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k順利完成龍頭登位儀式,老新的人也是安分守己,當天並沒有發生任何沖突。這讓警方略微松了一口氣。在總部負責監控整個事件過程的高級警司梁金德也大為寬心,當然他還不敢過于大意,畢竟兩大社團的矛盾已經暴露出來,遲早會有一場戰爭爆發。
他對著警司鐘漢儒吩咐道︰「讓弟兄們撤回來吧,今天晚上可以休息一下呀!」這段時間,整個刑事情報科的人手處于高度警戒的狀態,身心都十分疲憊。
這個英國佬的命令很快下達,見到登位儀式已經毫無風波的結束,大家也稍微放松了下來,但這些警員都清楚,眼下表面上風平浪靜,但兩大社團之間如果沒有見出真章,這件事就不會告一段落。
一直呆到天黑了,張秋也沒有離開總部,她愣愣的站在辦公間的窗前,透過百葉窗往外望著。
透過百葉窗的縫隙能清晰地看到,在警察總部大樓的對面人行道上,一根英式路燈桿下,站立著一個身影。那個身影斜靠著電線桿,已經在那靜靜地等待了一個小時。
張秋眼神里閃過一絲激動,但很快這絲激動又熄滅了。她發現那個身影抬頭往上望了一眼,正望著她辦公間的位置,她下意識地往後一退,躲過了那個搜尋的眼神。
她現在比較迷茫,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那個身影。一想到樓下等候的人,她的心里有一股隱隱的痛,時不時會揪著疼。她可以不在乎他喜歡上那個歌星,但她沒法接受他一直隱瞞著,尤其是在這次兩大社團的爭斗之中,他起著很大的作用,雖然張秋沒有明確的證據能夠證明這點,但是她的心里卻很篤定這一點,而葉天卻沒有告訴過她。她無法想象,因為他從事了非法活動,有可能她會親自給他戴上手銬,一想到這個結果就讓她十分難受!
葉天靠在電線桿旁,心里也是一片茫然,之前他給張秋的部門打過好幾個電話,可是都找不到張秋,打回中環的家里,也是無人接听。
他還是按照慣常,來到警察總部門口等著,眼楮一直望著門口出來的車輛,希望能夠看到那輛紅色的寶馬從那門口開出,停在他的身旁,然後兩人去找家美食餐館進餐,再回到那個溫暖的小窩,可是他的希望卻屢屢落空了。
他時不時會抬頭往上望,不用仔細辨認,在那一模一樣的格局里他也能分清楚張秋的辦公間,辦公間還亮著燈,她應該還在這棟樓里,當然在這麼遠的距離,根本就看不清窗戶後面的情形。
他知道事情發生變化的緣由,他能解釋清楚梅婉芳的事情,可是他卻沒法去解釋和新義安合作的事情,尤其是救出梅婉芳的事情,牽涉到普林斯等人。所以當張秋詢問的時候,他選擇了沉默,這個結果在兩人之間產生了一絲裂痕。
這件事讓他犯難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彌補這道裂痕。他只能在這里默默地等候著,希望張秋的身影出現,兩人之間還能如往常一樣開心快樂,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等了將近3個時辰,葉天在心里喟嘆了一聲,轉身慢慢離開了,他已經有將近十余天沒有和張秋回到中環那個小窩了。
望著那個落寞的身影慢慢走離電線桿,張秋有一**上要沖下樓去,攔住那個身影的沖動,可是她緊緊地咬著嘴唇,終于把這個沖動壓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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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施叔還是沿襲十幾年的習慣,去油麻地茶樓喝早茶,14k有了新龍頭,對于她們這些老頭子來說,就可以不用操心社團的事情了,可以放松地喝早茶聊天了。
施叔的家離這間茶樓只有幾百米遠,所以他一般都是步行十余分鐘過去。就在施叔走到離茶樓大約50米遠的距離,一輛廂式車突然停在他身旁,從車上跨下兩名年輕人,攔在了他身前。
其中一名臉上有一道刀疤,施叔還依稀有點印象,這人叫刀仔,是豬嘴洪的頭馬。
「施爺,洪哥想和你聊一聊!」刀仔話語十分客氣。
「讓阿洪自己過來聊吧!」施叔還強裝鎮定,憑著他幾十年的江湖經驗,他能發現刀仔的眼神里透出一股邪氣,但他絕不認為這個小馬仔有膽敢對他動手。
「施叔,你也知道,洪哥被人撞傷了,坐輪椅都費勁!」刀仔和另外那名古惑仔已經一前一後堵住了施叔的去路。
施叔心里隱隱產生一點不安,這次對待豬嘴洪,確實有點過分了。「好,等這兩天,我過去看看他吧!」
「對不起了,施爺,洪哥現在就想見您老人家!」刀仔語氣強硬起來了,他是奉老大的命令行事,這時候也顧不上顧忌施叔的輩分了。
見勢頭不對,施叔和這兩名小字輩也耍不起威風來,他嘟嘟著道︰「行,我就過去看看阿洪,看他有什麼想法!」
刀仔眼里閃過一絲冷厲,恭敬地做了個上車的動作︰「施爺,請!」
施叔顫微微地上了那輛廂式車,如今龍頭登位,14k內部統一,他不相信豬嘴洪敢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刀仔兩人隨即跟著上車,車子立即疾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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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香港警方是在觀塘地區發現了施叔的尸體,這位年近70歲的老江湖,歪倒在一個酒樓的後巷里,身上並沒有任何傷痕,這個老人就像突發心肌梗一般,死在了半路上。
施叔的死訊很快反饋回刑事情報科,警司鐘漢听到這個消息儒微微一顫,這位14k大佬的死來得這麼快,雖然死因不像謀殺,但是一位老人孤零零地躺在離家很遠的地方,尤其是在這敏感時期,不由人不產生懷疑。
而接下來的日子里,不斷匯總的情報卻是讓鐘漢儒大吃一驚了,連14k新任龍頭黃鼠狼和他的頭馬也失蹤了,在他剛剛當上龍頭之後,他就消失了!九龍塘地區,在黃鼠狼的地盤上已經出現了一絲混亂和不安。
這個反常的情況讓鐘漢儒和他的下屬們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哪里出現了問題,或者說有什麼事發生了卻是警方並沒有掌握的。
而之後發生的情況逐漸讓刑事情報科的阿sir們理出了一點頭緒,黃鼠狼管轄的九龍塘、旺角等地盤逐漸被人瓜分,這些被瓜分的地盤最後分屬四眼細、豬嘴洪的勢力,甚至還有一部分地盤的場子被老新的人佔據了。
這時候,警方才逐漸明白了,黃鼠狼的徹底消失是這些變化的根源,可是黃鼠狼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呢?
「黃鼠狼和惡狼肯定是被人滅口了!」其中一名警員分析道,如果黃鼠狼沒有出事的話,這些地盤不可能任人這樣悄無聲息的瓜分。「只是不知道是被誰殺的?內部人?抑或是老新的人?」
鐘漢儒嘆了一口氣,事情的結果就像這位警員分析的那樣很明顯,可是警方卻並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這一點。
黃鼠狼的地盤被14k的幾名坐館和新義安共同瓜分了,可是這件事的發生卻讓他更加納悶,這件事發生得如此平靜,並沒有發生任何暴力沖突,這可以說創造了社團爭奪地盤的一個新記錄,誰有這麼大的能量做到這點呢?
鐘漢儒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新義安的龍頭老大向炎,之前就有情報證明向炎和豬嘴洪有秘密聯系,而向炎和四眼細雖然沒有發現他們之間有過聯系,但也不能否認他和四眼細達成過秘密協議這個可能,只是那個向炎開出了什麼條件,才能勸服這14k的兩大坐館呢?
鐘漢儒心知向炎做事謀劃十分精細,這個秘密也許很難查得出來了。不過現在的結果讓鐘漢儒稍微安心一點,至少這兩大社團一觸即發的全面爭斗就這樣消弭了,並沒有在社會上引起什麼重大震動,也沒有出現兩大社團之間的血腥沖殺。
但是對于向炎這個人,警方卻是提高了警惕,對他的監控可謂十分嚴密了,而隨後監控的結果又讓警方不解了,向炎在此時勢力最旺的時候突然離開香港,去了澳大利亞。
在接下來的一年時間里,向炎居然沒有再踏足香港半步,安心在澳大利亞當起了一個寓老,過起了舒適的生活。
警方只能猜測,在新義安的內部也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可是這些變化究竟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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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這幾天老實地呆在報亭里,幫著潘叔賣報紙,除了翻看著各種報紙,他的人變得沉默起來了。莊少爺這時已經從美國回來了,他被約翰挽留在了美國,一直到14k的龍頭登位儀式結束之後才回來。
「瘋白,這幾天看你有心事?」莊少爺還是會陪著葉天,在報亭閑聊,可惜這幾天他發現葉天成了悶葫蘆,幾乎不愛講話了。
葉天根本不理睬,還是盯著那張大公報。
「你可以不理我,但三秒後你肯定會說話的!」莊少爺滿臉帶笑戲謔道。
葉天還是看著報紙,就連潘叔也注意到了葉天這幾天的沉默。
「三!」莊少爺開始數數了。
「二!」
「一!抬頭!」莊少爺突然跑到葉天耳邊嚷了一句,葉天猛然一個反肘,準備教訓一下莊少爺,這時他下意識抬頭,手也停住了。
「瞧,我說對了吧!」莊少爺在一旁自作聰明的笑道。「這個人一定能夠讓你開口說話!」
葉天眼神直直愣住了,因為從對面走過來的一個女子,正是他天天在警察總部等候的人。
張秋手里提著一個小包,她慢慢走到葉天跟前,兩人都凝視著對方,沉默了一小會。
見此情形,莊少爺終于明白葉天這兩天悶悶不樂的緣由了,原來是他和霸王花之間出現了問題,所以他立即躲得遠遠的,連偷听的樂趣都不追求了。
「我要離開香港一段時間!」張秋終于說話了,她的眼神里帶著十分復雜的表情,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分手的表白,但是她又不敢說出分手的話來。
「去哪兒?」葉天強自鎮定下來,他必須問清楚緣由。
「美國,公干!」張秋的眼神里有一層水霧迷蒙。
「多長時間?」葉天也沒有試著去解釋什麼,雖然他知道該解釋什麼。
「大概一年時間吧!現在就走!」張秋也在回避著橫亙在兩人之間的裂痕。
「我送你去機場吧!」葉天說道。
「不用了,我就是想來跟你說一聲!」張秋說完轉身離開,那輛的士還等在對面。轉過身時,她的眼里有一滴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葉天愣在原地,呆呆地望著張秋坐進的士,眼巴巴瞅著那輛的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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