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微涼,發絲清香。
黃子軒騎著他的二八大梁送吳幽回家,一路上原本還是可以很香艷旖旎的,可黃子軒此時卻無心多想,全被剛才偶然一瞥及感受到的那絲氣息所牽引,對于已經明顯靠的更後,已經擠到了自己懷里的吳幽小美女,調笑的心也有些意興寥寥。
吳幽一路上明顯的感覺到了黃子軒情緒上的變化,出言開解。
「在想什麼哪?悶悶不樂的。」
黃子軒一愣,笑道,「沒事兒,看到個熟人。」
吳幽一瞪眼,道︰「當我傻子啊,你在擔心?」
黃子軒咧嘴笑道,「沒有!只是有些事情沒有想明白,太雜了!」
吳幽能夠猜得出,此時黃子軒的心里不知道還隱藏著多少自己不知道的東西。這些東西,她不想知道,但是也不想因為這些本不屬于他去操心的事情而弄得愁眉不展,便道,「有很多事情不是你的責任,也不要強加在自己身上了。你只是一個人,不是超人!」
黃子軒嘿嘿一笑,「可憐我一向將自己當超人想的。」
吳幽轉臉,眼波流轉,抿嘴一樂,「加油,超人!別想太多了。這副樣子,我看著都有些心疼了哪!」
耀眼生花。黃子軒一時心里猛跳,甩甩腦袋,說道,不想了,想想辦法如何賄賂未來丈母娘,這才是正經事兒。
吳幽俏臉微紅,並未反駁或者不依做出小女兒的嬌羞狀,反而一本正經的說,「你可要用功了。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哪料黃子軒一副大無畏的氣魄,單手抓把,手伸向前,大開大合做豪邁狀,「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關鍵是你攻克了這個堡壘,後面還有一座大山。」吳幽偷笑,肩膀一顫一顫,大煞風景的出言打擊。
「我到時候直接繞過去不就成了嗎!」黃子軒無畏道。
「哎,也是啊!我怎麼覺得自己有些笨了。都是你的緣故,太可惡了!」吳幽偷偷一笑,帶著些不依的拍打著黃子軒的右手。
「你是當局者迷了。可見你心里也是在擔心這這件事兒。證明咱在你心中始終還是佔了超大的分量的。我很自豪。」黃子軒作出一副臭屁的模樣,對天長嘯,狂放不羈。
「可那是我爺爺。你說頭疼不?」吳幽一臉狡黠的望著還在那深情抒發內心激蕩的黃子軒,眼楮里亮閃閃。
「沒關系,到時候我有辦法。讓他去頭疼吧!」黃子軒心里暗暗不屑,到時候老子搞個生米煮成熟飯,看你怎麼著。倚老賣老那就是為老不尊了。我管你看不看得上我,你家孫女看得上就好了。
吳幽嘿嘿一笑,瞬間便猜透了黃子軒的內心所想,「你真混蛋!」
「到時候咱倆得配合!」黃子軒很無恥。
「你真無恥!」吳幽嘴角牽起,順便還拋出個越加精純的媚眼。電力十足。
「只要能把你抱回家,我可以更無恥一點!」黃子軒的臉上變得相當嚴肅。
沉默。
路很長,自行車在梧桐婆娑的樹影下前行,月光穿透樹葉的縫隙照在地上,晚風沙沙響,有一種寧靜的美麗,兩個人始終都不說話,但心里卻只希望這段路越長越好。
終于來到吳幽家樓下,吳幽下了車子,竟然還有些戀戀不舍,輕咬嘴唇道︰「都在家,有沒有勇氣進去面對一番?領略一下我媽的功力。」
黃子軒搖頭道︰「算了,有些晚了,你早點上去睡覺吧。我不出現,都會挨罵,我要出現,定會狗血淋頭。」
「膽小鬼!」吳幽笑了。彎彎眼眉下的的一雙秀目蒲扇著,忽然涌出一陣羞澀,並不費力的輕點腳尖,湊在黃子軒的臉上,留下了一個印記。
吳幽進門。只听見一陣砰砰砰的聲音。
黃子軒沒動。
過了半分鐘,又是一陣砰砰砰的聲音。
吳幽又出來,飛了個白眼道︰「咱倆還真有默契。你怎麼還沒走?」
「等你房間的燈亮了,我再走。」黃子軒一指樓上。
這下吳幽更樂了,喜滋滋的跑上去,打開房門把燈打開,然後推開窗戶向下看去。
半敞著懷,有點壞壞的表情,故弄風騷的抽著煙,手上明顯有些不便,卻又強裝堅強,忍著疼。此時,在那搖曳的路燈下,那個單腳支地,跨*坐在自行車上佇立的身影說不出的挺拔和蕭瑟。
眼角有些忍不住的酸澀。
她很清楚,自己中毒了。
這一幕,也許一輩子都忘不了。這一剎那的感動,會讓自己做出一輩子的決定。
看見吳幽探頭揮手,黃子軒點頭示意。飛身上了自行車,飛馳而去。
吳幽暗想回頭,回頭啊,可始終未見黃子軒回頭,氣得一跺腳︰「沒良心!」
「誰沒良心啊?」尊敬的黃子軒未來老丈人,敬愛的吳書記走進來,一邊問一邊掂著腳往窗外看,「怎麼不讓進來坐坐,他送你回來的?」
吳幽的臉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媽媽她有些不喜歡。」吳幽心虛的說道,說著還向門外瞅了兩眼。
「唉!不是你媽媽不喜歡,而是她不想讓你後悔!」慈愛的看了寶貝女兒一眼,搖頭輕嘆,走出房間。
吳幽坐在自己的屋子,面前擺著幾本閑書,有言情的,有散文雜文集什麼的。台燈下面的光很柔和,透出窗戶,吳幽還在遙望著剛才黃子軒騎車而去的方向。
輕輕嘆一口氣,收回目光。就這麼輕輕的支著手,看著手脖上的鐲子遐思,輕輕地犯著花痴的微笑,很呆呆的那種,沒有一絲平時的狡黠和聰慧。
房門敲了兩下,未等吳幽答應,然後打開,周瑤走入進來,手中端著洗好的瓜果。
吳幽在這一刻終于回復了幾分正常狀態。
將水果盤子放在桌子上,周瑤微笑,「我听你們班主任講,你已經逃過幾次課了?是跟著那個黃家的小子玩嗎?今天晚上也是跟他出去的?」
吳幽嗯了一聲。
「你爺爺那邊,前段時間還跟我提過,不過你現在大可不必為此擔心,畢竟你的年齡還小。但是你也要清楚,年齡小,並不是我們縱容你的理由。」
看到吳幽仍默然不語,周瑤就是一笑,「當然,我也曾經歷過你這個年齡,也知道你現在的一個心思。有些男孩子,確實現在表現的很出色,但是,這並不等于將來。現在,你應該可以能夠清醒的去認識和調節。以前的你,媽媽從來不會擔心。現在或者以後,你也不會讓媽媽失望,對嗎?」
「如果,」吳幽很堅定的抬起頭來,「有一天我會讓你們失望了呢?」
「我想我是不會給你讓我失望的機會的!」周瑤站起身,面色如水,「任何的煩惱和沖動,在時間的考驗下,都會敗得體無完膚。很快就會將你心里的沖動冷靜下來。」
「我已經很冷靜了!」吳幽咬著嘴唇,無畏的仰著小臉,面對著。
「那你就等著讓時間來考驗他吧!」
吳幽撫著腕子上的手鐲,嘴角噙著一抹微笑,「他不會退縮的!我也是!」
帶著倔強和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