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澤，你今天還到伯父那邊去干活？」徐鐵軍問道。
又過了幾天，韓澤跑完步回到寢室之後，將每天隨手帶的早餐扔在桌子上，詫異地看到徐鐵軍和王恆都已經爬起來了。徐鐵軍是打理停當，一副干練的樣子，王恆卻睡眼惺忪，一副不清不願的樣子。
「是啊。」韓澤答道︰「該投的簡歷我也投了，有沒有人要我可不知道了。工程隊那邊現在反正缺人，沒找到工作的時候過去幫忙也沒什麼啊。」
韓澤之所以最近幾天一直會到父親的施工隊那邊去報到，撿著能干的工作做，一方面是因為他力量大了，需要一些頻繁使用力量的重體力工作來將成果固定下來，讓身體熟悉各種力量的感覺，但更是因為對找工作並不是很有把握，想著幫著家里好歹是做點事情。
韓澤的父親對此意見很大，每次看到他就要轟他走，覺得浪費時間在裝修和簡單的建築作業上對他來說完全是浪費時間，還不如好好去找工作。但哪怕是見慣了勤勤懇懇，手藝高超的工人的韓父，也不得不承認韓澤短短幾天里掌握的基本技巧實在是讓人瞠目結舌。基本的木工、鋸刨拼裝甚至學著老師傅做榫頭都有模有樣，能熟練對付灰泥，刷牆面並不難，難的是用水泥做地平，但韓澤學了一兩天居然就能做得合乎標準了。據說，這是老師傅帶學徒，至少也是三五個月，小半年才能帶出來的手藝。
韓澤的確是看著這些活計有些年頭了，加上學校里還輔修了一部分工程、建築方面的課程，但能那麼快上手，至少也說明智商高超，精力充沛，學習能力很強。可韓澤在工地上越是能幫忙，他老子就越是要把他轟走。
不過，韓家現在裝修工程隊可不是一個地方在忙活，韓澤經常和老子打游擊躲躲藏藏，倒也不無樂趣。
工地上的工作有點好，基本上就是白天比較忙，韓澤每天都可以在做完工作之後，沖把澡，然後去報社附近等秦慕蓮下班。秦慕蓮對韓澤到底做什麼工作一點意見都沒有，她從來就相信行行出狀元。韓澤這麼個厲害的家伙在做裝潢，那幾年後清河就肯定會出現一家了不得的大企業。這種信任或許有點盲目，卻再正常不過。
王恆是從來不必擔心工作的問題，只要他向家里開口，自然就會安排個像樣的工作給他，也有可能讓他進入公務員體系先熬熬資歷。不過，王恆的志向不在于此，所以也就很容易被徐鐵軍攛掇著一起找工作。
「等下9點有個招聘會開始，我和王恆一起過去看看。晚上回來再見了。」徐鐵軍說道︰「有幾個公司，我和王恆都很感興趣呢。」
「別自己人殺自己人就好。」韓澤烏鴉嘴了一下。
「切，說不定就一起進公司了呢。再說，我們想干的職位不太一樣。」徐鐵軍說。
王恆還有些迷糊著︰「無所謂啦。先找到工作再說，我在家里夸口夸得大了，要是找不到工作可就糗了。」
「我就不擔心了。有面試機會就去，沒有面試機會，我就家里幫著做事，其實也挺好。自己能做主，不用看人臉色啊。」
「韓伯伯的臉色就足夠你看了。」徐鐵軍調侃道。「走了走了，不然要遲到了。」徐鐵軍拉著王恆連忙出發，連韓澤帶回來的早飯也只能帶著路上消滅。
不過，等晚上幾人重聚的時候，徐鐵軍和王恆的臉色都不太好。
「阿蓮在樓下等著，一起出去吃夜宵吧。」韓澤笑著發出了邀請。大家都離校在即，現在反而每天都回學校來住。秦慕蓮平時工作比較忙，卻也盡可能地參與這些學校里最後的集體活動。一起吃夜宵現在已經是一項半固定的議程了。
在學校附近的一個大排檔坐下，叫了兩瓶啤酒，韓澤給自己倒上了一杯，問徐鐵軍道︰「老徐，今天的招聘會怎麼樣？」
「還行吧。」徐鐵軍說︰「今天主要是看了兩個公司的招聘，一個是物流公司的，簽了之後一開始的工資還不錯，但是做到部門經理這個職位後，就很難再有什麼大的發展了。另外一個是搞銷售的，前景倒是不錯，就是剛進去的時候沒什麼錢拿。我還沒決定去哪里呢。」
徐鐵軍為人豪爽，辦事兒膽大心細，很受企業的歡迎。在他們幾個人當中，徐鐵軍可是當之無愧的面霸。現在，徐鐵軍的手里至少有三家公司的了。只不過，徐鐵軍對自己也有很大的期待，希望職業的起點好一點，一直沒有拿定主意去哪里。
「嘻嘻，老徐你不錯嘛。反正找到工作看起來是沒啥問題了。干杯干杯，慶祝一下。」秦慕蓮笑呵呵地湊趣，舉起了手里的杯子。
雖然有點勉強，徐鐵軍還是和大家踫了踫杯子，一飲而盡。「找工作也很坑爹的啊。有時候看著不錯，入行之後發現不對都來不及。就算去看公司材料，可天曉得里面是什麼情況。可要是要將來有比較好的發展，這第一份工作可是非常重要的。操心的事情多了。」
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韓澤又問道︰「王恆，你呢？」
王恆搖了搖頭，說道︰「我可沒那面霸的本事，好的人家看不上我，不好的我看不上人家，到現在都沒有個去處呢。」
瞥了一眼韓澤和秦慕蓮，王恆笑道︰「還是這小兩口兒好，工作基本上都定下來了，也不用再費什麼心思。」
韓澤苦笑了下，說道︰「本來我是打算進施工隊，跟老爺子混的，可是今天老爺子剛剛敲打過我，看來這條路是行不通了。對我留在施工隊，老爺子可是很不開心呢！」
「也好啊，我們三個人全都成了無業游民了。」王恆有些幸災樂禍的笑道。
秦慕蓮沒說什麼，但很是有些不以為然。韓澤現在表現出來的性格和能力，找工作應該不是問題。只不過，雖然沒明說，但韓澤心里對自己的預期也會不同。被動等著別人給他面試的機會？其實這也是在看人家對人才的遴選。韓澤自信簡歷沒問題，能力也沒問題，求的不過是一個公平競爭一個光明前景的機會。那些簡歷是秦慕蓮去打印和郵寄的，她最清楚韓澤投的都是哪些地方。按照比較直觀的說法，他只填了一本，一旦落榜就只有復讀了。
「媽的，看人臉色的日子不好過啊。要不我們也別找工作了，咱們自己干，怎麼樣？」
「創業？」韓澤的眼神一亮，這不失為一條路。
秦慕蓮也很贊賞這個想法︰「這個主意不錯。只不過，開什麼樣的公司可是要好好地考慮一番了。不然啊，回頭可就要被笑話咯。」
徐鐵軍想了想，稍微有點猶豫。三個人中間，其實他的經濟條件是最拮據的。韓澤家里雖然也沒什麼錢，但就算再差，讓韓澤維持生活沒問題。現在韓澤在工地上很能幫上一些忙，反而可以成為裝潢施工隊的助力。王恆則是不必擔心溫飽問題，只要開口求援，總能得到必要的支持。只有徐鐵軍，要說一起搞公司的話，資金上肯定是沒辦法投入，還得每個月從公司拿工資，這怎麼都不像是一個合伙人該干的事情。
王恆很清楚徐鐵軍的顧慮，說︰「嗯，我們好好想想到底怎麼辦，搞個什麼公司。我回家去問問，我知道家里指望著折騰我鍛煉我，那自己當家作主總比給人打下手學得多學得快吧。開辦的費用不用擔心，我來想辦法，不過，丑話說在前面啊，這第一次股權分配，我可是要佔大頭的。回頭大家按照貢獻來合計是以後的事情。」
王恆這麼一表態，徐鐵軍也橫下了心︰「行啊。我沒錢投，估計韓澤這邊也夠嗆，我們就不逞強了。公司辦起來，大家都有個好奔頭，辦不起來……那麼，王大少你就辛苦了，我們只能虧了你的本了。」
「切，是兄弟就少來這套，回頭就拿資本家那套對付你，你就給我加班加班加班到死吧。」王恆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
秦慕蓮有些羨慕這幾個家伙的交情。男生在這方面就是爽快，幾個人湊在一起，可能一個點子很快就能付諸實現，創業這種事情也是一言而決，大家下定了決心定好角色就行。這種問題擱在一幫女生那邊，沒個三四個月，破壞掉幾個人的交情，別想進入正軌。
零對這種建設性的事情也很感興趣。「不錯不錯，那麼快就要成為經營者了啊。本來還擔心你畢業之後沒有了學生職業該怎麼辦呢。生活職業技能也是很重要的啊。」
「你關心的，應該不是這方面吧？」韓澤覺得有點不對勁。
「咳咳，學生職業除了經驗加成，沒有任何別的好處。可現在你又沒有常規的日常經驗進項，單筆的經驗收入就算有簽到加成也看不出效果來啊，自然要給你謀劃更好的發展。你要是去你老子的工地工作，建築工人職業是可以有系列的屬性加成的，多數是力量耐力敏捷，雖然也不是沒有智力和精神加成，但那要很後期了，不配合你的發展路線啊。但經營者也好，公司業主也好，都是智力、精神、魅力上能夠有一些加成的，還能比較便捷地激活和學習一些這方面有屬性加成的技能，這才比較符合你全面發展的路線。你也不想變成一個純粹的肌肉男吧？」
「我覺得，你有些話完全沒有說出來。」韓澤說。「你忽然這麼一本正經，我很不習慣。」
「唉，我是覺得你為自己先創造‘狩獵’的物質基礎是個很好的選擇啦。干嘛一定要我說出來？」
韓澤吐槽道︰「因為你一表現得有節操，我就覺得很不習慣，渾身發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