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色的跑車像是一陣風般,向目的地駛去,很快便駛進了郊區一座古風韻味濃厚的大宅子院里,冷魅兒一進入,就感覺一股強烈的敵對氣息撲面而來,令她體內的元丹不自覺地顫了一下,這種氣息很是熟悉,和那天那個降妖者手中那把斬妖劍相似。
「魅兒,你怎麼了?」隨後下車的司燁發現她的異樣,語氣擔憂地問。
冷魅兒壓內元丹的躁動,妖媚卻帶著一絲蒼白的臉龐揚起一抹淡笑,「沒事,走,快進去吧!」
司燁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頰,心底雖然仍是不放心,但她說沒事,他也不好說什麼,都到家了,也不能不進去。
兩人相攜著向里面走去,距離大門越近,冷魅兒心里越是焦躁的厲害。
按理來說,以她如今的修為和功力,在這人世間是很難遇到敵手的,可現在是怎麼回事?為何就一股氣息,她元丹就顫抖,這種懼意,好似發至她的靈魂。
司家密室里面掩藏了什麼秘密,那本寧天史記為何要一個如此厲害的人來守護?
冷魅兒萬千思緒之間,兩人已經來到大門前,里面的人好似知道他們回來,門被人從里面,「二少爺,老太爺他們都在等您!」
司燁點了點頭,看向身旁臉色不正常的女人,冷酷的黑眸中擔憂顯而易見,「魅兒,我們見見爺爺就回去!」
冷魅兒運用靈力,強行壓下躁動的元丹,她回他一笑,無聲地點了點頭。
復古風格的客廳里面,一個年逾八十的老人端坐在一張藤椅上,精爍的老眼一瞬不瞬看著剛進來的冷魅兒,而他的下手邊是幾個中年男人,想必是他的幾個兒子。
另一邊,坐著的是幾個中年貴婦,各個保養得宜,神態端莊,最邊上是,一些年輕的男女,想必是和司燁同輩的子孫,此時他們看著她,眼神皆帶著一股打量,其中一個貴婦人眼里則是濃濃的不屑。
冷魅兒沒有去理會他們,看著他們的尊卑分明的坐姿和嚴謹的態度,心道︰「還真是有點皇族後代的架勢,司燁這個私生子能在這種家庭立足,也不可不謂不厲害,不過,若是讓這些人知道,司燁的前世就是他們的鼻祖,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大家長未開口,眾人也都屏氣凝神,司燁見冷魅兒的臉越發的蒼白,遂,他開口打破沉默,「爺爺,這是我未婚妻,冷魅兒。」
「我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看得到。」司家老太爺子蒼老不悅的聲音響起。
他頓了頓,打量的眼神再次落到冷魅兒身上,「不知冷小姐是哪家千金,家里都有什麼人,我司家雖不注重門當戶對,但絕對要家世清白,司燁這小子非你不可,我老頭子也沒幾年光景了,不做棒打鴛鴦的事,還請冷小姐告知,我們也好上門下聘。」
「爺爺,她失憶了,沒和我在一起之前,冷家冷世林夫婦收她為養女,上次在醫院大伯也看到了,為了我,她已經和冷家決裂,我想這些就免了,我們自己會好好安排的。」
司燁急忙接話,心里則是升起一股不悅,昨天他明明和爺爺說過她的情況,此刻為何還要為難于她?
「我記得那天冷老爺子說過,他是很希望有冷小姐這個孫女的。」
司蓽艇這話說的很是隱晦,不過目的卻很明顯,那天在醫院,冷家人看她和司燁糾纏不清,因此不接受她為媳婦,但作為女兒,他們還是很樂意,可見冷家對她還是挺重視。
司家在都城雖然地位和財力屬一數二的,但他們始終是一介商人,而冷家則不同,在商界,有涉及範圍廣泛的冷氏集團,在政界,有冷希辰這個市委書記,在軍界,冷老爺子是前任國防部部長,而且還有消息說冷家大少冷希黎是國家一只秘密軍隊的隊長。
這樣的家族,如若能搭上關系,那他們司家定可更上一層樓,想必父親也有這樣的心思,這才不反對這樁婚事吧。
司家和凌家雖然也是故交,但也只是父親和凌家老爺子的交情,更何況幾年前凌老太爺過逝以後,兩家基本上沒有什麼往來。
司燁听到大伯的話,算是知道他們在打什麼主意了,他心里的不悅更濃,冷家希辰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又怎麼會允許他們利用魅兒攀上冷家,這樣的事,他不屑,也不能。
他來不及開口,就听冷魅兒那特有的嬌媚聲音響起。
「如果你們是要談論這些,我就不奉陪了,我無父無母,無家世,無背景,這婚,要結就結,不結也罷,司燁人在我這里就好,如若你們想利用我攀上冷家,我勸你們還是打消這個念頭,人你們已見過,我有點不舒服,就不多留了!」
冷魅兒說完,不理會眾人或詫異或鄙夷甚至憤怒的眼神,徑直向外走去,這棟房子,她不能久呆,體內躁動的元丹就算用靈力強壓,也壓不住它的躁動和不安,她必須要盡快離開這里。
「魅兒……」
司燁看了眼盛怒中的爺爺,略微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追尋著冷魅兒出去,然而,出來之後,卻是半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魅兒……」
司燁喚了一聲,沒得到回應,這地方是郊區,來往的車輛很少,雖然距離這里不遠有座別墅園,但往來的都是私家車,人家未必會停。
他拿出手機,撥了那個一直以來都是語音信箱狀態的號碼,幸運的是,這次不是機械的女音。
「我搭別人的車離開了,你別擔心。」
听到手機那頭傳來的聲音,司燁松了一口氣,「魅兒,對不起,我並不知道他們會這樣。」
「沒關系,我也說了,這婚要結就結,不結也無所謂,我不在乎這些。」
她沒說的是,到時候實在不行,她不介意轟了司家祖宅。
不過這話听在司燁的耳朵里,就成了另一個意思,他聯想到剛才她在爺爺面前的話,便自動將這句話理解為,冷魅兒要的是他這個人,無關乎名分地位。
這樣一想,他心里樂滋滋的,他一直都看不清她對他的感情,總是忽冷忽熱,若即若離的,雖然有時候他能感覺到她內心的悸動,但卻也帶了一絲飄渺,有點不真實。
這是第一次,他從她口中听到狀似甜言蜜語的話,心里不可謂不高興。
冷魅兒並不知道司燁因她一句無心敷衍的話而心情愉悅,此時她已經身在家中了,不過沒有回軍區大院的別墅而是回了市區的那套公寓,雖然不常住在這里,但**會定期過來打掃整理,所以,所有的一切並無異樣。
不久,門鈴聲響起,冷魅兒洗了個澡,從浴室出來,她看了眼房門,心里知道定是司燁,門打開,果然是他。
「你怎麼不留在家里。」
司燁不說話,看著她良久,突然,他猛地將她摟在懷里,緊緊地摟住,「魅兒,我們一個月後結婚吧,這婚一定要結,我不會委屈你的,無父無母不要緊,以後我會好好疼你愛你,無身份無背景也沒關系,我要的是你,只是你而已,我別無他求,只要你一心一意愛我就好!」
冷魅兒眼神微閃,這一刻,她還真有一種想要嫁給他的沖動,可這個念頭剛一涌出,就被靈魂處的一個聲音覆蓋。
你不能被他蠱惑,你被打回原形一事,至今還是一個謎,現在又加上神秘詭異的司家,事情未弄清楚之前,他永遠都是一顆不定時炸彈。
「魅兒,你一定不要辜負我對你的一片真心!」司燁摟著她,感覺到她的閃神,他在心里如是強調祈禱。
對于懷中的女人,他可以肯定,他是真的動了心,雖然剛開始,他只是沉迷在她那雙勾人的鳳眸里,可如今,他戀上了她的人,她的味道,他已經完全將她和雲雙分開,她是驕傲的,張揚的,肆意的,帶著她冷魅兒特有的人格魅力。
而雲雙和她不同,雙的雲性子帶了點小女兒家的嬌眾,愛撒嬌,愛耍小性子,說話做事從來都不會去顧及別人的感受,想到什麼就是什麼,說好听點叫真性情,不好听就是任性驕縱了。
婚期訂在這個月的二十八號,今天是六號,距離婚禮當天只有二十二天,由于女方沒什麼親人,冷魅兒對這些又是外行,司燁自己要忙著將手頭上的重要工作處理完,到時候好騰出時間度蜜月。
所以,兩人商議之後,將婚禮全權交給了婚慶公司籌辦,由司燁的父親司蓽楠和婚慶公司負責人交涉,處理賓客上的事情。
冷魅兒上次去司家,體內的元丹多多少少有點受損,她以結婚前不宜見面為由,隨便拍了幾組婚紗照後,就回了龍陵山養身體,這片大地,也只有龍陵山的靈氣充裕,而且那里絕對安靜。
其實那天晚上,她再次去了趟司家祖宅,從上空俯視它的布局,居然發現,整個宅院是按鎖妖陣的陣法來布置的,而入陣口就是司家大門,陣眼是門口懸梁上那塊八卦鏡,如果不是她靈力已經達到綠級,且有黑靈珠護體,恐怕就不是受一點點損傷那麼簡單了。
冷魅兒在龍陵山休養了十幾天,在婚禮前三天,就回來了。
她一回來就去了一趟‘魅惑’,除了冷希黎,冷氏絕煞也在打探夏侯一族,她這次回龍陵山,銀崢的狀態比想象中的還要不好,如果不盡快找出火珠救治,恐怕到時候就算救活,也只是沒有半點修為的狼了。
從‘魅惑’出來,冷魅兒坐在車上,心里一陣煩悶,夏侯一族到現在仍是半點消息也沒有,寧天史記藏在司家祖宅,鎖妖陣不破,就算結了婚,她仍是沒有辦法拿到。
現在就看那個別扭少年會不會幫她了。
冷魅兒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將關了十幾天的手機開機,剛一打開,來電鈴聲就響起,上面跳動的是‘司燁’兩個字。
接起電話,兩人林林總總討論了一些婚禮當天該注意的細節,因為冷魅兒這邊沒什麼親朋好友,所以一切都變得簡單化,不過,在說到女方證婚人時,兩人皆犯難了。
冷魅兒沉吟了一下,道︰「我找冷希黎。」
在這里,她所熟識的人只有冷家,冷希辰她是不會考慮的,這樣對他來說太過殘忍,不管這場婚禮出于什麼目的,她都不願意他看到這一幕。
而冷家其他人,她不會去麻煩,他們在都城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只有冷希黎,他的身份比較特殊,知道的人也不多,他可以以朋友的身份來當這個證婚人。
電話那頭,司燁沉默了一下,雖然心中不願她和冷家有所牽扯,不過想想他們兩人馬上就要結婚,也就作罷,低聲應了一個「好」字。
「魅兒,我想見見你。」司燁坐在車內,抬頭看著高聳入雲的公寓大樓,冷酷的黑眸精準地鎖住十八樓那扇沒有透出一絲光亮的窗戶。
「呵呵,過兩天不是看到了嗎?這麼多天都忍了,不要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哦!」
听著她嬌媚入骨的聲音,司燁混亂的思緒稍微好轉,他再次抬頭看了眼黑暗的窗戶,「嗯,那我再忍忍,對了,你現在在家嗎?」
「沒有,我在外面。」
冷魅兒一個漂亮的轉彎,將車駛進軍區大院,這里距離‘魅惑’不是很遠,差不多二十多分鐘的車程,她車開的快,也就十幾分鐘。
公寓那邊距離魅惑較遠,她也就沒有去那里,也不想去,那棟公寓本來就是她弄的一個障眼法,買了這麼久,除了必要之外,她還沒在那里睡過。
听到她的話,司燁心里微微放松了點,也許是因為婚期將近,最近他心里老是不踏實,一點點小事,都會令他慌亂不已。
還有就是,那個人回來了,在他即將結婚的這個敏感時間回來了,說沒有感覺那是假的,畢竟曾經深愛過。
不過他分得清孰輕孰重,會受影響,只是因為擔心婚禮不能順利進行,最近不知為何,他一直有這個感覺,如今她突然在這個時候回來,這種感覺更濃。
「外面下雨了,記得早點回家,好好休息,兩天之後當我最美的新娘!」司燁勉強壓下煩亂的心緒,柔聲說著。
「嗯,我已經到家了,就這樣了,拜拜!」
沒等他回答,冷魅兒就匆匆掛了電話。
車外,冷希辰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那里,空中飄著細細的雨絲,不大,卻很密集,他黑亮的發絲已經沾上了細細密密的雨珠,他就那樣站在車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下雨了,你怎麼站在外……唔……」
冷魅兒快速打開車門下車,腳步還沒站穩,話語還未說完,就被他扯進濕濕的懷抱,唇也瞬間被他封住。
另一邊,司燁看著屏幕仍亮著的手機,神情有點呆愣,她就這樣掛了他的電話?
他像是想到什麼,拉開車門,不顧外面密集的雨絲,急急地下車,他眼神在雨幕中搜尋著,期盼能看到那抹魂牽夢系的妖嬈身影,可搜尋了一圈,卻沒有看到那個說自己已經到家的女人。
他站在雨幕中等待,等待著她出現,等待著她的身影,完全不去顧及頭頂越發密集越發加大的雨絲。
瘋狂地令人窒息的熱吻結束,冷希辰看著眼前這個消失了半個月,音信全無的女人,心里有說不出酸澀與苦痛,這種現象自從那雙查爾斯之行過後,就沒再有過。
前段時間,她不管去哪里都會和他說一聲,可這一次,她整整消失半個月,走的無聲無息,每天他都在這棟別墅焦急地等待。
等待的日子是漫長的,心里焦慮,就忍不住會胡思亂想,越想,也就也發的害怕緊張,自從清楚地意識到他們之間的差距之後,這種害怕如影隨形。
「以後別再讓我找不到你!」冷希辰再次將她摟進懷中,在她的耳邊低聲呢喃著。
冷魅兒感覺到他微微顫抖的身子,心思一動,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紅唇主動覆上他微帶涼意的唇瓣,「我這次離開的太匆忙,以後不會了!」
上次的事對他的影響很大,她一直都知道,同時也盡量避免這樣的事再次發生,只是這一次她走的實在匆忙,且那時候他應該正處于工作中,所以也就沒有知會他。
冷希辰听到她的保證,微微放心,緊繃的情緒放松下來,這才發現他們二人一直站在雨幕中,且兩人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水沾濕,「我們快進去,這衣服都淋濕了。」
「呵呵,是誰將我堵在這里,不讓我進去的,待會兒你負責幫我洗澡!」
冷魅兒看著他緊張的樣子,嬌笑著打趣,也許她真的被這個男人感動了吧,看他如此緊張自己,她心里會暖暖的,看他因為她的不告而別擔憂驚慌,她心里會忍不住緊抽。
不管外表如何強悍灑月兌,她體內終歸是藏了一個孤寂,渴望溫暖的靈魂,原來她也喜歡被人重視。
「好,我幫你洗!」冷希辰將她摟進懷里,語氣中滿是溫柔與寵溺。
他們兩人誰也沒有去提及三天以後的婚禮,自從那次剖心交談,再一聯想到在查爾斯皇家醫院她說的那句話,冷希辰知道,這場突來的婚禮,也許並對她來說,並不是那麼簡單,根據她此時對司燁的感覺,如若沒有特殊情況,她是不可能嫁給他的。
最近他也無意中得知,大哥和**他們貌似在查找什麼,而且和司家有關,他將這些事連貫在一起,心里有了自己的計較,對于即將到來的婚禮,他也不去過多地關注了,省的給自己心里添堵。
此時,相擁著進別墅的兩人,從始至終都沒有發現,不遠處一輛黑色的大奔里面,一個眼神陰鷙,長相帶著一股陰柔的男子將他們的對話和相擁吻的一幕全都拍進了手機中。
車內,司看著手機中互相擁吻的兩人,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美則美矣,不過卻不是做老婆的料。」
由于距離較遠,又是下雨的天氣,所以相片有點模糊,不過,透過車燈和角度的關系,仍是可以清楚地看清里面二人相貌,只是聲音帶了點雜音。
凌家現任大家長凌邱誠前幾天出了點事故,現在在家里靜養,爺爺讓他過來探望一番,沒想到會讓他遇到這樣的一幕,真是連老天都幫他。
他現在很是期待三天以後的婚禮呢!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今早天空放晴,不過,空氣中仍然帶著濕氣,冷魅兒穿著一件長長的紅色披風,是黑色的絲襪搭配過膝高筒長靴。
火紅的長發隨意披在肩膀上,任由晨風拂起,隨風飄揚,晨曦的光暈打在她那張妖媚惑人的臉旁上,聖潔而又帶著一股引人沉淪的魔魅氣息。
司彬來到天台上,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絕美的畫面,他的步伐不由頓住,呼吸也刻意壓低,好似生怕擾了畫中的美人。
「呵呵,來了怎麼不出聲。」冷魅兒轉身,臉上揚起一絲嬌艷的笑靨,語氣柔和地說著。
這個少年對她來說,是最關鍵的一步,司家祖宅的鎖妖陣雖然鎖不住她,但會對她有所影響。
另外,密室里面盡管她沒進去,可丹妮說過,里面貼有大量被施了法的符咒,如若不撕下,她恐怕如丹妮一樣,進去都很困難,即使進去了,也有可能是一番硬戰,她能感覺到,守護密室的那個人不簡單,如果她在外面被這些東西影響而傷了身,那她應付起來就困難了。
眼前這個少年,既然能從密室救下丹妮,就說明他能進密室,只要他能在新婦拜祭祖宗之前,將那些玩意兒撕掉,破了大宅的鎖妖陣,她才可以多保存點實力應付里面的那位。
司彬碎發下的眼眸看了她一會兒,接著不著痕跡的轉過眼去,這個女人臉上的笑容殺傷力太大,他抵擋不了。
「那晚我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听到她的話,司彬臉上閃過一絲糾結,最後,他像是下了某種決定般,「我可以幫你,但我有一個要求,我不管你為何要和那個男人結婚,也不管你要對司家做什麼或是想得到什麼,我只求你,無論在哪種情況下,不要傷害到我母親。」
那天晚上,她無聲無息地來到他的房間,說是新婦進門祭拜祖宗那天,讓他提前將大門口藏在懸梁上的那面八卦鏡和密室里面的符咒拿掉,不然她鐲子上的那個女鬼會魂飛魄散。
可他知道,事情遠遠沒有她說的那麼簡單,她千方百計,甚至不惜舍去她一輩子的幸福,也要進司家密室,這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
而密室里面那位也說過,司家即將大禍臨頭,不過這些都與他無關,在司家,真正讓他在乎的人,只有他母親,只要她不危害到他母親,他願意幫她這個小忙。
冷魅兒妖媚的臉龐揚起一抹極媚的笑容,勾人的鳳眸自然而然地微微上挑,媚態橫生,她看向他,「我保證不會傷害到你母親,另外,我許你們這輩子衣食無憂,永遠也不用再過那種仰人鼻息的生活。」
這段時間她調查過他的事,知道他在司家的日子並不好過,常常被人欺辱,就連他的親生父親,司家第四個兒子,也對他很是厭惡和懼怕,唯一不會另眼看他,始終將他當寶的人,也只有他母親,只是因為他的緣故,連帶著他母親在那個大家族也是受盡白眼和嘲諷。
司彬听到她的話,臉上閃過一絲難堪,他並不想她讓知道自己那種人下人,被人歧視欺辱的生活,她是那樣的耀眼奪目,自信張揚,不應該知道人性陰暗的一面。
好似看出了他的心思,冷魅兒走近他,她抬手,輕輕地拂開他額頭前的碎發,一雙燦若星辰的美麗血眸落入她的眼簾,與眼楮一同露出的,還有他那張美得仿似畫中走出來的美少年一般的絕美臉龐。
「真美!」
冷魅兒不自覺發出一聲贊嘆,看著這雙眼,就好像看到奈何橋下,那一大片一大片的曼珠沙華,絕美妖嬈,然而,卻也帶著死亡的氣息,也許這就是人們懼怕他的原因吧,人家不是怕這雙眼,而是怕這雙眼中的那股死亡之氣。
司彬一愣,他突然像是想到什麼,本就白淨的膚色更加的蒼白無血,他慌慌張張地拂開她的手,低下頭去,「別看它!」
「呵呵,很美的一雙眼楮!」
司彬身子一震,他抬首,被碎發遮住的血眸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剛才他也听到她說‘真美’,可他以為那是說他的臉,他的臉很美,他一直都知道,可從來沒有人說過他的眼楮美。
他的眼楮,是他痛苦的根源,是他一切困苦生活的制造者,就連他自己都非常痛恨這雙眼楮,可此刻,她卻說很美,這叫他如何不震驚?
「別不相信自己,這雙眼楮真的很美!」看著他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冷魅兒再次強調,別人她不知道,不過她倒是真的挺喜歡這雙眼楮的。
「你不覺得它很可怕嗎?它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這雙眼楮,一直是他厭惡的,可此時能被她喜歡,他是不是該感到高興,甚至慶幸自己有了這樣一雙眼楮。
「呵呵,那是你的幸運,你該以它為榮!」
其實,他不僅眼楮是寶,就連他的血也是道家最彌足珍貴的,他的眼能看到別人看不到之物,同樣,他的血能破解一切符咒,是妖魔鬼怪最喜歡的,不過一般妖魔小鬼也不敢去招惹,因為只要被他的血咒所傷,那就是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冷魅兒和司彬告別之後,約了冷希黎見面。
依舊是那家茶館,冷魅兒貌似獨愛這里的清茶和清幽的環境,每桌的座位上都隔了一面復古的屏風,整座茶館飄蕩著沁人心脾的濃郁茶香,使人心曠神怡。
美得張揚的冷魅兒一進茶館,立即引來不少人的側目和驚艷的目光,她好似習慣了這樣的眼神,目不斜視地走到冷希黎所在的那桌,優雅地落座,隨後向服務員點了一杯清茶。
冷希黎來了有一會兒,一杯烏龍茶早已喝了一半,他放下手中精致的茶杯,眼神復雜地看向對面的艷光四射的女人,「你找我什麼事?」
「後天的婚禮,我想邀請你以朋友的身份做我的證婚人。」冷魅兒也不和他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
「一定要這樣嗎?」
冷魅兒微愣,有點跟不上他的思想,「什麼?」
冷希黎眼神微閃,他避開她那雙會蠱惑人心的鳳眸,「一定要結婚嗎?就沒有其他辦法?」
茶上桌,冷魅兒吹拂了上面一層碧綠的茶葉,輕輕啜了一口香茶,「目前為止,結婚是最好的辦法。」
「那個什麼寧天史記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值得你用婚姻去交換?」
此時,冷希黎的心是復雜的,他並不知道她為什麼一定要寧天史記,更不知道那玩意兒和救治雲天有什麼關系,他只是單純的不想她拿婚姻去交換。
「呵呵,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因為愛他,所以才和他結婚?」
「嗤!」冷希黎好似听到什麼好笑的笑話般,嗤笑一聲,「我寧願相信母豬會上樹,也不相信你冷魅兒會愛人?」
冷魅兒這是第一次從冷希黎口中听到這種狀似玩笑般的話語,不免有些稀奇,她鳳眸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眼眸深處噙著一絲逗弄的笑意,「那你說說看,我冷魅兒怎麼就不會愛人了?」
「有哪個女人在正牌男友住隔壁的情況下,房間里還留別個男人過夜的。」
冷希黎冷峻的臉龐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只是他不知道,他嘲弄的是她還是他自己,明明知道她就是這麼一個肆意妄為,不顧倫常的女人,為何自己還是對她念念不忘,無法徹底死心?
冷魅兒听到他的話,挑了挑漂亮的眉毛,「你這是為姓司的叫屈,還是替你弟弟打抱不平,應或是你自己心里不痛快?怪我那天晚上沒有留你?」
冷希黎被她說的臉上表情一囧,「我這是就事論事,主要是說你這樣的女人不會愛上別人。」
「哎呀,得了,我們不談愛不愛的問題了,這問題太深奧,一句話,後天你去不去?不過我勸你最好還是去,因為只有我拿到東西了,你那叫什麼雲天的朋友,才能盡快醒過來,不然我會讓他直接去找陌璃喝茶。」
冷魅兒也不逗他了,要是這男人惱羞成怒,也不是那麼好哄的。
冷希黎眼神一閃,「陌璃是誰?」
這是他第二次听到這個名字,第一次是在查爾斯的皇家醫院,‘陌璃’這個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個男人,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招惹了多少男人。
「閻王!」
冷魅兒想也不想地吐出兩個字,配上她那特意的陰涼語氣,怎麼听都覺得毛骨悚然。
「噗……咳咳咳……」
這是冷希黎第二次在這間茶館失態了,而且還是被同一個女人所致,他拿起桌上的餐巾紙,優雅地擦了擦嘴角,沒好氣道︰「你還真是交友廣泛。」
顯然,他將這話當成了冷笑話。
冷魅兒淡笑,「好了,不和你聊了,記得後天準時到場!」
話落,她從包里抽出兩張百元大鈔,放在桌上,準備離開,然而,身子站起,突然一陣天旋地轉,艷紅的身影直直向後倒去。
冷希黎心里一驚,以極致的速度閃到她身邊,接住她倒地的身子,只是懷中的女人卻在這頃刻之間,意識全無。
他心里慌亂不已,「魅兒,魅兒,你快醒醒!」
魅兒……魅兒……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周邊的客人,一個好心的中年男人提醒,「我看你還是盡快送她去醫院吧!」
听到他的話,冷希黎猛地從驚慌中回神,他二話不說,抱起她就向外急速沖去。
在他們離開之後,與冷魅兒背對的,屏風的另一邊,女人神色得意地按下手機的錄音鍵,
「一定要結婚嗎?就沒有其他辦法?」(男)
「到目前為止,結婚是最好的辦法。」(女)
「那個什麼寧天史記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值得你拿婚姻去交換?」(男)
……
……
「好了,不和你聊了,記得後天到場。」(女)
「香兒,燁就是要和這個女人結婚嗎?」
女人對面一個身著性感,長相妖媚的女人听著里面的對話,她看了眼對面的好友,試探性地問出聲。
此人就是得到司燁即將結婚的消息後,急匆匆回國的夏雲雙,她一身黑色的V領長裙,肩上披著一件同色的披肩,一頭大波浪型的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肩上。
臉上妝容精致,本就妖媚絕美的臉龐在彩妝的襯托下,更加的魅惑人心,特別是那雙和冷魅兒如出一轍的鳳眸,此時里面透著一絲水光,和一抹妖嬈之色,使人憐惜的同時又忍不住沉淪其中。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很美,很媚,雖然達不到冷魅兒那種極致,但也算是個一等一的美人。
而她的對面,就是上次因為整人不成還被反整回去的林香兒,上次她被凌嘉憶拖著回公司,司燁在問了前因後果之後,毫不留情地將她辭退,完全不顧及她跟著他打拼了這麼多年的情分,說讓她走就讓她走。
最讓她氣憤的是,凌家大少居然為了那個女人而在業界封殺她,如今,整個都城,沒有一家公司願意聘用她。
她恨,恨那個男人的冷酷無情,更恨那個害她失去工作,害她丟盡臉面的女人,此刻,就連老天都站在她這一邊。
哼!結婚?司燁,一個不愛你,且對你另有企圖,水性楊花的女人,你還要嗎?應或是,你有承受被帶綠帽子的心理能力嗎?
「香兒?」夏雲雙見久久得不到回應,再次出聲,只是這次聲音有點拔高,顯然已經不悅。
林香兒回神,眼神略微不耐地看了眼對面的女人,「嗯,就是她!」
「什麼女人啊這是,燁怎麼會找這樣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夏雲雙語氣不屑地嬌嗲,不過她一想到那女人貌似提到自家大哥,心里就留了一個心眼,她是夏家長女,對于夏家那些事,她要比雲雅知道得多點。
林香兒淡淡睨了她一眼,意味深長道︰「因為她的眼楮長得像你。」
她頓了頓,接著又道︰「雲雙,當年你的離開,給司燁帶來了很大的傷害,這些年,我在他手底下做事,他的痛苦我看在眼里,說實在的,我認為他還沒對你忘情,如今他和那個女人結婚,我想他也只是覺得她像你,將她當成替身而已,只要他認清了那女人的真面目,後天的婚禮也就舉不成了。」
她和她是高中同學,當初司燁追她的那陣子,她看來眼里,當時她是真心祝福他們兩個的,只是後來,這個女人太過自強,因為自己的舞蹈夢而離開了他,同時也對自己太過自信,以為司燁會站在原地等她。
對司燁動心,那是因為見證了他的痛苦,心疼他,憐惜他,所以,不知不覺間將所有的心思花在他身上,工作上,努力跟著他的步伐,生活上,也幫她打理的井井有條。
慢慢的,她想得到他的注意,想要取代夏雲雙在他心里的位置,她會不自覺地改變自己的妝容和喜好,可努力了幾年,他們的關系仍只是停留在比普通員工要好一點的上下級關系,原因是他對她的改變視而不見。
「我知道,燁曾經說過,他會愛我一輩子,永不負我的。」
夏雲雙一臉自信地說著,雖然前兩天他們兩人見面,他告訴她說,他們已經結束,他要和另一個女人踏進禮堂,但她始終相信,司燁不會這麼快忘記她的,他只是想用結婚逼她回來罷了。
林香兒淡笑,她將手機推到她面前,「拿著這個去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