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看向慕容諍,只見他一雙鳳眸飽含著怒火,但眉宇間是卻是掩飾不去擔憂,小樓的心里驀的一暖。
「諍,你讓我去吧,我會沒事的!」小樓認真的說道。
慕容諍的心里升起一股很沉重的無力感,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攔不住她,當初他對自己發誓,一定要變強,一定要護著小樓,可是過了這麼久,他還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為了另一個人去冒險。
「他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呢?」慕容諍沉聲問道。
小樓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慕容諍,但是她的眼神卻說明了一切,這一趟,她非去不可。
慕容諍見自己都這樣了,小樓還是不改變主意,便背過了身去。「我一定會安全回來的!」小樓對著慕容諍的背影說了這句話後,便閃身進了樹林。
白翩然一句話也沒有講,她知道小樓這一去必定會有很多危險,而且就算她再厲害,到底也才十二歲,應敵的經驗不夠。可是知道歸知道,她依舊沒有阻攔小樓,因為她知道也只有小樓能夠上的了這個山。而在她的心目中殷玄日才是最重要的。
慕容諍待小樓的消失後,一拳狠狠的打在了樹干上,那一拳夾雜著太多的無奈和無力。
樹林的能見度很低,小樓以樹木為支點,快速跳躍著前進,底下是厚厚的一層枯葉,甚至還有隱藏的沼澤,若從底下過,定會一不小心就陷進去。
小樓不知道這個樹林究竟有多長,她說的閉氣一刻鐘也不過是為了讓慕容諍和白翩然放心讓她進來闖一闖。
丹田的氣已經所剩無幾,可是小樓還看不到樹林的盡頭,越往里頭,樹林里彌漫的綠色煙霧就越濃,小樓明白這也就意味瘴氣越毒。小樓加快了速度,她不能死在這個樹林子里,她必須要救出玄,她答應了諍要安全回去的。
腳剛落在一棵不知名的樹的樹干上,卻不想那個碗口大小的枝干經不起踩,「啪嗒」一聲便斷了開來,小樓心里一驚,底下是一片厚厚的枯樹葉子,透著**的氣息,小樓伸出手抓住了另一根枝干,身體掛在了半空中,那棵斷了的枯枝落到地上,迅速的沉了下去。小樓見狀,心頭更是一凜,這樹林真的是一個天然的屏障,只是這山上的人該是如何上下山呢?
調整了一內的氣息,抓著枝干的手一使力,小樓便躍上了前頭的一棵樹,她知道自己定多還能閉氣一炷香時間,若在這一炷香時間里再走不出這片樹林,她就得直接面臨這有毒的瘴氣。zVXC。
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退路,唯有盡快的找出出路,小樓登上了最高的那棵樹,環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心頭微微一沉,依舊看不到任何盡頭,胸口已經微微發悶,小樓咬了咬牙,幾乎是將速度發揮到極致,她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樣走出這片樹林的,到了最後她腳踩地的時候,身子有些虛軟,到了最後氣息用盡的時候,她的身體不知道為何又生出一股力氣來,憑著這股力氣她才走出了這片樹林。
小樓喘勻了氣,過了這片充滿瘴氣的樹林後,又是一段向上的山路,只是這山路幾乎不可以稱作為路,那幾乎是筆直向上的山崖上只有岩石,沒有一顆樹木雜草,小樓提氣向上,踩上一塊微微向外凸出的石頭,不想腳才一踫那石塊,石塊便迅速的變成沙塵,讓她的腳下沒有了著力點。
小樓重新回到了原地,抬頭仔細地打量這片異常陡峭的山崖,這鳳棲山上究竟住了什麼人,這上山的重重考驗又是為了什麼?他抓走玄又是為了什麼?小樓的心頭疑問重重,可她卻無暇去深究,只擔心自己在這上山路上多耽擱一會,玄在上頭就多受一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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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被攔在樹林之外的慕容諍,卻是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山,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壓根就上不了這鳳棲山,如今唯有借助「夜鶯」的力量。
慕容諍朝著天空發出了召集的信號,很快得到了冷月的回應,心里頭一喜,這冷月是「夜鶯」的神醫,她的身上應該會有避瘴氣的藥丸,這樣一來他便能穿過那片樹林,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自小樓進去那片樹林後就七上八下的,總覺得小樓這一去定會遇上什麼,他不能放任她一人遇到那些危險。
棲鳳山上與那些山腰上的景致幾乎有著天壤之別。那最高的山頂上是一座造型奇特的行宮,雖外形奇特,但那些擅長建築的內行人一眼就能看出這行宮的奇妙之處,易守難攻,固若金湯。
恐怕便是上來一整支軍隊,都難以攻下這個看上去不大的行宮。
行宮之內,殷玄日神色自若的坐在椅子上,他的對面坐著一個穿著紅色紗衣的曼妙「女子」,她的容貌極為艷麗,一雙媚眼幾乎能滴出水來,一個眼神就能勾地人忘了七魂六魄,那鮮紅的唇角微微上揚,一舉手一投足帶著無限的風情。頭里些身。
「這山可不好上呢?你說她有沒有命走到行宮門口?」「女子」的嗓音稍稍有些低沉,卻帶著獨有的魅惑味道,每一句話的尾音微微上揚,勾人心魂。
殷玄日卻像是沒有看到她的刻意挑逗,只低垂著眼眸,面上更是不顯波瀾,好似在他眼前的不過是一個普通人。
非離嘟了嘟嘴,她這一生最為氣餒的便是勾不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她從五歲開始便練習這一門功夫,年歲越長,魅惑人心的本事也越來越高,即便她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可這個世界上的男人也都逃不過他的一個眼神,唯有眼前這個男人,心硬如鐵,不管他如何傾盡全力,也不能使他變臉,這讓他很是氣餒。
非離站起了身子,走到殷玄日的身邊,縴縴玉手搭上了他的肩頭,不客氣的伸入了殷玄日的衣襟內,非離的身上只著了一件紅色半透明的紗衣,隱約可見那如玉脂般白皙的肌膚,他的身上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幽香,這種幽香能使人的**高漲。
「若你再動,我會剁了你的手!」殷玄日冷冷的開口道。
非離不服氣的收回了手,雖然他將勾引殷玄日為已任,但他更在乎自己的手,重新坐了回去,非離才收起了他的「媚功」,半是嘲諷的說道︰「殷玄日啊,殷玄日,枉你堂堂一個大國師,竟然算計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我都為那個姑娘不值。不就是因為你那帶著目的的溫暖讓她月兌離了那種野蠻的生活,她還真當你是真心的啊?」
非離見殷玄日依舊面無表情,便又道,「這鳳棲山的這些天然屏障可都是要人命的啊,這世上可是有很多高手都折在了這里,你竟忍心讓一個才十二歲的小姑娘體驗這些,師傅果然說的沒錯,你殷玄日根本就沒有心。」
「誒呀呀,那小姑娘叫小樓是吧?听說你用十年的陽壽換回了她的一條命?難道當初你施那禁術,便是為了今個兒讓她死在這棲鳳山上,那還不如當初不救她呢!」
非離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話,卻見對面的人依舊維持著原來的動作,仿佛他說的都是屁話,非離看著冰塊似的人,心頭更是一陣氣惱,朝著身後伺候的宮人吼道︰「去,給本宮主將那些機關都開了,我就不信那麼一個小女娃還闖的上棲鳳山!」
宮人忙應聲去了,非離的怒火這才稍稍淡了些,目光再次停駐在了殷玄日的身上,只見他身上的白衣無一絲皺褶,背脊挺地直直的,非離的眼神攸地亮了,原來他不是無動于衷的,哈哈,等了二十幾年,他終于能夠看到殷玄日變臉了。
非離站起來走出了大廳,對著守在大廳外頭的宮人耳語了幾句,然後才心情悠哉的轉了回去,他真心期待等一會殷玄日听到那個消息時的表情。
「那個女娃倒真有幾分本事,竟然闖過了瘴氣樹林!」非離給自己和殷玄日都倒了一杯茶,即便沒有施展任何媚功,他的笑依舊帶著獨特的魅力。
殷玄日端起茶,輕啜了一口。
非離暗暗笑了兩聲,呵呵,原來某人真的是佯裝鎮定而已。
後面的半個時辰,非離也不再招惹殷玄日,只時不時的透露些小樓的情況,如她成功上了斷崖,如她被赤煉咬了一口,為了防止蛇毒蔓延,硬生生的挖去了一塊肉。
非離的表情甚為得意,雖然殷玄日的神情沒有一絲改變,可他從他的細微動作里看出了他的在乎。
過了一會,卻見一個宮人急匆匆的跑進來,道︰「宮主,那個闖上山的姑娘掉進了黑澤潭,已經過了一刻鐘了,也沒見那姑娘浮上來。」
非離微微一笑道︰「哦,那真是可惜了,我還以為她能成為第一個闖上棲鳳山的人呢!」
只听地「啪」的一聲,殷玄日手上的杯子應聲而裂,非離嘴角的笑容更加的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