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一直很郁悶,自從那天在棗家門前落荒而逃,心情一直很糟糕,更糟糕的是找不到郁悶的原因,這種揮之不去的煩躁……排解煩躁的方法,我也只想到一個。「決定了,去扁人!」
要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就如同「已所不欲要施于人」一般道理。掏出手機,叭叭叭按下,「喂,神樂阪,最近有什麼敵對勢力需要鎮壓嗎,比如說高等學校的不良少年、暴走族或者其他的都可以,只要最近在附近活動的草頭組織都可以。」
「什麼?最近又缺錢了嗎?你不是搶了‘城市守護神’的飯碗,把大街小巷都梳理了一遍嗎?」神樂阪開心的取笑,對于我這種沒事打不良有事打流氓的做法讓他覺得實在有趣,所以經常從五十鈴那里弄些情報給我,當然我也投桃報李請他喝個酒吃個飯什麼的。話說一年不見東京的草頭勢力肥了不少呢。
百無聊賴之下決定出去逛逛,不知怎麼的就東拐西拐的跑到了商業街。當然不如主道繁華,但是依然熱鬧非凡,尤其是老遠就看到有一伙人守在一幢樓下,哈哈,太好了,難道是小混混在包場?我三步並做兩步的趕過去,張嘴剛要找茬,沒想到對方看到我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躬身行禮,口稱︰「副部長大人!」
「……」切,居然是執行部的人。「你們怎麼會在這里,執行部什麼時候也收保護費了?」
「不不,不是這樣的……」三個人有些慌亂的解釋。由不得他們不慌亂,我在統道內的名聲不怎麼好,雖然我也不明白這壞名聲是怎麼出現的,反正在謠言中我被描繪成一個「凶惡、殘暴、目中無人、不把人當人」的家伙,只差喝人血吃人肉啦,不對,貌似也有這個版本存在。
經過三人的顛三倒四的解釋我才明白,自己居然一腳踏進了重要的任務場景——集英保齡球館。被折磨了一月的爆拳二人組終于獲得假釋,出來放風,免得因為長期與世隔絕產生拋棄紅塵的念頭。棗家姐妹與宗一郎、勃比牧原還有鴻之池千秋一起打保齡球消遣,可惜棗家的一舉一動一直在高柳家的關注之下,即使棗慎身隕依然沒有改變,只不過監視人員由五十鈴繪美改為其他專業人員。
一行人剛一出門,消息便傳到了五十鈴的手里,然後在確定了目標目的後上報了高柳光臣。一場針對破壞統道規則的討伐戰爭上演了。
「已經開打很久了嘛,」我眯起眼楮,靜靜的感應樓中的氣息,樓頂上有兩團氣息在交錯,一強一弱,另外有一個氣息也接近了樓頂,其中那個比較強烈的氣團讓我有些熟悉,有種棗慎的感覺。然後樓體中間部位的是真夜與五十鈴,底層的氣息最多最亂,光臣也在其中。「打群架?真沒品!」沒品是正常的,你說執行部那麼多人,干嘛要玩單對單?最後還要身為部長的高柳光臣親自出馬一挑幾人,腦殘了嗎。
踏入正門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血,一身緊身衣的光臣只是揮了拳頭,便將自己的弟弟高柳雅孝掃出五米,而拳頭帶起的風壓將勃比牧原鼻子的毛細血管破壞,鼻血立即就流了下來。那一瞬間的威勢,震撼了勃比牧原,他第一次深切的感覺到了自己與這些拳法家的距離,那是即使咬緊牙關也無法打傷的對手!
但我的目光卻對混亂的戰局毫不在意,清亮的眼眸中只有一人的倒影——真夜。身上穿著的兜帽運動裝明顯不符合她的美學,只怕是從哪里「借」來的,而且長可及腰的粉色長發如今齊耳而斷,雖然失了曾經的柔美卻平添了灑月兌與干練,或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她的樣子在我眼里怎樣都好看,正從樓梯上走了下來。那一瞬間,彼此眼神交匯。
「真夜。」嘴里呼喚著這個名字,只一步便跨越了之間的距離,雙手輕握住女孩的雙肩,卻發現真夜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受傷了嗎?」雪白的肌膚上是內出血的紅色,如同胎記一般出現在右上臂。
「不關你事。」熟悉的男人味道沖入鼻中,真夜無來由的感到渾身綿軟,似乎身體對對方毫不設防一樣,但是心中的固執卻依然不肯認輸。一陣泌人心脾的涼意從傷口處傳入身體,原本因為受傷而產生的刺痛與腫脹消失殆盡。
「別亂動。」我用手指輕撫傷口,將真氣引入傷處加速新陳代謝,將原本需要幾日才能痊愈壓縮至片刻。直到膚色恢復正常,我才滿意的一笑,忍不住用嘴唇輕輕的吻上,一如曾經。
「喂,你想干什麼?給我放開她!」一聲怒吼打斷了大廳中的寂靜,與亞夜相伴下來的宗一郎目睹我的輕佻,怒不可遏的撲了上來,只是普通的拳頭,行動亦無章法可言。我可不覺得宗一郎如今已經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地步,能于無聲處听驚雷。但是蒼蠅不咬人,卻很煩人。
我身不動,一只真氣凝結的巨手自背後出現,呼嘯擊出打在宗一郎的身上,肌肉盤根錯節惟妙惟肖,一出現便跨越了十幾米的距離,將宗一郎整個按到牆上。整潔的內部牆壁立即出現一個清晰的大手印,而手印下的是塞進牆壁里面的人體——這也是一種行為藝術!
「宗一郎大人。」亞夜驚慌的將宗一郎從牆里撬了出來,手搭上脈門,仔細探查後放心的出了一口氣。還好,雖然習武時日尚短,但是宗一郎體內的真氣在受打擊時自行護體。剛才的情景看起來很有沖擊力,但並沒有留下後遺癥,只要靜心調養一段時間就沒有大礙了。
「……還是,無可比擬的強啊,雄烈。」真夜從懷中抬起頭,大大的眼楮直視著我,在那眼眸的深處卷動著不明的光芒。那是我熟悉卻不願見到的,卻是我將來必須面對的……即使沒有預知的能力,我依然有這個感覺。
「真夜,回到我身邊來吧。」我無法忽視心中的渴望,情不自禁的說出真實的想法。我希望自己不再是形單影只,也許未來的旅途上依舊孤單,但是這份溫暖的回憶會滋養我心中的光明。或者,它不會只是回憶……
「……這是我曾經愛過的男人啊!」真夜的眼角流下淚水,一只縴手輕撫著我的臉頰,細膩的皮膚觸體生溫,但是我卻覺得冷。「對不起啊,雄烈。因為,我要殺你啊!」
我期待著。留下這句意義不明的話,我轉身離開,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真夜的淚水,就像那個血腥冰冷下午,真夜的淚水止不住的留下,讓我落荒而逃卻無處可逃。我只想離開,遠離這任我機巧百出、強到威凌天下也無法可解的困局。
「站,站住。」身後傳來挑戰,好像是被掐住嗓子的鴨子,又好像是呼吸病患者。一句三頓,氣不長出。宗一郎從地上爬起來,拒絕了亞夜與勃比好意的阻攔,固執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做出讓一個女人落淚的事情,難道就想堂而皇之的離開嗎?」
「小子……」面對宗一郎的斗志與敵意,真夜不知道該喜該憂,武才明斗志是好事,但以他如今的武功,只怕連讓雄烈正視的資格都沒有。挑戰無法匹敵的力量不是勇敢,是愚蠢!
果然,對于宗一即的挑釁,我只是腳步一頓然後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走去。我從不置疑言語的力量,但是單憑言語想打動鐵石心腸的人是不可能的。「弱國無外交」的個人版本就是拳頭硬的才有話語權,弱者的反駁只會成為強者玩弄的樂趣,所以我要變強!
「站住啊!」宗一郎心中的嫉妒與憤怒刺激他做出孤注一擲的行為——墊步直拳的龍形氣勁煆針功。那道將室內明亮燈光的風采也奪走的氣勁如同騎兵的槍刺,直插我的後背。同時它的閃亮也刺痛了高柳光臣的眼楮,表情瞬間變得陰沉。
與出招時的聲勢浩大光彩奪目相比,煆針功的收獲不值一提,或者說是毫無收獲︰氣勁在到達我身體的半米處,便在一層看不見的牆上撞個支離破碎。「怎麼會?」宗一郎滿臉的灰敗,自己最得意的招式居然無功而返,這對自詡已經踏入武林的他不啻為一個巨大的打擊。
「哼,龍形氣勁煆針功嗎。」高柳光臣上前兩步與我並列,只是他的眼神陰沉打量著棗真夜和宗一郎。「一月之內練成我高柳家的不傳之秘,真夜,你們棗家對我高柳家的秘傳武學鑽研的很透徹嘛。」先是棗慎,再是宗一郎都將煆針功練的似模似樣,要知道這一招連光臣的親弟弟雅孝都未曾得到傳授。龍形氣勁乃是高柳家家主都可以學習的高深武學,如今卻像是地攤貨,縱使高柳光臣心中再光風霽月,如今也是烏雲壓城、電閃雷嗚!
「喝哇!」高柳光臣側身雙拳互對,如懷中抱月,一聲低吟,嘴角居然噴出兩道熱氣,如同是遠古凶獸蓄勢欲撲擊獵物,而心智受挫的宗一郎急需一戰來穩定自己的心態,他剛踏入武道一途,武心不堅又遭逢失敗,如果不能盡快暴發下小宇宙、斗志之類東西,失敗的陰影就會化作堅冰堅冰禁錮他進步的一切可能。但是好心的俵文七卻不想看到再有戰斗發生,在他看來,
這些所謂的爭斗根本毫無意義,原本的朋友、戀人反目成仇,這一切似乎都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操縱著。他不想再看下去。
他拿可樂澆在光臣腦袋上降溫,又用輕佻的行為挑逗宗一郎來轉移他的視線,消彌戰意,最終成功阻止了即將暴發的戰斗。至于原本的主角宗一郎,我們不需要擔心,繼承了家與寵家的不同血脈,身兼龍拳與不死炎龍兩種異能,他如果就此消沉,只怕他唯一的價值就是成為寵宗魄轉生的肉身。
「除了真夜和亞夜,剩下的人隨便你吧。」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集英保齡球館。高柳光臣最終也沒有像我說的大開殺界,一來,超人的三分鐘時限要到了;二嘛,他不介意殺人,但不喜歡做別人的刀,替別人殺人。
大張旗鼓的集英保齡館圍剿行動,就這樣黯淡的收場。
但是柔劍部內的風波卻剛刮起。原本在宗一郎和勃比牧原幾人心里只是一個殺死棗慎凶手的我,居然和棗家的長女關系親密,一種被欺騙的感覺籠罩了所有人的心,而其中以自身遭到襲擊又目睹宗一郎與勃比被扁的鴻之池千秋感受最深,忍不住把心中的不滿與疑惑說了出來,但是面對詰問的同伴,真夜唯一的回應只是無言以對,並且說「你們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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