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趕到奉安的吳幽,已經在她的叔叔家里過了兩天抗爭與反對壓迫的日子。
她堅持要住校。但是吳夫人卻像是明白吳幽的心思一般,堅持要讓小叔子一家將自己的寶貝女兒看管牢靠。
吳幽的叔叔,吳衛平,省委宣傳部副部長,對于大嫂的如此強硬自是明白透徹。
自打兩年前便已听說這小佷女找了個在並州翻雲覆雨的小家伙當男朋友,從而惹得北京的老爺子心生不悅。而原本計劃中好好的,等到小佷女到北京上大學之後,兩個小家伙的感情自會如時下的年輕人那般,慢慢的淡忘如水,卻未想到,這小佷女的反抗竟然如此的激烈。
她竟然選擇了來奉安。
以她的成績上清華北大都是綽綽有余的,她竟然瞞著所有人,來到了奉安。
說實話,吳衛平對老爺子當初的堅持有些不以為然。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守著當初的那一套,雖然劉家的劉錦成很優秀,但是也不至于要拿著孫女的終身來賭博。
感情這個事兒誰都說不準的,就算是那個劉家的劉錦成真的這麼惹人喜歡,那也得看小跑佷女能不能跟他合得來麼。這麼自作主張的便定下了一輩子的事情,也難怪小佷女會抗爭。
這可是二十一世紀了。
不過大嫂都發下話來,自是要好生看管的。只要她在家里住,還能出什麼ど蛾子。
臨別的前一天,偌大的並州城在黃子軒的心中突然空了起來,一時間覺得有一種空虛的感覺。尤其是拍著胸脯堅持著不讓老爸或老媽親自送到奉安之後,這種感覺便是異常的明顯。
也許,從現在開始,又要習慣長時間身邊沒有爸媽的溫馨日子了。這讓將感情看的無比重要的黃子軒有種難舍的情感。往日的溫馨笑語,自今天起,又該遠離了。
他是重生者,面前還有無限美好的未來,只是在這一刻突然感覺到這種離別帶來的悵然。
三年以來,自己的出現和月兌穎而出確實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至少給自己的身邊之人,帶來了數之不盡的改變。這種改變,足以改變人的一生。
對于未來,自己不再迷惘,也不再絕望,自己的人生也不再悲哀。這一切,都因為自己的腦子里存在著的這個不屬于這個世界的靈魂,乃至于可以讓自己能夠盡情的去感受,盡情的去表達,盡情去對所有的感情不舍,盡情的去享受重生後的生活。
那些炎夏末尾的聚散,那些樹影下婆娑人生,那些酒杯中的豪情,都隨著一聲臨別的祝福語而變得有些遙遠。
現在,黃子軒不知道等待他的大學生活是什麼樣子,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究竟要折騰到什麼樣的程度。但是,作為一個上輩子人生離奇的人,在這一世,他只想盡情的體會重生中的每一絲牽掛和每一個精彩的時刻
所以在他利用了重生的優勢,將幾大產業都帶到了正軌,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而在這個時候,他並沒有選擇徹底的從商,去賺取全天下的財富,讓自己成為一個讓別人仰視的存在,因為這不是他的目標。
也許他的目標有些高而遠,有些虛幻,也有些虛偽。
他想要抓住所有能抓住的感情,他不想再自己的精神世界中留下某種在三十年後只能唏噓嗟嘆與自己二十歲的時候沒有徹底抓住那種蠢蠢欲動的後悔。
對于感情上,他就像是一個追逐極致的貪得無厭的人。已經習慣于將身邊之人的感受作為自己奮斗目標的黃子軒,只想給自己留下一個並不遺憾的青春。上輩子他遺漏了許多,這輩子他不想再遺憾下去。所以,對于感情,他有些優柔寡斷,也可以說的上是有些舉棋不定。
不管是親情,還是愛情。
這便是自己的精神世界的追求。
其實這也不夸張,未來也是一個精神逐漸干涸的時代,為了追求感情外的東西而忽視了本應該重視的東西,讓整個世界變得像是一片沙漠,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上的沙漠。而黃子軒,就是正在由一個半沙漠地帶向沙漠進軍中的一個孤獨的旅者,正在尋找著生命中的每一個閃光的地方。
物質生活再如何豐富如何渾厚。感情上的東西,沒有了,就是沒有了,再也找不回來。
「混蛋,我到了奉安了。」
「嗯!我想你了。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了。感覺空空的。」
「快來奉安吧,在我叔叔家,把我拐走!」
「行!」
望著手機里的信息,黃子軒心中的那股一時間的空蕩蕩一掃而空。
「明天,奉安。我來了!」
穿著一身白色t恤外加一條並不出類拔萃的半長七分褲的黃子軒,最起碼在外表上讓人看不出有多麼的出類拔萃。在奉安泉城公園往西不到一公里的一家‘冰世界’的酒坊里,劉浩跟黃子軒在這兒長吁短嘆著最近的感情上的困擾。無非是最近被那個管家婆一樣的小蘿莉給看的死死的,再也不復往日的逍遙自在。話雖如此,但是劉浩臉上的那份笑,卻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
用他的話講,在感情的道路上兜兜轉轉徘徊了整整十二年的自己,雖然想要正兒八經的停留一段時間,但是卻不想把自己關進一個牢籠里。
小雅同學鄙夷的打量著面上一本正經的帶著笑意的劉浩,轉而又看看黃子軒。
那張臉上,依舊淡淡的讓人忍不住生出一種想要撕爛他的臉頰的沖動。
這個該死的家伙,騙了自己整整兩年多。
說好了等自己考上重點,就帶著自己去行萬里路的。可是,真到了點上,全都變卦了。有點時間,就去哄騙他的吳幽了,害的自己只能眼巴巴的瞧著他倆。不行,要使力了!
本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燈。
吳幽,本姑娘和你勢不兩立。跟我搶?本姑娘的十八般武藝有你受的。
小雅沒有把霍穎算進去。
能夠幫黃子軒挨刀的霍穎,已經兩年的時間沒有在她的眼前出現過了。雖然她知道,這個霍穎絕對在戰斗力上不亞于吳幽,可是,她無法將霍穎擺到自己的敵人的位置。
那個論身段穩勝自己,論溫柔,穩壓自己的霍穎,也就只靠著這兩點了。
不過霍穎這兩年的時間倒是顯得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搞些什麼,難道黃子軒這個王八蛋真的不要霍穎了嗎?
小雅暗喜,但是又生出一種不平來。
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得到的結果嗎?難道不是嗎?
年方二八冒頭,已是亭亭玉立含苞待放的小雅,在思索。
這酒坊的周邊環境還算舒適,主要是地理位置得天獨厚,護城河河畔的夜晚璀璨的讓人有種進入到虛幻世界的錯覺。從公園湖面上吹來的陣陣涼爽微風,讓這河畔當得上秋高氣爽這個贊頌。周圍時不時散落一些零散的桌位,在屋內或者有木圍欄圍著的外圍,三五成群的人駐足小聚,晚上酒坊的燈光紅中泛綠,惹得整個酒瓶外加眾人面色迷幻而多彩。
吳幽的面龐在夜晚的確是很明媚月兌俗的,一進來酒坊,就引得不少人的注目,尤其是那幾位明顯有別于其他的酒客。剛來的時候外面門口停著幾輛車,都是百十萬上下,車上的人也大多長相俊美或者多金瀟灑,就算是在這在這酒坊里也要彰顯身份的別致一般,三五成群的過來,身邊或多或少的都跟帶著奉安特有清脆颯爽的女生,長的尤其是漂亮,但是缺少了一種氣質。
此時吳幽的和她身後的那個姑娘一進門,就像是打開了一盞散著熒光的荷花燈,將眾多目光全都引了過去。
吳幽沒讓黃子軒去接,直接和她的堂妹坐上出租車趕了過來。
身邊不得不帶著這麼個討厭的小尾巴,要不然還真不好過來,再說連路都不好找。帶著堂妹,許下點好處,也好跟叔叔有個交代。
大概是吳幽的模樣讓人心里實在癢得慌。身邊有女相陪的別致酒客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寂寞難耐了,那對目光就一個勁的朝著吳幽這邊瞅著,表現舉止上更要表現出自己的不一般的別致來,聲音干脆而豪邁得在酒桌上一擲千金,一口氣點了坊間好幾種最昂貴的酒品,其他的跟班也都明了于胸的,擺開架勢將百元大鈔壓著玩豪賭。引得身邊颯爽妹子一陣陣的尖叫。甚能吸引目光,顯得別致來。
劉浩被那一陣陣尖叫和周圍的酒客們的吸氣聲所驚起,心生不悅,抬頭從跟黃子軒吹牛*逼的豪氣中抽出身來,瞧了一眼,罵了聲傻逼,然後一雙眼楮如同那班別致酒客們一般,眼楮盯住不動了。
小雅第一時間感覺到了這酒坊內氣氛上的不同。正從思索中回過神來,瞥了不懂風情的黃子軒一眼,望向門口。
那里有兩個女孩,俏生生的站立在門口。其中一個異常清麗的手中拿著手機,附在耳邊。正是心中的未來假想敵,吳幽。
小丫頭的臉上頓時不悅,對著黃子軒翻了個白眼,眼珠一轉,卻又很親密的靠了上去,伸出手來,攬住了黃子軒胳膊。
戰雲密布。
黃子軒的手機鈴聲響起,微笑,附耳傾听。
我來了,過來迎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