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宴堂听了藍索歡的話,眉宇微微一展,深邃眸子中的那絲疑惑消失了,釋然的笑浮現在了面頰上。
「我還以為歡歡生氣,跑掉了。」
藍索歡相信冷宴堂那一刻的神情是緊張,心里不覺喜滋滋的。
「我當然生氣了,好好的,這樣怎麼出去見人,害得我好想做賊一樣。」雖然今天用遮蓋的粉底涂抹過了,可還是能看出來,藍索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手不自覺地擋著自己的脖子。
冷宴堂卻輕笑出聲,目光灼熱地看著藍索歡。下頭讓沒。
「今天我已經準備了十個億的巨款,給你匯到哪個帳號里,想不到你這個女人還真值錢,每塊肉都金子貴,我不好好親親不是吃虧了。」
「十個億?」
藍索歡心慌地避開了冷宴堂的目光,他沒有猜疑什麼嗎?竟然這麼痛快地拿出了十個億?藍索歡有點不確信,冷宴堂是不是太大方了一點,那可不是一個小的數字?
藍索歡曾經的錢比地上的石頭還要多,所以她沒有貪財的欲/望,從冷宴堂索要這十個億,只是想試探一下冷宴堂的真心,想不到他真的給了?難道冷宴堂愛上藍索歡,就如當年藍索歡對蕭南絕一樣,毫無保留,假如真是那樣,該是何等的幸福。
「你不怕我是為了騙你錢財,才同意和你結婚的嗎?結婚之後騙得你一無所有。」藍索歡眯著眼楮問著,冷宴堂是個決定聰明,穩重的男人,怎麼這麼失算呢?
「有人甘心讓你騙,你又何必庸人自擾呢?」
冷宴堂微微一笑,摟住了藍索歡的肩膀,藍索歡覺得肩頭僵硬,目光竊竊地看著冷宴堂,他竟然不在乎?就算藍索歡真的要騙他的錢,他也無所謂嗎?還是已經做好了其他方面的準備?
甘心讓她騙,可她哪里下得去手,所以她現在更加相信,當年,蕭南絕對她連點好感都沒有,不然怎麼忍心騙得她那麼淒慘。
「原來結婚這麼繁瑣,早知道直接綁了你去登記,度蜜月,就什麼都省了。」
冷宴堂舒展了一下筋骨,摟著藍索歡的肩膀一起進入客廳,他就將婚禮的一些細節將給藍索歡听,問她是否滿意,對于蜜月的地點,有沒有什麼要求,除了這棟豪宅之外,還想要些什麼?還真的一副心甘情願被騙的樣子,那一刻,他的樣子看起來真的沒有那麼睿智。
藍索歡怔怔地看著他,眼楮眨巴著,心里感動的一塌糊涂,如果冷宴堂是真心實意,沒有任何雜心雜念,她該有多幸福,找老公如此,她還有什麼奢求呢?就算一份沒有,也甘之如飴,可冷宴堂為何這般大方,讓她對自己這樣離婚女人的魅力存在著大大的疑問,就算她藍索歡嫵媚動人,也值十個億那個夸張。
婚戒,禮服,都是冷宴堂準備的,藍索歡什麼都不用管,一分都不用拿,她有點受寵若驚,記得她和蕭南絕結婚的時候,所有的東西幾乎都是索菲亞準備的,到現在竟然來了一個大顛倒。
藍索歡托著下巴,靜靜地看著冷宴堂,听著他說著,講著,不覺入迷了,她想象著嫁給這個男人,將來一定會衣食無憂,她又可以開著她的紅色跑車在大街兜風,就好象索菲亞還活著一樣。
「你這樣會把我寵壞的。」藍索歡突然說。
「除了月兌光男人的衣服,其他的,你都可以變壞……」冷宴堂戲虐地笑著,藍索歡狠狠地打了他一下,竟然敢笑話她以前月兌男人的衣服,褲子,看身材,她現在早就改好了,不過……她只月兌一個男人的衣服,就是冷宴堂,因為沒有什麼男人的身材能及得上他那麼有型。
「可我偏偏要月兌男人的衣服。」藍索歡笑著。
「那就月兌我的,我天天晚上讓你看,保證你看了我的,不再想別的男人的了。」冷宴堂捏住了藍索歡的下巴,昨天好像有個女人還說他的身材一級棒,既然是一級棒了,其他的又有何看頭呢?
「如果你現在想看,我們就回樓上,讓你看個夠……」
這壞男人還真能挑/逗,手指抹過她的唇,讓她的心狠狠地顫抖了一下,呼吸都不暢了,蕩漾的感覺襲來,竟然想著曖昧矯情的事兒。
想她藍索歡什麼時候這樣羞答答,嬌滴滴過,在冷宴堂的面前,卻一直臉紅脖子粗的。
「臉又紅了。」冷宴堂調/戲地模著藍索歡的面頰,一副輕浮的樣子,旁邊站著的管家地低著頭,看都不敢看他們,定是冷宴堂的舉動嚇壞了他。
「別,別鬧……」
藍索歡推搡著,卻被冷宴堂一個猛拉,撞進了他的懷中,炙熱的男人氣息撲面而來,他的手臂將她摟得緊緊的,管家趕緊退了出去,躲避了起來。
「你看看你,管家都你嚇跑了。」藍索歡低著頭說。
「你換上女裝,他不就不覺得害怕了?」
「不換……」
「換吧……」
藍索歡下面矯情的話還不等羞澀地說出來,冷宴堂唇的就覆蓋了上來,濕潤地揉著她的唇瓣,她的身體倚在了沙發里,漸漸傾斜下來,最後嵌在狹小的縫隙之中,他的熱吻狂落,身體也壓了下來。
兩個人正在沙發里激吻,熱烈的時候,冷宴庭大步走了進來,他似乎覺得自己來得不是時候,想退出去,又猶豫了,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冷宴堂听見了三弟的聲音,立刻放開了藍索歡,起身微微地喘息著,藍索歡也迅速起身,模著自己的唇瓣,這還是第一次被三少冷宴庭撞見他們親熱,局面十分窘迫。
「大哥,有個人要見你。」老三冷宴庭瞄了一眼藍索歡紅紅的唇瓣和臉頰,馬上避開目光,轉向了冷宴堂︰「昨天我提及那個男人。」
「這個時候?」
冷宴堂眉頭一鎖,時間也不早了,原本沒人打擾,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將藍索歡抱上樓了,看了一下時間了,現在快晚上七點多了,怎麼會有人在這個時候拜訪。
冷宴庭說話的功夫,別墅的外面,一輛黑色的商務車開了進來,停在了花壇邊,接著車門開了,下來了兩個男人,一個穿著黑色的西裝,樣貌有點矮胖,是個陌生人,另一個穿著乳白色休閑西裝的男人,雖然距離有點遠,面容有點模糊,看得不太清楚,身影卻有些熟悉。
冷宴堂挺直了脊背,目光看向了門外,眉頭皺得更緊了,好像來人讓他有些不安了,戒備的神情明顯寫在他的眼眸中。
遠處,夜風吹亂了白色休閑裝男人濃密的發絲,依稀的路燈燈光中,他整個人都顯得健美俊朗,正一步步向別墅的大門走來,步履矯健快速。
藍索歡抬起眼眸,只是一眼,渾身好像被雷擊中一般,茫然地從冷宴堂的身邊站了起來,連連往後倒退了幾步,她萬萬沒有想到,幾乎三年的時候,她竟然在這里再次遇到了蕭南絕,雖然隔得還有點遠,雖然他沒有將頭抬起來,雖然隔了三年一面沒有見,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她曾經追他三條街,曾經百般調/戲,曾經揚言非他不嫁,六年之間,讓唐人街說媒的踩破了蕭南絕家的門檻,磨平了蕭家門外的馬路牙子,為了嫁給他,她日日堵著蕭家的門,打跑了多少登門示愛的女人,使出了渾身解數,殺手 ,讓這個男人娶她,辱罵,嘲笑是家常便飯,臭名,浪名沾了一身,為了他,她什麼都可以不要,可到了最後被騙得一無所有,掃地出門。
藍索歡咬著唇瓣,她想到費城痴等的日子,想到回到唐人街看到他風光迎娶的場面,想到了她落魄街頭,無處可去的日子,想到了漏風寒冷的小旅館,想到蕭南絕讓她當情婦的猖狂……
藍索歡的牙齒咬著,目光看著門外,她曾經設想過他們再次相見的方式,卻沒有想過是在這種情況下,在冷宴堂的身邊。
「我突然很不舒服,想上樓休息。」藍索歡轉過身,向樓上走去,身子似乎不受控制,整個人搖搖晃晃,似乎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她沒有那麼堅強,再次見到蕭南絕,所以的侮辱都蜂擁而至。
「我沒想到他會找來這里,不過你不要怕,有我在呢,要不你上樓休息也行,這里我來應付。「冷宴堂一只手摟著藍索歡的腰,一只輕輕撫模著她的肩頭,他的手很暖,但藍索歡卻覺得全身都是冰涼冰涼的,他的暖意無法驅散蕭南絕帶來的寒氣。
藍索歡慢慢地閉上了眼楮,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為什麼再次見到蕭南絕,她竟然如此不冷靜,這種狀態,和當初被奪走一切的傻乎乎藍索歡有什麼不同,她蛻變了,還是退化了,不能面對那個男人,她怎麼奪回曾經失去的一切?
藍索歡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小婬/娃,不是那個可以一夜不穿衣服等他回來的單純女人,更不是那個被他甜言蜜語騙得團團轉的藍索歡,痴痴的純愛已經成了過去,成了恥辱,成了藍索歡痛恨過去的污點,她要正視這個男人,她是雲南的富商冷歡。
猛然轉過身,藍索歡知道自己的臉更白了。
「你的臉色太差了,趕緊上樓休息。」冷宴堂的目光透著關切,他知道藍索歡曾經對蕭南絕的心,唐人街的那些緋聞都已經編制成了書冊,十分暢銷,看過那些書,冷宴堂對得到藍索歡毫無信心,她沒有真的放下這個叫蕭南絕的男人。
「我好了,不覺得難受。」
藍索歡微笑著,痛定思痛,那都是過去,現在的蕭南絕,連冷宴堂的半分都不及,她應該坦然相對,不然冷宴堂的心里會怎麼想。
「現在你是冷歡,我冷宴堂的男寵……」冷宴堂捂住了藍索歡的手,宣布著她的所屬,就算蕭南絕來了,也不會影響他們預定好的婚期。
「男寵……」
藍索歡羞澀地捶了冷宴堂的胸膛一下,臉上的慘白漸漸褪去,換上了紅潤的顏色,這個鬼男人,誰是他的男寵,听起來怎麼那麼別扭?不過他的這句話倒是良藥,索歡的心放松了許多。
冷宴堂吃了一拳,第二拳就閃開了,輕笑出聲,寵溺地捏了一下藍索歡的臉蛋兒,轉身看向了門外,藍索歡站在了冷宴堂的身後,身體一陣陣地顫栗著,心里有的不是恐懼,而是對蕭南絕的恨。
冷宴堂似乎想避免藍索歡感到尷尬,他直接迎了出去,將蕭南絕擋在了客廳之外。
「你不是在美國嗎?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里來了,我的廟小,可裝不下你這個大菩薩啊。」zVXC。
蕭南絕迎上了冷宴堂,他幾乎就在客廳的門口了,這個距離看得真切,也近在咫尺,屬于他的氣息撲鼻而來,所有愛恨情仇一下子涌上了心頭,藍索歡的腦袋不受控制了,轟地一下,瞬間空白了,明明看到每個人的嘴巴都在動,卻听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她很努力去听,除了耳朵里嗡嗡的轟鳴聲,什麼都沒有。
藍索歡,他不過是個薄情的男人,他從來沒有愛過你一點,你一定要冷靜,清醒,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男人,不值得你這樣重視他。
恍惚之間,冷宴堂已經走了進來,他的目光巡視著藍索歡的臉,將她推到了吧台的後面︰「你不行,就別硬撐著。」他的聲音好冷,就好象他此時的神情。
「誰我不行,我只是太恨了而已。」藍索歡的聲音很低。冷宴堂的眉頭緊皺著,眼神之中帶著濃濃的憂慮,他不會是擔心到了手的老婆要飛走了吧?其實他盡可放心,好馬不吃回頭草,何況還是一匹藍索歡痛恨的劣質馬。
黑西裝的男人率先跟在冷宴堂的身後,他好像和冷家的兄弟很熟悉,看到藍索歡後,有點奇怪。
「想不到冷先生家里有客人,這位是?」
黑色西裝的男人一句問話,將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藍索歡的身上,她整個人清醒過來,不再那麼恍惚了。
不等藍索歡介紹自己,冷宴堂搶先介紹說。
「她姓冷,叫冷歡,雲南的一個商人,也是我的……朋友。」冷宴堂將「我的」兩個字說得很重,也許這朋友二字,將來會換成妻子。
「原來是冷歡啊,怪不得在冷先生的身邊。」黑色西裝的男人笑得暖昧,眼楮上下打量著藍索歡,估計是听說她是冷宴堂男寵這事,畢竟傳揚得全國人盡皆知,估計聞名不如見面,讓這家伙大開眼界了。
藍索歡能看見黑衣男人對著冷宴堂擠眉弄眼,有些可笑。
「這是賈青,我商場里的朋友。」冷宴堂向藍索歡介紹著。
「你好。」
藍索歡點了點頭,賈青仍舊盯著她,一定是覺得冷宴堂的男寵也太好看了點兒,看在眼里拔不出來了。
可能是說話聲音的緣故,蕭楠絕朝藍索歡掃了一眼,那雙眼楮落在藍索歡的臉上時,閃過那麼一絲恍惚,其實藍索歡的男裝扮相與她原來的打扮相差很多,加上她原來喜歡濃妝艷抹的,現在這樣清淡安靜,他應該沒有認出來,這樣一想,心放寬了,他沒有說話。
「進客廳坐下說話。」冷宴堂盡地主之誼,藍索歡跟在了冷宴堂的身邊,挺直了脊背,腳剛走進客廳,突然腰間微微酥麻,這死冷宴堂竟趁人不注意,輕輕捏了一下她的小腰。
「喂。」藍索歡羞惱地推開他的手,他怎麼這個時候不正經了,難道不怕被人笑話,當他冷宴堂真有奇怪嗜好嗎?
「脊背挺那麼直干什麼?已經很高了。」
冷宴堂一副嫉妒的表情,嘴巴就附在藍索歡的耳朵,呼出溫熱的氣息噴的她的臉癢癢的,話畢竟然還輕輕親了一下她的耳垂,偏偏被回頭的賈青看到了,賈青淡淡地笑著,估計這會兒深信不疑他們是絕對的不正當關系。
冷宴堂卻不以為然,直接進入了客廳,藍索歡別扭地跟在他的身後。
蕭南絕進入了客廳,坐在了沙發里,脊背挺拔,眉宇俊朗,熟悉的一幕印在藍索歡的腦海里,在美國,蕭家的別墅,他就是這樣的坐姿,一瞬間的,好像一切都回到了過去,可無論他做麼講究,多麼好看,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一個十足的偽君子。
冷宴堂也坐在了沙發里,兩個人曾經是生意上的伙伴,說話倒是沒有什麼尷尬之處,寒暄是難免的,藍索歡忍不住打量著他們兩個人,冷宴堂爽朗堅硬,蕭南絕溫和如風,兩種調調混合在一起,讓藍索歡心生感嘆。
「這位冷歡先生,看起來有點眼熟。」蕭南絕突然換了話題,雖然聲音不大,卻被藍索歡听了個滿耳朵,他提及了藍索歡。
此時蕭南絕優雅地端著茶杯,他善于品茶,也熱衷中國茶道,品茶之際,目光微微眯著,臉看起來有些朦朧,這個陰損的男人仍舊俊美得人神共憤,這讓藍索歡很有沖動,想伸手去掐死他,狠狠地掐死他,然後剝了他的人皮,讓他不能再迷惑了女人。
冷宴堂哈哈大笑了起來︰「莫不是你也看了我的新聞,知道他和我的關系?怎麼會看起來不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