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為郭舟的,是這群人中最高大威猛的一個,身高將近一米九,虎背熊腰,是鄭明鑫的跟班,並大散打社團中的一個拔尖人物,自打跟著鄭明鑫見識過花花世界之後,那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到死心塌地了。
眼見劉國元與鄭曉斐被黃子軒兩腳踹出去,他早就按捺不住了,听見鄭明鑫招呼,一臉喜色的上前,過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王八拳。
黃子軒從臉到月復部,沒有一處避的過去,都挨了重擊。
又是 里啪啦打了二十多拳,每一拳都是下的狠手,就連郭舟這樣的長期堅持體育鍛煉的猛人都有些吃不消。其實這打人也是個力氣活,來不得半點虛假,不像電視里所演的那樣,玩點技術什麼的。下得力氣輕了,根本出不了效果。
郭舟氣喘吁吁收了拳頭,朝衣服上抹了抹拳頭上沾染的血絲,罵道︰「操!這傻逼貨的骨頭真硬,不行了,沒力氣了!」
黃子軒猛地抬起頭來,嘴角朝著衣領上抹掉流出的一絲紅色的液體,咕噥一聲咽掉嘴里的血水,嘴角上依舊帶著邪邪的不屑的笑容道︰「這個還像那麼回事兒,還有嗎?來呀!就這麼點本事嗎?」
郭舟怒不可遏,捋捋袖子,並大散打社團的第一猛男怎麼能受得了這種奚落,往手上吐了口唾沫道︰「媽的,不行咱們一起上,打死算了,扔到窗戶外面,就說躲貓貓的時候掉下去摔死了。反正這里是四樓,摔下去絕對死。」
鄭曉斐幾人點頭示意,覺得這個說法比較中意,但是鄭明鑫反對道︰「別,反正我有辦法讓他把這個案子擔下來,也是死定了。他的背景還有些棘手,不宜把事情搞亂。就先饒他一命,讓他替劉麻子償命去吧。」
說罷,嘿嘿一笑。說不出的得意。
正在此時,房門被敲響,郭舟過去開門一看,正是剛才那個劉隊︰「哥幾個,怎麼樣,出夠氣了沒有,行了,別打的半死不活的,等下不好交代。那邊還等著審問哪。」
「行了劉隊,你忙你的,咱們這就罷手。晚上記得到我那里樂呵樂呵。」鄭明鑫抓起強上掛著的警棍,對著黃子軒的右邊膀子,猛的又是一棍,道︰「你還欠我三個耳光。今天老子打你一棍,就當是收點利息!等著吧,老子要讓你死!哈哈!」
將黃子軒放下,罵罵咧咧的揚長而去。
……
肩膀上疼的鑽心,不過幸好還沒有斷骨,要不然,還真不好收拾。
「黃耀陽,你個狗日的,就養了這麼一群道德敗壞的混帳,老子出去,要是不把你這警察局整的雞飛狗跳,老子就跟你一個姓。」
突然一怔,又想起來,那個狗日的也姓黃。
操!
兩個警察拿著文件夾和記錄本走進來,有說有笑,看也不看一臉血跡一身狼狽的黃子軒。
都是三十來歲的年紀,臉上看似一臉的蕩然正氣。各自找了把椅子,在桌子前坐下,其中一個臉上稍帶著麻子的警官面色一沉,隨即威嚴的一聲喝道︰「坐下!」
振聾發聵,當頭棒喝一般。要是當真心中有鬼意志不堅定的那種,就憑著這聲怒喝,估計都能嚇出屎尿來。
隨即將腋下夾著的塑料袋放在桌上。打開,露出一個刀柄。
黃子軒一轉身,露出手銬道︰「警察同志,剛才戴著手銬運動了一會兒,這手銬勒的緊了,能不能給松一下。」
「坐下,誰讓你說話了!」又是威嚴的呵斥,並未理會黃子軒的請求。
黃子軒又是很老實的坐下,平靜下內心的火氣。
他知道,這里是公安局,是黃耀陽的地盤,就因為這個,他都忍著了。這檔子事兒,憑空的把屎盆子扣在自己的腦袋上,他比誰都氣,可是光氣是沒用的,跟警察反抗到底也是沒用的。老老實實的,等著外面的肖立軍把事情查清楚就好了。
不管是為了誰也好,絕對不能亂來,要不然憑著自己的身手,哪里輪得到這些二貨在自己眼皮底下囂張。就剛才那幾個公子哥,要不是自己一再忍住,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姓名,職業,家庭住址。」警察一邊低頭記錄,一邊問道。
「黃子軒,學生,洪城縣縣委家屬院。」
黃子軒老實一一作答,填好了基本情況,警察問道︰「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你做了什麼事兒,說說吧。」
「昨晚上,嚇唬了一個省城來的流氓。今天早上睡了個懶覺,中午出席了一個飛揚服飾的總結會,下午陪著女朋友吃飯。」黃子軒淡淡的道。
「重點說昨天晚上的,如何嚇唬的。」警察眼里一喜,想不到黃子軒如此干脆的就招了。
「沒怎麼嚇唬,就是把它扔到護城河了灌了個半死,嚇了個半死。」
「那他怎麼會死了?」
「我怎麼知道?」
「他死了!中了四刀。老實交代你的犯罪過程。」
「他死了,管我鳥事?你去問你們的偵查科。再說了,他也該死。」
「現在我要你交代自己的犯罪過程!怎麼去護城河的?」警察重重的一巴掌排在桌子上。
「我把他從金寶娛樂城弄出來,帶到護城河去的。」
「怎麼弄出來的?」
「脅迫。」
「你這就是在犯罪。」
「金寶娛樂城干啥的?別告訴我你們不知道啊!我是在阻止他們去嫖*娼,做警察的,也不管管,不知道干什麼的。我阻止嫖*娼了還是犯罪?」
「我沒問你這個。」
「那你問什麼?」
「後來哪?」
「後來,弄了輛車,把他弄到護城河,教育了一下如何尊重父母,如何尊重女性。」
「怎麼教育的?」
「放在水里淹了一會兒,不過沒有淹死。」
「那他怎麼死了,還不老老實實的招!」
「我又沒殺人,你讓我怎麼招?」黃子軒辯解道。
「認識這把刀嗎?」剛才那個拍桌子的警官起身,捏著刀身外面的塑封袋對著黃子軒走來。刀柄朝外。
「不認識。」
「仔細看看。要不要我幫你松開手銬?仔細辨認一下。」
看到那個警官拿著刀身,想要塞在自己手中的樣子,還有那眼中閃過的一溜精光和嘴角的得意的笑意,黃子軒猛然心中大震。
這還是一身正氣的警察麼?這是要往自己身上扣盆子了。
「不需要。」
黃子軒心中惱怒,有些不受控制了。
長久以來的信念,還有老校長的淳淳教誨,一直都在自己的腦海里回響,自己的誓言也在不住的提醒自己,「我是一個警察。」
可是,現實卻一次次的將自己這個原本純潔的信念污染的亂七八糟。
剛才的劉隊,還有這個負責審訊的警官,已經讓他們頭頂上的那個神聖的徽章抹上了另外一種金燦燦的顏色。
「警官,我想抽根煙冷靜冷靜。」
剛才那個負責記錄的警察眼楮一瞪,將鋼筆重重拍在桌子上︰「老實點,仔細將證物辨認清楚!」
「不用看了!」
嘩啦一聲,黃子軒將手銬扔到了桌子上,活動著手腕站了起來,一只手中捏著一根碎木屑。
目瞪口呆。目露驚懼。
黃子軒走到桌子旁,拿起桌上的煙盒,
掏出一支叼到嘴上,點燃。表情變幻。
深深地抽了一口,將煙霧噴到兩個警察臉上。
「你們想要得到什麼信息,我很清楚。你們有什麼目的,我也很清楚。但是,不好意思,我不是傻瓜。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們在做這些事情之前,有沒有模模自己帽子上的徽章,有沒有模模自己的良心。你們有沒有想過自己所作所為對不對得起你們曾經發下的誓言!」
擲地有聲,隱隱回響。
黃子軒在說完這些話之後,眼里流露出一種痛心疾首。
警察羞惱交加︰「混帳,你現在的所作所為才是違法!」
「我違不違法,我比你清楚。你違不違法,相信心里也比誰都清楚。做警察,要對得起帽子上的徽章,回想一下,自己究竟做過多少違紀的事情,曾經的誓言,已經被你們拋到哪里去了?你們究竟對不對得起這個徽章的重托?」
剛才那個拿著所謂的證物刀具的警官,畢竟職務上要搞出一個等級,說話和心態上,比較沉穩一點,看看黃子軒的表情,眼里閃過一陣難堪。從剛才的記錄員的面前將筆錄拿過來,推給黃子軒,道︰「看看吧,這是筆錄,寫的有無錯漏的,看的仔細清楚一點,要是沒問題的話,就簽個名字,在你的名字上都按個手印。」
黃子軒臉上慘然一笑,顯得失望之極。將筆錄推回︰「你們的動機不純,這個字,我是不會簽的。同時,警告你們一下,那些花花腸子,不要在我黃子軒身上嘗試,要不然,你們會死的很難看。」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將筆錄塞回到文件夾中。那警官的臉上表情暴怒之極,「我不管你究竟有多深厚的背景,我只知道,犯罪,就應該受到懲罰。我不管你今天簽字也好,不簽也罷,不要幻想著動用關系來逃避罪責。那都是沒用的。而且,你不簽字,也不能逃避警方的處理。依照規定,你被刑事拘留了。」
「我不會讓家人來幫我開月兌,因為我沒罪。」
「有沒有罪不是你能說得清的,要靠證據來說話。」
「你們等著吧。證據,不是說說就能有的。黑的,永遠白不了。但願你們到時候也能經得起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