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間窗明幾淨的辦公室,門口上方掛著「生徒自治會」的牌子。這里就是執行部的老巢,雖然光臣只會在有事的時候才將自己的駕臨到那做工精良的真皮沙發上,但是依然沒有人敢于輕視。當然,在高柳光臣不在時候,偶爾表文七會坐在那兒打瞌睡。
「打電話來找我什麼事?」
「我幫你把真夜輟學的事壓下來,你就沒點感激的意思?」高柳光臣反問。
「有啊,我很感激的。」
高柳光臣認真的盯著我的臉看了三分鐘,恨不得從我臉上看出幾分羞愧來。可惜他最終失敗了,因為我確實感激他肯幫忙。「算了,我這次是有任務給你。」
「說白了,就是有人找茬,要我去平事兒,是吧?」
「你敏銳?」
「我對自己第一打手的身份有準備,說吧,是哪個不找眼的?」
「颯又左。」高柳光臣吐這個名字後,靜立其身後的五十鈴將文件夾中的紙放到桌面上。我抓起來極快的掃視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委。高柳家的輔臣——赤白羽,自古流傳下了十二宗家三十六分家。其中當代的十二宗家家主成為f,以高柳光臣秘密部隊的形式听候差遣……表面上。
十二家的新任家主f,暗中接受寵宗魄的指令,監視高柳的一舉一動。這一點並不是什麼秘密,高柳光臣也沒有對我隱瞞過,雖然我一早就知道。當初會把老一輩家主們趕走實屬無奈之舉,因為他們頑固不听話,而且對光復高柳道現昔日榮光不死心。雖然扶植的新人們只是表面上听話,但至少其中還有幾個可用之材,總好過一個都支使不動。
因為柔劍部主動給執行部上眼藥,而柔劍部的部長是棗家當代家主,f中某人打著討伐叛逆的旗號攻擊棗家,雖然宗家因為顧忌我沒展開行動,但是遠在九州的棗家分家厭魅家遭到了攻擊,出手的正是颯又左。
雖然是以高柳家的名義進行討伐,但是憑陪同颯又左的是f中的兜克美,而兜克美又是寵宗魄的直屬部下來看,根本就是掛羊頭賣狗肉。
「是那個喜歡用眼角看人的穆斯林啊。」听到我對颯又左的評語,高柳光臣的臉上也浮現了一絲笑容,但很快就掩蓋了。颯又左是颯又左賴平跟尸家的分家首梟家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一個是宗家家主,一個是分家的女人,可想而知他的童年必然生活在鄙視與嘲笑中,會對一個人的心理發育產生深刻的影響。
因自卑而凶殘,因怯懦而瘋狂,因怨恨而殘忍,這就是颯又左給我的感覺。比如將一直欺負自己的長兄挑斷手筋腳筋,廢掉眼耳口鼻固定在鋼椅上,爭奪家主位子時只因為颯家的八楰槍一句話,便將八個人活活燒死……不是什麼人都能像旋渦鳴人那樣豁達寬容沒心機,那只是作者的創作需要而已。
自那之後他棄手不用借高柳家的科技給自己裝了八只機械義肢,更是用圍巾包住自己的臉,配合腦袋上的帽子,只露出一雙瘋狂的眼楮,所以我才會叫他穆斯林。
想要敲打一下不听話的屬下,無論是與棗家糾葛甚深的考慮還是對個人實力的要求,我都是最佳選擇。f中雖然也有真心听令于高柳光臣的家主,但並不適合派出去。畢竟執行部的力量無法與f對抗。
「九州啊。」我看著文件沉默不語,厭魅家是棗家的分家,想必應該會派出人救援,一會兒後說道︰「也罷,說吧,想把那個家伙怎麼樣,是要紅燒還是清蒸?」
「教訓一下就是了,如果颯又左不識相,殺掉。」高柳光臣如此說。
「呵呵,終于要開始了嗎。ok,我走了。」
想做就做是我的風格,也不需要什麼行李,直接騎上芬里爾沖入茫茫的夜色中。不過車在路上,我人一靜下心來反而在想,颯又左的行動,真的跟高柳光臣無關嗎?雖然得到了可以殺人的指示,但是當權者的腦子是不能用常理考慮的,而且高柳光臣對異能者的態度是「順我者生,逆我者亡」……我煩悶的搖搖頭,這麼麻煩,干脆不想了。
或者,高柳光臣想殺的是我?呵呵呵……
趕到九州島厭魅家的神社時,眼前只剩下一片瓦礫,為了掩蓋證據也為了不在媒體和警視廳留下太多手尾,一把大火把所有的痕跡都燒掉了。「厭魅家的秘傳的《英彥金峰書》,據傳是將自己與對方的氣進行同調,達到削弱對方身體狀態進而控制對方行動的操氣術,甚至已經上升到詛咒的進步,它應該就埋藏在這里的地下。」英彥金峰書記載的操氣術與我秘密研究的傀儡術頗有異曲同功之妙,忍不住想要借鑒一番。
「不過,這種東西應該有專門的秘室存放吧,找起來可費功夫,嗯?」我回身看向背後的方向,輕微的踩踏草葉聲和摩擦聲,有人來了。
身後的聲音越來越大,出現在眼前的是三男一女︰宗一郎、暮井新一郎、棗亞夜和魍鬼,樹叢的陰影里還藏著一個身手更強的高手,高手之所以高就是因為等閑不出手,所以即使隱藏的極近,四個笨蛋也沒發現。
我見事不可為,便悄悄地退入樹林深處。與其我等他們找出來再搶,還不如讓他們自己獻上來。
站到大樹的頂端,柔女敕的枝葉上站著我起伏不定的身形。遠方的山體之間,有數量很多的氣息,想必就是颯又左的布陣之處。確定目標,我立即施展輕功向遠處行去,遠遠的吊著颯家的車隊,然後,機會來了。
沒有要我等太久的時間,正當我數清第三只甲蟲的腳有幾只時,身穿男式丁字褲的颯又左賴平終于出現了。話說這打扮也太前衛了點,說前衛也不對,因為那個丁字褲是日本比較古典的服飾……果然是個開放的民族啊,從很久以前就預見了世界的未來潮流。
可惜面對自己出色的兒子,賴平根本無法無能為力,颯又左依靠安裝在身上的八只機械義肢,幾乎等同于八個人合而為一。原本颯家擁有八名用槍的家臣——「八楰槍」,楰是一種楸樹,葉寬大,說白了這八人就是與家主一起行動組成槍陣的成員,無論對方實力強弱,八人攻防混如一體。但是颯又左奪權後因為八名家臣不听號令,盡數被斬,為了彌補這個缺陷,才在身上裝了八只義肢。
一槍對八槍,雖然古龍老大說殺人只需要一招,但是達成殺人目的卻需要付出無數的血汗。雖然小混混、亞夜還有兩個豆丁也趕到助陣,但于事無補。亞夜自不必說,武家之女刀法凌厲,但是宗一郎就不行了,只是一個學了不足二月的普通人,除了家傳的凶拔之血異能,他的拳頭連自己的體重都打不出來,面對那些看似龍套的雷神槍隊,即使被打中了下巴,對方也沒有出現頭暈目眩,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以宗一郎被追著砍為證!
這是我的機會啊。我眼光盯著那台房車打開的門,瞬間撲入其中。眼光向左一瞧,便看到了剝光了厭摩。一身的白肉反射著室內的燈光,身上滑落的汗珠看起來晶瑩剔透,尤其是以曖昧的姿勢跪在支架上,嘴里塞著橡皮球,臉上的表情混雜著痛苦、愉悅、疲憊、無奈等等情緒,一股**的味道混合著女人的體液蒸發到空氣中。
我輕輕的取下她嘴中的橡皮塞,看著她疑惑卻無力詢問的表情,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放心,我是來救你的。」眼角的余光看到一只已經打開的箱子,里面錯落有致的擺放著精美的針筒、金屬線、、夾子……忍不住詢問道︰「救之前可以先讓我玩一會兒嗎?」
「不……要……」厭摩有氣無力的拒絕,聲音像是被掐住嗓子的鴨子,顯然這段時間里經常喊叫。
「哦,那就算了。」我將固定厭摩的幾個螺栓松開,背著她消失在夜色中。此時颯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宗一郎他們身上,對于我的偷香竊玉無人知曉。
面對人多勢眾的颯家衛隊,尤其是當颯又左將宗一郎的家庭狀況公之于眾的時候,猶如被揭了逆鱗的宗一郎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的心態,若不是亞夜在關鍵時刻打斷了颯又左言語上的步步緊逼,只怕就要落入颯又左的陷阱被輕松掃出局了。
先機已失的幾人,借助暮井新一郎的絕學——太陽拳,利用人工閃光彈沖入密林中展開游擊戰,而颯又左居然藝高人膽大的直接跟了進去。「傻瓜,逢林莫入啊,真當自己無敵了。圍起來放一把火不就可以了。」太陽拳閃現的一瞬間,我便感覺到有幾個人鑽到了那台房車的底盤下。
先是被幻術混淆誤以為已經殺了賴平和暮井,然後亞夜為宗一郎施展赤羽的共振,增強了力量,湊齊了反敗為勝的契機。感受到體內蓬勃不休的新生力量,宗一郎有了不吐不快的感覺,面對著颯又左使出了自己最強也是唯一的煆針功。這一次的出招也展露出了往日所不能達到的氣象,被命中的颯又械好像是被奔馳的卡車撞到,整個人飛了出去,撞斷了幾支樹干,被打出了樹木的範圍外,黑幕般的夜色中無聲的綻放著一朵血花。
颯又左咳嗽著手撫光溜溜的胸前,上身的衣杉已經被煆針功激射的氣勁全部破壞,右胸處雖然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但是颯又左覺得自己的肺內好像被打了氣一樣,一種煩悶鼓脹的感覺揮之不去,即使用內氣壓制效果也不甚明顯。
「嘿嘿,局勢大逆轉嘍。」從樹林中走出面色得意的一對男女。此時颯家的兵隊已經被颯又左賴平整個策反,變成了棄暗投明的有識之士,颯又左再次變成了孤家寡人,就像是當初他被自己的母親送到颯家,被周圍人鄙視輕蔑的時候。
濃重的血色塞滿了他的瞳孔。
「我……厭摩姐姐在哪里?」跟暮井新一郎站在一起好像兄弟的魍鬼,即畏懼又惶急的問道。
「哼,她在車里,自己去找。我現在沒空理你們!」
「你騙人!厭摩姐姐根本不在里面!」小魍鬼的一句話讓颯又左的臉上變了顏色。颯又左三步並做兩步的沖入車內,入目是空蕩蕩的支架,地上側身躺著幾個螺釘似乎是在嘲笑他無能般閃著蒼白的光。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人居然可以在我無法察覺的前提下將人救走。」在這片深山密林中居然隱藏著一個高手,以一種傲然的姿態,居高臨下的看著人類的鬧劇。「是什麼人?」
「少,少主……」厭摩的臉頰上沾著淚水,忍不住就想從藏身處跑出去,但是剛一抬腳,就被我阻止了。
「我只是救你,沒說要放你。」我將手放在厭摩擦滑膩縴細的頸上,感受著她突然加快的心跳,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如果敢違逆我的意思,就殺掉那個小鬼。」
令人窒息的恐懼掐住了厭摩的喉嚨,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即使是手移開那顫栗的感覺依然存在。
迫切想要救出厭摩的一行人與交不出人質的颯又左,認為敵人故意藏匿與解釋不清的兩方,最終信念的沖突還是要靠暴力來決定勝負。同樣具有驕傲的人最終只想到用爭斗來分高下,諷刺。
赤羽的共振效果,出現在了颯又左的身上,除了早知如此的賴平,所有人都大驚失色。身據赤羽的血脈卻憎恨著赤羽的力量,如此矛盾的後天性格讓人忍不住去揣摩他的成長環境。唯有颯又左賴平,臉上似黯然又悔恨,分不清是自責自己還是不滿命運。
但是真正令所有人驚奇的是凶拔之血,奪取龍門為已所用的特性。施展從穹那里奪來的水之龍門,從空氣中凝聚水滴,化為刺穿敵人的矢,如此遠距離打擊技巧,終于讓勢均力敵的兩人之間勝利天平開始傾斜。
「可以了。」當我看到宗一郎將颯又左的怨念之槍吞下時,終于明白自己期待的出現了。「就讓我瞧瞧吧,你的真之武人有沒有值得我期待,如果答案為否,就殺掉你。」話音未落,我已經躍出了樹木,出現在場中,此時的凶拔已經因為怨念而變得敵友不分。
失去神智卻換來野獸的直覺的宗一郎,正咬斷了剛巧颯又左賴平的槍桿,但是下一瞬間迅速轉身將後背暴露給了賴平,目光炯炯看著突然出現的我。彎腰弓背,頭發因為體內的力量變成如墨般的漆黑色。面對未知的強敵,宗一郎狡猾的選擇了試探。
三粒滴溜溜的水彈被甩了出來,被異能催動的水滴不但像子彈般超越音速,居然抵抗了因高速摩擦產生的高熱,這完全就是在挑釁物理學的存在根本!我不由得嗤笑,腦筋動的蠻快的。
我右手舉起,似快似慢,手掌將接觸的空氣中的水汽匯聚于掌心,凝成一滴水。水在手臂抬起時遵循水往低處流的指示流向手指。我將食指屈起將拇指壓在其上, ,空氣中水花四濺,四滴水珠于半空中迸裂四散。
我雖然沒有所謂的龍門異能,但我擁有的力量並不輸給他們。不過,雖然我無法開啟龍門,卻可以觸類旁通,從其中窺視造物之神奇,力量運用之奧妙,借鑒別人提高自己。
相似的招式互相抵消,宗一郎臉上神情忽然一滯,但瞬間便恢復了之前的肆虐狂暴,身形在草地上幾個轉折,好似一匹餓狼撲了過來。這次不再是煆針功,或者說宗一郎的第一拳都將煆針功的氣勁含而不放,積蓄在體內增強拳頭的破壞力,杜絕氣勁在空氣中的散逸情況。
「 」,拳拳相擊,傳出 吧的清脆音,宗一郎食指的指骨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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