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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丹將饅頭遞給葉氏和碧草,「娘,你嘗嘗三嬸家的饅頭好不好吃?」
葉氏有些意外,這麼些年簡氏從不留她們吃飯,寧願送東西給米面,也不會熱情到招呼她們去吃喝,一般過年過節小聚都會在自己家里或者大嫂那里,簡氏自己也說嫌麻煩,只出錢財讓她和大嫂動手出力,老太太也由著簡氏。
「嗯你三嬸家的饅頭還真好吃你三嬸手巧,很會做吃食,就是懶」葉氏又吃了一口饅頭。
丹丹嘆息一聲,這事要不要跟葉氏說呢?說了,葉氏會不會信?信的話,葉氏會跟簡氏翻臉,兩家的關系會更僵,老太太萬一耳根子軟再被簡氏糊弄過去,到時候又是葉氏的不對了
「娘,會不會是三嬸家的米面比我們家的好?比如說,他們家吃好的,給我們家送差的?」丹丹試探道,全是發霉的不可能,但是摻個三五成陳米霉面也不是不可能,否則陰雨綿綿的時候,那麼多發霉的谷子都哪里去了?古人的智慧不能小瞧,奸商從古自今一個樣
「不可能」葉氏想也不想,「你三嬸雖然小氣,話頭上愛計較,卻不是貪這種便宜的人,賢禮的束脩大頭都是你三嬸出的再說,我們給她的是好谷子,她娘家的米糧鋪子很大,還不至于貪我們家這點小便宜,那米面都是白白的,而且你女乃女乃還跟著我們家,這樣不孝的事,給你三嬸個膽子她也做不出來」葉氏點點丹丹的額頭,「你這丫頭,想什麼呢?是不是覺得娘做的飯沒有三嬸好吃?」
就知道說了也是白說,葉氏還是把人心想的太好,孝字當頭,以為人人都和她一樣實在、孝順
碧草走了進來,「夫人,大夫人來敲門了」
葉氏掀開毯子就要起來,丹丹制止她,「娘,你別動,讓大伯母進來說話就行了」
「弟妹,你這頭怎麼樣了?」林氏走了進來,後面跟了春霞。
葉氏倚著床頭坐好,「丹丫頭喊李大夫抓了藥,喝下好多了大嫂你坐,我跟你說說听來的情況……」
這邊春霞拉著丹丹的手悄聲道︰「妹妹,听說你今個去鎮上,差點被謝少爺打?」
丹丹眼一瞪,「誰說的?哪個王八蛋這麼瞎說?是春芙還是王秋實?」
丹丹破口大罵,完全沒有意識到前生從不說髒話的她,只此一天,入鄉隨俗,跟著簡氏和春芙啥都學會了,甚至更勝于她們母女,罵完後還覺得心情挺爽。
碧草被丹丹的罵聲嚇了一跳,春霞立刻按住她,「妹妹別生氣,剛剛去看女乃女乃,听春芙正在跟三嬸說這事」
這個春芙,這麼維護那個謝鵬飛,以為自己是他的誰?也要能入了人家的眼才行
丹丹撇嘴,「姐姐別信她的,她就是想有事沒事的提兩口謝少爺,以為她自己多高貴似的」
見春霞半信半疑的樣,丹丹連解釋的心都沒有了。
想著王秋實下午偷偷告訴她的話︰謝少爺一提到你們家的那個春丹,臉都綠了,面色很不好,還將三誠攆了出去春霞了然的看向丹丹,以為丹丹不好意思在回避事實,也不說破,憨憨的笑了兩下,那樣子實在別扭詭異,丹丹忽然連話也不想跟她說了。
「碧草,我累死了,你陪姐姐聊會吧」丹丹爬上床,老太太搬走了,碧草和丹丹一起住在東間,雖然床面很窄,好在兩個小丫頭都挺瘦。
也不知道林氏和春霞什麼時候走的,丹丹一直睡到第二天一早才醒來,就發現碧草坐在床邊發呆,眼楮紅紅的。
「碧草,你怎麼了?」丹丹問。
「沒,沒什麼,小姐,你醒了,我去做飯」碧草急忙起身走了出去,出門的時候還在用手帕子模眼淚,斂胸收月復垂頭,蓮花小碎步,動作輕柔得體,很有分寸,透著一股子不俗,丹丹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的背影。
「小丹,來,娘給你梳頭,吃了飯去你大伯母家習字去」葉氏休息了一夜,精神好多了,昨晚林氏已經答應教丹丹學些粗淺的字,葉氏高興了一宿。
丹丹很想說不用學了我啥都會,又怕嚇著葉氏,只好乖乖的任由葉氏打扮,葉氏又將昨個扯的兩身花布拿在手里,「一會讓你大伯母給你剪裁一下,娘給你縫兩身裙子,小丹穿了一準好看,不比那芙丫頭差」
丹丹指了指紅底黑花的那個,「娘,這個是我給碧草選的,她穿這個花色好看」
葉氏往門口看了一眼,見碧草正在埋頭做飯,點點丹丹的頭,「傻閨女,碧草長的本來就好看,再穿的好,更打眼,到時候惹來那些不正經的……娘也護不了她」
其實葉氏還是有些私心,怕碧草太出挑蓋過女兒,影響女兒說親事。
是想說大栓吧?丹丹皺眉,碧草只會出落的越來越美艷,這樣藏拙也不是個長久之計,「娘,要不先給碧草說個親事,找個老實可靠的,不嫌棄她沒父沒母的人家,只要人家看中的是她的人,自然不嫌棄她沒有嫁妝」
最主要的,丹丹想將碧草推在前面,這樣葉氏就不會一門心思的給她定親了
唉,自家佷子就不是個安分過日子的人,碧草跟了他只會更苦,葉氏終究對碧草憐惜,楞了片刻點點頭,「我問問碧草,讓二莊媳婦給留意一下」
主意雖然是丹丹提出的,她卻隱約覺得碧草不會同意,果然,葉氏面色很難看的走了進來,「這丫頭是死是活我再也不管了,她想走走,想留留」
「娘,怎麼了?」
葉氏氣道︰「我就這麼一提,沒想到這丫頭反應那麼大,噗通跪在我面前直磕頭,說要是我看她煩了她會立刻走,要是可憐她收留她,她會做牛做馬的報答我,就是別再提給她說親的事這,這算怎麼回事?她年齡一天天大起來,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持著耽誤她,欺負她呢」
丹丹看了看廚房里失魂落魄的碧草,濃密的睫毛下掛著兩行晶瑩的淚珠,嬌艷如海棠泣淚,說不出的美艷憐人,這個碧草,到底有什麼樣的過往?又是什麼身份?
三人默默吃了飯,碧草去田里干農活,葉氏帶著丹丹去了村東頭林氏家。
林氏的家雖然也空蕩,但是因為林氏是秀才的女兒,艾賢禮又入了私塾,也算是個讀書人,書香味還是有點的。
正堂里掛了孔子聖賢中堂畫,東牆兩幅發黃的卷軸詩畫,一竹一梅,深暗的水墨畫,很有些年頭,繁體狂草,不知道是不是名人墨寶,字體還算凌勢灑月兌,就是太龍飛鳳舞,跟亂草似的,丹丹歪著頭,研究了半天也只認出竹和梅兩個字,沒辦法,繁體她認識的本就不多,再加狂草,她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林氏看著丹丹認真糾結的模樣,不由失笑,模模她的腦袋,「咱們也不求丹丫頭考功名耀門楣,就學些實惠用得著的吧,弟妹,就先教她識《女訓》可好,鎮上謝家的小姐啟蒙都是先學《女訓》?」
葉氏自然點頭,林氏就拿了一本發黃的小冊子讓丹丹坐在她的面前,「伯母先讀兩遍,丹丫頭听一听,听不明白的問伯母。」
「心猶首面也,是以甚致飾焉……立髻則思其心之正也,攝鬢則思其心之整也。」
林氏的聲音輕柔舒緩,語調拿捏的很好,听起來很順耳,丹丹雖然覺得好笑,還是看著書用心的听了進去。
待到林氏讀第二遍時,丹丹大吃一驚,因為,因為這本小冊子即使閉上眼楮,她也能一字不差的背出來了,就是說,就是說,丹丹心慌慌的捂住嘴,她好像可以過目不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