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橫死街頭,真夜大發慈悲的將爆拳二人組收進柔劍部,並針對兩人不同的潛質進行特訓,在切身體會宗一郎的深厚潛力後,真夜忍不住用變強的誘惑引他入甕。
須知,宗一郎因為自小沒有父親,母親又因為四處替人除魔——其實就是利用家代代相傳的「龍拳」異能,在擊敗敵人後吸收對方的龍門之力,所以經常不在家。年齡幼小的宗一郎自幼便培養出較強的自立能力,但生活可不是如此單純的。因為雙親不在,而且經常搬家,附近的小孩子本著排斥心理會對新搬去的宗一郎產生敵視,進而拳腳摩擦,雖然起因單純的可以,但對那時的宗一郎的心里留下的了深刻的印象。
即使默默忍受也不能讓對方放過自己,反而如果自己顯得更狠更能打卻能讓對方害怕、畏懼、退縮。懂得了這個道理後的宗一郎再也沒有求饒過,哪怕對方人數眾多,哪怕自己被打的鼻青臉腫全身是傷也一定會不停的出拳,因為只有打倒敵人,才不會有人再來招惹自己。同時宗一郎也能從被打倒在地的人眼中的求饒眼神中得到些許滿足與成就感。
人生下來是赤條條的,但是後天的生活環境會造就一個人的思維方式與行為習慣,所謂的人性本善、人性本惡或者什麼天生如此之類的話都是片面或者自夸之詞,真正能決定一個人的命運的只有環境,一個小市民的孩子,接受義務教育,經歷著平淡的生活,為了養家糊口而奔波,真的能跟含著金鑰匙出生,接受精英教育可以出國留學深造,見識過海闊天高的總理的兒子相提並論嗎?
什麼樣的環境決定了什麼樣的人生,宗一郎的成長環境使他從小崇尚暴力,對變強有著執著的渴望︰只有變強才能不受欺負,只有變強才能欺負別人,只有變強,才能教訓打傷自己母親真貴子的人。在初入統道學院見識了高柳雅孝這個「即使咬緊牙關,也無法戰勝」的敵人後,終于明白過去自己的拳頭是何等的不堪一擊。
所以,當真夜對宗一郎進行拉攏時恰巧正中靶心,順理成章的將宗一郎拉入柔劍部。
然後就是汗流夾背的一月特訓,可惜棗真夜沒有我那隨時可以施展急救術的本事,無法將宗一郎逼到生死之間誘發潛力,同時又受限于家傳武學不得外傳的祖訓,只能將高柳家的鍛針功相授,卻將更加系統完善的棗剛真流拳法隱下。當然如果宗一郎真的能入贅棗家娶了妹妹亞夜的話,倒是不用苦惱了。
另一方面,一身黑色勁裝的我也在執行部總部與學生會的干部們見了面。
「真稀奇!副部長大人終于肯結束一年的長假回來了嗎?該不會是想說再續一年的假吧。」站在高柳光臣身後的五十鈴繪美顯然對我一年時間的隱居怨念深重,尤其是我面對自己的上司高柳光臣時言談隨意,雖然不能說是肆無忌憚但也跟恭敬不沾邊,幾乎跟剛認識時沒區別。這種表現自然讓立誓為高柳光臣鞠躬盡瘁的五十鈴心生不滿,一見面便冷嘲熱諷。
雖然,我一年不露面確實不對。「喂喂,我又沒真想再請一年的長假,何必這麼針對我呢,肥婆!」最後那兩個字,刻意的重音!
包括高柳光臣在內的所有干部同時行動,或低頭看手指或轉頭看窗外,全當剛才的話沒听到。
「嗖嗖嗖!」三支苦無被五十鈴拋了出來,分別直取眼楮、咽喉和心髒。我悠然一笑,蒼勁有力的食指點出,也未感覺到有真氣感應,但是三只苦無如同被一只大手抓住般鋒尖倒轉,角度一絲不差的扎向五十鈴繪美的眼楮、咽喉和心髒,我不姓慕容,家也不在姑蘇!
「真是,明明知道沒用,又何必呢!」我得意的看向五十鈴,三只苦無自然難不倒暗器高手她,收發暗器本來就是基本功。只見五十鈴繪美縴縴玉手往空中一揮,苦無便如倦鳥歸巢般消失不見,那動作瀟灑利落,十分中看。
五十鈴自然知道自己打不到雄烈,對方根本就是在敷衍自己,就好像是成年人微笑著看著小孩子在那兒鬧脾氣一樣,容忍並不是因為實力而是因為無威脅。也許正是因為打不到,所以才會打吧。
「算了,五十鈴。」高柳光臣舉手示意秘書長五十鈴稍安勿躁,一年不見高柳光臣越見沉穩干練,當然另一個說法就是喜怒不形于色。「這一年時間去干了什麼,可否給個說的過去的理由。」
「也沒什麼,只不過突然覺得自己有可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所以找了個地方閉關苦修了。」
「以你當初的程度,再上一層樓嗎?」高柳的臉上有些失落,面前的家伙真會打擊人啊,即使是原來的程度自己也無法企及啦,居然……「這次回來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突然心血來潮,似乎有與我相關的事情發生了,所以就回來看看。另外也想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休整一下,為了即將到來的戰斗做準備。」真夜將宗一郎拉入柔劍部,這件事在爆拳二人組住起棗家大院時便傳開了,而柔劍部與執行部一直是敵對關系,兩部的部長對此毫不掩飾,只不過高柳光臣受制于對我當初的承諾,柔劍部又一直人數不齊,所以才會容忍到現在。具體說的話,柔劍部真正敵視的,應該是我才對。招納二人入柔劍部,根本就是為了對付我!
畢竟,當初那一戰,我把棗慎……
不過,高柳光臣應該也是目標之一︰當初柔劍部已經擊敗了所有競爭隊伍,只等頒獎儀式上正式摘走天覽武道大會的桂冠,高柳光臣卻在最後關頭叛離柔劍部,自組執行部,然後對以柔劍部為首的所有敵對社團展開攻擊,以強勢力量粉碎了所有反對聲音。統道學院各年級缺課率超過40%——都因各種傷勢住進了醫院。
統道學院志稱之為「流血七日」!
高柳光臣︰「那麼,對于真夜的行為,你準備怎麼辦?」
「何必問我,一切按規矩來,破壞規矩的人自然要受到懲罰!」
「哦,居然對她不管不問嗎,這可不像你啊。」高柳光臣的臉上露出一絲揶揄的笑容。據他自己掌握的情報,雖然雄烈和棗真夜自那一戰後貌合神離,甚至闊別一年未見面,但是他明白兩人都把對方放在心里,差別只在于真夜也許已經把那份愛醞釀成了恨,而面前這個男人,腦子轉的什麼念頭依然無法掌握。就像當初根本無法想象他會重創棗慎,更在加入執行部後迅速將十二家鎮壓︰趕走忠于道現的老一輩,扶植行事積極的新生代,完全搞不明白雄烈上躥下跳大活躍的目的是什麼。
「我只是對她的膚淺和弱小看不下去了,想讓她切身感受一下‘差距’,免得誤入歧途!」招呼打完,我也準備離開執行部了。
「那麼,我就派出討伐部隊了。」身後,高柳光臣如此說。
「隨便你。」
熟悉的校園,身邊三五成群的學生交談著時興的話題,眉飛色舞的表情看起來是那樣的鮮活,但是于我卻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因為許多人看到我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呆若木雞然後迅速退到路邊,然後驚慌的把腦袋低下。如果有新生對此疑惑,立即就會有體貼的前輩將之拉到一邊諄諄教導,讓其明白統道學院是很危險的,除了舉止猥瑣行為不檢的人也有可能的深藏不露的高手外,披著人皮的怪物同樣不畏懼陽光的在校園內晃蕩,如果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也許命運就會在下一秒劃上休止符,諸如此類。
「嘖,謠言這個東西,果然是越傳越離譜。」哪怕沒有刻意去听,還是會不停的往耳朵里灌,讓我有堵住耳朵的沖動。按一下手表隱藏的按鈕,停在車棚中的芬里爾自行發動,在無人駕駛的情況下來到了我的面前。這一幕不知羨煞了多少同學,甚至某些為車痴狂的人動過偷車的勾當,可惜被防盜系統電個幾回後就消停了。反正芬里爾我的是不賣的,由著別人羨慕!
再次回到學院,實在不知道何處可去,信馬由韁著在市區內游覽,不知不覺間走了曾經倍感溫馨的道路,一切的一切好似未曾改變。看著眼前熟悉的宅門,我不由得有些懷念。棗家,讓我無法忘懷的地方,與三兄妹住在一起的往事不枯葉抑制的在腦海里翻騰。訓練中受傷卻咬牙苦撐的真夜,臉紅害羞的真夜,片縷皆無睡在懷里的真夜……還有,淚水滿臉恍如世界末日表情的真夜。深吸一口氣,將心中愈演愈烈的難受壓下。我是怎麼了,居然也會緬懷過去?難道潛意識里還在奢望著什麼嗎?明明做出那樣的事!想必我當初住的那間房子,已經完全沒有往日的舊樣了。
「雄烈……哥哥?」略帶不確定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有一種似曾相識的味道。
大意了,居然被人走到這麼近都沒發覺,是從何時開始變得松懈的。我轉過身去,看到亞夜有些開心的笑臉。「果然是雄烈哥哥!改變了好多,差點沒認出來。」似乎對我完全沒有芥蒂的樣子,一如從前的熱情。
「亞夜,你長高了呢?」即使我想強裝成與過去一般無二也不可能啊,因為亞夜不是曾經的小姑娘了,我又何必掛起虛偽的表情。
「那是當然了,正是發育期嗎。」亞夜略帶得意的拍拍自己的胸脯,話說,你真的高中生嗎?棗家姐妹的凶器是我目前所見最大的,沒有之一。好像想起了什麼,亞夜有些不好意思的補充道︰「當然,雄烈哥哥留下的錢也是一部分原因,營養補充的及時啊。」
「是啊。」我微笑著。
「雄烈哥哥一起進去吧?」一句不經意的話,彼此的氣氛立即變得如同凝滯,再也沒有剛才的自然。「那,那個……」
「進去的話,也許會當成是執行部的刺探行為吧。」我無奈的找了個借口,「我畢竟是執行部的副部長,不適合再進去了。」
「不會的,姐姐不會把雄烈哥哥當成間諜什麼的。」亞夜有些慌亂的解釋,臉上認真的讓我有一種犯罪感。
「安心吧,不會那麼夸張就是了。」言不由衷的說著安慰人的話。「對了,告訴你姐姐︰光臣已經決定派出討伐部隊,可能的話,盡量提升實力吧!」猶如逃之夭夭般離開了那里。
「亞夜,你在跟誰講話?」古樸的木門從內側打開,露出了真夜疑惑的臉,站到門口四下打量,不等亞夜轉移好的注意力,真夜便發現了遠去的摩托車。即使只是背影,真夜也迅速確定了對方的身份。「是雄烈,他來有什麼事嗎?」
亞夜不知該怎麼說好,姐姐的表情雖然看起來很正常,但是這股讓自己心惴惴的感覺是什麼,「雄烈哥哥說……」
「不要叫他哥哥!」
「嗨!」被突如其來的斥責嚇到的亞夜下意識的縮脖子,偷偷拿眼瞧姐姐,面似寒霜眼光凌厲,完全不似平日言談不忌的樣子。
「他,他說,執行部要采取行動了,要我們小心。」
「……這種事不用他提醒!」真夜說完立即走入門內,不忘記拋給亞夜一句︰「快進來準備做飯。」
「咦,為什麼又是我做飯?」亞夜不依。
「因為你做的比我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