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黃子軒決定還是不發這個帖子了。
原本想要以這個事情為藍本發成帖子,打算以輿論的方式來壓迫以盡快處理此事。不過在想了2個小時而又抽了4根煙之後,還是將帖子刪了。[]
這事兒還是現在內部處理就好,不能搞得太大。
雖然還是處于網絡的新生期,但也不凡高手存在,自己也不是什麼高手可以隱匿自己的id行蹤。早晚還是會查到自己的頭上。再說,老爸已經去找縣委吳書記去溝通此事的處理去了,還是用這些正統的力量來解決好了。
一切的力量和手段,在遇到更高一級的打壓下,都是紙老虎,都是不可懼的。
黃子軒不認為自己有那麼超高一層的能力,但是可以借用那一層的能力來促成此事。
這一周還沒有去並州哪,該去老爺子那里報個道了!
領導,尤其是高層的領導,對于下一級的大部分官員來說,是要放在供壇上燒香求拜的。領導的發話,無疑就相當于神旨,是要確切無誤的嚴格執行的。寧可在執行上犯了過錯,也不可對領導的神旨起了半分的馬虎。一旦領導因為某件事情上發了火,那就是像惹了滔天的大禍一般,戰戰兢兢、腿軟腳酥,恨不得重回娘胎再活一遍,把這事兒做好。
當然了,這只是對大部分的官員來講的。
還有一部分內心無比強大,氣勢無比正然的,在漫長的官場生涯中還保持著自身的個性與稜角的,也會無畏于領導的權勢和武威,在保持自己對上級足夠尊重的前提下,不把自己當作一個縮殼的小動物一般,也會勇于陳述自己的意見,堅定自己的信念,不被固有的思維絆住了腳步,朝著信仰的方向行走。
但是,往往在信仰的正確的道路上,會出現無數的考驗與波折。
不把領導的指示遵從行事,反而另闢新規,這是不可取的。
永遠都不能小視高層的壓力。
即使是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一句輕飄飄的話語就可以讓你的所有努力化為烏有。
「事情到此為止。不能隨意的由著一些莫名其妙的牽強附會,而去打擊一個為全縣的發展起到了至關重要作用的干部的積極性和權威。」
這是上面傳達下來的精神,仿佛已經是蓋棺定論無法更改了的。
已經漸漸將追查的重心偏移到了李崗的頭上的時候,上面的一句話,就把這一讓李崗心驚肉跳如惶惶的動作戛然而止,這就要畫上一個並不圓滿的句號了。
而所謂的懲處,也僅僅是將3處磚窯停產補辦各種手續,使違法私產變為了披上了合法外衣的制磚廠,還成了利稅的企業。
至于因為上訪而造成的傷殘事件,也僅僅是賠償了幾個微不足道的醫藥費而已。
這種隔靴搔癢的懲處,更是壯大了幾個磚窯的威風。
行事也是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
從縣委插手此事到市紀委監察部門的定論下來,總共不超過一個星期。讓村民們失望之下,也讓力主要嚴查此事深究到底的吳衛國和黃明恆均感到了深深的壓力。
只有黃子軒對這個結果沒有表現出半分的壓力。
他還有後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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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那兩個,別讓他們跑了!」陳大狗子嘴里還含著一根鹵豬腿,說起話來也是不清不楚的。半根豬腿將整個嘴巴撐得大大的,活像一只張大嘴巴噙著食物的河馬。雖然自己不知道河馬是哪個山旮旯地方交*配出來的雜交馬,但是此時卻能可以感覺到旁邊的幾個下手對自己的一絲羨慕,連帶著跑起來迎風招展的燙成了微卷的頭發也顯得很是特別的有型。自認在這一片兒很有帥哥風頭的他此時正舉著手里的鋼管,對著前面撒腿奔村口听著的那輛小轎車而去的一男一女大聲而又含糊的喊著。
盡管听不明白陳大狗子喊的是什麼,但是不妨礙其他幾個開動腦筋想得明白。雖然對陳大狗子嘴里的那個豬蹄和帶著的那滿身騷*媚味的興趣明顯要大過奔汽車而去的兩個男女,但還是不敢猶豫的沖了出去。
追了2分鐘後,才見到身後陳大狗子一臉急憤的開著李明興的金杯急吼吼的催促著幾人趕緊上車去追。不過坐上車細想後反而又穩了下來,不再著急忙慌了。
不怕找不到。
方圓幾里,寸草皆無。地表全部被挖成了深達1米5多的深坑。而坑里的土,則被燒磚制瓦,換成了藍瑩瑩的票子。
而在這相對貧瘠的小村里,更是除了三輪車拖拉機之外,也不可能再從天而降的出現富貴人擁有著其他類似的4輪交通工具。更何況是一輛讓人看了就有些忍不住想模又不敢踫的小汽車了。
好找的很。
跑不了!
竟然膽子大到跑過來問磚窯的事情,又是問又是拍的。
活膩歪了!
陳大狗子一臉的不屑和氣惱。吃飯吃的好好的,酒還沒下肚,就被人從飯桌上叫起來的滋味是非常的不爽,況且陪酒的是自己盯了半個月沒法下手,一直都眉來眼去垂涎不已的那個劉寡婦。那水女敕風騷的臉蛋、溜細的腰板,嘖嘖!那一身的騷*媚味和那滾圓的女乃*子饞的心里癢癢的很。
狗日的,瞎打听啥啊!壞了老子的好事兒。
此時滿腦子里想著劉寡婦那豐滿動人的身體的陳大狗子真真的印證了一心不可二用這一自古名言哲理。
在6雙眼楮在四面八方的搜索下,竟然把人和車給跟丟了。
「都他娘的亮瞎了自己的狗眼!長著狗眼看屎去啦?」陳大狗子揮著鋼管虛砍著空氣,將一直沒舍得丟掉兒叼在嘴里的那個劉寡婦親手炸的豬腿扔到了路邊的草垛上。
「找,都他媽去發動自己的兄弟,去找。一輛白色的小轎車,一男一女。快啊!走!」轟然發動的金杯很不合時宜的罷工了,氣的陳大狗子一陣罵娘。
「狗日的,那兩個家伙的小汽車咋就不缺油啊,為啥就我們的車缺?」陳大狗子一臉的憤憤不平,使勁的拍著方向盤破口大罵。
「老大,這個車里的油不是讓咱們弄出去換酒喝了嗎,忘啦?」旁邊一個理著光頭的精壯漢子湊過來,一臉嬉笑的對著陳大狗子擠眉弄眼。
「滾!誰再說?老板知道非得弄咱不行。都別說了。」陳大狗子略帶著些緊張,模著那個光溜溜的頭皮,突然腦子里想起那那劉寡婦的光溜溜的身體,是不是也這麼滑?——
在自己面前出現的這兩個人一臉的不自然的笑。顯然還沒有從那種仿佛經歷了劫後余生一樣的緊張感中恢復過來。
來的一男一女在視覺上給人的差異很大,很有沖擊感和對比層次分明感。一個有著知識分子那種特有的文雅氣息,另外一個卻像是出沒于大街小巷專干偷雞模狗的那種無良大叔。
「你就是黃子軒?自我介紹一下,我們是省委指派下來的記者,專門是為了調查這個信件的真實性的!」這個叫做葉蕾蕾的女記者留著時下很流行的齊耳短碎發,身上的衣服也很得體,給人一種大氣感,說話也是有條有據。指著手上那份明顯被復印過很多次的上訪檢舉書詢問其真實性。眼波流轉間對黃子軒顯得很好奇的上下打量著。
「正是。有何指教?」黃子軒被那種帶有著好奇和玩味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舒服。想要盡快的切入這題,完成自己和梁宏斌電話里所說的查訪。
「哦?不是工作上的事。等下再說吧。走吧,現在就帶我們去找那個路軍生。」葉蕾蕾二十來歲的年齡,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舉手投足間都帶有著一種撫媚而又干練的神態。這兩種不同的風情集中在眼前的這個女人身上,不僅沒有矛盾,相反還讓人忍不住更加的側目卻又不敢直視。
相信此女的作風應該不屬于那種婉約型的。
「需要小心。」不知怎麼的,黃子軒心里突然對自己提醒起來。
「不遠,就在前面的縣醫院,馬上就要出院了。」心里雖然提高了警惕,但是嘴上卻還是一副很隨意的樣子,並沒有因為對方的來頭大而有了半分的膽怯。這等無視的隨意姿態,倒是引起了葉蕾蕾的一陣嘖嘖稱奇。
……
「村里你們應該去過了吧?拍下來了嗎?」坐在兩人從省城一路開到洪城而顯得稍有泥濘的車里,黃子軒轉頭問到了那個攝影師謝師傅。由于天氣的原因,時常在外奔波的,都或多或少的帶有著那種風吹的臉皮粗糙泛紅色的模樣,從外表上看要比實際年齡要大很多。
「都拍到位了。該拍的,都有。那幫王八蛋,都該進去。就知道禍害老實人。可我像老實人嗎?還他娘的被追的像兔子一樣!」謝師傅抽著煙,看樣子有很長的煙齡了,食指和中指上被燻得泛出了黃色,連牙也是稍帶了煙漬,雖然只有30露頭的年齡,卻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中年大叔一般,如果不是那時不時的調侃一番讓黃子軒相信這個看似很開朗的他只有30歲之外,其他的各個方面都會讓人很自然的想到此人至少應該有40多歲。
……
「那行,你們就去忙你們的吧,我就不送你們了,咱還是學生,要上課啊!」黃子軒在醫院的門口,對兩人做了一個刻苦學習的模樣,惹得葉蕾蕾的一陣捧月復。
「先別!我帶了一封信過來。給你的。」說著,從隨身帶的小包包中掏出一把疊成紙鶴或者心形的幾張信紙,面帶強忍著笑意而又故作鄭重的表情遞到了一臉驚奇的黃子軒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