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如雪一看救兵已到,心中的一塊大石終于落了地。
「陛下,不是想要女兒的畫麼?陛下繼續求著女兒去要好了。本宮還說今日這宴席擺的這般的大,為何獨獨不見有人來請,原來陛下是有心有意啊!」皇後邁著細碎的步子,慢慢走了上去。
「哪能呢?皇後你誤會了。」皇帝諂媚的立刻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尾隨在皇後的身後︰「來人!」大聲喚來一旁的侍從︰「還不快去備酒席。」趕緊吩咐了下去。
「不用了,本宮就用如雪這桌酒席好了。」皇後往宿如雪的椅子上一坐,執起桌上的筷子,夾了一口小菜,輕輕的填進了口中,慢慢的咀嚼了起來,緩緩地咽下再度開了口︰「听說陛下認了曹大人的千金做干女兒,又要給她指婚是麼?」
「這……」皇帝瞬間面露難色,自己疼這寶貝女兒,皇後比自己還要疼愛的緊,這疼愛前可是加了個更字的。
「陛下,您真是糊涂啊,如雪歲數比曹大人家的女兒大了一些,就是姐姐,她這做姐姐都沒嫁呢,您就為這妹妹指婚,這成何體統嘛!傳到殿外去,這好說不好听。知道緣由的人說皇上您隆恩浩蕩,不知道緣由的人還得說如雪嫁不出去……」皇後臉上露出的戾色,當著眾臣的面使勁地呵斥著皇帝。頭一轉別想殿中︰「你們這些做臣子的,怎麼不知道阻攔一下呢?就由著陛下的性子胡來哪行?龍侍郎,曹大人,本宮問你們話呢!」矛頭一轉直對上了躬身站立的龍侍郎和曹大人。
宿如雪站在殿中,隔岸觀火,瞧的恨不得拍巴掌叫好,不過她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收,如今自己的母後已經把路給自己鋪好了,剩下的就靠自己這伶牙俐齒之嘴,三寸不爛之舌了。
宿如雪往前一大步,張嘴輕輕地喚了一聲︰「母後,父王已經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了,您就別再責怪父王了,況且今日這曹大人的千金確實是舞的太好了,太美了,連如雪看了都喜歡,父王才會一時興起,想為菁菁做媒。」
「是啊,皇後,朕就是一時興起。這不是想封賞麼?」皇帝趕緊順著宿如雪立的竿子往上爬。
「是啊,母後,如雪想了個高招,如雪想與菁菁姑娘做個比試,如果如雪輸了呢,那菁菁姑娘就可以自己選夫婿,如果如雪贏了呢,那就等如雪選完了駙馬,從剩下的駙馬候選人里挑一個指給菁菁姑娘。」宿如雪趕緊將自己的提議與皇後說了個詳細。
「恩。」皇後意味深長的恩了一聲,連連點頭︰「如雪,真是冰雪聰明,蕙質蘭心,這主意確實好。」轉頭對上皇帝︰「陛下您就點頭同意了吧。」
「是,是,皇後,朕已經同意了。」皇帝對皇後真就是唯命是從。
「如雪,這畫是怎麼回事啊?」皇後手中一點,落在宿如雪抱著畫卷上。
「菁菁姑娘選兩道比試題,我選一道,菁菁姑娘想選畫,可是如雪最擅長的就是畫和棋藝,如雪怕菁菁姑娘選了,這比試對她就不公平了,所以……」宿如雪厚著臉皮,將自己不會的才藝說的宛如自己輕車熟路一般。
「恩,確實。」剛剛皇後來的時候,已經听見了這屋中眾臣談論宿如雪畫的那朵牡丹了,皇後進來的時候,也淡淡的掃了一眼,那牡丹確實畫的栩栩如生極了,一旦潑墨上色一定宛如一朵嬌艷的真花一般。而自己這女兒雖然脾氣 了一些,又刁蠻,任性,霸道。卻是有什麼便說什麼,從不說謊。所以皇後對宿如雪口中的話,深信不疑。道選輕將。
「那菁菁,既然如雪都這麼說了,不如你就挑個別的吧。」皇後也是有心偏袒這曹菁菁,畢竟同為女子,她也是從她們這般的歲數過來的,能自己選夫婿,那簡直就是天大的美事!可望而不可即!想想自己這夫婿也是自己選的,可是他居然作弊。白白騙了自己一顆真心去。不過,心都給他了,難道還能要回來麼?這麼多年了,也就得過且過,不與他一般計較了。
「是,菁菁謝皇上,皇後,公主恩典。」曹菁菁微曲雙腿,輕輕一福身,趕緊謝了恩,那牡丹她也見了,簡直就宛如一朵剛采摘下來的花卉一般,就憑借自己的這點畫工,哪里攀比得上,選就要選這養尊處優的公主不會的︰「菁菁想選廚藝和樂器!」
YES!听到曹菁菁的話,宿如雪心中小小的激動了一把,這曹菁菁真就是不會挑,選什麼不好,選了一個廚藝,這可是自己最拿手的。不過,宿如雪可沒有那麼傻,並未將欣喜表現在臉上,緩緩地垂下頭︰「這,廚藝,好像有點難,不過我願一試。」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種。
至于這樂器,恐怕難度系數就有點高了,古箏有點像電子琴,可是像歸像,宿如雪心中明白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道理,像,但不是,自己就完全沒了辦法,如果現成的樂器都不能拿上來比試的話,那就靠自己的手藝,做一個出來好了,做架電子琴也許難些,但是做個能打出音律的樂器,還是沒有問題的!
「如雪?如雪!」宿如雪想的入神,皇後連喚了兩聲才將她的思緒牽了回來。zVXC。
「在。」宿如雪應了一聲︰「母後何事?」
「該你了,你這丫頭,這個時候走神,陛下,各位大人,還有本宮可是都等著你說那最後一道題目呢?!」皇後微微一笑,寵溺的視線落在宿如雪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自己這個女兒,這個女兒自從上一次磕了頭後,隱隱變了好多,心性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不過這樣比以前更好了,更可人愛了。
「歌舞吧。」宿如雪輕輕淡淡的一聲,將眾人嚇的不輕。本以為這公主會挑騎術,誰承想,竟選了歌舞,看看曹菁菁的舞,真就是太賞心悅目了,這公主以前總是騎馬揚鞭的,誰都沒見過她舞過一曲啊!而且光是一支舞就已經很難得了,邊唱邊跳,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雪,你確定要你選歌舞麼?」皇後也是起了疑心,這歌可以單獨來,這舞也可以單獨來,歌舞混雜在一起,真就是史無前例。
「是,如雪就是要載歌載舞。」宿如雪點著頭極其堅定的說道,邊跳邊唱怎麼不行,電視上多的是,那些明星們哪個不是邊唱邊跳的,只不過就是累點而已,耗費點體力罷了。
「那就這麼決定了。三日後,就在這金鑾殿中進行比試。那一天御膳房歸你們,隨你們使用,做來的菜要色香味俱全才可以得分,否則……」皇帝大聲地宣布道,眸光一掃落在宿如雪的身上,本以為自己這個女兒會出言反悔,誰料到,她竟是懂事的點了點頭。
「君無戲言。比試絕非兒戲。」皇帝再次大聲地說道。
宿如雪抬起頭,望向龍椅上的皇帝,勾勾唇角狡黠一笑︰「父王,您都說了,君無戲言,女兒也希望您這一次真就是君無戲言了。」宿如雪話里有話,沒錯,一開始給了宇文逸的兩個手諭,今日她沒叫宇文逸取出來當面舉給眾臣看,已經算給足自己這皇帝老爹面子了。
「咳——」皇帝自是明白宿如雪話語之中的意思,極其尷尬地一笑。
于是,眾臣開始盼星星,盼月亮的期盼著比試的這一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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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如雪手托著腮,趴在窗欞上,專注地想著,明日比試的樂器到底該怎麼解決,這兩日,她抓耳撓腮,幾乎是寢食不安,要比就要拿出自己的真本事,可是沒有電子琴,自己要怎麼拿出真正的本事呢?那古箏她早就叫人給搬過來看過,撥弄的時候,根本就找不到韻律點。而且彈奏的時候,也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清脆悅耳。
「公主,用些膳吧,您午時就沒吃。再不吃怎麼能行?」煙翠走了進來,將托盤里的食物往桌上一擺,輕輕的喚著窗邊冥思苦想的女子。
「煙翠,你說我贏的勝算大麼?」宿如雪跳到地上,邁開腳步緩緩的移到桌案前。如果樂器上輸了,那就等于要在廚藝與歌舞上拿下勝利,廚藝自己不愁,那歌舞,自己並不算全有把握。如果讓那曹菁菁贏了,雖然有自己的母後做靠山,可是靠山不一定十足的可靠啊!如果自己那皇帝老爹耍手段,自己豈不是防不勝防了。
「這還沒比呢,公主怎麼能漲他人的氣勢,滅自己的威風呢?公主那畫不就是信手拈來,畫的出神入化麼?煙翠相信公主一定可以將那曹菁菁打敗的。」煙翠邊說邊揮動著小手,緊緊地握成拳,隨著她說話的語氣,左揮一下,右揮一下。
宿如雪看著煙翠的模樣不由的咧著嘴干笑著,那幅畫如果真是她畫的,她犯得上逼曹菁菁換題目呢?自己是該說這煙翠笨呢?還是說這煙翠對自己的信心太足了呢?無精打采地拎起筷子,使勁地在碗中的米飯上戳來戳去。完完全全的沒了胃口。
將那筷子往出一抽,使勁地一甩,啪——筷子打在盤子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噯!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宿如雪恍然大悟的拎著筷子,這邊敲敲,那邊打打,嘴角一勾,臉上笑開了花,就是它了。將碗往手中一捧,邊扒拉著飯菜,邊時不時地拿筷子敲敲打打了起來,一頓飯吃的好生的熱鬧。
宮牆上一抹白色的身影,透過那掀起的窗欞,看著屋中吃飯都不老實的小女人,唇角一勾,露出一抹俊逸的笑靨。看來她的問題解決了,自己也不用跟著發愁了,這三天來,她幾乎是寢食不安,如今看著她使勁地扒拉著飯菜的模樣,他終于可以安心了。
「誰?!」劉玄看著牆上的白影,壓低聲音質問出聲,足下一點地,飛身躍上了宮牆。
可是那白影動作極其的矯健,幾個跳躍便融進了黑暗之中,雖是白色,與黑暗格格不入,可是那速度快的驚人,任劉玄使出看家的本事,只能使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到最後不得不放棄追逐。
「宇文逸,總有一天我要抓到你,讓你無法再在公主面前遮掩下去!」劉玄嘴中低低道。
翻身落進丞相府的院牆,宇文逸唇角一勾,揚起一抹蔑視的笑容,這劉玄想追上自己,至少還得再練上幾年才可以。因為自己的師傅——錦衣都統,將一身的功夫全傳予了自己,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自己的功夫那可不是白得來的。
只等那一天的到來,自己必定要為摯愛的女子披荊斬棘,為宇文家清理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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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金鑾殿之上,暖風徐徐的吹著,吹得人心躁動不已。
百官四座,時不時的議論紛紛,這公主與曹大人之女——曹菁菁比試廚藝,真不知道能比出什麼樣的結果來,這公主養尊處優,誰見過她親自下過廚,想必連皇後,皇上都沒有見過。而曹菁菁的廚藝,再坐的有幾位大人還是得以親口品嘗的,那味道不能說是美味絕倫,至少可以說是能上得了門面的。
「這公主做出來的菜,能吃麼?」有人不由地小聲問道。
「噓,你想掉腦袋啊!」有人趕緊接道。
「咳——」皇帝使勁地干咳了一聲,這才止住殿中眾臣的嘩然,抬起手招來宇文丞相和龍侍郎︰「兩位愛卿,等等如雪的菜呈上來,你們先嘗哈!如果能吃,再喚朕,明白麼?」皇帝怕死的拉了朝中的兩位重臣替自己試菜。
龍侍郎與宇文丞相不由地苦笑連連,但是卻沒有回絕的辦法,只得紛紛地點了點頭。他們就如同系在一根繩子上的兩只螞蚱,有福雖不能同享,但是有難必須同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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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不著急啊?!」煙翠瞥過視線望向一旁正在忙碌的地翻炒著鍋子的曹菁菁,壓低聲音在宿如雪的耳邊小小聲地咬著耳朵。
「急什麼?菜要趁熱才好吃,涼了就沒味道了,她先上菜,我慢慢來就好,不著急!」宿如雪捧著手中的瓜子慢慢地磕著,不慌不忙地說。別過頭,正好看到曹菁菁尋過來的視線,她對著曹菁菁報以善意的一笑︰「快翻勺,不然火候就過了。」宿如雪的眸光雖是落在曹菁菁身上,可是余光卻是落在那只煮著菜的鍋子上,更是好心的提醒著曹菁菁要翻炒了。
煙翠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公主真是寬心啊,昨天還在愁怎麼贏這曹菁菁,今日竟幫上人家來了,還提醒人家該翻炒了。
曹菁菁沒有說話,收回視線落在鍋上,心中暗暗猜想著,這公主會怎麼去做。哼!多半會作弊吧,請御膳房的御廚幫忙做唄,不過,如果她宿如雪這麼干,就等于主動棄權,因為這御膳房的御廚是給皇帝做菜的,只要過了這御廚手的菜色,皇帝一嘗便知是誰做的,定然會將這個作弊的公主淘汰掉。何況今日這御膳房的御廚都被抽調走了,就算她宿如雪想找人也沒地方去請了。
宿如雪將手上的一捧瓜子磕完,將瓜子皮往煙翠的手中一塞,拍了拍小手,走到一旁的水盆舀了水,慢慢的洗起了手來,捏來手巾緩緩地擦拭干淨。再悠哉地跺到桌案旁,將早前自己挑好的菜,放進一只盛著清水的盆子中洗干淨,撈出,空干了水。
放在案板上,一手扶著菜,一手握著刀,蹬蹬地切了起來,那利落的刀法,讓曹菁菁看傻了眼。切好的青菜好像一縷縷綠草那邊縴細。宿如雪持起一只漏勺,將菜絲放進漏勺里,拿筷子將菜輕輕的一按,放在煮沸的鍋子輕輕的一炒。只是那麼一過水,便迅速地撈出裝盤。
再次抽出一只勺子,將豆油倒了進去,放上幾粒花椒,放在火上,一燒,豆油滾開,花椒拌著油的香氣蓬了出來,宿如雪滿意的勾唇,以空閑的手撈了一勺鹽,將鹽往早前的盤中綠菜上一灑,將油潑灑在菜上,一淋,呲啦作響。
「行了,煙翠,差人端上去吧。這是涼菜,我再做別的。」宿如雪淡淡地喚了一聲,只見一旁的煙翠完全是呆滯的樣子。宿如雪連喚了三聲,才將煙翠的魂招了回來︰「小心點,別扣灑了。」
「是是。」煙翠點頭如搗蒜一般,自己不是第一次見公主做菜了,為什麼這一次竟會看的失了神,看看這盤菜簡直就是神了。這才多大會的功夫,竟然做出一道素涼菜,先不說這味道,光是看著就夠賞心悅目的了。
「煙翠。」宿如雪自御膳房探出頭來,對著走出老遠的煙翠喚了一聲︰「這菜得拌勻了才可以吃。如果有人問起名字,就說叫春草碧如絲!」宿如雪給自己這菜起了個文雅之名,而這道菜只是她贏下比試的一個開始而已。說白了就是萬炮齊鳴的第一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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