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誤惹妖孽男 第八十章 深意重重【文字版VIP】

作者 ︰ 楓飄雪

誰都沒有想到要很會這麼直白的問出來。

柳鑫雅怎麼說都是魔界戰將的夫人,若是旁人,妖神這樣的高高在上問出來,自然沒有絲毫問題。

但是柳鑫雅的身份如此特殊,難道說,妖神就不怕引起妖魔兩界的戰火嗎?

「陷阱?還真有可能是陷阱!」秦銘已經顧不得事先商量好的事情了。

本來說好的用言語逼迫一下妖神的,誰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成了那個被逼迫的,再這麼說下去,最後繞進去的就會是他們了。

秦銘擺明就是話里有話,直通通的說了出來,根本就不管最開始說好的計劃,現在完全是按著他的思路往下說︰「柳鑫雅是失蹤還是被人給弄失蹤了,這都是一個未知數。」

「找到一個借口除掉魔界的一員戰將,對于妖界來說,也是有好處的不是嗎?」秦銘冷笑連連,好似銳利的大刀,緊緊的盯著妖神,好像要在氣勢上壓倒妖神。

只不過,任憑秦銘如何銳利,如何鋒芒畢露,他終究還是奈何不了妖神。

妖神就好像是陽春三月的暖風一般,無處不在,卻又無法捕捉到半點痕跡。

再銳利的大刀對著虛空揮舞能有什麼結果嗎?

所有的氣勢攻擊都化為無形,悄無聲息的被淹沒在妖神的淡雅笑容之中。

「怎麼?尊主大人是覺得魔界的力量太強了嗎?」秦銘死死的盯著妖神,將所有的髒水就這麼直接往妖神身上潑。

「秦銘,你不要太過分。」出人意料的是,出來喝止秦銘的竟然是余靳爍。

余靳爍起身怒瞪著秦銘︰「魔界的力量怎樣本王不清楚,但是妖界的力量絕對不弱!」

「沒錯,柳鑫雅現在是下落不明,但是你怎麼肯定是尊主大人那里出的事情?」余靳爍義正言辭的呵斥著秦銘,弄得柳鑫蓉與柳晉利一愣一愣的,兩個人怎麼都沒有想明白,他們不是同一戰線的嗎?

怎麼余靳爍跟秦銘對上了?

「難道不是嗎?」秦銘也是一個火爆的脾氣,他是魔界的戰將,一直都是在戰場上比在家里的時間要長,處理問題更是直來直去。

現在他的脾氣被引上來了,哪里還管跟他說話的人是余靳爍,哪里還顧得他現在站的地方是妖界,而非魔界。

「柳鑫雅回來只是來參加她妹妹的婚禮,就算是要跟柳瀾煙團聚一下,怎麼會鬧到下落不明的地步?」秦銘把自己心里的疑惑全都說了出來。

「我不管也不知道你們妖界有沒有危險,現在我就知道我的夫人在你們妖界失蹤了,我要人,不是要理由!」秦銘把話說的死死的,看來是真的急了,根本忘記了顧慮場合和在場的人是誰,只想快點找到柳鑫雅。

「五天!最多五天,我要見到我的夫人,不然的話,各位就別怪我不念親人的情分!」秦銘咬牙撂下了狠話。

「秦銘,你什麼意思?」余靳爍寸步不讓的死死咬住秦銘的話,「你難道還想對妖界動手不成?別以為你是魔界的戰將我們就會怕你。妖界不是無人!」

「妖界有沒有人,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五天、五天的時間。要麼讓我看到我的夫人,要麼……哼哼。」秦銘留下一連串帶著威脅的冷哼,轉身大步離開,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這樣大咧咧的走了。

把一屋子的人全都晾在了大廳里,不管不顧的走了。

「秦銘,欺人太甚!」余靳爍咬牙怒斥一聲,轉頭面向妖神說道,「尊主大人,秦銘這個人太過分,竟然威脅到妖界的安危,請尊主大人示下,我們要如何應對?」

剛才秦銘話里的意思已經是顯而易見了,要是五天後見不到柳鑫雅的人,他就會利用自己的身份,對妖界出兵,攻擊。

當然,這已經不是柳家自己的事情了,已經上升到妖魔兩界的安危問題。

但凡關系到妖界的安危問題,那麼第一個想到絕對就是妖界之神--尊主大人。

大廳內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定在了妖神的身上,想要從他那里得到一個答案。

妖神果然不負眾望,連想都沒有想,直接開口把他的想法說了處理,只不過,很可惜,他這想法顯然不是余靳爍想得到的答案。

「把柳鑫雅找出來就好了。」妖神慢條斯理的說著,根本絲毫沒有受到剛才秦銘話中意思的影響。

「問題是,柳鑫雅現在身在何處,誰都不知道。」余靳爍氣得差點沒暈過去。

怎麼事情繞來繞去又繞回來了?

「你不知道嗎?」妖神的目光落在了柳晉利的身上。

柳晉利被妖神這麼一看,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哪里還敢拖拉,立刻回道︰「不清楚,根本就沒有小女的消息。」

「沒有就去找。」妖神說的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弄得余靳爍眉頭緊皺。

「尊主大人,柳鑫雅是從無塵居離開之後才失蹤的,是不是可以給點提示,或者是其他什麼的線索?」余靳爍盡量的把話說的婉轉一些,他還不想直接得罪妖神。

听完余靳爍的話,妖神看著他笑了,噙著一抹笑意問道︰「余靳爍,你感覺本尊會把柳鑫雅藏起來?」

「這……」余靳爍沒有立刻否定,顯然,他是有點懷疑。

他的目的也是如此,就是為了讓行事逼迫妖神。

「本尊為何成為妖界之神,你認為本尊會做這樣的事情?」妖神並沒有介意余靳爍的反應,只是一句淡淡的反問,堵住了余靳爍後面所有的話。

妖神之所以被稱為妖界之神,那是因為他是妖界的保護神。

若是沒有妖神,妖界的妖絕對不會有這麼好的平穩生活,更不會有那種一出生就化為人形的實力。

守護妖界,早已成為了妖神的終身使命。

更是為什麼妖神會成為其他人眼中釘的原因。

這樣的妖神,會把柳鑫雅藏起來嗎?

能簡單的化解一場妖魔兩界的戰爭,他會不化解嗎?

無論是從哪個方向說,妖神都沒有理由這麼做。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余靳爍趕忙的擺手解釋,開什麼玩笑,要是讓妖神誤會了,他可是日後沒有好果子吃。

「尊主大人,現在小女下落不明,不知道尊主大人是否可以派一些人幫著一起找找小女鑫雅?」柳晉利在一旁擔憂的說道,女兒失蹤哪有父親不擔心的?

「無塵居的人不參與妖界任何事情,這個規矩,你們不會忘了吧?」妖神說完,目光掃向余靳爍柳晉利他們。

余靳爍听完,怏怏的點頭︰「是在下逾矩了。」

妖神早就有那個規矩,他只維護妖界的穩定,絕對不參與其他的小事。

要是說秦銘真的打過來了,妖神會出去迎戰。

但是像找人的這種小事,妖神是絕對不會參與的。

「尊主大人,此事已經不是在下可以決定的,還請尊主大人移駕王宮。」余靳爍想了想說道。

這要求也是合情合理。

妖魔兩界要是真的開戰,沒有理由妖主還被蒙在鼓里。

合理的要求,妖神自然是不會拒絕的,點頭同意。

于是,一行人直接去王宮。

在準備馬車的時候,余靳爍已經派人快馬加鞭的趕到了王宮,將事情的大概情況稟告給妖主。

妖主听完,震怒不已。

讓余靳爍派來的人下去之後,重重的一拍桌子︰「余靳爍,你到底想干什麼?」

罵歸罵,妖主還是快速的吩咐人準備了一下,迎接妖神。

將妖神迎進了王宮,寒暄了兩下之後,妖神就與柳瀾煙去妖主準備好的宮殿休息。

妖主又將余靳爍叫住,細細的問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怎麼會變成這樣?」妖主眉頭緊鎖,怎麼都覺得此事不妥。

「秦銘實在是太魯莽了。」余靳爍並沒有解釋什麼,「而且好像還挺在乎柳鑫雅,話趕話的就說到了那個份上,就沒有轉圜的余地了。」

妖主輕嘆一聲︰「傳令下去,立刻去找柳鑫雅,五天之內一定要找到。」

「是。」余靳爍彎腰行禮,慢慢的退了出去。

回到了王府之後,柳晉利還沒有離開,一見到余靳爍回來,趕忙的迎了過去︰「王爺,事情好像……」

「無妨,這個結果也很好。」余靳爍手一擺阻止了柳晉利後面的話,「大長老還是回去好生休息,該是你的絕對不會少了你的。」

「是、是。」柳晉利在余靳爍面前是一點大長老的威儀都沒有,連連應著離開了王府。

回到了內院,柳鑫蓉立刻迎了過來為余靳爍寬衣,手才剛剛的伸過去,啪的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臉上,直接把柳鑫蓉抽倒在地上。

若是以往,別說是被人打耳光了,就是稍稍怠慢她一下,柳鑫蓉早就怒了。

但是成為王妃的這段時間內,柳鑫蓉被余靳爍徹底的跳腳了一番,讓她明白了什麼叫做以夫為天的道理。

柳鑫蓉趕忙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怯怯的站在一旁,垂著頭,一言不發。

若是細看,還可以看出來柳鑫蓉身體在微微的發顫,顯然,對余靳爍的懼怕,已經深深的印在了她的骨髓中,怎麼都無法消退。

「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了嗎?」余靳爍往椅子上一坐,端起桌上溫度正好的茶盞,慢慢的抿著,根本就不去管柳鑫蓉蒼白的臉色。

「是、是……」柳鑫蓉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

余靳爍眉頭一皺,冷聲道︰「都是同樣的柳家人,怎麼差別這麼大?果然,正牌就是正牌,冒牌就是不行。」

冷嘲熱諷听得柳鑫蓉全身發顫,這次不僅僅是害怕更多的則是氣得,猛的一仰頭,忘記了往日的教訓,大聲的質問著︰「什麼冒牌正牌?現在的大長老是柳晉利,我的父親。我才是大長老的女兒,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是的白痴女!」

不管不顧的話,換來的是余靳爍重重的巴掌,兩邊的臉頰全都腫了起來,通紅通紅的。

柳鑫蓉眼里泛著委屈的淚光,不甘心的盯著余靳爍。

「大膽,幾天不教訓你,你就忘了為人妻的規矩是不是?」余靳爍將茶盞重重的一放, 的一聲,嚇得柳鑫蓉一個哆嗦。

柳鑫蓉抿了抿唇,不敢辯解,卻不服氣的望著余靳爍,顯然她心里還是有很多的不滿。

「怎麼,還不服氣?」柳鑫蓉的反應,更是讓余靳爍心里起火,「你跟她比,你跟她比得了嗎?你連她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你怎麼知道柳瀾煙就是那個人?」柳鑫蓉想到這個就生氣,那種無名的怒火有嫉妒有不甘。

誰會想到,在床上的時候余靳爍在最後關頭叫出的竟然是柳瀾煙的名字。

她知道余靳爍不喜歡她,但是也沒有必要把她跟柳瀾煙那個白痴女人相提並論吧?

這樣的侮辱她接受不了。

「你在林中匆忙一見,還是蒙面,你就憑著柳瀾煙的一支舞曲就以為她是那個人嗎?她那樣的傻女人哪里像了,你……」

柳鑫蓉的話被啪的巴掌聲給打斷,這一下余靳爍絕對沒有留情,柳鑫蓉的唇邊直接見了血色。

「你覺得柳瀾煙傻?我看你才是愚不可及!」余靳爍冷笑著盯著柳鑫蓉。

余靳爍的冷笑,柳鑫蓉是經常看到,她早就習以為常,只不過,她無法忍受的是余靳爍眼中的不屑與譏諷。

這樣的話,會讓她有一種感覺,感覺自己比不上柳瀾煙那個傻女人。

「今天在你們柳家你就應該看出來,柳瀾煙說的每一句話都飽含深意,也就只有你才會蠢到極點的往她陷阱里跳。」余靳爍從上次見到柳瀾煙的舞之後,細細的琢磨著柳瀾煙的每一句話、每一件事情。

琢磨之後的結果,讓他膽戰心驚,因為他發現,在柳瀾煙看似痴傻的舉動,都有深意。

而且全都是對她有利的深意。

所以,他反復思索的結果就是柳瀾煙就是他在林中見到的那個精靈般的姑娘。

「我、我……」被余靳爍一說,柳鑫蓉也是無言反駁,確實,她是被柳瀾煙的話給問住了。

「就算那樣,你們的計劃也沒有按著原定的進行。」不知道怎麼了,急過頭的柳鑫蓉口不擇言的喊出來一句極其沒有腦子的話。

結果,換來的並不是余靳爍的反思,而是胸口重重的一擊。

「惱羞成怒了?」胸口那種悶悶的鈍痛,讓柳鑫蓉一直疼到心里。

她想不通,為什麼從以前被父親兄姐呵護在羽翼下,捧在手心里的小姐怎麼淪落成了一個被人隨時打罵不受寵的婦人?

「就因為她有點像你心中的女人?」柳鑫蓉越想越是不甘心。

沒有成親之前,她是多麼的盼望自己成為余靳爍的婦人,那個人人敬仰的王妃,哪里想到真正成親之後,淪為這樣的地步,連個丫鬟還不如。

在王府中是衣食無憂,但是每時每刻神經都是緊繃的。

不知道怎麼著就做錯了事情,被余靳爍修理一番,還不能回去跟自己的父親說。

她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她會過上如今這樣的生活?

「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蠢的女人,竟然都不知道怎樣對自己的夫君。」余靳爍眼楮危險的眯了起來,越看柳鑫蓉越不順眼。

「我應該怎麼對自己的夫君?難道在我夫君與我最親密的時候喊著別的女人的名字,我要迎合的恭維還是安慰?」柳鑫蓉對這件事情一直是耿耿于懷,讓她忘記了這樣頂撞余靳爍會得來怎樣的結果。

「看看柳瀾煙,還知道在外面面前維護尊主。再看看你,你還有點為人妻的樣子嗎?」余靳爍現在是怎麼看柳瀾煙怎麼順眼,真是越看越喜歡。

看看自從柳瀾煙拜了妖神為師之後,柳瀾煙在外人面前是多麼的維護妖神?

看似柳瀾煙在那里跟他們胡攪蠻纏,其實就是把那種問題攬在了自己的身上,不讓妖神自降身份跟他們對話。

妖神比他們的身份高,這點余靳爍並不避諱。

他真正欣賞的則是柳瀾煙的態度,跟妖神那樣的默契,為妖神出頭的勇氣,以及在與他們對話之中隱藏在簡單話語之後的睿智。

看完了柳瀾煙,再看柳鑫蓉,他都不明白,當初為什麼會娶了這個女人?

「維護尊主?」柳鑫蓉陰陽怪氣的笑著,「王爺,您還是別想了,柳瀾煙已經是尊主的人,就沖著尊主對她的這份得天獨厚的疼愛,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嗎?遲早尊主會把柳瀾煙收了的。」

柳鑫蓉的話讓余靳爍笑了起來,那一聲聲低沉的笑聲,听得柳鑫蓉頭皮發麻,身體不受控制的發抖。

她明白,這是余靳爍暴怒的前兆。

「柳鑫蓉,很好,很好。你真是越來越知道怎麼惹怒我了。」余靳爍慢慢的一字一字從牙縫中擠出來,「看來本王是該好好的教教你怎麼做一個妻子。」

主院之人陡然的傳來一聲女人淒厲的痛苦尖叫,院中打掃的下人丫鬟听到之後就跟沒有听見一樣,繼續做著手里的事情,對于這樣的戲碼他們早就習以為常了。

當妖神住進了王宮之後,余昕逸這個閑散之人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听著心月復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復述給他听,若是柳晉利或者是余靳爍在旁邊听到,必然會大吃一驚。

因為余昕逸心月復復述的事情,竟然是一字不漏,甚至連當時他們那些人的表情都描述出來。

任憑他們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余昕逸會知道得如此清楚?

是安插的眼線,還是有其他的方法?

不管是哪種,余昕逸絕對是一個讓他們分外重視的人物。

只不過,很可惜,柳晉利與余靳爍都不會知道余昕逸府上發生的時候,他們在忙著他們關心的事。

听完心月復之人的稟報之後,余昕逸半天沒有說話。

心月復手下也就垂手站立在一旁,等著余昕逸的思考。

等了一會兒,突然的听到余昕逸笑了起來,略微有些低沉的笑聲中是濃濃的嘲諷之意,笑得心月復手下莫名其妙。

「主子,這件事情很奇怪。」心月復手下跟著余昕逸很久,自然也可以隨意的說出他心中的想法。

「哦?奇怪?哪里奇怪?」余昕逸嘴里是這麼問著,可是臉上的嘲諷笑容依舊沒有收回去,眼角眉梢還是帶著濃濃的嘲笑意味,詢問著自己的心月復手下。

「余靳爍是要跟魔界的秦銘聯手對付妖神嗎?」心月復手下將心里的疑惑說了出來,「但是後來的話,兩個人的聯盟好像是出了一些問題。」

「出了什麼問題?」顯然,今天余昕逸的心情極好,根本就不著急說出他的想法,而是讓他的心月復手下慢慢推斷。

「秦銘與余靳爍吵了起來,事情的計劃應該不會是像他們兩個人設計的那樣進行的吧。」心月復手下想了想說道,「尊主是什麼樣的人,他們就算計劃的再好也不會順著他們的想法配合說下去。更何況還有柳瀾煙在一旁搭腔,就先一步把他們的計劃全都打亂了。」

「你可以感覺到他們的計劃是什麼嗎?」余昕逸笑問著。

心月復手下點頭︰「大概可以想到。」頓了頓,看到余昕逸鼓勵的目光之後,大膽的說了出來,「他們是想要借著柳鑫雅的‘失蹤’做文章,讓妖神承認柳鑫雅的‘失蹤’跟他有關。」

「然後,可能會是想將髒水潑到妖神的身上,讓他的名譽受損。或者是借由魔界秦銘的力量,給妖界施壓,讓妖界的人對妖神有些不好的看法。」

說完之後,心月復手下又不確定的補充了一句︰「應該是這樣吧。」

「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余昕逸肯定的點頭,「余靳爍一直都想要妖主的位置。偏偏妖神一直都是在維護妖主,可以說,只要是妖神在的一天,妖界的妖主之位更替就不會出現絲毫的混亂。」

心月復手下連連點頭,要是妖主之位的更替發生了混亂,就是說有人想要篡位或是奪位。

如此一來,妖界必然發生大亂。

而作為妖界的守護神,妖神又怎麼可能看著這種情況發生呢?

所以,無論是想要進攻妖界還是想要奪得妖主之位,首先要對付的就是妖神。

余靳爍既然對妖主之位虎視眈眈許久,那麼想要將妖神從世人敬仰的位置拉下來,則是他一直在謀算的。

柳鑫雅的這個「失蹤」正好是個契機,至于最後能給妖神潑上多少髒水,能讓他名譽有多少損害就要看余靳爍的本事了。

也許是真的傷害到妖神,也許是白忙一場。

不過,有機會,余靳爍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更何況這次,不單單是余靳爍自己行動,恐怕魔界背後還有人在支持著他。

「他們並沒有起內訌,你沒發現最後的結果是一樣的嗎?」余昕逸笑著說道。

「結果一樣?」心月復手下不解的皺眉。

「開始他們應該是想著借助三方勢力一起逼迫尊主。」余昕逸慢慢的分析著余靳爍他們的計劃,「柳鑫雅的父親,余靳爍以及秦銘,他們三方勢力一起逼迫尊主,讓他交出一個‘失蹤’的人。」

心月復手下並不笨,余昕逸這麼一說,他立刻明白過來,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對勁,疑惑的問道︰「主子,勢力只有兩邊啊。余靳爍在妖界的勢力,還有秦銘在魔界的勢力。那個柳晉利有什麼勢力?」

不是他看不起柳晉利,而是柳晉利的這個大長老位置根本就名不副實。

若是他真的坐穩了大長老的位置,又何必千方百計的去拉攏這個依靠那個的?

想來,柳晉利也明白他的大長老之位坐得並不多麼穩當,這才想要聯合多方勢力來穩固他自己的位置。

「錯了,柳晉利是這些人之中勢力最強的。」余昕逸輕嘆一聲說道。

「啊?最強的?」心月復手下徹底糊涂了,難道柳晉利還有什麼隱藏勢力不成?

見到自己的心月復一臉糾結的模樣,余昕逸笑了起來︰「柳瀾煙。柳晉利是柳瀾煙的二叔,柳鑫雅是柳瀾煙的堂姐,這就是余靳爍他們打的親情的牌。」

「誰讓尊主如此的疼愛柳瀾煙,只不過……」余昕逸淡淡的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搖著頭,「好像他們失算了,柳瀾煙對柳晉利似乎沒有什麼感情。所以,最後柳晉利就成了一個陪襯。」

「陪襯也是有陪襯的用處,至少把柳瀾煙請到柳府去,用柳晉利這個陪襯還是名正言順的。」余昕逸臉上是帶著笑容,但是心中一片冰寒。

連親情都可以利用,柳晉利真是無恥到了極點。

如今柳晉利可以這麼利用柳瀾煙,那麼妖神還沒有收柳瀾煙為徒的時候,她過的到底是怎樣的日子,也就不難想象了。

「他們本來就是想要讓尊主背上一個壞名聲,逼迫不成,秦銘立刻化身為愛護夫人的焦急男人。聲嘶力竭的跟尊主要人,情急之下,打算用自己的勢力逼迫妖界。」

余昕逸慢慢的收斂了心情,繼續分析著余靳爍他們當時的情況。

「只是柳鑫雅的‘失蹤’歸到尊主的頭上,也只不過是個無關痛癢的問題罷了。若是因為尊主的原因,惹來妖魔兩界的戰亂……」

後面的話余昕逸並沒有說下去,他的心月復手下已經明白過來,接口道︰「尊主就會從妖界的守護神變成帶給妖界災難的人。」

「沒錯。」余昕逸含笑點頭,「不得不說余靳爍這手玩得漂亮,更重要的是秦銘的臨場應變能力也極強。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想到了應變之法,將他們原有的計劃更進一步。」

「還有就是余靳爍當時的表現,跟秦銘真可謂是心有靈犀。」余昕逸輕笑感慨著。

要不是有余靳爍後來的為了妖界的「據理力爭」,秦銘又怎麼演得下去那場戲,事情的發展又怎麼會變成五天的期限?

正是因為余靳爍的推波助瀾,才會讓秦銘有了五日後不見柳鑫雅便對妖界出兵的理由。

這兩個人,在那一刻真是配合得天衣無縫,精彩絕倫。

「還以為秦銘是個莽夫呢,原來心思如此縝密。」听完余昕逸的一席話,心月復手下感慨不已。

他自然是見過秦銘的,但凡見過秦銘的人,第一感覺,秦銘就是一個莽夫。一個只知道用武力壓人的莽夫,一個不會收斂鋒芒,只知道殺戮的莽夫。

真想不到,秦銘會在那種情況下有這麼快的反應,讓他大感意外。

「怎麼可能心思不縝密?」余昕逸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反應,「能成為魔界的戰將,經歷的戰事不計其數。要是只有蠻力,他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以為打仗只靠蠻力不用腦子就可以嗎?

「魯莽,也不過是秦銘做出來的樣子,讓旁人松了警惕之心罷了。」余昕逸隨意的笑著,並沒有覺得這件事情多麼的難以理解,「騙旁人也許還行,但是想要騙尊主……他的火候差遠了。」

「尊主被他們設計了,就沒有反應?」心月復手下驚訝的問道,他得到的消息可是尊主一點要做什麼的表示都沒有,難道就這麼任由余靳爍他們設計他?

這、不太像是尊主的脾氣啊。

「所以,這才是尊主。」余昕逸苦笑一聲,「你覺得要是魔界的人真的攻打到妖界,誰最著急?」

心月復手下疑惑的看著余昕逸,大腦拼命的轉動思考著,想了幾個人選。

卻總感覺不太對。

好在余昕逸並沒有期望等到他的答案,兀自的說道︰「妖主。」

「啊?」心月復手下驚呼著,「難道不是尊主嗎?」

尊主身為妖界的守護神,有外在力量來犯,必然是尊主最著急吧。

「尊主有什麼好著急的?」余昕逸好笑的問道,「就憑尊主的實力,秦銘能調動的人馬又怎麼會是尊主的對手?只要尊主一出手,秦銘的人必然大敗。」

「但是,保護妖界大家一直都認為是尊主的事情,其實上,妖界的人都快忘了,他們真正的妖界之主是誰……是我的父親。」余昕逸心情復雜的低嘆一聲。

如今妖界,人人只知道有尊主,他的父親、妖界之主恐怕在眾人的眼里早就成了一個空殼子,只不過是擺在妖主位置上好看的一個妖主罷了。

平日里處理一下妖界的瑣事,真正的保護妖界的大事,全都依仗著妖神。

「余靳爍這樣做,是在給我父親難堪。所以,最不想發生魔界攻擊妖界事情的人是我的父親。」余昕逸幽幽輕嘆,嘆出許多的無奈。

「這件事情是給妖神難堪,更是我父親難堪。余靳爍的野心愈發的大了。」余昕逸感嘆道。

妖主,堂堂的妖界之主,連個女人都找不到,還要別魔界的大兵逼戰,最後就算是妖神出手化解了這場厄運,到最後剩下了什麼?

妖神的霸道、**。

世人會多多少少的留下這麼一個印象,以前處處保護他們的妖神已經變了。變得肆意妄為,變得隨時會給他們帶來災難。

今日是柳鑫雅的失蹤就造成魔界的攻擊,就算是被化解了,日後還會有多少攻擊呢?

難道每次妖神都可以化解嗎?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要是有哪一次妖神無法化解,那麼妖界會怎麼樣?

成為妖神任性之下的犧牲品嗎?

只要余靳爍動用一點人力物力,在人群中造出一些風言風語,只要這些流言蜚語形成了規模,敲到了百姓心底的擔憂,時間一長,妖神的地位絕對不會如今日這般尊崇。

然後再制造幾次這樣的攻擊,妖界之神就會被拉下神壇,到時對付起來就容易很多。

一個人人尊崇的神和一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哪個相對容易對付,誰都知道怎麼選擇。

余靳爍只是對付妖神,他倒是沒有太多的反應,只是感覺到氣憤。

對付妖神就是等于破壞妖界的保護,幾千年的時光,妖界一直處于妖神的保護下,若是妖神突然的隕落,那麼還沒有足夠力量自衛的妖界要怎麼辦?

余昕逸憤怒,氣惱余靳爍只為自己的奪位計劃不管妖界的死活。

更讓他生氣心痛的是,這樣的攻擊一出,妖主也難辭其咎。

身為妖界之主,連兩界的關系都處理不了嗎?

連個女人都找不到嗎?

怎麼會無能到任由戰事發生?

難道就只知道依靠妖神解決問題嗎?

這些將會是世人質問妖主的問題。

想到這些余昕逸又怎麼能不心痛,那畢竟是他的父親。

可能被推到風口浪尖的父親。

「這場大戰一定無法避免。」心月復手下若有所思的說道。

「沒錯。」余昕逸當然明白,既然余靳爍他們敢用柳鑫雅作為噱頭發動戰爭,那麼,別說是五天時間了,就算是五個月都不可能找得到柳鑫雅。

柳鑫雅早就被他們藏起來了吧。

一個被刻意藏起來的人要怎麼去找?

「妖主應該會看穿余靳爍的目的,會有所行動吧?」心月復手下不太確定的問道。

「行動?」余昕逸長嘆一聲,「不管怎樣,父親還是要派人四處去找柳鑫雅的。」

「柳鑫雅不是被他們藏起來了,要去哪里找?」心月復手下疑惑的追問著,既然妖主都明白這是個陷阱,干什麼還要做這種無用功?

「這是給百姓看的。」余昕逸當然明白其中的關系,「就算父親明白其中的關鍵,但是,不得不抽調出人馬去找。不然的話,百姓會認為父親連這唯一的努力都不做。」

明明是陷阱還不得不踏進去,余靳爍,夠狠!

「主子,我們要做什麼?」心月復手下趕忙問道,既然都觸動到了妖主,主子沒有理由不出手。

是不是已經想到了完全的方法,來對付余靳爍?

讓心月復手下差點昏厥的是,余昕逸就說出了一個字︰「等。」

「等?」半晌,才從無比震驚中緩過神來的心月復手下沙啞著嗓音問道。

剛才主子將事情都分析得這麼透徹,怎麼就換來這樣一個字的解決辦法。

「我能看出來,妖神、父親自然也看出來了。他們應該會有他們的想法。現在我還不能暴露。」余昕逸壓下所有的焦急,將心情平復下來。

對于他來說,他主要的目的並不是這一兩場戰爭,他有更大的計劃,萬萬不能破壞掉他的計劃。

心月復手下听完,自然沒有異議。

余昕逸擺擺手,示意心月復手下下去的同時吩咐道︰「有任何情況隨時稟報。」

「是。」心月復手下無聲的退下,在離開的時候無意間的一抬頭,正好瞟到了余昕逸眉間淡淡的疲憊,看來主子的一個等字也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明知道自己的父親有可能會步入陷阱卻不得不等,唉……

這一天之後,注定了妖界將不會太平。

秦銘的事情不知道是通過什麼渠道,在妖界瘋傳開來,再加上妖主派出妖靈大軍在四處的找人,更是弄得百姓人心惶惶。

紛紛開始議論這件事情,各種版本眾說紛紜,一時之間,真假不定,妖界人人自危。

在宮牆之內,當事人妖神是神情淡然,仿佛外界的一切騷亂都跟他沒有半分關系。

至于柳瀾煙,依舊是窩在妖神的身邊,坐在花園中,看著秋風打過樹葉,深綠的樹葉漸漸染上枯黃,直至飄落。

「秋天了呢。」柳瀾煙隨意的感嘆一聲。

「秋天依舊有風景可賞。」妖神對于外界是無動于衷,但是柳瀾煙的心情他可是一直在關注。

「事情還沒有弄完,真是討厭。」柳瀾煙撇了撇唇,用手指戳著妖神露在了衣袖之外的如玉雕琢的手腕。

一指戳下去,軟軟的皮肉包含著隱藏的力量,柔中帶剛,很是好玩。

「已經過去三天,很快就會有結果了。」妖神對那件事情不甚在意,只是看著柳瀾煙在他的手腕上作怪,甚至還特意的拉高的衣袖,讓她玩個痛快,但是想不太明白,戳他的手腕很好玩嗎?

「是啊,很快就會有結果了。」柳瀾煙低著頭繼續玩著,長發垂過臉頰,將她唇邊泛起的笑容隱藏,那笑容很天真很無辜,只是其中蘊含了淡淡嗜血的殺意,無人發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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