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啊,沒你的事,你趕緊起來吧。」皇帝無奈地擺了擺手,喚劉玄起了身。「如雪啊,父王覺得那龍風傲啊,宇文茂都很不錯的,是吧?」皇帝趕緊替文試與武試上兩個成績出色的男子說著好話。
「是麼?女兒沒覺得啊!」要這麼說那宿如雪的長篇理論可以說出很多︰「文韜武略有什麼好啊,父王,您以為您去菜市場買菜啊,要好的,還要不貴的,這是不可能的,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這個道理女兒心知肚明,再說了,駙馬就是駙馬,他要文韜武略會的那麼多,有什麼用呢?」宿如雪一點點的布下陷阱,引著皇帝慢慢地往里踩。
「當然是為了以後做皇帝了,如雪啊,你可得明白。以後這駙馬可是要代替父王登上這帝王之位的。他什麼都不會,要怎麼做這一國之主啊!」皇帝語重心長的誘拐著自己的女兒。悉心的勸阻著。
「哦。這樣啊!」宿如雪的小嘴一嘟厥的老高。眸光一轉,計上心頭︰「父王,一國之君會那麼多也不好,要不然要那些朝臣干嘛,干脆叫他們都退休好了,皇帝沖出去帶兵打仗,皇帝鎮守邊疆,宇文逸那句話說的很對麼?守國,打天下的是將官與士兵,皇帝只要做好帝王之位,治理好國家就好。會武功有用麼?」
宿如雪的一句話說到了點上,皇後滿意的一勾唇角,女兒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要看自己的了,這駙馬之位是這宇文逸的了。
「陛下,如雪這話說的對啊。很有道理啊!您看看,皇帝嘛,為什麼一定要自己打天下,守天下呢,朝中大臣難道俸祿白領了!」
劉玄站在一旁听著,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不行這里不是久留之地,保不齊等等還會把自己牽連進來,還是趁著機會趕緊溜吧。
「陛下,劉玄今日抓了兩個奸邪之徒,先去處理一下,劉玄告退。」劉玄說完,趕緊一溜煙的腳下抹油,速度快的讓皇帝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皇後勾著唇角,偷偷竊笑︰「陛下,您看看,這習武有什麼好,都像劉玄那般身手那麼好,您都模不著他的影子。」
宿如雪跪在地上,趕緊接著說︰「是啊,父王,母後說的對!」一呼一應配合的天衣無縫一般,讓皇帝不由的蹙起了眉頭,這皇後怎麼越來越像自己女兒那一方的人呢。
「咳!」使勁的咳了一聲,正了正嗓音︰「但是至少要強身健體,能拿的出手吧。謀略最重要的是謀略,治理天下,謀略一定要過關。」這也算退而求其次了。
「是啊,陛下說的也是有道理的。」皇後贊同點了點頭,皇帝不由的更加疑惑了,這皇後今日這麼如同牆頭草一般哪邊來風哪邊倒,到底是向著誰的。
皇後接著自己的話繼續說︰「唉,想想陛下,雖然不會武功,可是也身強體壯啊。武略計謀那是天下無雙,當年臣妾擺擂台選夫婿,您要龍侍郎與宇文丞相車輪戰上去打擂台,最後將那些爭相上台的應征者全都打跑了,然後自己慢條斯理的爬上台來,將不打便自動認輸的宇文丞相打敗,這才贏下那場擂台,那計謀真是讓臣妾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皇後將皇帝多年前做過的糗事毫無保留的揭穿了出來。
「什麼?!」宿如雪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這皇帝簡直就是太無賴了吧!
「皇後。你……」皇帝氣的語結,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半天壓低了聲音小聲地說︰「你怎麼能把朕多年前的糗事說給如雪听呢,她會學壞的!」
「哎呀。」皇後恍然大悟︰「陛下,臣妾真是罪該萬死啊,怎麼能把實話都說了呢,還揭了您的老底和傷疤。」
听到了這句,皇帝真就是快要嘔出幾兩的鮮血了。這母女二人一定是早就算計好的,合起伙來與自己作對。看看這戲唱的多好啊,一個唱的,一個捧的,還帶臨時換角色客串的!皇帝瞬間看出了端倪。大手一摑那桌案,直接站起了身來。
「哎呦!」皇後趕緊湊上去,抬起手順著皇帝胸口︰「如雪,你父王餓的都急的直拍桌子了,快去給你父王弄些好吃的。」趕緊是了個眼色,對著宿如雪下道。
「是。女兒這就去。」宿如雪趕緊站起身,邁著搖晃的步子,小跑了出去,跑到門外,間隔了老遠,將身軀貼靠在宮牆上,這才忍不住的爆笑出聲。
看來自己必須做個跪得容易了,不然以後再跪,那不得吃虧死。這一天下來,幾乎除了跪就是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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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護著她,你真是氣死我了。」皇帝也顧不得身份的尊卑貴賤了,宿如雪出門後,便對著皇後大聲地呵斥著。
「哼,你還凶我,我這不也是為你好,你想不想要那馮逸的畫啊!」皇後插著腰,不高興的說著。這女兒出去了,屋中就只剩自己與男人,難道自己還怕他這只紙老虎不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五天不捶不知道皇後是誰,反了他了。
「皇後。」皇帝瞬間變了臉色,一臉討好地湊了上去,一則是因為畏懼女子的威嚴與戾色,二則他是真想要那馮逸的畫。「為夫錯了。」哪里還敢有皇帝的半點威嚴和架子。
「錯了?!你還知道錯了?!哼!」皇後美目一立,一傾身坐在了椅子中,女兒在的時候,她給足了他好臉,現在女兒不在了,是不是位置該正過來了。「剛剛我可是又為你捶肩,又為你順氣的,現在我呢?」
「是!是!」皇帝連連的應著,捏起一旁的杯子重新斟滿了一杯水,輕輕地遞送到女人的手中。抬起手輕輕地為女人捏著肩膀︰「夫人,這力度合適麼?!」
皇後執起杯子,輕輕的壓下一口茶,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抬起手一點,落在一處的櫃子上︰「將那里的兩樣東西取來。」下命令吩咐道。
皇帝哪敢不依,趕緊走了上去,將櫃子上的東西全取了回來。
「打開。」皇後繼續說道。皇帝這才將那畫卷鋪了開,里面是一張百獸圖。底下的章,證明此畫是出自馮逸之手,皇帝欣喜地說道︰「夫人,你又為朕弄來一幅馮逸的畫!」
「哼。」皇後不屑一顧的一笑︰「打開那個。」視線落在桌上男人丟在一旁的另一樣東西上。
皇帝將那一張紙張一鋪開,立刻不悅的一蹙眉︰「這不就是那宇文逸大逆不道的卷宗麼?有什麼可看的!」一看到那卷宗,皇帝就氣不打一處來。
「看看那獸字與這馮逸的畫上提上的詩句。這幾個字跡,你好好的比對一下,一定能發現端倪的!」皇後抬起手,白蔥蔥的玉指落在那畫上的詩句上一點,再又落在宇文逸的卷宗上一點。提醒著男人去看。
「這……」皇帝立刻看出了端倪,不可置信的驚呼道︰「出自一人之手!」皇帝別過頭,望向自己的女人︰「皇後的意思是這宇文逸可能就是馮逸。」
「這,妾身可不敢說。」皇後慢慢地站起身來︰「那馮逸的墓是空的,墓冢之中根本沒有人,只有這樣的一幅畫在里面。先不說那宇文逸是不是這馮逸,但是一定與這馮逸有關系,因為詩是他提上去的,陛下說妾身說的對麼?!」
「對!」皇帝趕緊應了一聲,眸光一轉,腦中更是轉的飛快,先不管這宇文逸是不是馮逸,如果說這宇文逸跟馮逸有關系,那自己留住這宇文逸那馮逸的畫不就等于全到手了。當然如果宇文逸就是馮逸那就再好不過了。
「陛下,既然我們發現了這驚天的秘密,不如咱們就把這宇文逸收在別院之中,等他醒來,先問問他這馮逸的事情,豈不是更好。總比讓外人知道了,捷足先登的好。」皇後笑呵呵地提議道,先把這宇文逸留下,剩下的不就隨著自己的女兒了,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就是這個道理。
「好!」皇帝答應的非常的爽快。
「陛下真是英明神武。」皇後瞅準機會趕緊捋著龍須。
皇帝一听女人的夸獎,笑的得意極了,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已經中計了。zVX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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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頓飯,宿如雪可是下足了本錢,只要自己拿手的全做了出來,只為了討自己這皇帝老爹的開心。
「父王,小兔子還沒吃呢,女兒能不能給他送一些過去。」見皇帝吃的心花怒放,宿如雪趕緊出聲試探道。
皇帝嘴中塞滿了可口的飯菜,沒法應聲,皇後笑著擺了擺手︰「去吧。」皇帝別過頭,很是不滿的看了女人一眼,卻被女人狠狠地會瞪了一眼。皇後小聲的在皇帝耳畔念叨了兩個字︰「馮逸。」皇帝使勁地點了點頭。並且捏著筷子趕緊擺了擺手。
正在此時,皇帝眼尖的瞥見,煙翠端著一只湯碗走了過去。
皇帝迅速地咽下嘴中可口的飯菜︰「站住,煙翠,把那個端進來。」
煙翠面露難色,這是公主特意給宇文公子做的食物,怎麼皇帝又要搶啊!宿如雪也轉過身來,看著煙翠端著那湯碗,瞬間臉色大變。
心不甘情不願地拿起勺子舀了兩碗,放在皇帝與皇後的面前,端起那剩下多半的湯碗扭身便要走。
「不許走。」皇帝迅速地嘗了一口,把自己面前的碗一推︰「把這碗給他,那湯碗留下。朕喜歡。」這是要奪食。
宿如雪不高興地嘟囔著︰「他是病人,父王,這一碗哪里夠補身子的。」再去熬更是來不及。
「他是病人又喝不了多少,這碗給他,那湯碗留下。」皇帝厲聲地說道,臉色不由地拉了下來。
皇後一看這般情況,皺起眉頭,使勁地給自己的女兒打了個眼色︰「如雪,听你父王的。」站起身,親自將那湯碗取了下來,將那只小瓷碗放了上去,擺了擺手︰「出去吧。」女將馮宿。
宿如雪雖有不快,可是卻不能發作,只得悻悻地退了出去。
「菜都上完了吧,把門關上吧。」皇後吩咐道。
「是。」煙翠趕緊應了一聲,退出去的時候並關上了門。
皇帝得意洋洋地笑著,他就知道一點,凡是女兒做給那個宇文逸的食物,一定是美味,好吃的不得了。所以一定要把多的那一份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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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如雪退出去後,沖著關緊的屋門做了個鬼臉,柔柔地一笑。彎身將那地上放著的托盤抱了起來,掀開那蓋住的瓷碗,瓷碗扣著一只瓷碗,里面裝的滿滿的雞蛋瘦肉粥。哼,自己早有準備,想搶兔兒的食物,等下輩子吧!
「這碗里的你喝了吧。」宿如雪將那碗送到煙翠的手中,端著那托盤走進了別院之中。
煙翠美滋滋地當著幫凶,還混到了一碗可口的粥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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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喝粥嘍。」宿如雪舀起湯匙,緩緩地送到宇文逸的嘴旁,看著男人張開小口,慢慢地吃著,她笑的樂開了花。
睡夢之中,宇文逸覺得先是苦水,再來是湯水,帶著熟悉的馨香一口一口的送了自己的嘴中,唇上覆著的綿軟感覺,讓他忍不住的想多讓那感覺停留的久一些。
只是這會怎麼換了,剛剛的綿軟感覺換成了硬邦邦的物體,讓他很是不滿意,可是送進嘴中的食物,還是讓他很高興的欣然接受了下來。等等,食物,為什麼會有食物,誰在喂自己吃東西呢?!用盡全力睜開了雙眼。凝起渙散的目光,這才瞅清楚了面前的人,竟然是她!
宇文逸掙扎著躲避開,女子遞送上的湯勺,慢慢地床里挪了挪︰「公主,罪人宇文逸不敢……」他前幾日剛剛辱罵了她,這食物,他不敢接,更是不能接。挪動的時候,讓他扯動了身上的傷口,疼痛讓他使勁地蹙起了眉頭,牙咬在下唇上,咬白了一片。
「你別躲嘛,來,先把東西吃完。」宿如雪抬起手將勺子又靠了過去。
「不要。」宇文逸頓了頓,好像再下決心一般︰「請不要再對我好了,求求你放過我吧。」他的身與心都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折騰了。
「小兔子,你听我解釋好不好?」宿如雪將那勺子抽了回來,放進碗中,把碗往煙翠的手中一塞。準備與男人好好的順順自己的心思。
可是宇文逸哪里願意听︰「公主,我已經很慘了,您帶人把我打成這樣,又對我好,不覺得很可笑麼?以前百般的戲耍,該夠了吧?請不要再戲耍我了好麼?我真的受不起了!我是個人,我不是銅皮鐵骨,如果您想繼續這樣戲耍我,不如干脆給我一刀痛快的好了!」
「你說什麼?什麼叫我帶人把你打成這樣?」宿如雪忍不住地驚問出聲。
「難道不是麼?因為我金殿上侮辱你,所以你懷恨在心,與聖上請了一紙皇命,要折磨到我致死為止,又是內侍,又是禁衛,宇文逸真的承受不起。真的……承受不起了!」
明明有錯再先的是她,可是她呢?!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吃醋吃到了那種份上,以至于在朝堂上羞辱她,可是她就該這樣的折磨他麼?這麼多年來,每一次的好,都要付出慘痛的代價,那這幾個月的好,他是不是要把性命也交付出去?!那好,他給她便是!只要她說明白,他給她便是!
宿如雪頓時哭笑不得︰「你的意思是我與皇上請命,才打的你一身的傷,是麼?」真就是听到了天下間最大的笑話,這簡直就是奇聞啊!
「是!」宇文逸點了點頭。
「我打你?我會打你?!你真是讓我真的想打你了。」宿如雪被氣的語無倫次︰「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拒婚?你說啊!」
宇文逸別過頭,哀怨至極的望向女子,他以為她會解釋,可是她竟用這樣莫能兩可的話來搪塞他︰「拒婚,又是拒婚!好,我說!」宇文逸的眼楮被悲憤染的紅彤彤的,顫抖的唇角哆哆嗦嗦的嚷嚷道︰「為什麼你愛的是龍風傲,卻還要來招惹我?!為什麼你要雇人把我往火坑里推,把我送到風情樓去招妓的是你,為什麼?你告訴我啊!為什麼是你?如果你覺得我煩,大可以說一句,沒有必要假惺惺的對我好,背地里這樣的害我!沒有必要……」
「你到底再說什麼?」宿如雪揉著頭,使勁地想著,這好像都是自己穿越來發生的事情吧,可是為什麼自己卻全然沒有記憶,她這麼做過麼?怎麼說的跟前公主的手法一模一樣!
「過去的傷害我都可以不去想,不在乎,只是……為什麼你口口聲聲的說愛我,卻是……卻是要這樣的傷害我!」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這不是眼中的淚水是心中落下的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