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6-17
從這一天開始,柳純的形象似乎變得好了那麼一點。無識那樣對待他,他卻以德報怨,當無識和別人打架的時候,還冒著危險過去勸架。想一想吧,有了柳純的勸架,無識尚且被打成那個樣子,在寺里負責醫療的延壽堂呆了將近一個月,若是沒有柳純的勸架,無識豈不是要被活活打死?
與此同時,眾人對于柳純也多了那麼幾分忌憚。同樣也要想想,自從柳純來到普度寺以後,和他扯上關系的都倒了霉。無色就別提了,若不是自己選擇還俗,必然要面臨嚴懲。智寧管教不力,也被罰面壁思過。無識呢,雖說整容之後,外貌沒那麼猥瑣了,但誰又喜歡這種形式的整容呢?就算是和他只有師徒之名,還沒有師徒之實的維那智遠大師,也自罰面壁一個月……
這樣算下來,柳純不是個掃把星又是什麼?
因著這些原因,那些和尚們都不怎麼願意和柳純多接觸,生怕倒霉。而柳純也樂得清閑。智遠和無識這對師徒,一個畫地為牢,把自己關了起來,另外一個干脆住進了延壽堂,行動都十分不便,自然不可能再來管他的事情了。
這樣一來,被罰之後的柳純反而過得比當初在柴房的時候,還更加的自在愜意。唯一的遺憾,就是香甜的野味暫時變成了難以企及的幻想。而且,許久不見兩個小娘子了,還真怪想她們的呢!
這天晚上,柳純一開始就提了四個水桶來到了明恆的茅屋前面。
看看左近無人,柳純便知道明恆兩父子應該是在屋子里面。他現在儼然是大債主,自然也不憚拿出大債主的氣魄來顯示自己的肌肉。他也沒有敲門,直接一把推開了那茅屋的小門。
「嗷——」一聲低吼傳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大頭黑乎乎的黑瞎子,用那雙圓圓的眸子看著自己,警惕異常。
柳純一見這畜生比那天自己和許欣然一起遇見的那頭,還要高大健壯少許,心下一驚。說實在的,那天的事情,還是讓他留下了一些心理陰影,他現在最忌憚的動物,還是黑瞎子,而不是大蟲、豺狼等專門的食肉動物。
柳純閃身欲退,卻發現寶寶正坐在地上,用他那芭蕉扇一般的手掌輕輕撫模著這頭黑瞎子烏黑的毛發,他那眼神還是有些呆滯,卻隱隱有一種別樣的溫柔從中溢出。唯有這時候,寶寶才顯得更加像一個普通的小孩子一些,而不是一個殘疾的成年人。
這小子養了大蟲,又養了黑瞎子,不知道還有沒有養其他的猛獸當寵物,想起來也真夠可怕的,這些動物無一不是半夜三更趁主人睡著可以一口咬斷主人脖子的凶猛貨色。一般人若是對自己的馴獸術沒有絕對的信心,怎麼敢和這些家伙呆在一起?
「寶寶,你老爹在哪里?」柳純看見這黑瞎子是寶寶的寵物之一,也就沒什麼忌憚的了。畢竟,他的另外一只寵物——大蟲,就很像貓,黑瞎子性情無疑溫馴多了,應該會更像哈巴狗。至少眼下,這家伙不像是要跳起來張牙舞爪。
「噓——狗狗要睡覺!」寶寶回過頭來,向柳純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繼續逗弄著他的「狗狗」。
柳純有些崩潰,這「小子」真是難對付,復讀的時候就那麼難纏了,現在不復讀,還是一樣讓人崩潰。
看見寶寶對自己不理不睬的樣子,柳純有些不爽。再怎麼說,也是你老子的債主,怎麼你小子就敢這麼怠慢我,你老子都不敢啊!他走上前去,準備將這小子就出來再問問。雖說這小子腦袋不怎麼靈光,問他什麼,多半也是白搭,但也總比問都不問好。
來到寶寶的身前,柳純伸手正要抓向寶寶,忽然感覺自己失去了重量,一下子騰空升了上去,下一刻,他便騰雲駕霧,緩緩地「飛」出了屋外。然後,他忽然又有了重量,一下從空中跌落,差點做出了一個昨天晚上無識做出的那個動作。
「草,老禿驢,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債主的嗎?」柳純看都不用看對方,一口喊破了對方的身份。
「嘿嘿——」老和尚干笑著,連聲道︰「對不起!」
然後,他轉過頭去,用滿是溫柔的眸光,望著遠處的兒子,道︰「你看,寶寶也就是這個時候,才是最快樂的時候,你又怎麼忍心去破壞他這罕有的快樂時光呢?」
柳純張口欲駁,話到嘴邊,卻無法吐出。他也不能不承認,這老和尚固然有千般的缺點,對于自己的兒子,卻是至情至性的。
「你這老和尚可真夠虛偽的,自稱四大皆空,卻對自己的兒子如此溺愛。這父子之情,難道不是俗世的情孽嗎?」柳純嘴上不肯認輸,沒話找話地表達自己的不滿。
明恆笑道︰「真正的四大皆空,除了沒有生命的人,怎麼可能做得到?感情乃是維系生命的最重要的紐帶。佛家講究慈悲,這悲天憫人之情,豈非正是一種強烈的感情。它和男女之愛,舐犢之情,手足之情這些,正是一種完全相類的感情。不能極于情,又怎麼談得上忘情?就好像一個杯子里如果沒有水,又怎能從中倒出水來……」
「停停停……」柳純連忙做個「暫停」的手勢,道;「這個問題,咱們還是別探討了,時間寶貴,咱們還是談談錢的問題,還有武功的問題吧!」
明恆在那里東拉西扯,就是想讓柳純忘記自己討債的初衷,以圖蒙混過關,不想柳純不吃這一套,他便有些難受了。他愁眉苦臉地說道︰「錢的問題,我今天下山去偷,哦,賺了一點錢來,你看看,足足有十兩敲絲,還你的錢綽綽有余了。不如,就算我老和尚當初是向你借的,如今不到一個月連本帶利還你這麼多,然後咱們兩清,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如何?」
柳純一听老和尚說了半天就是不想教自己武功,這還了得!對他而言,習武的重要性顯然要遠遠高于這銀子本身。他現在掌握了明恆的把柄,豈能輕易讓他給掙月兌了!
「師祖,不是我不給面子,你這銀子不是當初從我那拿走的那兩錠啊。我這人老實,也不想賺便宜,如果你非要還錢的話,就還我當初‘借’給你的那兩錠好了,別人的錢再多我可不稀罕。」
「那我到哪里去找回……」
「傳單——」
「好了好了!」明恆做出一個「怕了你了」的表情,有些痛苦地說道︰「其實我老和尚也不是那樣頑固不化的人,真有適合你學的武功,我怎能不願意傳授?想當初智遠隨著我老和尚學武的時候,我可是傾囊相授的。你的年紀實在……好好好,我想了很久,只能傳授你一套拳法,叫做‘猛虎拳’,這是我老和尚獨創的拳法,只有區區的兩個招式,但殺傷力還是很強的,只要你刻苦練習,出其不意之下,可以對付一些實力遠在你之上的人。只是這內功,我卻是無法傳授給你!我老和尚言盡于此,你要學就學,不學的話,要發那什麼傳單,也只能隨你去了!」
柳純看見這老和尚的樣子不似作偽,有些不甘。他一向最為向往的,就是自己擁有一身絕頂的武功,想欺負誰就欺負誰,每天都上演英雄救美的好事,每個plmm在他面前都變成無腦粉,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明恆這樣一個武功如此高強的人肯傳授自己,卻是這個結果,說實在,心理落差有些大。
「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柳純兀自不死心地問道。
明恆道︰「你身體比一般人健壯很多,若是在十年前被我老和尚遇見,老和尚就是哭著喊著當你徒孫也要傳你武功,現在,哎,基本是沒有機會了!」
「什麼叫基本?」柳純從明恆的言語里听出少許不尋常之處,便追問道。
「事實上,還是有一個辦法,可以改造你的體型,讓你的根骨變得像十歲的小兒一般生機勃勃,然後,再傳你武藝,以你將近二十歲的理解力,加上十歲的接受能力,必能練成不下于老衲的武功。只可惜,要改造你的根骨,實在是太困難了。」
柳純連忙追問道︰「你且說來听听,反正又不費你多少事。」
明恆仔細看了看柳純,道︰「有兩個辦法,一個困難,一個很簡單,我老和尚都能幫你做到。」
柳純一听有一個簡單得連老和尚都能做到的,那簡單之中一定存在著貓膩,便問道︰「那你還是說說你那個困難一些的吧!」
「首先,必須有一樣極端烈性的藥物作為引子,暫時打開你經絡的縫隙,然後就是要有兩個內功心法相生相克,也就是截然相反,又有著絲絲入扣的聯系的內功高手,兩人相互配合發功,徹底將這縫隙打開,對你的根骨進行易經洗髓……」
「這個好像有些困難!」柳純仔細地想了想,自己認識的人里面,武功絕頂的少,內功能夠絲絲入扣又相生相克的一對,一輩子都休想找到,更何況還有那種什麼稀奇古怪的藥物,那肯定是更加難找的。這樣算起來,機會渺茫。
「這辦法夠困難,你還是說說簡單的吧!」
「這個很容易,就是真正的做到四大皆空,斬斷塵念!」老和尚做了個剪刀的手勢。
「不會吧,剪頭發而已?」
「剪那里!」明恆指了指柳純的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