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糾結的思緒在黃子軒的腦子里轉來轉去，很久都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出來，即便是讓自己覺得可行的都沒有。
他到底也沒有處理政務這方面的的經驗，更不可能有什麼好的措施出來讓老爸恍然大悟擊節贊賞啥的。踫到這樣的情況，除了同情與糾結之外，只能任憑著莊鳳鳴夫婦的那張帶著質樸的臉出現在自己的腦子里，不住的盤旋，不住的閃現著他們的不甘。
這個問題回去一定要跟老爸好好的說一下，至少也要讓他們重視起來。
即便是到了新世紀以後，這一塊的工作都是重中之重與難上加難的，甭管換誰去管計生這一塊的工作，都是會帶上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再加上滿月復的抱怨。尤其是對于那些將要去基層包干蹲點的干部來說，這一塊的工作，簡直是最有效的減肥方法，呆上兩個月都至少可以給減上二十斤。
嚇都能把人給嚇個半死。
黃子軒想起在前世的電視中看到過的那些新聞，某某鄉鎮某某村發生那些因為計生工作導致的血案或者毆斗什麼的，菜刀與糞插飛舞，鐵杴與殺豬刀加身，退伍軍人協助抓人等等壯哉而又帶著天朝地域特色的場景，何止一個危險了得。一個字，亂；兩個字，要命。而這種亂局，十幾年來，卻一直都是沒有得到良好的解決方案。就是一個萬年不變的處事法則，拖。
村民在拖，想要超生第二胎甚至第三胎的，那就跑，跑的遠遠地，越少人知道越好。出了問題的時候，干部們也在拖，等著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周而復始的在重復著這一流程。
想起莊鳳鳴最後連喝幾杯酒之後因為對老爹的擔心而布滿了血絲的眼楮射出來的那種惡狠狠的眼神，黃子軒就有些著急。
這事兒務必要老爸他們重視起來，要不然早晚得出大亂子。
等到黃子軒帶著滿腦子的噪雜靠著兩條腿一路走到小姨家的時候，已是燈光盞盞，天都黑透了。那一陣陣的風微涼的吹著，吹散了黃子軒那原本便不是很沉的酒意。
腦子里的那個念頭便愈發的堅定起來。
無數的經驗告訴自己，這說不準便是一個定時炸彈般的因子，只需要一個很小的苗頭，便可造成一場不可預測的嚴重後果，如果不果斷加強監管，絕對會讓所有人後悔不跌。
想到那未知的可能會帶來的後果，黃子軒不禁有些渾身發涼。
雖然已經見識過以後的種種，而且心腸已經被鍛煉的好像是不懂人間情暖一般，但是自從重生之後，黃子軒這顆心，已經不再是那麼的強硬，因為，這個世界有他要珍惜的人。心里一旦有了牽掛，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的冷酷和自由。
哪怕是有一點點的傷害到身邊之人的苗頭，那也要抓緊撲滅。誰都是脆弱的，傷不起。
自己身邊的人是這樣，莊鳳鳴也一樣，和莊鳳鳴有著一樣經歷的千千萬萬的普通人也是一樣。
從那窗戶中透出的暖暖的燈光讓黃子軒被吹涼的身體帶上了些暖意。
那是黃子軒小姨夫婦的書房。
黃子軒進來的時候，是柳飛一副精神抖擻不情不願的出來給開了門，兩只手腕還在不規則的慣性抖動著，估計這游戲機是玩的很過癮了。一問柳飛其父母的動靜，只有一個努嘴，面帶著不愉。
很顯然，在書房里的時間應該不短了。
對于明天的簽約會，他們倆比誰都擔心。
上次的會議上，黃子軒只參加了不到半個小時，就丟了個在他們的眼中都覺得對現在的代理商來說無疑是相當苛刻的簽約條款。盡管還是如以往的那種無條件的相信，但這心里頭肯定還在捏著一把汗。遇到這誰都看不到的前程問題，這心里還是會有些的坎坷。
對于飛揚服飾來說，那些未來的代理商們，就是此時飛揚打響第一仗的友軍，雙方誰都離不開誰。
可現在自家這個除了在廣告上冒了下頭的新品牌，開張的第一仗便打出了這麼苛刻的條款讓友軍無法接受的話，無疑是有些自討苦吃的嫌疑。
現在能做的，除了做好明天的招待工作外，那就只有四個字，听天由命。
面色凝重的兩人對上黃子軒的那張略帶著沉重，但是對兩人卻又明顯的擺出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恨得牙根直癢癢。
你這有信心的理由總得說出個所以然出來啊，讓我們也一起有點底兒，省的在這兒七上八下的，擔心著代理商不買賬。
能否在簽約會上一鳴驚人，能否打好這一翻身仗，除了自信滿滿的黃子軒之外，誰都沒有底。
「到底說不說？你要是不說，小心今晚誰都甭想睡覺。你就讓小姨睡個安穩覺吧。好不好？」肖婕的此時披頭散發的，不修一點邊幅，完全沒有了外界給人的那副女強人的風貌。像是個無賴一般的掐著黃子軒的胳膊，招呼著老公把黃子軒給扣住，不要再跑嘍！
「好好好！我說，我說不就成了嗎？」黃子軒哭笑不得的看著小姨一副瘋婆娘一般的架勢，只得將自己已經籌措了一個月之久的直營店的事情說了出來。
……
「好啊！原來在一個月之前就勾搭著外人，把我們夫婦倆蒙在鼓里，讓我們白操心了。黃子軒，你真沒有良心啊！為啥就瞞著你小姨我們兩口子哪？」
「呃，這個，不是想要給你們來個驚喜嗎？誰知道你們對我就這麼不放心哪？按理說，應該是我傷心吧。大好的策劃加簽約條件都雙手奉上，你們還一副疑神疑鬼的樣子，唉，不知道怎麼說你們了。咱們要對自己的東西有信心，是他們求著我們，不是我們求著他們，明白？」
「小軒啊，不要怪你小姨和我對你不放心，我們也是一時轉不過彎來，第一次踫上這麼跟傳統不太對路的銷售理念，第一反應時有所疑慮也是理所當然的。當然，我們並不是對你懷疑，而是對這個方案和這些條件有些拿不準，總是覺得按照以前的老傳統的話，確實有些苛刻了。不過如果確實像你這樣講的話，一段時間之後，等我們把這種觀念扭轉過來之後，這種懷疑將會慢慢的消失，大家對你的信任才會空前的更上一層樓。相信此次的簽約順利的話，你以後的任何策劃都將會被公司里的管理們認可。當然，我們夫婦倆絕對都是舉雙手贊成的。」
「那行吧，看看明天的情況吧。按照我估計啊，估計都是在觀望，有了我那個殺手 ，絕對不怕他們不一窩蜂。」
「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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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州市飛揚服飾有限公司，在城南的南環公路以北不足2公里的一棟3層小樓里，位置上來說還算得上是交通便利，但唯一不足的，便是這周圍還略顯空曠，並沒有能夠彰顯一個公司實力或格調不一般的環境來襯托出這個公司的不一般來。給人的第一印象上有些普通。
不過進入到公司內部之後，所有人便將這種想法拋到了幾公里之外。
不管是在員工儀表上還是在接待人員的素質要求上，都給人一種自信和內涵的感覺，跟自己以前所接觸到的那些公司有著很大的不同。
這能裝納30人開會的會議室此時擠得滿滿當當的，都是來自于省內的各市區的服裝代理商。
大家都是在這行廝混多年的，平常也多多少少的有些見面的機會，所以在座的，相當有一部分眼熟，見上面也能天南地北的扯上幾句，順便再套套底兒。
不過套來套去，口水飛了半晌，全做了無用功，原來對方也是打著這樣的念頭。全無任何風聲，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好像還搞得有些神秘感。撓的人心里挺癢癢的。
其實在決定動身之前，大家的心里都已經有些譜了。不說這鋪天蓋地的廣告，就市場上那些相互打听的，那就是源源不斷的顧客。就知名度而言，可以放言說在本地市場上已經完全可以和一些老牌子相抗衡了，可偏偏就是還沒有銷售的。
先下手為強，先下手吃肉，自己絕對不能做那個喝湯的。
寧為雞頭不做鳳尾。務必要把這個品牌的服裝代理權給拿下來，拿不到市一級的，也要拿到縣一級的。
這是臨來之前，給位給自己定下的目標。
而來到並州之後，看到這公司的氣場和雍容，更是覺得吃了一顆放心丸。能夠看出的不一樣來，卻是如同他們的廣告語里所說的那般，獨特與品位。
這種好感中又帶著神秘感全都體現在那張笑得可以和彌勒佛像媲美的標準職業化的臉蛋上。不過在看到那份合同之後，這種良好的感觀全都被外面有些小呼嘯的偏北風給刮得漫天飛舞無影無蹤。
嗯，這個公司確實不同。連著合同都讓人止不住的想要冒涼氣。
太苛刻了。
壓根就從來沒听說過這樣定要求的。
我們還賺什麼錢？都讓他們公司給賺走了。
當即便有幾個外地縣級的代理商拍桌子表示不認同，對合同上的要求表示無可理喻，不能接受。
不管是普通民眾也好，還是商人股民也好，大家都是有一種從眾的心理，就像那啥成語所說的，萬事開頭難，其實也可以用在這方面。
什麼事兒就差一個打頭的。沒有人揭竿而起，大家都在這墨跡來墨跡去，沒個主心骨，也不好說啥反抗的話語，也不敢硬起頭皮來和人家拍著桌子干。就差那個領袖。
現在領袖出現了。
好人哪！
恨不得直接去頒發一個好人好事兒的獎狀給那幾個面露紅光腆著肚子邁不開腿的家伙送去了。
咱可不當那出頭鳥啊！你們把代理費用拉下來，我們跟著在後面撿洋落兒就行了。
要是真不成，我們會給你們幾位先驅者烈士們燒紙燒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