦,幫閑都是穿青衣的。
這樣一個活生生的物體,被柳純雙掌撞擊到,慘叫一聲,也是正常。可是這另外的一聲——
柳純很快就知道這第二聲慘叫的因由了。因為柳純忽然能控制自己的雙腳了,這並不是因為他的智商足以逆轉物理力學,而是力與力的相互作用造成的。簡單來說,他的膝蓋好巧不巧地撞到了一個柔軟的腿股,抵消了他向前的沖力。
而這個撞在柳純膝蓋上的倒霉物體,就是方才伸出去踢向洛海的那條腿!這條腿的主人倒霉就倒霉在,他太過心狠手,哦,應該是腳辣,出腳力度極大,這下子非但沒有踢中洛海,自己的大腿腿股這個柔軟部位被柳純如此狠狠撞中,那種疼通,自然是難以忍受的!
柳純終于站穩了身子。但直到這個時候,他都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他所能肯定的是,有人陰他,將他推了出來!這個人一推之力恐怖如斯,居然能他這樣一個健壯的男子推出這麼遠,甚至像炮彈一樣,連續撞翻兩個壯漢,實在是讓人不得不驚悚!
這人是誰呢?
柳純的第一反應,這人應該是自己對面的那個斗笠男。因為這廝很是神秘,也很是猥瑣。這時代的高人,不是很流行走猥瑣路線嗎?
柳純偷眼 了那個斗笠男一眼,卻發現他仍在那里專心致志地寫著字。手里的那枚「錫錢」已經明顯地小了很多!
一時間,柳純對自己的判斷又產生了很大的懷疑。畢竟,方才的事情實在是太快了,從他被推出來到現在站定,也不過是電光火石的那麼一瞬息而已。在這麼短時間內,這斗笠男似乎也很難做到推自己一把,然後又裝作若無其事地拿出「錫錢」寫字。
當下,柳純又把懷疑的目光向他座位附近的其他人掃過去,卻意外地發現,這些人的表情幾乎都是一個樣子的︰激動,興奮,好奇,還帶著點畏懼,一個個面色都是漲得通紅,眼楮里閃爍著光芒。而這眾多的眸光所聚,正是自己!
作為一個從來被人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的年輕人,柳純好似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帶著點狂熱的敬畏!在這一瞬間,他簡直要幸福得暈倒!盡管他不可能看見,也根本沒有辦法想象出來,但他知道他方才沖出酒肆大門的樣子,還有連續撞倒崔阿寶手下兩名幫閑的樣子,一定很帥!
而這,就是這些人敬畏自己的全部理由!
這也難怪,在如此千鈞一發的緊要關頭,而且是遠程打擊,居然能一擊掀翻兩個人?這難道不該被敬畏嗎?
盡管柳純知道,方才自己的一系列「神奇」的發揮,從開始到最後的結束,沒有自己一絲一毫的功勞,他甚至主觀上都只是有點想出手而已,並沒有真正出手。但對于這種敬畏,他還是暗爽。同時,他也暗暗覺得,這群食客似乎更加不可能是那個在背後推自己的人。
「可惜啊可惜!」柳純現在只恨這時代沒有後世到處都是的錄像設備,就算是照相機也好啊,自己方才的英姿就要被埋沒了。作為一個普通人,一輩子恐怕是很難有兩次方才那種表演的!
他明知道有人陰自己,而且也找到了一個可疑對象,但考慮到自己英武偉岸的形象剛剛樹立起來,親手葬送了有些可惜,便緩緩地轉過頭去,打算憑借著自己方才「出手」造成的威勢,先打發了崔五胖等人再說。
「嗯——嗯——」兩個被柳純「擊倒」的崔家幫閑一個抱胸,一個抱腿,遠遠地坐在地上,嘴里不時發出痛苦的申吟。
柳純一看這兩人的樣子,就知道他們所受的傷並不嚴重,真正嚴重的話,就不會是坐著,而應該是躺著或者是干脆在地上亂打滾了。而且,他們的申吟聲很壓制,說明他們心中的恐懼更甚于**上的痛苦。
洛海的神態則是和里面的那些食客一般,滿臉都寫著「崇拜」,那眼神**得無以復加,讓柳純平生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像一朵花!有那麼一瞬間,他的自信心甚至膨脹到覺得自己比那個智遠和尚還要帥上幾分的地步!
ps:來,干嚎一聲,求票,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