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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魏紫裝的委屈,在座的誰不知道她是在說笑,因而一個惶恐的也沒有,非但不惶恐,還都抿著嘴偷笑,小瓜爾佳氏倒是裝著小心的樣子賠不是,林 可沒這麼老實,他是被打擊慣了的,臉皮早練就的老厚,一錐子扎不出血來的那種,所以他頑強的挑戰魏紫的權威。
「祖母剛挑了孫兒的不是,母親好心,幫孫兒分說兩句,祖母又排揎起母親來!我就知道,祖母眼里只有妹妹,我們都是‘旁人’!孫兒一出門數月,好容易回來,祖母不說心疼憐惜,見了面就埋怨孫兒,哎呦,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呦~~~」
好一番唱念做打,仿若真受了天大的委屈般,那麼大人了,還拽著魏紫的衣袖撒嬌。
魏紫上了年紀,還真就吃這一套,自己家的孩子怎麼看怎麼順眼,當然,該罵的時候也沒少罵,不過只要看到他們活蹦亂跳的,自己也跟著精神抖擻,還真是年輕了幾歲的樣子。
說笑過後,林 送上他在金陵置辦的特產等物,魏紫那一份是最厚的,小瓜爾佳氏次之,林妹妹年小位卑,自然更薄一層,其實這些東西家里都有,別忘了孟林手上好幾家做南北貨生意的鋪子,略微有個稀罕物,都記得往林家送一份,所以林 帶回來的東西並不算難得,三人之所以高興,取的只是林 的心意。
林 身子骨雖好,也是跑了千里地趕回來的,回來先給長輩請安是禮數,魏紫卻舍不得讓他累著,不過說了半小時話,就催著他回房休息,林 也不逞強,順勢去了。
一時魏紫三人也就散了。小瓜爾佳氏回房後,讓人把林 送的禮物拿出來細看,極精美的絲綢就不說了,難得的是還有許多小孩子用得著的物件,明顯是給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準備的,不由感嘆林 有心,隱隱也有些放心,暄哥兒和 哥兒真真是好孩子,不管心里怎麼樣,該給她的尊重體面一絲不少,端的是大家做派,她的孩子就算是個女兒,有這兩個哥哥在,也是幸運的,她就算真沒兒子,往後也是不用愁的。到現在她才徹底信了董鄂氏說過的話。
林 回房後也沒休息多久,林暄就從外面回來,得知他已經到家,忙到他的院子里來找,哥倆半年不見,自有許多話要說,林暄免不了問他考試的題目,在金陵的見聞等等,林 又恭喜哥哥金榜題名並洞房花燭,林暄雖有些害羞,仍大大方方的接受了林 的打趣,兩兄弟感情深厚,就是說了什麼不妥的話也不惱,一聊就是大半晌。
傍晚林海下班回家,先叫林 過去。他在部里就得了消息說林 到家了,只是工作中不能開溜,好容易等到下班,馬不停蹄就往家趕,他也想小兒子了。
晚上是一家人雷打不動的團圓飯時間,橫豎家里也沒外人,一張大圓桌坐了,吃飯時雖然寂靜無聲,用過飯後的聊天時間卻很熱鬧,林妹妹沒出過遠門,不停追著林 問金陵的景致,林 一張嘴又回說,把沿途的風景和金陵風光描述的跟幅畫兒一樣,連魏紫和小瓜爾佳氏都听的入神,想親眼見識一番,更別提林妹妹,她只恨自己不是男兒身,輕易出不得門。
又過了幾天,老家那邊大房和三房來給林暄送賀禮的人已經到了,領隊的還是熟人︰大房的林江,他們這一輩,帶林海一共兄弟六個,自從林海做通家中老太爺的工作,允許他們出仕以來,只有大哥林江沒參加科考,只在家做個地主,照看家中並族中上下,如今恨得人心。
老家來的人不少,都是林暄同輩,林江家只有一個兒子,名叫林昊,已經二十有四,膝下還有一個五歲的女兒和兩歲的兒子,兩個小的年齡還小,這次並不曾帶來;林河家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林昭和林暄同年,小兒子林易十二,兩個都還沒有成親;林湖家兩個小子,林晏和林炅,一個十四一個九歲,林澗家三個小子,只有長子林時到了,次子林昱和幼子林曇年紀尚幼,此次並為前來,而林洋舉家都在廣東,實在路途遙遠,只讓捎帶了賀禮。
此時林河等人都在各處做官,不過在林海的幫襯下,都在江南富庶之地,如今林湖已經從四品知府,林河是五品同知,林澗是六品通判,最年輕的林洋也是知縣,雖然除了林湖都不大起眼,好歹他們這一支也算是起來了,林海總算有個幫手。
當然這些年老家的人進京趕考,衣食住行都是魏紫母子在照料,不過族里人多數天資有限,或志不在此,真正讀出來的沒幾個,考中的也不過七八個人,他們和林海這一支關系頗遠,又都在各處任職,因而或是派家中長子,或是派得力管家前來送賀禮,本人同樣並為前來。
對于大房和三房的人趕到一起過來,魏紫還小驚訝了一把,要知道,林河等人任職之處離得可並不算近,他們的家眷自然是跟在任上的,怎麼能湊到一起過來呢?魏紫就這個問題問了林河,才知掉還真不是趕巧,而是幾家得了消息之後,特意讓小輩們先回祖籍祭拜,之後才隨著林河一同前往京城,這才形成一行多人的壯觀場面。
林暄是林海的嫡長子,不出意外的話,再過些年他就是林氏一族的族長,因而他成婚,眾人都會隆重對待,等到林 成親時,人就不會來這麼齊了。
隨著這些人的到來,林家進入一個新的熱鬧高峰,林家客院有兩個,都是正房五間,東西廂房各三間的規格,林河帶的人住了滿滿一個院子,這還是女眷們全都沒來的關系,不然一個院子還真住不下,林暄忙著成親事宜倒還不顯,林 卻是樂壞了。
要知道來的人中,除了林河是長輩,林昊最年長之外,其余幾個都和林 沒差幾歲,最是能玩到一塊兒的年紀,府中也用不著他們,他們幾個或是出門賽馬,或是登山踏青,或是探討學業,就沒有一天閑著的,林海看不過眼,收拾了一回才好些。
小瓜爾佳氏有些驚訝,她本以為林家就這麼幾口人,雖然知道老家族人不少,老爺又是族長,可是真沒想到自己家人在族里這麼有地位,不由有些得意,同時也有些明白魏紫選長孫媳婦的標準︰林暄的媳婦可是宗婦,祭禮是最重要的一項禮儀,怪不得要大家出身的嫡女呢!
家里喜慶氣氛越加濃厚,時間飛快走到林暄成親這一天,林家人輕車熟路,順順當當把新媳婦接了回來,院子里大宴賓客,魏紫院里也擺了幾桌,坐著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或是身份貴重之人,自己娘家大事,林溪肯定是要來的,她在一屋子人中身份最高,因而做了首席,佟家老太太僅在她之下,畢竟是林暄的正經外祖母,這份體面還是有的。
魏紫原本有些發愁,不知道該不該請賈家人,請吧,林暄又和他家沒有血緣關系,不請吧,佟家和瓜爾佳家都來了,但沒有賈家也說不過去,畢竟兩家只是疏遠,又不是鬧翻臉,這樣的正經大事不請賈家人,難免顯得林家不懂規矩,而且也薄情了些。
魏紫自己拿不定主意,索性推給林海,林海想了想,他對賈璉印象一直不錯,賈璉又極尊敬親近他,就只為賈家這一個明白人,也不好太不給他家臉面,大手一揮,林家宴席上多了幾個身影,反正請的人也多,加上他們幾個也礙不著什麼。
一天忙碌下來,家里其他人都累壞了,小瓜爾佳氏和林妹妹兩個躲了清閑,林暄新郎官除了被人灌了幾杯酒,也沒什麼要他做的事,說是灌他的酒,真正也沒幾杯進了他的肚︰好說家中堂兄弟好幾個,不拉他們擋酒真對不起自己!
第二天一早,又是新人敬茶,家里本就人少是非少,自是一切順利,林家祖傳的手鐲給了小瓜爾佳氏,魏紫早另備了一堆羊脂玉鐲,比起祖傳那對來只好不差,小瓜爾佳氏也是會做人的,給的禮物自然就是那一對手鐲,魏紫仔細觀察富察涵雅,發現她雖然有些羞澀,卻一派落落大方,神色坦然,眼神也很清澈,便想自己沒挑錯人。
林暄此時還在放婚假中,有的是時間陪伴嬌妻,他的院子在正房右側,也就是東跨院,這個院子是林海成親前住的,極是闊朗大方,他們小夫妻二人自然住在正房,左右廂房本是給姨娘通房準備的,不過也是用不上的,只等他們有孩子了好住。
院子里同時配備的有小廚房,不過先前林暄就一個人,用飯從來是在魏紫院里,他一個男人,又不愛個點心零嘴什麼的,小廚房一直沒用,還是要娶妻了,才現收拾出來,配了兩個廚娘。
林暄是不在意的,在他心里,別說只是娶了妻,就是有了一堆孩子,只要家里長輩在,也是該一家子一處吃飯的,別人家什麼樣他也知道,但是總覺得太冰冷,一家子吃個飯分了好幾處,一點也不親香,反倒生生把感情弄生疏了,他還是喜歡自己家的用餐氣氛。
富察涵雅難免有些不習慣,富察家是很守規矩的人家,她在家時,家里瑪嬤單獨用飯,阿瑪和很少和額娘在一處吃,兄妹們都是分開各用個的,還真沒體驗過一大家子做一張桌子的感覺,尤其是桌子上有個不太老的公公和一個不算小的小叔。
富察涵雅也是個爽朗大方的性子,又不知道的就問,因著定親這兩年她和林暄互送了不少禮物,也曾見過幾面,因而雖是剛成親,卻並不感生疏,她在林暄面前還是比較放松的,就試探的問道︰「妾身初來乍到,有些事不知道家里是什麼規矩,還請爺多提點著,省得妾身不小心犯錯。爺,妾身與老爺和小叔同桌用飯,是不是有些不妥?」
林暄愣了愣,大笑道︰「你也別妾身長妾身短的,我听著別扭,咱們是夫妻,本該互敬互愛,弄著這麼客套,有什麼趣兒?至于和父親與弟弟同桌的事,你也不必在意,這只是你剛進門,祖母說讓一家人互相熟悉一下,往後就不會了。咱們家好些地方都與別處不同,你且仔細看著,早些適應了才是,你更不用怕犯錯,祖母和母親都不是小氣的,莫說你仔細謹慎,輕易不會有錯處,就是真做錯什麼,誠心認個錯,家里也沒人會跟你計較,你且把心放肚子里吧!」
富察涵雅一邊暗記一邊點頭,兩人本是新婚燕爾,自有說不出的濃情蜜意不提。
倏忽九天已過,這天是富察涵雅的回門日,一早她的母親和嫂子就來接她,她給魏紫和小瓜爾佳氏請過安後,就坐了車回娘家,林暄自是要陪同的。
他們一行人剛走沒多久,就有個小子匆匆跑到垂花門外,林家的下人分工明確,這個小子是在外面守大門的,如今跑到二門前,必然是有事,兩個值崗的婆子忙問緣故,他一一說了,婆子不敢怠慢,忙分了一個往里面回話。
如今管家太太是小瓜爾佳氏,但她現在有身孕,府中事務多是魏紫料理,就這樣婆子也不敢逾矩,先到正房回了小瓜爾佳氏,小瓜爾佳氏不敢自專,才又一起往魏紫房里去。
小瓜爾佳氏挺著八個多月的肚子,走的很是艱難,不過她挺高嬤嬤的話,高嬤嬤說產前多活動有利于生產,她就是再累,每天也要扶著肚子走動一個多小時,就從正房到魏紫院里這麼點距離,對小瓜爾佳氏來說並不算什麼,不過服侍的人都很緊張,牢牢把她護在中間。
進了門,魏紫忙讓人在八仙椅上點了一個軟軟厚厚的墊子,才扶著小瓜爾佳氏坐下,小瓜爾佳氏臨近生產,確實容易累,也就不推辭,坐好後方讓那婆子上前回話。
那婆子彎腰行了一禮,垂手說︰「回老太太話,大門上當差的小方說,門外頭來了兩個少爺,說是咱們老家的親戚,家里遇了變故,來投奔咱們家。他們因不認識,不敢做主,特來請老太太和太太示下。」
魏紫皺眉,一時想不起誰家遭難了,何況林河領著一幫小子剛走兩天,也沒听說有這回事,就問道︰「他們有沒有說自己姓名父母?」
婆子忙說︰「說了的,兩位少爺一個叫林琛,一個叫林琚,是老三房林潤大爺的孫子,父親名諱是林旭。小方他們正是听著名字像咱們家爺們的,才進來傳話的。」
魏紫一听,這名字還真耳熟,細想了半晌,才想起林潤是誰。當年她帶著一家子扶靈回鄉,因見老三房林潤去得早,只留下孤兒寡母,兒子才五歲,到現在也過了而立之年了吧?還記得那孩子倒是爭氣,魏紫讓林崮多照看些,他倒是讀書極好,雖然教育水平跟不上,也在二十歲之前考中舉人,然後進京趕考,足足在京里住了一年半,那一年半里魏紫對他也挺照顧,後來一舉考中,謀了個知縣的缺,位置在山東境內。
林旭都是感恩圖報的,總記著魏紫那一點子恩情,每年沒少往京里寫信,記得他考中進士之前就成了親的,妻子是老家那邊一個鄉紳之女,他上任之後就接了寡母嬌妻過去,沒兩年生了個兒子,過幾年又生了對龍鳳胎,這些都是林旭信中寫的,所以他兩個兒子的名字魏紫是知道的,就是離得遠,猛一听沒想起來。
林暄成親,林旭也是趕不過來的,他家孩子也小,還專門請了兩個人往京里送禮,因為人到的早,早就回去了,不過那時還沒听說他家有什麼事,怎麼短短一個月不到,他家孩子就來投親了呢?而且,他家明明是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怎麼現在就來了兩個小子?
魏紫心中疑問叢生,但是那兩個孩子說的絲毫不差,若說有鬼,也想不出圖的什麼,光憑想象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魏紫就讓人去把那兩個孩子帶進來。
等了約有半個小時,周娘子才領進來兩個小孩子來,魏紫一看,兩個孩子身上都穿的破破爛爛的,不過手臉很是干淨,見了人也不怯懦,年長的那個拉著小的就跪地上給魏紫磕頭,口稱︰「林琛/林琚見過二曾祖母!」
魏紫被這稱呼給囧到了,忙讓人把他們扶起來,看了座,方問道︰「你們是琛哥兒和琚哥兒?怎麼形容如此狼狽?前些天你們父親還派人來給你們大叔父送賀禮,還說家里一切都好,這才過了幾天,怎麼就這樣了?家里可是出了什麼事?你們父母呢?」
兩個孩子一听魏紫這仿若關心的話,眼圈兒立刻就紅了,大的林琛還好些,抽了抽鼻子忍住淚,小的那個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落個不停,倒讓魏紫好一陣心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