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家里大姑娘和二姑娘都要參加選秀這一點,魏紫現在找不到解決方法,也只能先放到一邊,揉揉有些酸澀的眼楮,魏紫不敢多看,以前她是五百度的大近視眼,好多年沒有不通過眼鏡看到清晰的世界,如今換了個身體,倒是有一雙好眼楮,她可不想把這雙眼楮也熬壞了,忙把手中的書扔到一邊,閃身出了空間,躺在床上卻遲遲沒有睡意,腦子里紛亂無比,直在床上翻了半夜才堪堪入睡,第二天起來時精神就差了些。
凌寒給魏紫梳頭,暗香在收拾床鋪,邊整理邊疑惑的說︰「奇怪,書怎麼只剩兩本?太太,這些書您還要看嗎?若是不看的話,我就送回書房去。」
魏紫暗地里吐了吐舌頭,她昨天從空間里出來的急,忘空間里一本,暗香這丫頭真是心細。「我還有些沒有看完,先放著吧,過幾天再還回去也不遲。」
暗香听了不疑有它,把兩本書放到桌子上,接著去忙自己的,凌寒給魏紫梳好頭發,照例在頭上插了幾支銀質或是白玉的簪釵,魏紫看到妝奩盒子里好多各式各樣華麗的釵子簪子,可惜她現在不能用,又想到如今的風俗,往後她就是一個寡婦,在林海成親之前,也不好打扮的太華麗的,心里就有些不樂意,只是規矩如此,她也只能守著。
把魏紫打扮好,凌寒就著鏡子看了看魏紫的臉色,說︰「太太今兒氣色不大好,可是夜里沒睡好?這樣看起來有些憔悴,要不奴婢給太太撲些粉,好歹能遮一遮。」
魏氏原來也是個好強的,她一個人管著偌大的後院,又有不安分的姨娘搗亂,每日要她勞心勞力的事情不少,是以臉色一直偏向不夠紅潤,她又不肯在人前露出疲態,總要涂上一層厚厚的脂粉才肯出去見人,所以凌寒才有此一問。魏紫也看向鏡子中的自己,臉色果真不好,蠟黃中透著蒼白,眼下還有一圈黑影,一看就是個失意的婦人,她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如今林崢新喪,她這種憔悴的樣子才是文君新寡之人該有的。
再者,如今的脂粉大多是鉛粉,魏紫可不想把自己的臉給毀了,等到過兩年出了孝期,倒是自己做些胭脂還可以用的,鉛粉她可不敢用,也不會給家里兩位姑娘用。
說到這里,不得不說魏紫以前對古代女人的生活了解太少,在她印象中,古代的女人一旦守寡,就只能每天守在內宅,不能出去見客,不能涂脂抹粉,也不能到別人家串門子,總之日子憋屈的很,這很大程度上是受了紅樓的影響,里面的李紈過的就是這種生活,到了這里才發現,她原來的想法錯的有多離譜。
在古代,守孝最重的是為父母和丈夫,守三年,像林家這種情況,林崢作為魏紫的丈夫林家家主,他去世之後,不論是魏紫還是林海等人,都是要給他守孝三年的,在這三年里,頭一年家里不得飲酒不食葷腥,第二三年不得娛樂、婚嫁、生子等,嚴格來說,有成年兒子的,三年內還不能和女人同房,更有甚者,還有孝子在墳前結廬而居。
三年守孝期滿,一切又恢復原狀,一家大小的生活並不會有太大的改變,守寡的女人當然也可以到相熟的人家走動,只是不能出席喜事,涂脂抹粉更是常事,只要不打扮的太過分,就不是問題,反而素面朝天露出一張滄桑的臉才會被人不待見,這里的女人們對化妝的熱衷比現代女人還要強烈幾倍。
魏紫如今是一家主母,不可能只在家里不問世事,這幾年孩子們小還好,再過幾年,林海要說媳婦,兩個姑娘要找婆家,都需要魏紫在夫人圈里踅模,她若是不出門交際,誰知道她家里有兒子女兒?肯定是要多和人接觸的,還可以把別人家請到家里來玩。
魏紫拒絕了凌寒遮丑的提議,如今正是表現她悲傷的時候,若是收拾的光鮮亮麗的,怕是要挨罵的,倒是這樣黃著臉的好,對魏紫和以往截然不同的做法,凌寒閃了一下神,但她素來沉穩,只當太太是傷心老爺離世才無心妝扮,心里倒替魏紫傷感起來。
魏紫照舊和林海等人用了早飯,拉著大姑娘的手一起去給林崢守靈,一路上二姑娘都用嫉妒加渴望的眼神看著魏紫和大姑娘交握的手,魏紫心里發笑,面上卻是嚴肅模樣,對二姑娘的渴望視而不見,想著再晾她幾天再用懷柔政策,可能效果會更好一點。
眾人到了靈堂,前半晌相安無事,魏紫因為昨天沒睡好,正在昏昏欲睡中,林府大管家林山跑進來跪在地上說︰「太太,大爺,蘇州老家來人了」
魏紫心里一動,她記憶中林家和蘇州族人關系疏遠,前些年林老夫人辭世,她和林崢一起扶靈回鄉,也不過在蘇州帶了半個月,老夫人葬入祖墳之後,兩人就匆忙趕回京城,那時林崢還特意交代過,不用和林氏族人太親近,面子上不錯就行,加上當時魏紫身上重孝,也沒機會出門認識林氏族人,她一直以為林家和蘇州族人關系不睦,他們怎麼會特意派人過來?
「慌什麼,來就來了,咱們老爺的大事,老家來幾個人幫襯也是應該的,讓海哥兒好生招呼便是,你這蟄蟄蠍蠍的像什麼樣?是誰來了?」魏紫沉聲道。
林管家忙清清嗓子說︰「太太,來的是咱們老爺的堂兄弟和佷兒們,太太是不是該親自見見?」
魏紫大驚,差點喝問出聲,看周圍人多嘴雜的,忙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下去,一疊聲吩咐林管家帶路,她和林海親自把過去迎接,林管家今年不過四十五六,最是精明不過,不然也不會深得林崢的信任坐上大管家之位,看魏紫這個做派,忙跟在魏紫身邊領路,等著魏紫問話。
魏紫對林管家的識相非常滿意,邊走邊小聲問︰「你給我說清楚了,什麼老爺的堂兄弟,我嫁進來十幾年,從來沒听說過老爺有叔叔伯伯的,這堂兄弟是從哪兒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