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革 第三百九十三章 煎熬的一夜

作者 ︰ 小黑醉酒

更新時間︰2012-10-11

「這就要看天意了。」劉大夫搖了搖頭,由于事關重大,他不敢做任何的承諾和保證,只能提供一些意見供憐兒等人參考。

說白了,劉大夫雖然剛才講了不少,但細細品位就會發現他所說的話根本就沒有涉及到譚縱的具體病情,跟沒說沒什麼兩樣。

憐兒聞言,心情復雜地望向了譚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遇上了譚縱後,那些倒霉的事情就是一件接一件,先是用「神仙倒」迷昏了譚縱被尤五娘呵斥,接下來就是被身份不明的綁匪劫持,然後就是牽涉進了譚縱和白玉的糾紛,這個李公子真的可謂是她的「災星」。

「劉大夫,千年雪參的藥性何時發作?」黃偉杰沉吟了一下,望向了劉大夫,當前最要緊的事情就是確定譚縱究竟受千年雪參的影響有多大。

「應該就在今晚。」劉大夫仔細想了想,開口回道,經過一晚上的消化吸收,千年雪參的藥效就會顯現出來。

「爹、二叔、十叔,你們先回去吧,這里由我們看著就行了。」黃偉杰聞言,隨後轉向了黃海波、葉海牛和白天行三人,今天晚上看來要有人留在這里守著譚縱,而這種事情當然要由他們這些小輩來做了。

「老三,如果發生什麼事情的話,立刻派人來稟告。」黃海波點了點頭,沉聲囑咐了黃偉杰一句,他此次前來劉氏醫館原本就唐突,自然不可能還在這里守著譚縱。

隨後,黃海波、葉海牛和白天行等人離開了劉氏醫館,憐兒和白玉、黃偉杰、葉鎮山在房間里守著譚縱。

知道憐兒四人要在這里熬通宵,于是讓侍女給他們端來了糕點水果,他就待在隔壁的的院子里,和衣而臥,時不時就過來查看一番,並且做下相關的記錄。

雖然譚縱將千年雪參給吃了,但是劉大夫對千年雪參對譚縱的影響卻非常感興趣,畢竟這將是一份關于千年雪參的藥效的珍貴資料,多少醫者夢寐以求的機遇,他豈可輕易放過。

憐兒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憂心忡忡地望著側著身子睡著的譚縱,她的腦子里現在很亂,以前有什麼事情都是尤五娘幫她解決了,可現在什麼都要看她自己的了。

與憐兒不同,白玉則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窗戶前,用手支著下巴,望著天空中的月亮發呆,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黃偉杰和葉鎮山原本就互相不對付,自然也沒有什麼交情,兩個人默默地坐在桌子旁喝著茶,雖然面對著面,但誰也不答理著對方。

如此一來,房間里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中,雖然有四個人,但卻是靜寂無聲,就連那些端茶倒水的侍女們也不由得小心翼翼起來,放輕了動作,生怕打擾了四人,要知道屋子里的這四個人可是君山上年輕一代的佼佼者,未來君山的主人。

「憐兒,夜色深了,你和玉兒去隔壁房間睡一會兒吧,這里有我和鎮山在就行了。」臨晨時分,譚縱依舊沒有反應,只是側著身子躺在那里,黃偉杰望了一下窗外的天色,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走到了一臉愁容的憐兒面前,輕聲說道。

「你還是和玉兒去睡一會兒吧。」葉鎮山聞言,走過來向憐兒低聲說道,言語中充滿了關切。

白玉听到黃偉杰和葉鎮山的聲音,扭頭望了一眼兩人,有些淒然地一笑,繼續仰望著天空中的月亮,眼神中流露出哀怨的神色。

雖然黃偉杰和葉鎮山都提到了白玉,但是看得出來兩人關心的是憐兒,只是順帶在說話的時候捎帶上她而已,兩人的眼中只有憐兒,根本就沒有她,在譚縱一事中,她這個「罪魁禍首」要比憐兒更需要別人的關心。

「我睡不著。」憐兒搖了搖頭,強自沖著黃偉杰和葉鎮山一笑,現在譚縱吉凶未卜,她怎麼可能睡得著。

「玉兒,你去睡會兒吧。」黃偉杰清楚憐兒的性格,知道她既然這麼說了就不會去隔壁休息,于是望向了白玉,小聲說道。

白玉聞言,向黃偉杰微微一笑,再度看向了天上的月亮,憐兒睡不著,她又豈能安睡?

就在這時,劉大夫走了進來,手里拿著本子和毛筆,見譚縱躺在床上沒什麼動靜,于是就用筆在本子上將這個情況記錄了下來,以備將來研究分析之用。

「劉大夫,依你看來,劉公子現在的狀況如何?」等劉大夫做好了記錄,黃偉杰走上前,沉聲問道。

「到現在都沒有什麼反應,想來這千年雪參與一般的人參不同,對人體沒有什麼害處。」劉大夫聞言,笑著向黃偉杰說道,依照他的經驗,如果千年雪參的藥性發作的話,那麼譚縱現在應該已經有所異常了,可是譚縱現在還穩穩地睡在那里,那就表明他沒事兒。

「看來這李公子真的是吉人天相。」唐偉杰聞言,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望著譚縱說道。

劉大夫隨後離開了,房間里再度恢復了平靜,憐兒四人依舊坐在那里,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誰也想不到,此時此刻,看似沒事兒的譚縱正在忍受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煎熬,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里有一股熱流在四處涌動,像是著了火一樣,燒得他異常得難受。

剛開始時,這股從譚縱小月復處產生的熱流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溪流,在不斷的流動的過程中逐漸壯大,令他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雖然譚縱如此的痛苦,但是卻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此時的情況,只能咬牙強撐著,因為他感覺這種痛苦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使得他神智跟著越來越模糊,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抵抗不住而陷入昏迷,要是在不知不覺間說錯了話的話那可就惹出了大麻煩了。

「媽的,早知道這麼難受的話,打死也不吃那支千年雪參了。」譚縱的額頭上滲出了無數細小的汗珠,他在心中不由得懊惱地說道,如果為了一支千年雪參而暴露了身份,進而壞了官家的大計,那麼他可就真的欲哭無淚了。

清晨時分,黃偉杰和葉鎮山靠在椅子上閉目小憩,白玉繼續望著天空,而憐兒則盯著地板發呆,或許是快天亮了,四個人的心情輕松了許多︰既然譚縱一夜沒事兒,那麼想必那支千年雪參對他並沒有什麼副作用。

正當憐兒望著地板發呆的時候,猛然听到一聲低微的申吟聲,她微微一怔,隨後看向了床上譚縱,只見不知道何時起,只見原本伸直了身體側躺在那里的譚縱現在已經蜷起了身子,身體微微顫抖著。

「李公子!」就在憐兒愕然地看著譚縱的時候,譚縱再度發出了申吟聲,顯得十分痛苦,她見狀大吃了一驚,連忙伸手去推譚縱。

「怎麼了?」听到憐兒的聲音後,閉目養神的黃偉杰和葉鎮山立刻就醒了,站起身望向了憐兒。

胡亂想著心事的白玉也轉過了身子,有些驚訝地看著伸手去推譚縱的憐兒,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公子!」憐兒推了譚縱幾下,譚縱沒有絲毫的反應,只是在那里蜷縮著身子,不過口中發出的申吟聲卻更加得清晰了。

憐兒見狀顧不上許多,連忙扶著譚縱的肩頭,將他給翻轉了過來,正面朝向了窗外。

「李……李公子!」當看清譚縱此時的模樣後,憐兒不由得大吃了一驚,整個人頓時僵在了那里︰

滿頭大汗的譚縱雙目緊閉,臉上和脖子上呈現出一種鮮艷的血紅色,表情由于痛苦而顯得有些猙獰,胸口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濕漉漉地貼在身上,連帶著他所蓋的的被子也被浸濕了不少。

尤其是譚縱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手中滿是棉絮,他胸口處的被子早已經被他的雙手扯爛,露出了里面的一團團被譚縱捏得異常瓷實的棉絮。

黃偉杰和葉鎮山距離譚縱比較近,見此情形先是怔了一下,隨即快步走上前查看著譚縱,白玉在隨後也疾步走到了窗前。

「李公子,你醒醒,醒醒。」黃偉杰很快就發現渾身發燙的譚縱此時已經昏死了過去,他一邊搖晃著譚縱一邊向身旁的葉鎮山打了一個手勢,讓他去找劉大夫。

要是擱在平時,黃偉杰是如論如何都指揮不動葉鎮山的,不過現在是特殊時期,葉鎮山也沒心情與黃偉杰計較,小跑著出了門。

「三哥,他這是怎麼了?」憐兒見黃偉杰無論怎麼搖譚縱都不醒,頓時亂了方寸,焦急地問黃偉杰。

「看來是千年雪參的藥效發作了。」黃偉杰停止了搖晃譚縱,瞅了一眼譚縱胸前被撕得慘不忍睹的棉絮,雙目流露出驚訝的神色,不由得自言自語了一句,「看樣子他剛才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李公子,你既然疼,為什麼要忍著呢?」望著雙目緊閉的譚縱,憐兒的心中禁不住泛起了一股酸楚,眼眶通紅地說道,譚縱明明就在她的身旁,可她卻沒能發現譚縱的異常,導致譚縱如今陷入了昏迷。

一想到譚縱已經傻到連疼痛都不會表達的地步,憐兒的心里就像刀扎似的痛。

「對不起!」與此同時,白玉咬著嘴唇,一臉愧疚地望著生死不明的譚縱,眼眶逐漸紅潤了起來,如果譚縱真的死了,她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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