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10
「李公子,你認識她?」經過片刻的沉默後,憐兒有些好奇地問譚縱,難道因為白玉在首飾店里曾經與譚縱起過爭執?
「為什麼?」譚縱聞言,臉上流露出一絲茫然的神色,明顯地怔了一下,伸手抓了抓腦袋後,沖著憐兒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說道,「不知道,反正她就是壞人,很壞很壞的壞人。」
听聞此言,現場的人頗為無語,按照劉大夫解釋的話,譚縱對最後發生的事情印象深刻,而白玉則是與他最後起糾紛的人,想必是譚縱記住了她對自己的刁難,故而說白玉是壞人。
回答完了憐兒的問題,譚縱繼續在那里饒有興致地玩著茶杯蓋兒,憐兒見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于是也就不問了,愁容滿面地看著他︰看樣子譚縱病得不輕,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他。
「怎麼還沒有吃的?」大約一盞茶的工夫後,譚縱好像玩膩了,將茶壺蓋兒往桌面上一放,拍了拍肚子,抬頭看向了憐兒,頗為不耐煩地沖著她說道。
「稍微等一下,廚房那邊很快就好了。」憐兒聞言,微笑著安慰譚縱,劉大夫肯定不會拿一些家常便飯給譚縱,因此廚房里需要一些時間來準備飯菜。
「我餓了,我要吃飯,我要吃飯!」譚縱可不管憐兒的解釋,听見還沒有吃的東西,于是一撇嘴,雙手在桌面上拍了起來,一邊拍著桌子嘴里一邊嚷嚷,就像一個小童般在那里鬧了起來。
「就快了,就快了,你再等一下。」從小到大都是別人照顧憐兒,憐兒哪里照顧過別人,見譚縱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她不由得也跟著變得緊張,連忙輕聲安撫著譚縱。
「蘿卜!」憐兒的話音剛落,譚縱的視線就落在了放在他面前桌上的那個裝有千年雪參的黑匣子上,頓時停止了鬧騰,一伸手將那支千年雪參從匣子里拿了出來,放在眼前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一番後,沖著憐兒一舉,咧嘴一笑。
正當憐兒準備糾正譚縱的說法,告訴他這是人參而不是蘿卜的時候,驚人的一幕出現了,譚縱伸出舌頭舌忝了一下嘴角後,徑直將手里的千年雪參塞進了嘴里,一口就將千年雪參的那個類似人形的腦袋咬了下來,咯 咯 地嚼了起來,吃得津津有味。
見此情形,屋子里的人們不由得都怔在了那里,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目瞪口呆地望著對著千年雪參大嚼特嚼的譚縱,要知道這可是極其珍貴的一種藥材,平常人吃的時候都是切下一小片,哪里有像譚縱這樣大口啃的。
「真他娘的難吃!」譚縱一邊吃一邊笑呵呵地望著憐兒,別看他表面上吃得挺開心,其實心中卻是無比的郁悶,暗自發了一句牢騷。
千年雪參雖然已經被采摘了至少二三十年,但依舊保持著水分,就像新鮮的女敕蘿卜一樣,既然是曠世珍品,那麼譚縱原本以為吃起來會又脆又可口,結果這千年雪參倒是像女敕蘿卜一樣清脆,可惜並不可口,簡直就是苦澀無比。
自從先前听到這千年雪參是一種非常名貴的藥材,有著大補的功效後,譚縱就打上了它的主意︰
俗話說是十個雞蛋一滴血,十滴血一滴精,譚縱為了能激化黃海波和尤五娘之間的矛盾不息「以身相殘」,那嘴里和鼻子上的血流得是嘩啦嘩啦的,怎麼得也要從彌補回來不是?
天知道這支名義上送給他來滋補的千年雪參最後會到誰的肚子里,還不如先下手為強,搶先將它給吃了。
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譚縱策劃了好了一切,結果這千年雪參卻給了他一個下馬威,味道奇苦無比,譚縱這次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能打落了牙齒和血吞,不得不裝出一副愉快的樣子,將這份苦澀深埋在心底。
反正這千年雪參極其罕見,那麼想必也沒人知道它是什麼味道,譚縱說它苦它就是苦的,說它甜就是甜的。
「李公子,這是人參不是蘿卜,不能生吃。」憐兒率先回過神來,連忙像譚縱說道,通常來說人參都是被制成藥或者藥膳,生吃的倒還真沒見過,畢竟人參雖然有著非常好的藥效,但生吃起來卻味同嚼蠟,就像嚼樹皮一樣,難以下咽。
譚縱聞言,立刻背對著憐兒,雙手護著手里的千年雪參,生怕憐兒跟她搶似的,他已經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今天都要將這雪參給吃了,免得夜長夢多,便宜了別人。
見譚縱這副模樣,憐兒唯有無奈地搖了搖頭,沖著黃海波和葉海牛等人一聲苦笑,她總不能將雪參從譚縱的手里搶過來吧,那樣的話指不定譚縱還會如何鬧。
「可惜,就這麼被糟蹋了。」憐兒不說話,那麼屋子里的人就只有干瞪眼的份兒,誰也不能說些什麼可,黃海波望著大口大口往嘴里塞著千年雪參的譚縱,心中不由得一陣感慨,他珍藏了近二十年,結果白白便宜了譚縱,而且還親眼目睹了被譚縱給吃掉,既遺憾又可惜,甚至還有懊惱。
葉海牛則是在那里幸災樂禍,黃海波想用千年雪參來拉攏憐兒,結果卻進了譚縱的肚子里,真可謂是報應呀,而一旦沒有了千年雪參,那千年雪參所能對憐兒和尤五娘產生的影響將大打折扣。
當譚縱硬著頭皮吃完了千年雪參,嘴邊只留下千年雪參尾部的一根長根須的時候,劉大夫領著兩名拎著端著托盤的下人走了進來,托盤上擺著三葷兩素一湯,一共六個菜,是他特意為譚縱準備的,用以調解譚縱的身體機能。
劉大夫剛準備開口,讓下人將托盤上的飯菜擺到譚縱面前的桌子上,猛然瞅見譚縱嘴角的那一根紫色的根須,頓時就怔在了那里,他不用看那個黑匣子就可以斷定,那根紫色的根須正是屬于千年雪參的。
如果說這根紫色的根須屬于千年雪參,那麼很顯然,它剩余的部分已經進了譚縱的肚子的,劉大夫不由得瞪大了雙目,一臉驚愕地看著譚縱,要知道那可是難得一見的千年雪參,竟然就這麼被譚縱給生吞了下去,簡直就是……就是浪費呀!
就在劉大夫愕然著的時候,譚縱已經將那根紫色的根須吸進了嘴里,嚼吧了幾下後咽進了肚子里,然後頗為得意地沖著憐兒吐了吐舌頭,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地就喝了起來,要將嘴巴里拿些難聞的味道都給沖下去。
「我吃飽了,睡覺了。」在人們詫異的注視下,譚縱將茶壺里的水都喝完了,然後打著飽嗝,優哉游哉地伸了一個懶腰,沖著憐兒說了一句話後,來到床邊倒頭就睡。
俗話說言多必失,雖然譚縱相信憐兒和劉大夫等人看不出他是在裝瘋賣傻,但是為了安全起見,現在還是少說話的好,以免出了什麼差錯,引起別人的懷疑。
「飯菜已經好了,起來吃點兒吧。」憐兒看了一眼那兩名下人端著的托盤,走到了床前,俯身沖著仰面躺在那里的譚縱輕聲說道。
「不吃,我困,讓我睡覺。」譚縱看也不看憐兒,翻了一個身,背向外面,將對著屋子里的人,一副睡意正濃的模樣。
其實,譚縱原本就不餓,剛才之所以要找吃的就是為了打那支千年雪參的主意︰黃海波和葉海牛都在,再加上自己是尤五娘的客人,劉老板豈會怠慢了自己,一定吩咐廚房好生準備,這就給了他趁機吃千年雪參的借口,可謂神不知鬼不覺。
本來譚縱打算劉大夫將飯菜弄來後大吃一頓,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千年雪參的味道竟然那麼那麼苦,導致他喝了一肚子的水,對于那些飯菜是再也吃不下去了,于是就以睡覺為借口躲在了床上。
「憐兒小姐,李公子將那支千年雪參都給吃了?」劉大夫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快步走到桌子旁,沖著那個黑匣子里望了一眼,然後苦笑著望向了憐兒。
「劉大夫,有什麼不妥嗎?」憐兒聞言,敏銳地感覺到劉大夫有話要說,于是狐疑地問道,這千年雪參不是大補嗎,正好給譚縱滋補一體。
「憐兒小姐,有一句說的話,就做過猶不及,因為人參的藥性太強,所以我們平常食用的時候都是從上面切下一小片。」劉大夫沉吟了一下,鄭重其事地向他解釋道,「而天山雪參可謂人參中的王者,這千年雪參更是王者中的王者,它的功效遠超別的人參,因為我們食用的時候每次只能用一小片,這樣的話既能吸收雪參的功效,又不至于它傷到自己。」
「傷到自己?」憐兒聞言不由得大吃了一驚,有些驚訝地望著劉大夫,她以前只听說人參是名貴的補品,對人體有著意想不到的功效,萬萬沒有想到它還會傷人。
「所謂物極必反,這千年雪參的藥效雖然驚人,但是如果過度服用的話,人體難以承受如此強烈的地步,會導致陰陽失調,造成難以估量的嚴重後果。」劉大夫一聲苦笑,向憐兒說道,心中暗自懊惱,如果他能早來一會兒的話,也不至于讓譚縱將那支千年雪參都吃了,如果能從憐兒那里求上幾片,那麼對他將來的行醫大有裨益。
此言一出,現場的人們皆大驚失色,誰也沒有想到好好的一件事情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竟然再一次對譚縱造成傷害,真可謂是雪上加霜。
「有多嚴重。」立在黃海波身旁的黃偉杰率先開口,沉聲問向劉大夫。
「李公子既然將千年雪參都吃進了肚子里,那麼將最大程度的吸收千年雪參的療效。」劉大夫沉吟了一下,一本正經地向黃偉杰說道,「依在下來看,李公子的身體將受到嚴重的傷害,很有可能會吐血而亡。」
「吐血而亡?」黃偉杰聞言,雙目中頓時流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劉大夫是杏林翹楚,他要這麼說的話豈不是表明譚縱徹底沒救了。
現場的人們面面相覷,誰也想不到事態的結果竟然有如此的嚴重,尤其是憐兒,更是花容失色,為自己先前沒能強行阻止譚縱而感到萬分懊惱,如果譚縱真的死在了君山,那麼對于洞庭湖的湖匪們來說就真的是一場災難了,而她在這起災難中無形中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黃海波的心更是猛然向下一沉,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早知道這樣的話,他才不會將這支千年雪參送過來,如果譚縱果真因為千年雪參而死的話,那麼他可謂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僅與尤五娘之間的關系將難以復合,而且還會招來譚縱家人的大舉報復。
「真是天意呀。」听聞劉大夫說譚縱可能會吐血而亡,葉海牛的心中禁不住萬分驚喜,只要譚縱一死的話,那麼黃海波想要解決這件事情就無疑于難于上天了,這個李公子的家人肯定有錢有勢,那麼黃海波除了犧牲掉白家人外,恐怕沒有其他的條件能令李家人滿意了,而只要白天行一死或者離開洞庭湖的話,那麼他就對黃海波具有了壓倒性的優勢。
「操!」此時此刻,斜躺在床上的譚縱不由得在心中暗自罵了一句,他剛才只顧著將那支雪參佔為己有,進而忽視了這支雪參的藥效,就像劉大夫所說的那樣,物極必反,自己一口氣吃了那支千年雪參,萬一補過頭的話,豈不是就會釀成一個悲劇?
「不過,這只是在下根據一扮人參的一個推測而已。」或許是感覺到了室內的氣氛變得凝重,劉老板繼續開口說道,「由于雪參太過罕見,這千年雪參更是百年難遇,因此在下還不清楚它的具體功效,會不會對李公子造成傷害,以及造成什麼樣的傷害,還要靜觀其變。」
「劉大夫,你的意思是李公子吃了這支千年雪參可能沒事兒?」听聞此言,憐兒不由得望向了劉大夫,雙目中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