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阿癟已經真正的懵了。
被兩個小毛孩子拿弓箭逼著,趴在泥頭車車頂這塊得天獨厚的好位置,頭頂耳邊上全是那呼嘯而過的‘炮彈’,偏偏自己又不會有絲毫損傷。
眼看著自己帶過來的那兩百兄弟,被一輪又一輪的‘炮火’攻擊下來,成了喪家之犬。就僅剩下的那五十來號弟兄人家都不放過,還來了個步坦協同的大反攻,心里不是個滋味。正尋思著這些弟兄趕快跑,跑到車上躲一下暫避攻勢,等到炮火無法覆蓋的時候再出來吧,誰知這炮火的打擊面也忒廣,連躲在車里的都不放過。這下子,真成了流水的兵了。
一個個的,毫無江湖義氣的奪命狂奔。不管身後及地上是什麼人,該打就打,該踩就踩。
毫不理會後面被自己一棍子劈頭打下去的就是自己的老大,也不管腳底下踩到的那個是某個幫派的副幫主。
毫無江湖精英分子的模樣。
這幅情景,讓趴在車頂上充當看客,被黃子軒允諾讓他觀賞一場大潰敗的癟哥心若刀絞。
今天可是足足喊了兩百人過來啊,結果連人家的毛都沒踫到,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剩下那五十來號的殘兵,還在倉皇逃竄。
這個心理落差他真的接受不了。
正在抱頭鼠竄的一幫往日好漢們此時的注意力非常集中。那就是不顧一切的逃跑。不管後面有多少追兵,不管天上飛來多少的磚頭鐵塊,只要自己還有一分力氣,誰也不能阻攔自己向前。
此時誰也沒有心思觀賞兩旁的綠樹蔥蔥。更沒有人注意到此時的綠樹蔥蔥中變得人影憧憧。
飛鳥驚,人已至。
只听到小魚的一聲吶喊,「快到了,沖啊!打他個狗日的!痛打落水狗啊!」
就在那幫來時信心百倍,逃時集中精力的好漢們離下山的環山道路口不足三十米的時候,突然從兩旁的密林里鑽出一群頭戴頭盔,身穿迷彩的青年,一陣吶喊從兩邊殺出。
一個個生龍活虎孔武有力,手上拖著叮當作響的自來水管,從即將踏上逃亡路的好漢們正面突然間掩殺過來。
往日的這幫社團精英門,此時是驚慌失措,紛紛怒罵,「這他媽要趕盡殺絕啊!」月復背受敵,一陣驚呼︰我命休矣。
這他媽踫上的都是什麼路數的人啊!不止是誘敵深入,連迂回包抄都用上了。這他媽還是打群架麼!
這幫從小便混社團,從一場場刀劈棍打中成長起來的社團骨干們當然不會知道,想當年老祖宗所留下來的戰爭經驗可以運用到如此的極致。
他們更加不知道,他們所面對的,是一位真正經歷過戰場燻陶出來的精英份子,連恐怖主義的那些東西都是他玩剩下的。這種小場面哪還會有一點讓他皺眉的地方。指揮這種小規模戰斗,況且沒有現代武器,那是絕對的駕輕就熟,小菜一碟。
首先,在情報上,有及時傳遞信息的臥底進行現場發報,另外,在戰役之初,詳細對比了雙方兵力的差別之後,便布置了這一整套詳盡的兵力分配部署,再輔以相當的戰略。先以少量女圭女圭兵麻痹對方,使其松懈大意,對峙之初更是以膽怯潰退的表象引敵追趕至預定的區域,突然亮出自己的法寶,以猛烈的遠程火力打擊對方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同時,將女圭女圭兵布成陣勢,以長槍陣御敵在外,減少人員上的損傷,輔以投石遠程攻擊。待得對方出現潰退的跡象之後,便以配備長矛的女圭女圭兵為掩護步兵,以兩輛載著遠程攻擊武器的泥頭車為主,步坦協同,緩緩向前推進追擊敵軍,以泥頭車上的火力壓制對方,讓其無法形成攻勢及無法躲避,直至一舉擊潰對方。
一旦形成潰逃,這個時候的兵力多少已無所謂,反正人越多,形勢便越亂,那一路躺在地上哀嚎遍野的傷病便成了累贅。即使心有道義,但在這危急關頭也不可能再有人傻逼到扶傷攜弱,不踩踏便已經是燒高香了。再說了,這里面到底有多少是真正的想要一戰的?估計也是屈指可數。就算是那些真正的江湖中人,也多是為了賭博,將自己幫派的寶押在周少強的身上,即使派出了人手,也多是為了個面子,想要周少強領情而已,大多只是來打個醬油,混個臉熟,順便佔個人情而已。一旦真的要危急到威脅了生命,誰還傻逼的掄起棍子上前!
以上的這些安排,全都是正面打擊。
為了進一步打擊他們的軍心,將這幫想要佔便宜吃肉的幫派任務徹底打疼,黃子軒除了在正面布置了這些之外,還安排了一支奇兵。
小魚帶著三爺的三十多號精銳骨干埋伏在山頂兩旁的小樹林里。這夏天的樹林里,蚊蟲較多,所以,不得不人人穿上了加厚的迷彩裝。雖說苦不堪言,但絕無二話。沖鋒之前,又在脖子上掛上了金屬擋板。
黃子軒對小魚有言在先,不管外面打成什麼模樣,就在這小樹林里不聲不響的呆著,不要有任何的動靜。直到這些人有潰退的打算,向山頂公路上逃竄的時候,才是他們發威的時候。
小魚一直牢牢遵守著。進林之初,便傳下話去,誰都不能發出任何聲響。
直到此時,啪的一聲,將第三十只蚊子拍死。
前面二十九只已經成功的飽嘗了鮮血的滋味。但是這第三十只,很倒霉,正趕上了小魚跳起來,不再擔心弄出動靜的時候。
那邊的戰場上,已經要結束了,已經是一面倒的追敵了。該咱們發威了!
沖啊!
一個個帶著滿臉的紅包,如沖出虎穴的下山猛虎。
前方,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三十多個悍勇的退伍兵,半跑著拖著手中的自來水管,在地面的岩石上叮當作響。在手無寸兵的逃竄之敵的正面,與後面的步兵形成雙面夾擊之態。
你媽啊!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先是誘敵深入,接著是投石車,再來便是長矛兵、刺蝟陣,這現在又來個迂回包抄和兩面夾擊,這他媽還是道上混的嗎?哪是打群架啊,咱們分明是跟一幫進退有據的軍人作戰啊!
眾精英目瞪口呆,大驚失色。
小魚帶著的奇兵從兩側的樹林里沖出,半跑著行進了10來米的距離之後,便匯合在一起,大吼著向潰逃而來的社團份子沖過來。
一幫平日里囂張到不知眼楮長在哪里的社團精英們腳都軟了。
自己這都踫上些啥人啊,簡直卑鄙到了極致。
都已經潰逃了,連兵器都沒有了,還派出來這麼一大群武裝到了牙齒的漢子來對付。值當得麼?
手里拿著鋼管,身上穿著護具,頭上還戴著頭盔,反觀自己,除了身上還穿著一件小背心以外,可以說是手無寸物了。
他們看出來了。這群穿著迷彩的才是人家的正規軍啊!
剛才那些手持長槍的,都是人家的預備隊。
咱們連人家的預備隊都打不過,連人家的毛都沒有拔下來一根就敗成這樣了,哪里可能是這群如狼似虎的家伙的對手。
精英們餒了、慫了。
算了,投降吧。有待俘虜是咱們解放軍的優良傳統。
希望他們能夠保持吧!
偶爾有個不想這麼束手就擒的漢子,想要逞一下個人的勇武,從地上撿起一塊巴掌大的石頭,面著來人的方向便扔過去,只听當的一聲,那是金屬被踫撞的聲音。隨即便被揮來的一棍子打翻在地。
是小魚。
率先沖入敵群的他一棍子便揮了出去。
他看準了,就是這個光頭。車燈照射下,就他那個地方最亮,就是他抬起胳膊便扔出了一塊石頭,正好打在自己的頭頂上。幸好有頭盔護著,要不然真的要去醫院里縫幾針。
大哥想的這法子,真好!
女乃女乃的!都敗成這樣了,還敢反抗!老子讓你見識一下,咱並州人的武力值!
快跑幾步,一個箭步便沖進了已經手無寸鐵的人群。周圍都是驚慌的快要跪下的精英們。
認準了那個光頭,便是一棍子打了出去。
打在肩膀上,便是一陣 啪聲。
肩骨斷了。
周圍的退伍兵也不清楚小魚為什麼沒有優待俘虜,以為這是特意要求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早就將優待俘虜這一優良傳統丟在了腦後,揮起鋼管,沖入人群,對著這些不再勇武的精英們劈頭蓋臉的打將下去。
那群正自要蹲下抱頭,以顯示自己要當俘虜的精英們一看這些人的架勢,便心知要糟。
媽的!不優待啊!
隨即便炸了窩,紛紛叫嚷著反抗起來。
對,是叫嚷。
語言上的攻擊。
沒人敢動手。
這群昔日精英骨干,今天手無寸鐵的敗軍之將,全都耍開了嘴皮子。紛紛叫嚷道,貴軍要優待俘虜,我等已經舉手投降,爾等要依照貴軍的優良傳統雲雲。
其實說是手無寸鐵也不恰當,至少還有一部分,手上也有個把武器。例如一直纏在腰上當做腰帶使用的鏈子,或者九節鞭之類的。
可是這些武器在踫上這些全副武裝的退役軍人的時候,卻完全派不上用場。人家上半身都帶著護具,頭上還有頭盔,手里的鞭子、鏈子根本就派不上用場,就算打過去人家還有這麼多防護器具擋著呢,自己不打還好,要是真的打出去了,弄不好還得招致更大的打擊力度。
還是老實一點的好。絕對不能像剛才那位傻逼一樣,明知不敵還非得逞威風亂扔石頭,人沒砸著,楞把自己給砸的骨折了,該!逞能也不該選擇這地方,連累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