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動漫游 第九章 自我

作者 ︰ 路非遙

(一年沒交電話費,聯通終于在最後一月給我的網線來了點小故障——遠程計算機沒有反應,周日將錢交上,現在才連上網,所以這次抱歉了。)

裝飾典雅的咖啡廳里,我與真夜相對而坐,傍晚的黃金時光正是情人們談情說愛的最佳時間,所以咖啡廳的坐滿了人,如果不是我們兩個從下午一直坐到現在,估計都不會有位子。我就奇怪,這里到底有什麼好,讓真夜這麼不依不撓一坐一下午。我是一向不懂得什麼風華雪月的玩意的,所以一直被男同學取笑復古派代表人物,被女同學指責活該你單身,但是我依然矢志不渝的將單身貴族進行到底。可想而知,從未談過戀愛的我要如何理解那些在情人眼中無比重要無比有意義的場合、情景、台詞與行為。

如果把戀愛技巧編成一本暢銷書,那我將有幸成為不識字的那一個;如果愛是散播光明的台燈,抱歉我只是燈座下的陰影……真是慘人的比喻,連我自己都覺得寒風刺骨。

「……雄烈,你為什麼要變強呢?」手托香腮,目光一直盯著玻璃窗外行人如織的真夜,保持著自己的姿態卻向我發問,不過似乎只是在敘述而已,如水的杏仁眼微眯著︰「我啊,一直以來都追逐著哥哥的腳步,覺得強大的哥哥真是好帥,如果自己也能像他一樣強會是怎樣的光景?正是懷著這樣的疑問,所以我才會努力的變強,我想知道當我站在那處高峰上時的感覺又是怎樣的。哪,雄烈,你又是為了什麼呢?」

「有人說過,人這一輩子,會有即使豁出生命也要保護的人,會有無論如何也要殺死的對手,如果不想到時候太沒力,就趁著有時間變強一點。我一直以這句話鞭策自己,雖然理由不知不覺已經發生了變化。」

「哦,是因為找到了值得付出一生的真愛,所以準備用自己的鐵腕來守護愛人嗎?」真夜的笑容里透露著耐人尋味的含義。

「真夜,你對愛的定義是什麼呢?」真是個奇妙的女孩啊,不擅言辭的我居然面對著真夜侃侃而談。「我相信一見鐘情,卻不知道愛到底是什麼?甚至不知道愛到底是什麼感覺。

我曾經幻想過,能有一位青梅竹馬,陪我度過童年的稚女敕,少年的輕狂,青年的叛逆還有成年的穩重。我與她牽手步入婚姻的殿堂,在親人與朋友的祝福聲中結成連理,工作、休息,單調而充實的過完每一天,我相信只要她的一個鼓勵的眼神就能讓我精神百倍,一個滿意的笑容我願意用精疲力竭去換取,在餐桌上交談,在夕陽中散步,努力不忘記彼此每一個重要的日子,要每一天都讓她有初戀的感覺。

然後,生一對不精不呆的孩子,要一個男孩一個女孩,不會像其他的父母那樣苛責孩子的成績,也不會听之任之,就像風箏一樣,放長線才能讓他們飛的更高,但要必要的時候緊一緊手中線……」

「沒有言情小說的華美,卻自有一分現實生活的純樸。」真夜雙眼直直的盯著我,那里面流露出來深深的向往,女孩子也許會對風華雪月的愛情充滿希望,會把情人間的浪漫蒂克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但是真正付出真愛女孩子都希望自己愛的人值得托付終生。

「直到青春遠去,皮膚下的活力無法挽留的衰退……」噪音變得低沉,略帶沙啞的質感預示著接下來的淒涼。「兩個人結伴老去,一起看夕陽晚霞,一起回憶曾經的甜蜜的過往,哪怕是拌嘴、吵架也不妨拿出來曬曬,他說你當初是多麼傻,她說你那時是那麼笨,在人生最後的旅途中互相攙扶著一步步蹣跚而行。彌留之際,一只枯瘦的手抓著另一只,形如雞爪,枯干無力,黯淡無澤,曾經的相濡以沫,曾經的交首結耳,所有曾經珍重的一切都不敵時光的魔力,即使再怎樣用力也無法將面前之人挽回……想再一次呼喊他或她的名字,卻發覺嗓子里被什麼堵住,嘴里發出無謂的聲響,即使旁觀者也無從知曉它的含義……一個人走了,另一個人很快緊隨而去,兩人葬在一起正如當初的約定——生未同衾死同穴。」

「這才是真正的愛人吧,如果可能的話,女孩子都希望有一個這樣值得愛的人。」真夜努力的睜大眼楮,她不想讓眼中的濕潤匯聚成決堤的洪水,如果只是听個編造的故事就落淚的話,真夜覺得即使別人不取笑自己也無法容忍自己的敏感神經,但是雄烈樸實無華的陳述里卻流露出人生的珍貴與無奈,重要與悲傷。故事同時也折射了世人的末路︰百態人生,盡付黃土。

「這正是我所恐懼的!」有人說開心會傳染,悲傷也會傳染。故事中的悲涼感染了我,讓我的情緒有些激動,一直隱藏在我人類意識里的恐懼思維終于泛出了水面︰「難道一輩子的長相廝守就只是換來這樣一個結果,無論是波瀾壯闊還是平凡質樸的人生最終都要以孤獨悲傷做結尾?我不甘心,人如果死了,名為雄烈的這個人如果死了,就真的一無所有了,無論是這個世界還是人類的記憶,時間的力量會將這一切消彌,我在害怕,在恐懼。」我抓過真夜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堅定而有力的心跳依如既往,但只有我與她感受到了其中的顫抖。「你感覺到了嗎,我真的在害怕,即使是以我如今的實力也不可避免的會害怕,我害怕有一天再也沒有我這個人,整個世界,所有人都會忘了我,在記憶的角落里腐朽消逝,我怕極了!」

真夜目不轉楮的眼看著抓著自己手的男人,她第一次發覺雄烈堅強的外表下的脆弱,另外她也很好奇,為何雄烈會把這種秘密告訴自己,要知道男人有個通病︰說好听些叫男人流血不流淚,說難听了就是死鴨子嘴硬。他們是絕對不會把自己的脆弱拿到台面上來的。除了因為受到剛才的故事的感染,真夜實在想不出其它的理由,要說什麼雄烈對自己一見鐘情連真夜自己都覺得太扯!

真夜反抓著我的手,認真的對我說道︰「我們是拳法家,絕對不可以敗給自己恐懼,你要相信自己一定能打敗他們、征服他們,要相信自己,能取得如今的成績,你怎麼可能被小小的挫折打倒!」

「就像丘吉爾說的︰‘除了害怕本身,我們沒有什麼值得害怕的’,是嗎?」我整個身體都松弛了下來,不復剛才的緊張與僵硬。「你錯了真夜,也許在別人看來,如果不能擊倒恐懼就只有被恐懼擊倒這一途,但在我不這樣認為,我會把它留著,養的壯壯的,它越強,對我的壓力就越大,我就會更加賣力的前進,人只有在恐懼的壓迫也才能榨出自己的最後一份潛力,而當我真正月兌胎換骨的那一天到來,它再也不能威脅到我了。」

「不過,這些也只是過去而已。」我咂咂嘴,有些不好意思破壞剛才的氣氛。「有人說人是會變的,這也許不能算是一句真理,但卻是一句實話,見過的事情越多,經歷的事情越多,我的心也在不知不覺改變了,曾經年少無知時的疑惑反而出現在自己的腦海里,比如自己為何存在;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我現在掌握的知識與認知,在明天是不是又會發現是錯的;明天是晴天還是陰天,太陽又是什麼樣子的……」

「哦?那你找到答案了嗎?」

我伸長手臂指向東方,在頭頂劃一個弧後又指向西方,然後手撫胸口,配合著自己的動作說道︰「日出東海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凡事不鑽牛角尖,人也舒坦,心也舒坦。」

「噗,哈哈哈。」真夜的腦袋很沒形象的撞到桌子上發出「咚」的一聲,縴縴玉手賣力的拍打著自己修長又彈性實足的大腿,爽朗的銀鈴聲回蕩在整個咖啡館內。「你真是太逗了,哈哈……」話未說完又是一陣大笑,看著已經發展到手撫肚子的真夜,我真怕她一不小心笑出內傷來。我剛才的話真的有那麼好笑嗎?

靜謐的咖啡館內突然暴發出如此笑聲,尤其還是一位姿色過人的美女,可想而知注目率是何等的高!未等店老板上前提醒,我已經拉著真夜走了這里。還好,門外喧囂的引擎聲終于制止住了她的笑聲,整個街道上已經完全被暴走族佔據了。

印象中第一次接觸「暴走族」這個詞,是在日本的漫畫里,通常指一群身穿皮夾克,打扮前衛騎著摩托車的年輕人,他們與混混的唯一區別就是有一輛可以載妞兒的車子,當然其中部分人還擁有不俗的車技,引入此種人物的漫畫有《聖子到》、《湘南暴走族》等。當我看到下午先是被扁後被洗劫的混混頭目的身影出現在其中時,我對自己被暴走族圍攻已經不感到稀奇了,畢竟天下流氓是一家嘛!

「老大,就是他們兩個。」小混混點頭哈腰的對一個將油門扭的轟轟響的暴走黨說著,混不顧自己臉上繃帶、止血帶纏繞著是那麼的滑稽。顯然對方身後也有後台,自己被打了自然要請收保護費的上家出面擺平,而作為定期收供奉的暴走族,自然也不會對小弟受欺負置之不理,畢竟維護摩托車也要錢不是,難道讓自己親自去收錢?狼與狽,勾搭成奸的完美例證。

「小子,我叫嚴馬藏人,別人都叫我鬼嚴馬,是這東區的老大。」嚴馬藏人打量著眼前的兩人,在看到真夜傲人的身姿時也不由得多欣賞了幾眼,不過相比小弟們恨不得將真夜剝光的眼神,他已經是克制了。「今天下午的事我已經听說了,你打了我的人,如果不想這輩子缺點什麼的話,就看你上不下路了。」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補了一句︰「別指望這警察了,事情不辦完,是不會有人來的。」

「切。」原本還想看看在漫畫里被吹成盡忠職守的日本警察效率到底有多高,沒想到居然是這個樣子,也對,上面沒人罩著怎麼能這麼囂張。再說了,當警察也不容易,小混混是抓不勝抓的,再說也判不了幾年刑,與其滿地的撲螞蚱到不如養著,養的壯了時機成熟了再殺,市面上清淨了政績也撈到了,兩全其美。

被如此多的人圍著,即使是真夜也感覺到緊張,而且摩托車手們身上散發的氣息明顯跟下午的小混混不一樣,也許他們不是真正的練家子,充其量不過是在某個道場里稱王稱霸,但是打群架這種東西同樣會增加經驗值而且比閉門苦練更實際。真夜下意識的就想打電話,無論是給慎還是給光臣,都能動員起一只不小的力量。

我一把抓住她想動作的手,「放心的退到後面,交給我!」我上前兩步,成功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身上,眼楮無視其他的嘍直視著嚴馬藏人。「自斷一臂,放你們離開。」原本應該是自廢一臂,不過那是用在同行的身上。廢掉對方一只手,可以保證對方日後不會登門報復,畢竟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力。這是武術界的仁慈,更多的則是斬草除根,一招打殺永決後患!不過沒人領情。

听到我的話,嚴馬藏人還有身邊的小弟們全都哈哈大笑,嘲笑著我的失心瘋。「真是太有趣了,你以為你是誰?絕地武士還是終結者?居然敢……哈哈哈。」嚴馬藏人猛地舉起拳頭,高喊著。「小的們,讓這個傻小子看看我們的真面目。」

「哦~~~~」原本隱藏在黑暗中,只有隱約看出形體的摩托車手們一起打開了車燈,並猛力的擰油門,轟隆隆的聲音連成一片瘋狂刺激著所有人的隔膜,摩托車手們卻對這些刺耳聲音習以為常甚至露出愜意的神情,他們一個個都拎著釘上密麻麻釘子的球棒、鐵棍,與一般社團不同的是都穿著整齊的獵裝和頭盔,那陣勢,老霸道了。

一道道燈光集中到我的身上,仿佛舞台中央的表演者一樣,但是這些燈光可比舞台的強烈的多,一般人面對如此強光只怕眼楮早就刺激性流淚甚至是短暫性失明了。我也明智的閉上眼楮,如此強光甚至眼皮也不能完全阻擋,你會發覺眼皮似乎變成半透明的薄膜。耳朵輕聳,轟隆隆的引擎聲中夾雜著不尋常的聲音︰金屬的踫撞摩擦聲,攪動空氣的嗚咽聲而且目標似乎是我。腰上一緊,接著是兩腿,兩條鵝蛋粗的鐵鏈已經纏了上來。先是用強光封住我的眼楮,然後借助摩托車的引擎聲實施偷襲,配合默契的兩名摩托車手得意的圍著我轉圈使鐵鏈越纏越緊,駕輕就熟的手段明顯因為使用多次有了經驗。可惜,他們今天流年不利。

眼看著鎖鏈已經越纏越緊,雖然對方沒有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很奇怪,但是任由敵人偷襲成功本身就是傻子所為,嚴馬藏人揮手下達了攻擊的命令。手抓鎖鏈的兩名摩托車手立即轉向加速向一個方向駛去,這個方法以前不知用過幾次,無論多麻煩的目標也不可能抵得過兩台機車的馬力,只要拖到遍體鱗傷,鐵人也要服軟!

兩條鎖鏈猛的拉直,我的雙腳紋絲不動,反倒是前方的兩台機車不甘的昂起了頭將兩名車手頂飛。以左腿為軸,右腿猛的揚起,如同剝皮的怪蟒翻身的蛟龍怪叫著擊中尚在空中的兩個人的身體。

場面一下子陷入死寂,任誰也沒有想到落入劣勢的一方下手會如此的干脆凶狠,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地上的傷員與我之間徘徊,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景象一樣。但是片刻之後,在嚴馬藏人的帶領下,摩托車的馬達聲更加的洶涌起來,如果今天不找回場子,他嚴馬藏人以後別想再混下去了。一個膽小怕事沒能耐的頭領是沒有小弟會跟的。

「真可惜,明明有簡單的辦法你們卻不選。」並指成刀在鐵鏈上一劃,生鐵打成的鎖鏈就這樣輕巧的分開了,斷口整齊猶如切割。棗真夜在背後叫我快跑,因為名為東葉組的暴走族們已經將摩托車發動了起來並開始拉開距離,可以預見一旦對方發起沖鋒,由摩托車產生的強大沖力具有不可忽視的破壞力。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轉身回到身後的咖啡館里,狹窄的空間不適合騎兵運動,而且也容納不了太多的人,真夜此時已經把大門打開了。

我不退反進,整個人站到了街道的中央,摩托車手立刻將我身後的空檔填補,阻攔了真夜的靠近。我對圍著四周轉圈的暴走族不屑一顧,目光只是盯著嚴馬藏人,只有眼角的余光看人的作法明確告訴他︰你要倒霉了!但是能夠看清趕時間的迷霧抓住未來的真實只有一小搓人,暴走族顯然不是其中之一。

終于有人不在忍受長久的等待,或者認為獵物已經陷入驚慌無措的境地,一名摩托車手莽撞的開始沖刺,手中的球棒拖在地上擦出耀眼的火花。借助摩托車的速度並在接近目標時甩尾,勁力會延伸到手臂上然後將球棒揮動,可以增強殺傷力,而且轉向的角度恰到好處對方只能夠到球棒,但是球棒上滿是釘子。顯然如此熟練的手法足以證明對方不是生手。

揮動的球棒在前大燈的光芒中劃出一溜殘影,這是它最後的風采。下一刻,球棒齊柄而斷,喀啷啷的在地上滾了幾滾,終于歸于沉寂,誰都沒有看出我是何時出手。擦身而過的摩托車手想要重新面對我,「喀、喀」聲,然後是金屬與水泥地的摩擦聲,摩托車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碎成了幾塊,破碎的油箱開始泄漏的汽油,刺鼻的味道在晚風的吹拂下擴散比汽油更遠。同樣沒有人看到我出手,但嚴馬藏人開始覺得今天踢到了鐵板,不過他已經下達了攻擊的命令,這個時候斷不能停止。但事情並沒有以他的心意改變。

我抓起了地上的鐵鏈,輕輕一抖,沉重的鐵鏈猶如注入了生命一般開始呼嘯。「今晚是血與火的盛宴,不請自來的客人,也不會受到冷遇!」鐵鏈擊打在地上,迸出的火星引燃了旁邊的汽油,明滅的火光映照著我臉上的笑容猶如惡魔的呼喚,所有目睹的人都神情緊張地吞口水,但我不想再給他們機會。

氣貫雙腿,腳錐骨猛的砸向地面,堅實的水泥路面立即露出蛛網般的裂紋,借助這反震力,我的身體已經沖向了最近的目標,在對方驚慌不知所措之時,肋邊的左爪如同出水的蛟龍一般探出,帶起勁氣撲面,直直的抓住了一台機車的車後,肩膀一發力,平時只能騎只能推不能搬的摩托車居然被我一只手抓了起來。嗚的一聲砸向摩托車群中,驚起一陣慌亂的躲避。縱身跳向空中一個折身,撲向另一台機車,捕捉到目標後直接打斷幾根骨頭,五指劃過將摩托車肢解。

一台接著一台,一人接著一人,被打傷的騎手會被直接拋到路邊,每一個出局的人都確定失去戰斗能力,因為他們不是斷了腿就是被打暈。四散的金屬碎片與橫溢的汽油,然後火光繼續擴大。不是沒有人想逃跑,但是我手中的鎖鏈就像是捕鯨的魚叉,將每個漏網之魚重新卷入籠箱;又如捕食的月復蛇,將誤闖嘴邊的小鳥吞入肚中,然後再期待著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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