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不時前來攀談打听的人,緊跟著又來了一批,從吳幽小臉上看向自己時洋溢的那個笑容上,黃子軒很清楚,她快要火大了。
那個笑臉,從來沒有出現過在黃子軒的印象中。而且,那個笑臉,並不友好。
看來得出絕招了。
吳幽簡單的應付兩句將對方送走過後,才轉過頭來,一臉幽怨的小撅著嘴巴對臨陣月兌逃的逃兵黃子軒道,「喂,我渴了。」
「我喂你!」
不由分說,抓住眼前還帶著一股氣咻咻的眾人目光中的焦點,扳過那清瘦的香肩,將手中的橙汁半端著喂到了吳幽的嘴里。
含羞帶惱,半推半就,那股氣咻咻就如那橙汁杯中泛起的泡沫,一點點的融合在金黃的液體中,再也消失不見。
所有的試探及奚落隨著黃子軒的這個喂水動作,變得可笑起來。
做事不留任何余地。直接封死了那些蠢蠢欲動,讓那些帶著一種可能大概心思的才俊們剎那心涼若冰。
吳佩麟臉色鐵青。再無剛才在眾跟班面前強裝的雍容風雅。
這一幕無疑是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自己的一切自傲和高人一等在黃子軒的面前被打的七零八落。
目光中說不上仇恨。只有不甘。
性格決定了他只能如一個真正的失敗者一樣,用手中的酒來掩飾自己的失意。
同樣心中苦澀的,還有一個對他心存愛慕,此時已然心傷夢碎的王靜怡。
培麟哥的出現讓她欣喜,但是他面對自己時所表現出來的距離和對吳幽的刻意周旋,讓她從小精心守護的那個夢徹底破碎,再也粘合不上。他在宴會上每一舉一動的目的,都是為了那個此時一臉羞惱中帶著欣喜,被黃子軒抓在手上的吳幽。
此時的王靜怡只是沉默。
真的對吳佩麟都放下了嗎?自小要強的她,此時在眾人面前一定是可以肯定的回答。但是看到培麟哥一臉不甘的端著紅酒來掩飾自己的失敗時,卻還不可否認的會牽起自己心里的一絲波動。
吳佩瑤臉上顯出一絲憂慮的表情,因眼前這些女生都是自己的至交好友,這些人絕對不是可認識不可認識的那種朋友,在這個圈子里也就和王靜怡的關系最好,就像和吳幽的關系一樣。
她不希望因為這種理不清的感情糾葛而讓自己的這些感情,變得如同那些真正的官場世家僅僅依靠利益來維系的表面上的友誼。
雖然這種友誼,就是這個圈子里的主流。同樣,也是悲哀。
在這一刻,她突然有些羨慕起吳幽,還有那個黃子軒。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才讓這個從小到大一直在自己面前扮演者睿智月兌俗的姐姐形象的吳幽,選擇了將黃子軒隱藏在這個圈子外面。至少,她的潛意識里應該是認定她們的愛情,和他們這個圈子,應該不需要產生什麼交集,也不想產生什麼交集。
如果自己也能做到幽幽姐的這種不管不顧就好了。
雲淡風輕的將身邊吳幽的主權宣告給了一眾心存幻想的才子佳人們,黃子軒的任務就算是完結了。所以,此時除了陪著嬌嗔含情的吳幽排煩解悶之外,便是一直默默觀察。
雖說對吳佩麟的那種自覺高人一等的做派很反感,但是對王靜怡的強忍心酸故作無謂還是盡收眼底,有些同情。
但是他個人不會給出什麼樣的建議,一來也並沒有到那麼多的交情,再來每個人都應該在人生的各個階段,去經歷一些痛徹心扉,去做出一些決斷,從而調整自己的心態,變得真正堅強起來。只有真正經歷了這些,才能成熟,才算長大。
這個過程只能夠依靠自己。
原本氣氛融洽的宴會場地里突然間喧鬧起來,一聲聲不太友好的聲音中不時的閃出吳幽的名字。顯然是兩個男子因為吳幽的事情而爭吵了起來。
這陣爭執將眾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去。
吳幽停下了說話,側目望著那頭。黃子軒也不悅的抬頭過來。
這宴會雖說挺熙攘的,但是一來因為地方夠大,再也因為環境優雅的關系,並不顯得吵鬧。但是此時卻因為這兩個人的關系,而引得眾人一齊停下了手頭的交流和動作,齊齊圍攏了上去。
吳幽皺了皺眉頭,因為那些吵鬧的聲音中出現了自己的名字而有些不爽。
看到吳幽這種表情,黃子軒帶著一種不解的眯了眯眼楮,對這兩個人牽扯到吳幽的爭吵有些疑惑。
這種場合,出現這種情況,吳佩麟這個主人家怎麼就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是明擺了不給面子嘛!
帶著這種疑惑,黃子軒隨著眾人一齊來到了那兩個看起來像是喝多了酒的正要互掐的男子身邊。
說話的聲音都小了下來,這才知道了兩個家伙爭執的原因,「你憑什麼說那個家伙也配得上吳幽的,那也是他那種癩蛤蟆能夠吃得到嘴里的?你再說,我打你信不信?」
另一個正好背對著黃子軒的男子聞言卻更是得了聖旨一樣,嬉皮笑臉的道,「來呀,有能耐咱們就比劃比劃,我就說了,怎麼著?」
「靠!老子就動手了!」隨手抓起旁邊桌子上的半只汁水淋灕的燴乳鴿連帶著亮銀盤子對著黃子軒的腦袋上丟了過來。
人群中低聲驚叫,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了。
黃子軒幸而一直都對這兩個人有所注意,此刻身子一閃,將迎面飛來的乳鴿和餐盤避了開去。但是那餐盤中的湯湯水水卻無法全都躲開,依然有些灑在他的長袖t恤的袖口上。
不過只要沒有被當面潑的一頭濕,就還不算丟臉。要不是此時的反應機敏,必將淋個滿頭滿臉,形象盡毀。
那男子一看甩出去的武器沒有奏效,一個箭步飛身上前,沖著那嚇呆了的男子飛起一腳,卻不料那男子雖已貌似嚇呆,但也有些反應,側身避過。
而那飛起的一腳,直接沖著還在拍打著袖口上的油水的黃子軒而來。
又是一次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