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潭里的鱷魚已經餓了好些天了,小姑娘皮光肉滑的,不會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吧!嘖嘖嘖,真是太可憐了!」非離一面搖著頭,一面狀似可惜的感慨著。
殷玄日猛地站了起來,非離閃身攔在他跟前,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你也有坐不住的時候啊,呵呵,不過這回你就算再去黑澤潭也已經來不及了!」
殷玄日的雙眸比那黑澤潭的潭水還要幽深陰冷,盯著非離看了半晌,又重新坐回了凳子上,將那破碎的杯子丟在一旁,又信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細細的品了起來。
非離那得意的笑容瞬間凝固,這就完了?他不是應該跑到黑澤潭去找人嗎?這樣他就可以看他笑話了。
殷玄日抬頭睨了一眼非離,嘴角微微上揚道︰「你以為鳳凰女是那麼容易就死掉的嗎?」下知什就。zVXC。
非離暗自氣惱,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眼前這只狐狸。人都說南召的國師是天神下凡,可在他非離的眼里眼前這人不過是披著人皮的狐狸,什麼溫潤清淡,那都是扯淡,事實上南召再沒有人比他陰險的。
又過了一會,便有宮人來報說是殷小樓已經到了行宮門口,只待破了行宮門口那用石林排的五行八卦陣,便能入內。
非離看到殷玄日眉宇間似有喜色,忍不住說道︰「你也別高興的太早,那姑娘可是為了救你才冒著生命危險上的棲鳳山,若她知道這一切都是你的算計,看她以後還會不會那麼信任你!」
「只要你配合,她就不會知道。」殷玄日連眼都沒抬一下的說道。
「我才不幫著你騙人家小姑娘呢!我為什麼要配合你?」非離嗤了一聲,臉上就是一副我才不幫你呢,除非你求我的樣子。
殷玄日認識他這麼多年,自是深知他的性格,淡淡的說道︰「或者你想讓棲鳳山的流寇徹底的滅絕!」
非離為之氣結,這是赤、果、果威脅,果然殷玄日就是一個卑鄙無恥的陰險小人。要知道這棲鳳山上的天行宮可是他花了將近十來年的心血,江湖上的天行宮可是大名鼎鼎的邪教組織,而他這個宮主更是讓江湖眾多高手聞之色變,可誰又知道他這個邪教頭子竟被南召的國師拿捏的死死的,這簡直就是恥辱啊!
「行,我配合。」這四個字簡直是從非離的牙齒縫里繃出來的,為什麼每一次面對殷玄日他都會覺得無比的憋屈呢!
「你可以去石室了,要知道你現在可是我的階下囚!」
殷玄日毫無異義的站了起來,這天行宮他很熟,自然知道非離口中的石室在哪里,經過非離的時候,還不忘抬手拍了拍非離的肩膀。直把非離的臉都氣紅了。
「宮主,那姑娘已經闖進行宮了,現在怎麼辦?」宮人稟報。
「怎麼辦?自是本宮主去會會她嘍!」非離因為殷玄日整張臉都是黑的,待走了兩步,腦中靈光一閃,他就不信整不了那殷狐狸。非離招來了宮人,在他的耳邊嘀咕了兩句,隨後整個人心情大好,笑著去正廳會小樓去了。
小樓花了整整五個時辰才上了這棲鳳山,這期間她有好幾次都以為自己會死在這里,可是到最後她都克服了。沒想到這棲鳳山上的竟是天行宮,小樓曾經听慕容諍提過天行宮。傳聞天行宮的宮主美艷不可方物,但凡見過她的人都會被她所惑,又聞天行宮的宮主行為乖戾,手段狠辣,但凡違逆了她的意思,定會生不如死。
因而這天行宮亦成為了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邪教組織,那些正派人士好幾次聚集在一起欲一口氣鏟除這天行宮,但都以失敗告終,因為沒有人知道天行宮的具體位置。
是啊,誰能預料到這天行宮竟然建在棲鳳山上,小樓在破了天行宮外的五行八卦陣後,便直接進到了宮里。一路走來卻無一人出來阻擋她,小樓的謹慎地注意著四周的情況,若那些上山路上的重重機關都是天行宮的人設置的,那麼他們沒有道理不知道她闖進了行宮。
小樓前腳才跨進正殿,就听地「 」的一聲,身後的石門自動關上。心中的弦漸漸繃緊,用力推了推石門卻沒有任何反應。小樓唯有往內走,橫豎都已經到了這里,沒有了後路只能繼續前進。
天行宮的整座宮殿都是用石頭砌成的,正殿里除了最上頭有一把石頭做的椅子,只有四根巨大的柱子支撐著大殿。因為石門的關上,大殿里頭顯得有些昏暗。
在這樣的環境里,小樓只覺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被無限的放大,神經自然而然的繃地緊緊的。
隨著「啪」的一聲,嵌在石壁上火把突然間全部亮了,將大殿照地猶如白晝。
「果然膽識非凡!」非離從偏殿轉了進來,輕點腳尖,身子便輕盈的落在了石椅上,臉上的笑容無比的嫵媚。
小樓抬頭望去,只見一紅衣女子半臥在石椅上,鼻尖充斥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讓人不由得心神蕩漾。小樓心頭一凜,知道那上頭的女子便是傳聞中行為乖張的天行宮宮主。
小樓打量非離的時候,非離也在觀察著她。因為棲鳳山的那些機關,小樓身上的衣服有好幾處都勾破了,就連臉上也有好幾處污漬,看上去格外的狼狽。
但非離卻絲毫不敢輕視她,小小的年紀就能突破這重重考驗到達棲鳳山山頂,這樣的能耐確實不容小覷。
非離的五官極為艷麗,唇角微微上揚,那笑容帶著無限的風情,特別是那雙媚眼如絲,眼波流轉間仿佛能將人的靈魂牢牢吸住,讓人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
小樓只覺得體內的能量一點點流失,原本緊繃的神經一點點放松,一時間竟有些精神恍惚了起來。
非離見小樓一點點沉淪,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明媚了起來。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殷玄日那個無心之人才會在他的媚功面前無動于衷,但凡有心有情之人怎麼可能不受迷惑呢!非離心下得意,正欲運氣將功力發揮到極致,卻突然感到氣息遇到了阻止,心下一驚,在看小樓的時候,發現她的雙眸變成了碧色,那澄澈的綠色氤氳成光圈將他的目光牢牢的吸住,胸口仿佛被一記重錘擊中,喉頭一陣腥甜。非離心頭大駭,他靠著這一身的媚功在江湖上鮮有對手,可今日竟被自己的功力所反噬,這種情況他從未遇到過。
這就是鳳凰女的強大的能力嗎?
非離連忙收斂了心神,好在他本無傷小樓之心,因而這反噬之力也只有自己的五層功力,硬生生的將那口血吞了回去,身體內亂竄的氣息也導回了正途,只非離再不敢對小樓施展媚功。
「好好好,真不愧是鳳凰女!」非離站起身來,慢慢的走向小樓。
加諸在身上的壓迫感散去,小樓的眸色也恢復了正常,這才發現她以為的紅衣女子原來竟是個男人,心頭微微有些驚訝,再听得他提起鳳凰女,便以為他抓玄就是為了她,面色攸的一沉道︰「如果你找的是我,那麼就放了殷玄日吧!」
非離搖了搖頭,道︰「嘖嘖嘖,小姑娘你可不要被一些表象給迷惑了,有些人雖然長得周周正正的,可那心可是黑的。」
小樓皺了皺眉頭,她有些不太明白這天行宮的宮主想要干什麼,她可以感受到他的驚訝和好奇,卻感受不到他的殺氣,那他將玄扣在山上又是為何?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非離的身上帶著一股甜甜的香氣,隨著他的靠近,那股香氣竟也沾染到了小樓的身上。
「我沒什麼目的,就是想見識一下鳳凰女的能量!」非離的笑即便是沒有施展媚功也帶著一股子惑人心神的味道。
「你把玄藏在哪里了?」小樓不想再同他多費口舌,運氣出掌便攻向了非離。
非離才接了幾招便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對手,也不與她正面交鋒,只靠著絕妙的輕功左閃右躲,待估模著時間差不多了,右手射出一枚暗器,正好擊中石柱上雕刻的那條龍的眼楮。
轟的一聲,非離腳下的地板一開,他便跳了下去,緊接著地板又恢復了原狀,這一系列的變故發生的極快,等小樓發現不對勁時,非離早就不見了蹤影。
小樓也用相同的氣勁擊向那條龍的眼楮,可這一次地板卻沒有任何反應。大殿里又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小樓有些弄不明白這天行宮宮主的心態,只得先將他放一邊,徑直進到內殿尋找殷玄日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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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遍了整個天行宮,小樓終于在最西面的一間石室里找到了殷玄日。
整間石室只有一扇厚實的鐵門,里頭也只有一張石床,看上去似乎就是天行宮的牢房。
「玄,你沒事吧?」小樓弄開了鐵門,只見殷玄日盤腿坐在石床上,微闔著眼,還以為他受了傷,忙上前查看他的情況。
殷玄日睜開眼楮,道︰「你來了!」
小樓見殷玄日似乎沒有什麼不對勁地方,松了一口氣道︰「玄,如果你沒事,我們先離開這里吧,白總管還在山下等著呢!」而且這天行宮在小樓看來實在是太奇怪,她也只和那宮主過了幾招,接著整個天行宮仿佛空了一般,她翻遍了整個天行宮竟再沒遇到一個人。
殷玄日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欲同小樓一道離開,鼻尖聞到小樓身上沾染的那股香甜氣息,面上猛地一沉。一把拉住了小樓問道︰「小樓,你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小樓搖了搖頭道︰「我沒事,我們快走吧,這石室里悶悶的!」說著扯了扯衣服的領口。
殷玄日知道小樓已經著了非離的道,非離修習的是媚功,他身上的香氣自然也有那種功能,若換成對身體有害的毒,小樓就算不知道,她的身體也會自然而然的形成防護,可是魅香對人體無害,甚至有助于陰陽調和,所以小樓才會一無所覺。
殷玄日跟在小樓的身後,注意力卻都放在天行宮的各個角落,整個天行宮果然如小樓所說的空無一人,這一切非離早就算計好了,殷玄日的面色整個黑了下來。
小樓的心頭升起一股燥熱,雙頰漸漸的浮上一抹酡紅,就連額頭和鼻尖都冒出了汗珠,她已經將身上的夾襖給月兌了,可是身上的燥熱一點都沒有褪去,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勢。
「玄,我好熱啊!」小樓停住了腳步,轉過頭去看向殷玄日。
「小樓,你快坐下,將丹田的氣順著經絡運行,什麼都不要想,摒除雜念!」殷玄日見小樓這副樣子,心里暗道不好,他不知道非離究竟在小樓的身上施展了多少魅香,也不知道小樓究竟能不能控制住心頭的**,魅香無解藥,此時他根本毫無辦法。
小樓覺得身體內似有一團火在燃燒,仿佛要將她的五髒六腑都燒殆干淨,殷玄日的聲音隱隱飄進她的耳朵,她下意識的照著他的話去做。
見小樓盤腿坐下,殷玄日的心稍稍定了定,又擔心那魅香影響她的心緒,便坐在她的身後,幫助她導氣入定。感受到她的氣息漸漸的穩定下來,殷玄日便順勢收回了手。可就在他收回手的那一瞬間小樓體內的真氣亂了岔,殷玄日大驚失色,忙沉聲喝道︰「什麼都別想,摒除雜念!」
只見小樓的臉越來越紅,額頭的汗珠更是接連不斷的落下來,她體內的真氣仿佛像一匹瘋狂的驚馬,雜亂無章的沖擊著各處的經脈,殷玄日即便是用上十層的功力也依舊壓制不住的小樓體內的真氣,殷玄日的臉色驀的變白,如果不想方設法將這股真氣導入正途,那唯有讓他釋放出來,要不然在這麼強的真氣的沖擊下,小樓的經脈盡毀,等同于廢人。
殷玄日以氣導氣才將小樓的這股亂氣從天樞穴全數導出。他沒想到小樓體內的能量竟已強勁到這個地步,那一股真氣導出後,饒是他亦覺得全身虛弱。只能閉起眼楮入定恢復。
運氣一周後,殷玄日才覺得稍稍好了些,還未睜開眼楮,卻猛然間覺得唇上一熱,少女的馨香透過鼻子纏繞到了他心頭,殷玄日的身子一僵,睜開眼楮看到小樓整個身子偎進了他的懷里,迷離的雙眼蒙著一層無助。小嘴無意識的吐著「熱」字,身子卻緊緊的貼著他的,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的身體溫度降下來。
殷玄日伸手鉗住小樓,是他小看了非離的媚功,沒想到他的魅香竟有如此大的威力,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還能讓人理智盡失。
「難受……嗚……」小樓離了殷玄日的身子,只覺得體內的燥熱越來越猛烈,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覺得自己像是被架在了火上似的,唯有靠近玄才能讓她感到些許涼意,可是玄卻不讓她靠近,小樓委屈的直掉眼淚。小手無意識的扯著身上的衣服。
她身上的外衣早已經被她扯爛,白色的中衣掛在肩頭,露出白玉般小巧圓潤的肩膀和線條優美的鎖骨。
「小樓,你忍一忍,忍過去就行了!」殷玄日恨不得將始作俑者千刀萬剮,他千不該萬不該用小樓來算計他,。
「玄……」小樓的臉上掛著淚珠,軟軟的嗓音讓殷玄日的心弦猛地一顫。他不自在的別過了頭,手上的勁道稍稍一松,卻被小樓掙月兌了開去。
「玄,我好難受,熱……」小樓思緒早已經一片空白,身體順從著心底的**不斷的靠近玄,那嬌柔的身子下意識的蹭著殷玄日的身子。
殷玄日閉了閉眼,將小樓摟進懷里,她的身子很燙很燙,那灼熱的感覺透過皮膚進到血液里,燙地他的心猛地一縮,右手一抬擊中了小樓的後頸,小樓軟軟的倒在了他的懷里。
殷玄日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才低頭看向懷里的人,只見她雙頰酡紅,眉頭輕蹙著,長長的睫毛還掛著晶瑩的淚珠,殷玄日不由得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月兌上的長袍包裹住小樓,才抱著她往外走去。
非離設計了殷玄日後,便已經帶著一干宮人逃離了天行宮,殷玄日只能將這筆賬先記在心底。
出了天行宮,迎面而來的卻是慕容諍和一個綠衣女子,以慕容諍的能力壓根連瘴氣樹林都過不了,殷玄日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他身邊的那個綠衣女子身上,那女子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一張臉沒有一絲表情,混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味道。
慕容諍看到殷玄日懷中的小樓時,臉色不由得一白,幾步跑到他跟前問道︰「她怎麼了?」
「沒事!」殷玄日看了一眼慕容諍,當初將他從趙洪飛手下救下來是應了小樓的要求,而他說進府兩年報答救命之恩,他也沒當一回事,現在看來這個慕容諍的身份也不簡單,要不然如何使得動像綠衣女子那樣的人。
慕容諍雖听殷玄日說沒事,卻依舊不放心,只對身後的冷月說道︰「冷月,看看小樓的情況!」
冷月微微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替小樓把了把脈,隨即看了一眼殷玄日,才對慕容諍說道︰「確實沒事!」
慕容諍這才放了心。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棲鳳山上的是流寇嗎?為什麼竟是天行宮?天行宮的人向來只在江湖上混的,又為何會為難你?」慕容諍的一連串問題讓殷玄日黑了臉。
丟下「不知道」三個字便徑直往山下走去。
棲鳳山上的所有機關幾乎都被冷月破了,就連黑澤潭的那些鱷魚也讓冷月直接用毒藥給毒殺了,以至于後來非離每見一次冷月便嚷著要為他的鱷魚報仇。
小樓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輛馬車上,她的頭枕在殷玄日的腿上,睜眼看到的便是殷玄日那張臉。
「玄,你沒事吧?」幾乎是下意識的,她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問他有沒有事,卻未曾想想自己為何會突然失去意識。
慕容諍的心情格外的郁卒,特別是在他知道小樓是因為中了類似「藥」之類的媚藥被殷玄日弄昏的。而小樓一醒過來就關心殷玄日這一點,更是讓他的脾氣瞬間爆炸。
「他沒事,你怎麼不關心關心你自己,他的命重要,你自己的命就不重要嗎?」
小樓這才注意到坐在對面的慕容諍和他身邊的冷月。
「諍……你在生什麼氣?」
慕容諍見她一臉迷茫無辜的樣子,煩躁的耙了耙頭發,惡聲惡氣的說道︰「我生什麼氣?你好意思問我生什麼氣?那天行宮是什麼地方,你竟然一個人闖了進去,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險!」
小樓心知慕容諍擔心她的安危,討好的扯了扯他的衣擺,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而且玄也好好的,你就別生氣了!」
慕容諍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他可不像小樓那麼單純,如果說殷玄日真的被天行宮的人所抓,那麼為何小樓不傷一人就能將殷玄日救出,況且那時候小樓已經總媚藥,他們二人又為何能夠安然的出宮。
回到國師府後,小樓像是刻意遺忘棲鳳山上的一切,從未問過殷玄日什麼,而殷玄日也絕口不提那天發生的事。
只是經過了棲鳳山的層層考驗後,小樓覺得自己像是月兌胎換骨,武功又比原來上了一大個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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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臘月,安陵城幾乎天天都飄著雪。
上官耀因為小樓一腳將他踢到了湖中一狀告到了南召帝面前,想讓南召帝給他做主,又隱隱表達了想娶小樓為皇子妃的意願,南召帝當場並沒有說什麼,過後卻抓著上官耀的一點小事狠狠的申飭了他一頓,變相的讓淑貴妃和上官耀明白殷小樓不是他們能夠消想的。
大年三十這一天,宮里照舊舉辦宮宴。
小樓起床的時候精神頭便不是很好,等撐過了宮里的宮宴後臉色更是白地像一張紙似的,回府的路上整個人縮在殷玄日的懷里一動也不想動。
「郡主,你沒事吧?」紫薇有些擔心小樓的情況。
小樓搖了搖頭,馬車里燃著炭盆,可她還是覺得有些冷,往殷玄日的話里縮了縮。
「回府的時候請個大夫吧!」殷玄日發現小樓的身子比平日里冷了點,便將身上的大耄蓋在了她的身上,微微挪動了一下她的身子
紫薇想著回去是不是請個大夫的時候,猛然間看到小樓的衣裙猩紅點點,那血甚至沾在了殷玄日的白色衣衫上,看上去格外的觸目驚心。紫薇突然間想起了什麼,臉色有些微紅,看了看國師,又看了看小樓,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道︰「郡主應該是來葵水來,所以不用請大夫。」
殷玄日的身子僵了僵,方才點了點頭。
小樓卻是不明白紫薇說的葵水,白著一張臉小聲的問道︰「葵水是什麼?」
殷玄日低下頭道︰「這是小樓長大了的標志。」
馬車到達國師府的時候,正好是子夜,一時間安陵城的夜空升騰了無數的煙花爆竹,黑夜有如白晝。
殷玄日見小樓疼地難受,便抱著她去倚梅院,小樓窩在他的懷里,抬頭望著絢爛的也空,低聲嘆息道︰「我十三歲了!」
這一夜,小樓長了一歲,也是這一夜,小樓的左胸口處靠近心髒的地方長出了一朵鮮紅的牡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