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7-27
柳純和許欣然坐在一戶人家的門檻之上,緊緊相依,卻都沒有說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同時回過頭來,張口欲言。許欣然微微一笑,道︰「算了,看你要滾蛋了,這次不和你搶,你先說!」
柳純笑著伸手捏了一下許欣然那粉女敕的俏臉,道︰「這麼希望我滾蛋啊?那你還巴巴的送上門來給我……嘿嘿嘿……」
許欣然啐了一口,道︰「誰送上來給你這花心鬼…」
「花心鬼?」柳純心下一動,嘴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什麼花心鬼?如果我是花心鬼,這世上還有一心一意的人嗎?」心下卻加了一句︰「我對每一個都是一心一意的!」
許欣然冷哂一聲,似乎對柳純的話根本不相信︰「一心一意?那我問你,你的胡說是怎麼回事?」
柳純听得胡說的名字,略略一愕,他是有些心虛,不過心虛的原因是洛雪,而不是胡說。听見許欣然提及胡說,柳純心下頓時涌起了一陣愧疚之意,自從分別之後竟然很少想起她,實在是慚愧得很。
「怎麼樣,被我說中,無話可說了吧?」許欣然嘟起小嘴,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醋意。
柳純心下著實有愧。若在平日,定然是矢口否認,今日因為離別在即,以後未必還有再見的機會,那違心的話對許圉師可以說,對許欣然卻是怎樣也不好意思說了。當下,他只是尷尬地笑了笑,不語。
許欣然本以為以柳純的性子,定然要虛言狡辯,想不到他竟然默認,失落之余,也有一絲欣慰。
「那我問你,你說那個胡說漂亮還是我漂亮?」
柳純有些頭疼。他知道,一旦女人開始問這一類的問題,說明她開始鑽牛角尖了,不論怎樣回答,都難以讓她滿意。從內心而言,胡說無疑是要更加漂亮一些的,若是胡說日後長開,甚至有成為洛雪那一類絕世美女的資質。但許欣然無疑也有她的可愛之處,柳純和她一起歷經了幾次生死考慮,和她的感情無疑更為深厚。
「算了,你不說,我日後見到了,自然會知道!」許欣然倒也沒有不依不饒。接著,她又問道︰「那你們兩個進展到哪一步了?親過嘴沒有?」
柳純苦笑著搖搖頭。
「那就是模過……模過這里?」
柳純又搖搖頭。
許欣然終于怒了︰「原來你這賊和尚早已經把人家給吃掉了,枉我還當你是個好人,原來你竟是個不折不扣的花和尚!」
柳純無辜到了極點,無奈地說道︰「我就不能什麼都沒有對她做過嗎?你覺得我像一個還沒成親,就對女兒家胡作非……」一言至此,驀然想起自己對許欣然的作為,覺得自己還真是有些像在狡辯,便無奈地住口。
「哼,沒話可說了吧!」許欣然不悅地瞪了柳純一眼,將頭偏過去,待得她重新把頭轉過來的時候,眼里又多了幾分笑容。
「誒,我說,她的味道怎麼樣?」
柳純瞪大了眼楮,他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兒家的問題噎得一個字也說不上。話說回來,似乎也只有許欣然敢這麼問,有可能這麼問。
還沒等柳純反應過來,許欣然又湊到了他的耳邊,輕聲地說道︰「那你想不想要我?」
「什麼?」柳純抖了一下。他素來知道許欣然是個開朗性子,敢說敢做,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毫無準備之下,他顯得有些狼狽。
「大驚小怪!」許欣然白了柳純一眼,然後又擺出幽怨之態,道︰「我許欣然也不是個沒臉沒皮的人,可誰讓我是小老婆呢。你們家胡說小娘子,天生就佔據著正妻的寶座,後顧無憂,就算你不寵愛她,日後也是柳家當然的女主人。我們這些命苦的人就不一樣了,不加意討好自己的男人,不努力展現自己好的方面,哪天被掃地出門,無家可歸不說,還要惹得娘家人鄙夷,這如何能受得了!」
柳純被許欣然這半真半假的埋怨擠兌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斥道︰「胡說,什麼正妻小老婆的,我可不是那種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人……」
「被我說中了吧,你和那些男人都一樣,就算看起來道貌岸然,心里都會想著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
柳純一時語塞,這次是被許欣然一語中的。
看著柳純欲語還休的傻樣,許欣然忽然又是一笑,輕輕湊到柳純耳邊道︰「還是方才那個問題,想不想要?我們這樣為妾為婢的,除了色相也沒什麼可以用來羈絆住花心的男人的了。」
柳純心下一動,那心思便活動起來。本來,在這樣一個夜晚,在這樣一個場面之下,他是絕不可能生出色心的。只是今晚的遭遇實在是太奇,也太險了,說是屢屢死里逃生,也毫不為過,這種百劫余生的心態,讓他特別想放縱,發泄一下心中積澱下來的悲憤。
「在這里?」柳純四下里看了看,有些猶豫。
「就知道你這個色鬼,在這種鬼地方都想把人家給要了。人家再怎麼像男兒性格,也是個女兒家吧,你竟然」
柳純一陣無語,這才明白,原來自己被許欣然給騙過去了。想想也是,女孩兒比起男人來,往往更加講氛圍,怎麼可能會在這種地方主動求歡?
許欣然略有些得意地看著柳純的反應,欣賞了一會子,才見好就收,緩緩地把自己靠在柳純的肩膀上,道︰「不過,除了那個,其他的,就隨你了……」
柳純心下頓時又火熱起來,「嘿嘿」笑道︰「那我模下,促進你的身體發育。」便伸手將許欣然摟到懷里。
許欣然紅著臉不說話,似乎是默認。柳純大喜,暗暗下定決心,要在這個回合把方才丟掉的面子統統找回來。他一伸手,便按在許欣然的胸前,正要有下一步的動作,許欣然一掙月兌,便月兌離了他的控制,站了起來。
柳純簡直要淚奔︰「你們女人怎麼都是騙子屬性的,不是說好其他都隨我的嗎?」
「是啊!」許欣然戲謔地笑著,道︰「不是已經模了嗎?」
「那只是半下,哦,不,應該是十分之一下,百分之一下而已。」
許欣然促狹地笑道︰「那是你自己沒有抓準時機,我可不管。就算是百分之一下吧,剩下的等下次回來再給你補上便是。你這種人,我早就看透了,處處留情,不吊著你的胃口,你說什麼便是什麼的話,沒幾天我們這些可憐的女人就要成為了無趣味的黃臉婆了。再說——」
「我說你們兩個該說的應該說完了吧,該做的也做完了吧?是不是要等到小孩子出生再回去?」遠遠的一個聲音傳來。
「九姐姐——」許欣然又羞又惱,嬌嗔無比。她忽然回過頭去,向柳純道︰「九姐姐在催了,我要回去了。老頭子只給我半個時辰和你見面的時間,如果超過的話,以後大概還有麻煩哩。」轉身便走。
剛走出幾步,她忽然又停下腳步回頭笑道︰「你的包袱是我幫你準備的,里面有我送你的禮物,記得要小心保管哦,下次見面如果不見了的話,咱們一拍兩散!還有,你的那個彈弓我留下了,不管那東西對你有多大的意義,它現在是我的!」也不待柳純說話,轉身就跑,一直跑到章九妹身邊,才回頭望了柳純一眼,揮手作別而去。
柳純心下一笑。本來,他還以為送別場景會弄成一把鼻涕一把淚,想不到最後如此輕松,倒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氣。說實在的,他還真有些不習慣那種哭哭啼啼的場面。許欣然性子開朗,處事干淨利落,就算是分別,也這麼瀟灑。相形之下,柳純倒是有幾分悵然,望著緩緩消失的背影,發了一陣子呆。
柳純不知道的是,剛拐過彎去,許欣然便靠在章九妹的懷里偷偷地飲泣起來……
柳純忽然想起了許欣然的話,包袱里有她準備的禮物,不由好奇心大起。想起許欣然那促狹的性子,真不知道她精心準備的禮物是什麼物什。當下,他拿下包袱,便要打開來看看,忽然,他感覺自己的側面多出一個人影來!
幾乎是條件反射,柳純想也不想,便那包袱向那人甩去。包袱是柔軟的,沒有多大的殺傷力,它的主要功能是迷惑對方的視線,而真正的殺招,是隨著這包袱一起發出的一腿。若是被襲擊者只注意到包袱,卻忘記了看下面,厄運難以避免。
「阿彌陀佛!」那人氣定神閑地微微一讓,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輕易就避開了柳純的偷襲。
「搞什麼啊?老禿驢,這大半夜的,你沒事裝神弄鬼的想嚇人啊?你好歹也是人人敬仰的高僧,不要總這麼樂意展現自己的陰暗面好不好?我也是普度寺的,我真的不能不為我們寺里有你這樣一位長老大師而羞愧啊!怎麼樣,今天收獲如何,不會又打我的主意吧?」
柳純是知道老和尚的厲害的,緊緊抱住包袱。開玩笑,前面小娘子剛說了禮物要是弄丟,要一拍兩散的,這要是剛分手就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