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已經不再對那個男人有任何的奢望,說實在的,她也不知道司燁是否真的只是將那個女人當做替身,即使她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那個女人很優秀。
眼前的好友雖然也不差,但她們兩個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一個是驕縱任性,愛耍小性子的小女人,一個是擁有女王氣場,且聰明高雅,張揚肆意的成熟女人,如果她是男人,她絕對會選擇後者。
前提是,忽略她的水性楊花。
她們兩人已結下梁子,不管如何,這場婚禮,她勢必要讓它舉行不下去,不過,要是這婚禮真舉行不下去,恐怕司燁還得謝她吧,畢竟一個娶回家就會給他戴綠帽的女人,不要也罷。
這邊,冷魅兒還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計,冷希黎將她送來醫院,經過醫生一番診斷之後,她也醒了過來,濃郁的消毒水味兒令她極為不舒服。
她看了眼四周,發現這里是醫院的急診室,只是里面一個人都沒有,抬手極不耐地拔掉手背上的針管,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眩暈,但她一個術法高強的妖,還要吊鹽水,這話說出去,定會被人笑死。
特別是宮魅影那廝。
最近被火珠和寧天史記的事情弄得心浮氣躁,以致忽略了身體,前段時間她會龍陵山休養,感覺體內好似無故多了一股熱流,這股熱流很是奇特。
說他是靈力吧,又不像,可是他又能給她帶來一股暖暖的神奇的感覺,而且還不斷的長大,以前這這種情況從來沒有過,她見對身體沒什麼危害,也就沒去在意。
急診室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神色復雜的冷希黎從外面進來,他看到已經拔掉針管,正在穿鞋的女人,心里一驚,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她面前,「你怎麼將營養針拔了,快到床上躺好,我喚護士來幫你重新扎針。」
「別忙活了,這些東西對我來說沒用。」
冷魅兒不理會他的緊張,依然故我地穿著她的鞋。
「對你來說沒用,可對你月復中孩子有用!」冷希黎奪過她手中的鞋子,神情抓狂地丟下一個重磅炸彈。
听到他的話,冷魅兒愣住了,手中的鞋子被他輕松奪走,她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剛剛說什麼?」
「你懷孕了,六周,我看後天的婚禮也別舉行了,因為據我推算,這孩子絕對不會是他的。」冷希黎閉了閉眼,語氣艱澀冷凝。
六周之前,他們還在查爾斯,那時候司燁被關在局子里,且身上有傷,所以這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不是他的,那只有是希辰的,更何況他是親眼看到希辰留宿她房里的,他又怎麼會讓她帶著冷家的骨血去嫁人。
冷魅兒听到他的話,臉色變幻莫測,若真有孕,這孩子也不會是冷希辰的,她身體會自動排異,凡人的種,還入不了她的體內,那麼,只有陌璃那個面癱偷偷做了手腳了。
沒想到這段時間她感覺到的那股暖流居然是陌璃那面癱在她體內留的種。
現在她終于知道他為何一直要強調‘對他負責’這幾個字了,丫的,這廝定是早有打算,這次真是陰溝里翻船,虧大發了,這顆才剛發芽的種子,她想拿也拿不掉。
「後天的婚禮不變!」
良久,變幻莫測的臉色歸于平靜,她仍是那個令人看不懂心思,肆意妄為的冷魅兒。
「你……你有沒有想過結婚以後,司燁他不是白痴,難道他會心甘情願替別人養兒子。」
她的冥頑不靈令冷希黎氣極,本來他就不怎麼主張結婚這個辦法,現在更不可能同她一起胡鬧。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不是嗎?而且,他若真能養這個兒子,他該感到榮幸才對。」
冷魅兒重新奪過他手中的鞋子,穿上,頭也不抬地說著。
她這話說的不假,歷代閻王只能有一子,而且一出生,就注定是下任閻王,司燁能撫養閻王爺,他不應該感到榮幸嗎?不過,他恐怕也沒那個機會。
冷希黎啞然,他們的時間確實不多了,雲天身體狀況不能再拖下下,每每去看他一次,他心里就會糾結一次,他希望她能救他,但不希望她用這種方法。
還有就是,他不懂寧天史記和救治雲天能有什麼關聯,這兩者他完全聯系不到一起,不過她既然說,只有拿到寧天史記她才會給他血,他也就不去過問。
她所有的一切就是一個謎,他想去了解,卻又害怕自己越陷越深,到時候變得向希辰一樣,無法自拔,甚至失去自我。
冷魅兒不願在醫院多呆,冷希黎拗不過她,就將她送回了軍區大院,兩人在婚禮一事上意見不合,最後鬧得不愉快,冷希黎負氣離開。
醫院里,夏雲雅看著手中的報告單,漂亮的臉蛋上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哼,都有了孽種,還想嫁給司燁,真是不知廉恥。
黑白交替,婚期也開始倒計時,司氏高層會議室內,司燁對後面半個月的工作做著最後安排,明天就是婚禮,婚禮之後他準備直接蜜月旅行,他必須要將所有的工作安排下去。
回到辦公室,剛一落座,身為副總經理的司就隨後跟了進來,司燁看著他,冷酷的黑眸平靜無波,他一邊翻看著手中的文件一邊冷聲道︰「剛才在會議室,副總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
司不介意他的冷臉,他嘴角勾起一抹陰柔邪肆的笑容,「我是提前來恭喜你的,同時也要送你一份新婚大禮。」
他說著,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放到辦公桌上,臉上噙著不懷好意地邪笑,「原裝正版,記得看完之後要賠我手機哦!」
司燁看著桌上的手機,想著司臉上那抹不懷好意的笑容,心里有點打鼓,不知為何,他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甚至害怕去觸踫這部手機。
越接近婚期,他心里也就越發的焦躁不安,他想要見那個女人,可每次她都以結婚前不宜見面為由,拒絕見他。
前天晚上,他站在雨幕中等了一夜,等到天亮,他都沒有等到那個說自己已經到家了的女人。
司燁壓下心里的不安,伸手拿過手機,只是手微微有點顫抖,他翻開機蓋,黑色的屏幕立馬亮了起來,司怕他不知道似的,還特地將手機調成了視頻播放器的狀態。
他顫抖著指尖,輕輕地按下了播放按鍵,寂靜的辦公室,立即響起一陣‘哧哧哧’的雜音。
手機屏幕上,激情火熱的畫面,雖然模糊,卻也足夠他看清畫面上的人,他即將踏入禮堂的對象冷魅兒和市委書記冷希辰,聲音嘈雜,可認真去听,也能听清里面的話語。
他們的深情對白,雨中擁吻對他來說,絕對是天下最大的諷刺,泛著冷光的眼楮掃了眼上面的時間,正是他站在雨幕中等待的那一晚,而時間剛好是掛斷電話之後。
她的確回家了,可她回的不是自己的家,而是她和那個男人的家。
「砰……」
高檔的手機被他摔在地上,立馬四分五裂,碎片可憐兮兮地躺在地上。
他雙手撐著辦公桌,臉色黑沉,呼吸粗重,冷酷的黑眸更是陰鷙的嚇人。
新來的秘書推開門,進來看到的就是散落在地上的手機碎片和冷酷駭人的上司,她身子抖了抖,努力壓下心里的懼意,「總……總經理,有一個姓夏的小姐找……唉,小姐……你……」
沒等秘書說完,一身時髦裝扮的夏雲雙就推開她,大膽地闖進了辦公室,待她看清里面的情景,神情怔愣了一下,「燁,你怎麼啦?誰惹你生氣了,居然發這麼大的火。」
司燁壓下心底的怒氣和那種令人無法呼吸的窒息感,充滿暴風雨的黑眸此刻也恢復平靜,他遞給了秘書一個眼神,示意她出去。
秘書接收到後,心里松了一口氣,她關上辦公室的門,無聲地退了出去。
辦公室只剩下兩人,空氣中凝聚著一股詭異的氣氛,司燁神色莫測地坐在他的真皮轉椅上,冷酷的黑眸猶如一汪深潭,「找我什麼事?」
夏雲雙被他那雙探不到底的黑眸看的心里發顫,幾年下來,他變了,要說以前他只是一只幼鷹,不畏艱險,橫沖直撞,那麼現在,他就像是一只翱翔天際的雄鷹,莫測高深,逮住機會就會伸出他的利爪,將敵人撕碎。
以前,她在他眼底可以輕易看到獨屬于她夏雲雙的溫柔,如今,那雙黑眸中除了如墨般的漆黑外,她什麼都看不到。
「如果沒事就出去,我還有工作。」
司燁見她良久都不說話,語氣冷然地下逐客令,要是平時,也許他還會耐心應付,可此刻,他是真的沒那個心力。
听到他不耐的語氣,夏雲雙心里一窒,她走近到他身旁,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將頭靠在他肩膀上,「燁,我們不要鬧了好不好,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明天可不可以……取消婚禮?」
司燁心底一震,取消婚禮?就算剛才他看到令他窒息的畫面,他都沒有取消婚禮的打算,她和冷希辰二人,他看的出來,一直都是冷希辰單方面的付出和糾纏,他和她是男女朋友的事,她從未瞞過冷希辰,反而是他一直糾纏不休。
如果結婚之後,她能徹底和冷希辰斷個干淨,全身心地愛他,他可以忽略這件事,所以,他並沒有取消婚禮的打算。
「不可能!」
司燁想也不想地冷聲拒絕,同時抬手將脖子上的縴臂拉下。
「你……燁,難倒你愛上她了嗎?那種女人不值得你愛的,她和你結婚是另有目的,不信你听听!」
夏雲雙听到他毫不猶豫的拒絕,表情一惱,她從皮包里拿出林香兒交給她的手機,打開,快速按下錄音播放鍵。
「一定要結婚嗎?就沒有其他辦法?」(男)
「到目前為止,結婚是最好的辦法。」(女)
「那個什麼寧天史記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值得你拿婚姻去交換?」(男)
……
……
「好了,不和你聊了,記得後天到場。」(女)
听著里面的聲音,司燁臉上的血色盡失,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手機,再看看臉色得瑟的夏雲雙,「這些東西你是從哪里來的?」
「我就說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你愛了吧,我昨天和香兒約在茶館見面,無意中听到的,香兒她不想你被她所騙,就將這段對話錄下來了。」
她頓了頓,繼續從包里拿出一張狀似報告單的東西和一支錄音筆,「你剛才那個還不是最重要的,你在看看這個,听听這里面的對話,如果你仍舊選擇和她結婚,那就連我都會看不起你。」
昨天晚上雲雅將這些東西給她的時候,她自己都覺得不可置信。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大膽且不知廉恥的女人,都有了別人的孽種,還要嫁給另外一個男人,居然還恬不知恥的說,司燁能為別的男人養兒子是他的榮幸,長這麼大,她還真沒見過如此極品女人。
學校里即將放假,冷魅兒本就是一個半路插進去的學生,最近校領導也知道她要和司二少結婚,對她不來上課,不參加學校任何活動一事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這馬上就要考試了,她要是再不來和學校打聲招呼,校長也擋不住各科教授的炮轟了。
蒂司大學是一所貴族學校,學生基本上是一視同仁,絕不徇私的,可自從冷魅兒進了這所學校之後,就打破了這個慣例,很多同學都紛紛效仿。
以前學校還可以嚴懲,可現在,有冷魅兒在,人家也有恃毋恐,比權勢地位,這里哪一個不是富二代應或是官三代的,所以在冷魅兒一事上,校長真是愁白了頭發。
冷魅兒接到校長的電話後,見閑來無事,就去了趟蒂司大學。
從校長室出來,冷魅兒漫步在校園的林蔭小道上,她想這事最後一次來學校了吧。
剛才校長戰戰兢兢地提議她暫時休學,等所有事情忙完之後,再從新返校,可是,等她將所有事情忙完之後,她也許又要窩在龍陵山了。
這次被陌璃那廝陰了,肚子里多了一塊肉,她們妖和人類不一樣,有了孕是不可以隨意處理掉的,更何況這里面還是陌璃的種,下任閻王爺,陌璃定然對他施了護盾。
現在,她就有點擔心司燁,對他,她是真的挺糾結的,她不想他受到傷害,那是必然的,可是,當事情說開之後,受傷最大的也就是他,她能感覺得到,他是真心想和她結婚,而她自己卻從來沒有將這場的婚禮當回事。
不,或許有那麼一刻,她想要放縱自己的心,向他靠近的,可最終被她的理智壓下。
唉,不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哎!你看,哇哦!好漂亮哦!听說這次學校邀請她來參加元旦晚會,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呿,應該是真的吧,你沒看到這海報都貼出來了嗎?」
「嘿嘿,不過她回來的還真是時候,司二少明天就要和大二財經系的那個冷魅兒結婚了,她回來正好可以參加他們的婚禮。」
「哎,你不覺得那個冷魅兒的眼楮和她很像嗎?現在人家正牌回來了,明天的婚禮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你可別瞎說,听說這司二少對那冷魅兒可寶貝的緊呢,完全不輸當年對夏學姐的寵愛,走走走,上課去了,這些不是我們該管的事。」
原來冷魅兒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板報邊上,看著幾個女同學漸漸走遠,她從一顆大樹出來,走近板報,看著上面巨大的海報。
畫面上,是一個身著精致舞服的美麗女人正做著旋轉的姿勢,她身姿妖嬈,妖媚的臉龐在彩妝的裝扮下,更加的精致絕倫,一雙水靈靈的鳳眸微微上挑,帶著一絲媚惑,眼眸處的水光卻又為她添了一份清純之色。
這個女人,也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然而,這些都是令冷魅兒注意她的原因,引起她側目的,是她脖子上那顆火紅色的珠子,這顆珠子,陪伴了她幾千年,她熟悉至極,正是她千方百計要找的火珠。
「呵呵,夏雲雙是嗎?果真是個美人呢!不過……」
冷魅兒看著海報,深幽的鳳眸迸射出一抹嗜血冷酷的光芒。
鈴鈴鈴……鈴鈴鈴……
最原始的手機鈴聲響起,冷魅兒皺了皺眉,拿出皮包里面的手機,屏幕上,司燁兩個字不停地跳動著,縴指輕抬,按下接听鍵,「喂,司燁!」
「魅兒,我想見見你,現在,立刻!」
手機那頭,傳來司燁冷凝生硬嘶啞的聲音。
听著他的聲音,冷魅兒心下一沉,他的聲音明顯不對勁,「司燁,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了事?」
「呵呵,還是不行嗎?」那頭,司燁握著手機,苦澀一笑,只是冷魅兒看不到。
「我現在在學校,明天就見面了,不急在這一時。」其實,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何不想見他,前段時間她是因為要去龍陵山,才以結婚前不宜見面為由,不與他相見。
可現在回來了,她完全可以答應見他的,可她卻不想,她發覺,越和司燁相處,她的心就越發的不受自己控制,如果不是她靈魂深處那股排斥感極強,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會愛上他。
「魅兒,你愛我嗎?」司燁低沉暗啞的聲音再次傳來,只是這一次帶了點顫音。
冷魅兒微愣,「司燁,你這是怎麼了?不會是有婚前恐懼癥吧?應或是別的原因?」
在說到別的原因時,冷魅兒眼神無意識地看了眼面前的海報,接著,眸色就沉了下去。
「你只要告訴我,你愛我嗎?或者說你愛過我嗎?」
「嘟嘟嘟……」
回答他的是一陣‘嘟嘟嘟’的聲音,顯然,電話被對方掛斷,司燁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呵,連騙騙我,都不屑嗎?冷魅兒你行,你真行!」
「砰……」第二部高檔手機再次在他手中報廢。
冷魅兒看著自動關掉的手機,按了一下開機鍵,無果,顯然是沒電了,她輕嘆了一口氣,將手機放進包中,再次看了眼海報上的女人脖子處那顆火紅色的珠子,鳳眸露出一抹勢在必得。
回到家中,冷魅兒重新換了一塊電池,回撥了司燁的號碼,可結果卻是關機。
懷孕的人特別奢睡,妖也不例外,今天中午她去了婚慶公司,再次試了一下婚紗,和他們負責人商量了一下明天的事宜,下午又去了學校,這會兒倒是有點累了,冰箱里有**幫她準備的食物,她加熱了下,隨便吃了點,就上床睡覺了。
冷希辰在昨天早上,就去外省參加一個會議,中午打電話過來說是晚上才能回來,所以,偌大的別墅也只有她一個人。
都城最大的酒吧內,炫目的閃光燈,令人熱血沸騰的搖滾音樂,妖嬈的舞女,迷醉的酒香,舞池中,熱血男女盡情的揮灑著他們的激情,整間酒吧中沖刺著**的氛圍。
吧台上,司燁一杯杯烈酒下肚,人早已喝的分不清東南西北,夏雲雙坐在他身旁,看著這樣的他,心里有說不出的酸澀,她知道,他是真的對那個女人動了心,不然也不會如此痛苦。
今天中午,她將那些東西給他看過之後,到此刻,只要她想到他當時的樣子,都還心有余悸。
當時的他,就如一只被困住的野獸般,辦公室里能被他破壞的東西幾乎沒有一見完整,整個人身上散發著一股暴戾嗜血的氣息。
如果當年她沒有因為自己的舞蹈夢而放棄他,那麼今天,他們是不是連小孩都有了?一家人開開心心地生活?他不會愛上別的女人?而她安安分分地做他的妻,仍舊被他捧在手心里?
可這世上沒有如果!
「燁,你別再喝了,再喝下去,我看你都要酒精中毒了。」
夏雲雙從悔痛的情緒中回神,見司燁再次拿起一瓶酒徑直往嘴里灌,她嚇得臉色都白了,連忙伸手奪過他手中的酒。
「走開,不要你假惺惺,就算我中毒而死,你也不會管我吧!」司燁用力拍掉她的手,趴在桌子上,含糊不清地說著。
「燁,我怎麼會不管你?走,別喝了,我們回家。」
「滾開,你這個騙子,大騙子,水性楊花,還想要我替別人養兒子,我告訴你,想都別想,你不弄死孽種,休想我跟你結婚。」
夏雲雙匆忙付了帳,上前吃力地將他扶起,不想卻被他大力推倒在地,盡管酒吧里面喧鬧異常,可這麼大的動靜,仍是引來不少人側目。
司燁的話雖含糊不清,但還是可以听懂,這樣一來,眾人看夏雲雙的眼神也就變了。
「燁,你喝醉了,別鬧了,不想結婚,明天將婚禮取消不就行了。」
夏雲雙被那些不懷好意的眼神看的臉色發窘,她從地上爬起,再次扶起司燁,一邊扶還不忘吹耳邊風。
「不,我為什麼要取消,就算不愛我,我也要將你綁在身邊,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別的男人休想覬覦,他們一個個不想我結婚,我偏要結。」
夏雲雙听到他的話,心里淒然,燁,那樣的女人,你也要嗎?為何就是不放手!
「哎呦!準新郎官這是怎麼了?居然來這種地方買醉。」
凌嘉憶正和幾個狐朋狗友從一間包廂里面出來,這邊的動靜鬧得這麼大,他想不知道都難,只是沒想到居然是司燁。
夏雲雙看到他,壓下失落的心緒,抬頭,臉上揚起一抹澀然的淡笑,道︰「凌少,燁他喝醉了,你可不可以幫我將他送回家?」
以前她和司燁在一起,沒少見過這個花心大少,那時候她還擔心司燁和他在一起也會變成他那樣,所以一直都不怎麼待見他。
凌嘉憶剛才沒有看到夏雲雙的臉,以為是酒吧里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這會兒她抬頭,才看清她的面容,那張熟悉的臉龐令他邪肆的桃花眼微眯,眼底閃過一抹陰鷙的幽光。
「我剛才也喝了不少,他家距離這里有段路程,這樣吧,我在附近凌天大酒店有一套專屬總統套房,我可以幫你將他送到那里,不過晚上你要留在那里照看,我看他著實喝了不少,半夜有得你忙了。」
夏雲雙想了一下,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便也應承了。
司燁醉的稀里糊涂的,就算此刻人家將他賣了,他也不知道。
溫暖的晨曦灑遍大地,驅除了空氣中迷霧所帶來的濕氣,冷魅兒一大早就被婚慶公司的人接到了這間教堂的臨時梳妝室,已經坐了兩個小時之久。
這會兒想必外面的客人已經聚滿了吧!
今天的行程安排地挺緊湊,中午在教堂舉行儀式,教堂外面是露天婚禮,也就是專門為招待觀禮的客人而準備的,晚上,在都城最大的酒店舉行婚宴,那是正式的宴席,到場的皆是都城有名望的客人。
「呵呵,冷小姐真是美呢!」
化妝師看著鏡中的新娘,由衷地贊嘆著,她幫不少的準新娘上過妝,但從沒有一個如今天這個如此美的,這個女人,真可謂是極美,魅,妖于一身,身上氣質高貴優雅,也難怪新郎如此大手筆了。
這樣的女人,生來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
冷魅兒淡笑不語。
此時,她一身純白的極盡奢華的抹胸婚紗,前胸上瓖著一排排閃閃發亮的碎鑽,而婚紗偌大的下擺同樣瓖滿了碎鑽,听說這是司燁砸下幾百萬特地讓世界著名的婚紗設計師LRP趕制而成,華貴至極。
美麗華貴的婚紗,配上精致的妝容,再加上那張本就美到極致的妖魅臉龐,想不美都難!
即將成為公公的司蓽楠神色焦急地走了進來,他看著梳妝鏡前,那個美得不似真人般的女人,眼神不知是被她那張魅臉閃到還是被她婚紗上那無數顆碎鑽閃到,總之,他的眼楮不可抑止地被晃花了眼。
「有事?」
透過梳妝鏡,冷魅兒看到他,淡聲問,雖然他是司燁的父親,同時也即將成為她的公公,不過讓她喚他一聲父親,她還真喚不出來。
「這婚禮即將要開始了,你們女方的證婚人還未到,而且司燁那小子到現在還沒來,聯系也聯系不上。」
冷魅兒听到他的話,心下一沉,看來冷希黎是打定主意不來了,可司燁為何到現在還沒到?那天他們不是說好她提前來裝扮,而他在十點之前到嗎?可現在馬上就十一點了。
「你別慌,再等等!至于女方證婚人,不要也罷!」
听著她冷靜淡然的話語,司蓽艇焦急的心居然奇跡般的安了下來。
不過說到不要證婚人,他明顯愣了下,雖然他知道這個媳婦由于失憶而沒有親生父母,可冷家待她並不是不好,她為何不樂意冷家出席呢,就算司家不攀附于他們,但最起碼,他們家養女嫁人,養父養母要到場啊。
唉!既然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顯然這個媳婦不是他能管得了的,她身上有一股令人臣服的魔力,讓人不自覺地听從她的安排。
凌天大酒店頂樓的總統套房內,一男一女赤著身子靜靜地相擁著躺在豪華的大床上,調皮的晨光透過紗簾的縫隙映照在他們身上,畫面溫馨而曖昧。
突然,男人眉頭緊蹙了一下,接著,睜開了他那雙冷酷的黑眸,由于宿醉的關系,白色的眼暈滲滿了紅血絲,他抬臂,想要揉揉犯疼的腦袋,可手臂卻被人壓住。
他像是想到什麼,突地瞪大了雙眼,混沌的腦袋徹底清醒,他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身旁熟睡之人,待看清她的面容,他的臉色一片慘白,他像是甩開什麼洪水猛獸般,猛然抽出自己幾乎麻木的臂膀。
動作大而突然,驚醒了睡夢中的女人,她睜開鳳眸,眼中還帶著一絲迷蒙的霧氣,「燁,你醒了?」
「我怎麼會在這里?」司燁泛著血絲的眼眸冷冷地盯著她,語氣冷然地問。
「你……你昨晚喝醉了,是凌少幫忙將你送到這里的,他說你家路程太遠,他喝了不少酒,這里距離那間酒吧較近,就將你送到這里了。」
夏雲雙臉上閃過一絲羞澀,她一邊拉了薄被將在外的身子蓋上,一邊柔聲解釋著。
絨被被拉起,潔白的床單上,那一抹猩紅特別的刺眼,夏雲雙鳳眸閃了閃,接著,無聲地低下了頭顱。
這樣的反應在司燁的眼里,則是成了另一種意思。
他冷酷的眼眸閃過一絲復雜和糾結,二話不說,轉身去了浴室。
不久,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夏雲雙看著床上那一抹猩紅,眼神一陣恍惚,她下意識的握緊了手指,食指上傳來一陣刺痛讓她回神,轉眸看向浴室緊閉的印花琉璃門,漂亮勾人的鳳眸一片苦澀與傷痛。
「燁,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嗎?才三年的時間,你就變心了嗎?」
再出來,司燁已是一身清爽,他拉開衣櫃,里面有專門為客人準備的衣服,有休閑的,家居的,也有正式的西裝和襯衫,他挑了一件合適自己的份尺碼的襯衫和西裝,一言不發地套在身上。
待全部整理好,已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了,他看了眼依舊呆坐在床上的女人,心底有說不出的煩悶與復雜。
這個女人是他以前捧在手心里疼的,因為愛她,所以尊重她,除了接吻撫弄之外,從來沒有跨越最後的界限,可沒想到她的美好是終結在這樣的一個日子里。
在他要結婚的前一個晚上,在他喝的爛醉如泥的時候,在他……心里裝下另一個女人的時候。
良久,司燁掩下眼底所有的情緒,黑眸靜然無波,「雙兒,我們……忘了昨晚的事,好不好?」
夏雲雙不可置信地抬眸看他,一雙勾人的鳳眸噙著水光與濃濃的傷痛,「燁,你……」
「我今天要結婚了,我愛她,就算她背叛我,我依然愛她!」司燁用最平靜的聲音訴說著對夏雲雙來說,最殘忍的話。
「可她不愛你,她和你結婚另有目的,她還懷了別人的孩子,難道你真要替別人養兒子?」
夏雲雙激動地從床上站起來,完全不去在意自己光果的嬌軀,或許,現在的她已經沒那個心思去在意了。
司燁別開眼,她的話再一次刺痛了他的心,他閉了閉眼,再睜開,已是一片冷然,「我會讓她打掉孩子,結了婚她就是我老婆,就算不愛,也必須得留在我身邊。」
「不……燁,不要結婚好不好,我愛你,我們重新開始,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
夏雲雙跌跌撞撞地跳下床,縴臂緊緊地摟住他強健高大的身軀,絕美的臉頰梨花帶雨,令人忍不住地想要憐惜。
司燁看著她臉上的淚水,她眼底的絕望和傷痛是那樣的明顯,看著看著,不知不覺間,這樣的一雙眼楮與夢中的那雙重合。
他的心也在這一刻抽痛了一下,手臂好似不受自己控制般,摟上了她的嬌軀,看著她臉上的淚,他黑眸中滿是憐惜與糾結,雙唇不自覺地覆上,將那一滴滴金豆子吻進嘴里,苦澀的味道,就如他此刻的心,又苦又澀又痛……
莊嚴的教堂內,賓客們竊竊私語,年老的牧師時不時看向教堂牆壁上古老的石英鐘,「冷女士,我即將要參與下一樁婚禮,您看,這……」
「再等等!」冷魅兒勾人的鳳眸深似幽潭,語氣淡然無波。
司家老爺子端坐賓客席上,老臉一片黑沉,司蓽艇和司蓽楠二人時不時看向禮堂上方,一襲華貴婚紗獨站牧師面前,仍舊一臉平靜的女人,眼里有著淡淡地焦慮。
賓客席中,司看著逐漸混亂的現場,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冷笑,另一邊和司燁同父異母的司喬眼底同樣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
司彬坐在最角落處,努力將自己掩藏,他看著上方美得炫目美得不真實的高貴女人,掩藏在碎發下的血眸,透著濃濃的擔憂與怨責。
那是對司燁的怨責。
那個人為何到現在還沒有來,難道他不知道,這樣的情況,他的新娘子有多難堪嗎?他怎麼舍得讓她受這種委屈?
教堂外,冷希辰坐在車里,遠遠地看著教堂內的場景,鏡片下的黑眸閃過一絲冷光,司燁算什麼東西,居然讓魅兒等他。盡管他不樂意看到他們結婚,但這種情況,他更不樂意看到。
突然,一抹黑色身影從一輛的士上下來,他俊美的面容冷冷的,沒有任何喜悅之情,身上的衣服也是一套簡單的西裝,整個人雖然看起來清爽俊美,但顯然,這身裝扮絕對不適合今天身為準新郎官的他。
看著這樣的司燁,冷希辰眼神更冷,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想要舊事重演?
當年他在金鑾大殿之上,在文武百官面前,不但給她一辱,還親眼看著別人殺她,下令對她處以火刑,難道今天他又要棄她,辱她?讓她成為全都城的笑話?
不,這次他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上一次,他怯弱地不敢面對她即將成為另一個男人妻子的事實而選擇逃離,到頭來,他連她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這一次,他定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絕不會讓歷史重演。
禮堂上,眾賓客看著一身西裝卻明顯不是新郎裝扮的司燁進來,眼里皆閃過一抹愕然,竊竊私語的聲音也越發的肆無忌憚了。
紅毯的另一頭,冷魅兒看著姍姍來遲,一身便裝的男人,鳳眸微沉,這個男人現在想給她演哪出?
沒等她開口,西裝革履的司蓽艇站起身來,嚴肅剛正的臉龐一沉,精銳的黑眸不悅地看著慢慢走近的佷子,「司燁,你這是怎麼回事?還不快去換上禮服!」
「對不起各位,我過來是想宣布,今天的婚禮取消!」司燁走到紅毯的盡頭,轉身面對竊竊私語的眾位賓客,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